他久坐也不好,便道:“今日竟聽了諸多機密,實在是不妥,不過我保證此事定不會向外說。還請城主放心。”
“我信侯爺人品。”馮璋並未久留他,道:“侯爺不妨靜等便可,今日左右爲難之事,他日,也許沒了爲難的枷鎖。”
定遠侯拜了一拜,出草廬去了。
是要他等着嗎?!他如今除了等着還能做什麼呢?!他實際上聽不太懂馮璋的話。也許,他早已經對他的未來有了規劃和安排。
儘管不懂,可定遠侯卻還是不是歎服馮璋的逆天。
如此之才,何人能比?!
他走到外面,見很多的艦船都回來了,雖有傷亡,可是,士兵與將士們的臉色卻極好,並無半分悲痛。
他怔怔的聽着他們說着晉陽以後的防禦多了一層保障,不禁想,一夜之間定下三郡之人,何等逆天,只怕他日定以不可阻擋之事,橫掃天下!
小石頭,小木頭,小狗子見人走了,才進了來道:“他們在,倒不好說話的。主子,降的士兵怎麼安排?!”
“打散了,編入各處。漕運,河工,以及軍中,”馮璋道,“要注重安撫,但也要注意別叫他們生亂。以後有了紀律性,再分批次重用。”
三人都應了,道:“三郡降兵加起來足有十來萬人,是一批大數量,得要好好的管理着纔是了,這件事是我們三人的重中之重。若是管的好了,以後晉陽兵力大大增加。這些人可與災民不同,災民良莠不齊,可是這些人雖是降兵,身體素質和作戰性都是很強的,就只有想法要好好的管管了。”
三人商議了一下,對馮璋道:“阿金果然是個勇將,這下可爲主子左膀右臂了。天賦其才,倒是我們所不及的。”
“你們還小,假以時日曆練,也差不到哪兒去,”馮璋道:“小狗子要好好管理漕運,你們兩個,運河,外城,河工,一點也不能錯,此事重大,並不比阿金輕鬆多少。”
三人面色鄭重了,道:“是。”
他們畢竟還小,待以後歷練好了,定是可替主子主震一方的英雄。
想到自個兒的年紀,倒是不着急了。
“阿金南禦敵,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小狗子道:“南廷的使臣怎麼處理?!”
“先關着。”馮璋道:“別讓他們將消息帶回去。”
小狗子心想,大約是讓南廷猜不到馮璋到底是不是如貴妃親生的,用來拖延迷惑敵方了。
“叫人加緊運作,此事還是要從南廷的義子着手,”馮璋道:“從內擊破,比從外破敵,重要,輕鬆一百倍。”
“是,”三人道。
“儘量不動刀兵,兵不血刃。”馮璋道:“不過,我佔了兩郡,南廷不會輕易干休的。”
“北廷的江夏郡最難啃,南廷的這兩郡這般模樣,只怕南廷早已經腐化的不堪一擊了,若不是因爲精力有限,集中精力攻南廷,不說佔他所有土地,但至少攻下十餘座城池,並不難。”小狗子道。
“不急,征戰天下,豈能操之過急!”馮璋道:“雖要征戰,可也要切忌始皇之失,他吞六國,雖然時機成熟了,可是,內部卻並沒有做到精細管理,最終也不過是毀於一旦,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況且,現在逼急了南廷,不是好事。”
三人都趕緊的點了點頭。
“一夜可攻三城,可是,想要治理好三城,卻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他們才能真正歸心。這三城,也要像晉陽一樣,成爲骨血相連的存在,以後,纔會固若金湯。”馮璋道:“切記,攻城,先攻人心!今日硬攻三郡,他日,攻心天下,軍未至,而城開門歸附!”
“是。”三人都記下了。
“定遠侯?!”小石頭道:“城主是怎麼打算的?!他既是阿金生父,倒不好做什麼的……”
“看着他,不要讓他此時離開晉陽便可。”馮璋道:“他是北廷一枚重要戰力,只怕有一日路俊林會召他回去,到無人可用,不得不用的時候。”
三人吃了一驚,道:“還召他回去?!他不是不敢用定遠侯嗎?!”
“現在不敢用,以後想用,還是不敢用,到那時,纔是時機收定遠侯之心良時。”馮璋道。
三人見他安排妥當,便應了,“倒是可以將兩王先哄來幹活,現在多了三城,事情多着呢,他們閒着也是閒着。這兩日也是寡斷的很,時至今日了,還是不肯鬆口,真是倔強驕傲。”
“主子剛拿下三郡,他們也是怕被人說,加上一點矜貴的尊嚴,哪肯現在先拉下臉面來?!”小狗子笑嘻嘻的道:“既然人都來了,上了船,哪有下船的道理?!做着事,總會順理成章的落下來了,有沒有表態,並不重要。”
三人都笑了起來,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馮璋道:“你們三人去請齊尚書大人出來做事吧,城中諸事,還需要他來處理,以後民居,財政,俱都交給他,他是個老人家,你們要敬重,他有治國的經驗,對你們也有幫助。一定要虛心請教學習。”
三人道:“是。”
又說了些雜事,小狗子起了身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昨晚都沒在家吃年夜飯,今天回家去補。一會兒便去請齊尚書。”
“回去吧,”馮璋道。
草廬裡隨着他們的離去,安靜了下來。然而外面卻是噪雜的,有很多很多的人。
吳帆在帳中將一大堆的冊子打開,推的有點用力,指了指道:“這裡都是了,三郡之前的所有資料。”
成王與寧王吃了一驚,道:“半人高的資料,怎麼會有這麼多?!”
吳帆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道:“你們慢慢看,我去忙啦。”
說罷便笑着出去了。
一副頑童模樣。
寧王道:“此子名叫吳帆,過目不忘,只怕這些,全是他的工作和成就。聽說,這裡的孩子都戲稱他爲行走的秘書和圖書館。”
成王是真的不想再感嘆了,也不想吐糟吳帆的年紀小了,只是道:“光這麼一個小頑童,就能將北廷的大部分臣子比下去了。情何以堪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