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劉依玲沒死！？
吳天連忙問道：“在哪？”
“就埋在牛頭山的山腰上。不過……”小火蛋四處瞅了一眼，小聲道：“我那天晚上偷聽我爸媽說，月圓的時候那裡會鬧鬼，深更半夜常常有鬼叫。”
吳天嘴角抽了抽，還以爲劉依玲沒死呢，原來是……
不過，他被小夥蛋的表情逗到，笑道：“你爸媽故意嚇你的吧。”
“纔不是呢，我後來和狗剩悄悄在去那裡貓過，連續三個月的十五、十六晚上都去了，最後那個月終於聽到了，那聲音真的是……”小火蛋撒了個冷顫，哆嗦講完：“真的是太悽慘，太恐怖了。”
吳天看小火蛋不像說謊，正準備問詳細一點，忽然傳來一聲鑼響，接着又連敲了幾聲。
正疑惑時，聽小火蛋興奮道：“好啊，又要幹架了。”
“幹什麼架？”吳天問道。
“我們和劉家莊那些軟骨頭幹架。”小火蛋丟下一句話，麻利跑了。
吳天和孟九兩連忙跟了過去。
一路上，吳天看到付家莊的男人們源源不斷的往橋頭方向跑去，狀況像趕集一樣。
等吳天趕到時，橋頭已經熱鬧得如同集市一般，以橋爲分割線，一邊是付家的青壯年，一邊是劉家的青壯年，兩邊都是人頭攢動，叫聲不斷。
吳天大概估計了一下，兩邊人加起來，只怕有一百來號人，難道這一百號人要幹羣架嗎？
娘咧，這陣勢也太大了吧。
小火蛋不知道從哪兒溜了過來，興奮問吳天兩人道：“怎麼樣，好看吧。”
到底還是小孩子，見着打架就興奮，纔不管後果。
“真的會打嗎？”吳天疑惑問道。
“那當然，不打不是軟蛋嗎，肯定要把劉家的那些軟骨頭幹得叭啦叭啦的。”
“不怕鬧出人命嗎？”
“不會，這是憑拳頭，要上槍上炮的時候纔會。”
“……”
吳天終於信了先前拖拉機師傅的那句話：小事幹架，大事拿土槍土炮幹。
又過了一會兒，雙方人馬應該是差不多到齊了，兩方各有代表上前叫話，站在付家隊伍前的代表赫然是那個無恥的付遠遠，即老神仙，或者說是老神棍。
整個一百來號人幾乎全是十八歲到四十左右的人，只有老神棍一個人年齡大一些，顯得特別奇怪。
“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難道也要上？”吳天很是不解。
“你是說老神仙嗎，他不可止泡那妞利害，他吹天、罵人是我們這一片的第一高手，常常罵得劉家莊的人吐血，而且，他打架也老利害了，年輕的時候，莊裡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
吳天駭然，終於明白小火蛋爲什麼一說起老神仙就滿臉崇拜的神情了，原來還有這些能耐。
想想也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能牛-掰成這樣，能不讓人佩服嗎，就是吳天都對他生起極大的好奇之心。
馬上，吳天就見識到了老神棍的嘴上功夫，那簡直是口若懸河，妙語不斷，無論文雅的，還是粗俗的，都是個中高手，罵得劉家莊的一羣人七竅生煙，而付家莊的人則是歡天喜地，喝彩不斷。
吳天也大概聽明白了雙方起爭執的原因，原來是一個水果批發商本來是跟付家莊有合作意向的，都談到八、九成了，哪知劉家莊的人在中間搗鬼，不但讓付家莊的生意黃了，還把水果商挖走了。
付家莊的人氣不過，於是一聲鑼響，千軍萬馬橋頭會，先幹一架再說。
現在，那水果商就在現場，本來是已經和劉家莊的人串通好說詞的，但被老神棍這利嘴一敲一詐一忽悠，立即露了底，正抹着汗不知如何辦纔好。
他哪見過這種陣勢，百來號人啊，個個都是兇羅惡煞一樣，感覺要擇人而噬。
“姜老闆。”
老神棍叫了一聲，叫的人就是那水果商。
“你就給個明話，到底是跟我們合作，還是跟對面那羣汪汪合作？”
付家莊的人一片鬨笑，劉家莊則是叫罵一片。
姜老闆擦了一把汗，打太極道：“這樣吧，我回去再和我老婆商量一下。”
“甭商量了。”老神棍大手一甩，豪氣道：“就這樣吧，我們兩邊誰打贏了就跟誰合作，對面的，敢不敢？”
劉家莊的人哪有不敢的，羣情激涌，恨不得馬上就衝過來。
而姜老闆臉面直抽，實在是被這種決定方式雷到裡焦外嫩。
“好，既然都同意，那就老規矩辦事，先上二十個，三輪，誰最後站着就誰贏。”
老神棍一招手，身後立即出來二十個壯漢，氣勢兇猛，有一路踏平劉家莊的彪悍勁。
劉家莊的也不含糊，也出來了二十個壯漢。
雙方二話不說，就在橋頭幹上了，那場面，當直是氣勢磅礴，很刺激人。
這真不是吹牛，就吳天都看得熱血直涌，主要是雙方的身手都不賴，一拳一腳都有板有眼，很有看頭，比電視劇中的那些武打片還要真實。
不是隻一個人哦，而是每一個人都會拳腳功夫。
這是吳天和孟九兩萬萬沒有想到的，心裡極其震撼。
“小夥蛋，你們村裡每個人都這麼利害嗎？”吳天心情不平靜問道。
“那當然，你以爲牛家莊是白叫的嗎，內行人都叫我們這爲武術之莊，光我們付家莊的全國武協委員就好幾個呢，每年招兵的時候，招兵的部隊都是給我們送禮的。”
“……”
吳天真心說不出話來了，他只知道河北省有個滄州縣號稱武術之縣，全縣門派數立，各種正統和野路數都有，卻沒想到這偏僻的地方還有一個武術之莊。
難怪先前小夥蛋和孟九兩動手的時候，一點也不畏懼，這完全是武風彪悍的體現。
七八分鐘過後，頭一撥人已經分出勝負，就一個還站着，其他人全被放倒了，有的是暈了，有的是受傷站不起來了。
這唯一站着的人是付家莊的，而且吳天也認識，就先前在村口碰到，後來還熱絡聊了好一陣的付三文。
“付三叔真是血猛，每次都妥妥的贏。”
小夥蛋興奮的臉蛋一片通紅，估計着也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上戰場吧，在這樣的心境和環境中長大，小孩子的好鬥性絕對不是普通小孩可比的。
老神棍笑開了花，一招手，又是二十人走了出來，加上付三文，那就是二十一人對二十人了，優勢明顯擴大了。
這就是兩莊世代傳下來的火拼方式，三輪，每輪二十人，一直拼到底，誰最後一個站着，就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