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苦笑着退下高臺,準備回去自己的院落收拾東西下山就學。
爺爺陸承宗望着陸恆遠去的背影,心有不甘,忙叫住陸恆:“小恆,你先別忙着收拾東西,先去白雲寺看看色空和尚,他跟你父親是莫逆之交,也許他能給你指條不一樣的路。”
陸恆只是應了一聲,頭也沒回,一直向山下走去。
陸恆出了陸家莊園後門,一個陡峭險峻的山道一直延伸下去,直通白雲巔山腳下。
沿着那山道走不到一半,就聽到一陣轟隆澎湃的水聲,還有一些雨絲般的水汽打溼了頭髮,原來白雲巔半山腰掛着一簾瀑布。那瀑布如白龍降臨,飛流直下,一瀉如虹,落入山下一眼幽深碧綠的水潭,擊打出的水聲如虎吼雷鳴,聲傳數裡之外。那水潭深陷地下數尺,看上去並沒有一點泄流出來,但日日奔騰而下的瀑布也沒讓潭水升漲多少。傳說這水潭裡曾被上仙囚禁過一條黑色惡龍,從山上下來的水全進了那條惡龍的肚子裡,因此這個水潭便被稱做黑龍潭。
黑龍潭另外一側,矗立着一座青石碧瓦修築成的寺院,名叫白雲寺。
傳說白雲寺在明朝中葉就有了,廟宇一直不大,只供奉瞭如來佛三生像,連塵世間名聲最響的觀音菩薩都沒有,裡面只有一個和尚,還是個酒肉和尚,那和尚的法號還很奇怪,叫做色空,估計是出自佛經裡“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雖然起着這樣的法號,卻常有人聽到晚上白雲寺裡有女人的聲音。種種原因搞得白雲寺沒啥香火,偶爾有幾個觀光客添點香油錢。
等陸恆走到廟門時,色空和尚已經等候在門外。
一直崇尚“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色空和尚消瘦得很,似乎一股風就能把他颳倒,一對吊梢長眉立在那一雙細長靈動的眼睛上,顯得有幾分滑稽,用陸家族人的話來說,“這咋看都像是採花賊,一點兒都不像出家人。”陸恆也一直很納悶,人人敬佩的父親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是莫逆之交呢?
色空嘻嘻一笑:“陸恆,你們陸家選秀大賽結果怎麼樣啊?”
不等陸恆回答,他又笑道:“你要被趕下白雲巔,對不對?!”
又是沒等陸恆回答,色空接着問道:“是你爺爺讓你過來找我的?”
陸恆翻了個白眼:“老和尚,你不是明知故問啊?”
色空敲了陸恆腦門一個栗子:“小傢伙,別亂說話,老衲我今年才三十七,在和尚界還算年輕人。老衲我有未卜先知的異能,你不讓我顯擺顯擺?!”
陸恆譏笑道:“那高僧你能不能看得出我來找你的目的?”
色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扯着陸恆的袖子,跟頭流水地把他拉到黑龍潭邊,指着黑龍潭對陸恆說:“這黑龍潭的傳說你應該聽說過,傳說中的黑龍實際上是一條火蟒,它在這潭裡盤踞了將近一千年。明朝的時候,有一位得道高僧見火蟒在這裡興風作浪,害了不少人命,就建了白雲寺,想用無上佛法壓制住了火蟒。自從白雲寺蓋在這裡,那火蟒就不敢露面。”
陸恆從來沒聽說過這段故事,他同時也好奇爲什麼色空會講黑龍潭的故事。
色空彷彿沉湎在回憶裡:“五年前,你母親懷着你的時候,被你父親的敵人襲擊,中了無極寒毒,當時無藥可解,母子兩條命都難以保全。你父親一夜之間白了頭,他翻遍所有典籍,查出要火蟒內膽可以清除那無極寒毒,他當即就決定下那黑龍潭殺火蟒,當時他剛剛煉到伏虎功第九階,我怕他一個人搞不定,就陪他一起去。真是佛祖保佑,那天火蟒正在蛻皮,是最虛弱的時候,我倆順利把它殺死,拿了火蟒膽給你母親服用,然後無極寒毒一掃而空。”
這時色空臉上露出了十分的惋惜:“可是我們萬萬沒想到,那火蟒天性至陽,除了清除你母親體內的寒毒外,還把很多至上陽氣都給了胚胎時期的你,你那本來陰陽相合的正常脈絡被生生改造成了九陽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