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莉雖努力保持着身姿,但她緊拽着褲子的雙手顯露出她的不安和緊張。【精-彩-東-方-文-學m手打】
吳天淺笑說道:“我好像沒見過你,你應該是新來的員工吧,來多久了?”
“還只有九天。”
“難怪這麼緊張,我很可怕嗎?”
“啊,你不可怕,我沒這樣說啊。”袁莉愈發緊張了,急得差點要哭出來了。
吳天走過去,伸出手道:“來,我帶到你一個地方去看看。”
“啊。”
袁莉望着眼前的手掌,不知該如何辦纔好,腦海裡更是亂得跟漿糊一樣,各種念頭亂飛:
這是老闆啊,他要牽我的手嗎?
要不要讓他牽?會不會不好?
他要帶我到哪裡去?不會佔我便宜吧?怎麼可能?
越想越亂,越亂越緊張,立即聽到某個角落響起電子音:袁莉,女,情緒異常,心跳超過正常值40%,體溫上升……
吳天打斷道:“解釋警報,把監測範圍放到蘭亭宮以外。”
“是,主人,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袁莉詫異的偷偷四處望了一眼,好奇吳天在跟什麼對話,不過,當看到吳天時,又趕緊低下頭。
“怎麼?怕我欺負你嗎?”吳天蹲下來,淺笑問道。
袁莉哪敢望他,恨不得找條縫鑽到地下去。
吳天笑了笑,不由分說拿着她的手,牽着她往戶外走去。
吳天拉着她直接走向眺望臺,眺望臺是懸在山體外的,約有十個平方,主體由透明玻璃框架組成,低頭望下去是深不見底的山崖。
袁莉一直低着頭,視線突然一空,先是一愣,接着一聲驚叫,匆忙往後退出一步,但手被吳天拿着,沒能跑掉。
吳天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往前走:“不用怕,有我在。”
但袁莉緊閉着眼睛,使勁搖頭,就是不肯走上眺望臺。
“袁莉,人生有許多風景,就在你不敢往前走的地方,你不想嘗試一下嗎?”吳天鼓勵道。
袁莉一怔,睜開眼詫異問道:“你認識胡爺爺嗎?”
“不認識,怎麼了?”吳天搖頭道。
“他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看得出來,袁莉對那個胡爺爺情感很重。
“是嗎,那說明你還沒有聽進心裡去。”
袁莉微愣過後,咬了咬牙,走上了玻璃板。
吳天明顯感覺到牽着的手在發抖,鼓勵道:“所有的恐懼和害怕其實是來緣於你內心,你如果沒法戰勝它們,那就默想着能讓你堅強的事和人,試試吧。”
袁莉不知想到了什麼,深呼吸了一口氣,堅定道:“對,並沒有那麼可怕,我會堅強走下去。”
說完,勇敢的往前邁出幾步,與吳天並肩站在眺望臺邊緣。
“你看,其實沒那麼可怕,對不對,現在,你可以放開心情享受這邊的風景了。”
袁莉望着夜色中的長潭市,一時有些恍然。
她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夜景,無數燈光閃爍,像漫天繁星,沿河風光帶的那一線燈光,像是天際銀河飛泄而來,美得讓人驚歎。
“好漂亮。”她忍不住驚呼道。
“是吧,我也覺得很漂亮。”
吳天側面打量着她,臉色微黃,顯得營養不足,鼻樑邊有些雀班,身材單瘦,看上去會有些禁不住風吹雨打的感覺。
大概是感覺到吳天在看自已,袁莉臉色有些微紅,偏過頭望着另一邊,小聲道:“謝謝你。”
“還緊張嗎?”吳天淺笑問道。
袁莉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不緊張了,你…老闆剛剛說的很對,恐懼是緣於內心的脆弱,而內心脆弱的人是看不到好的風景的,哪怕就在咫尺之外。”
天輕輕推開一扇玻璃,讓夜風吹進來,說道:“不用叫我老闆,我叫吳天,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吳哥或天哥。”
“不好,黎姐有規定……”
吳天笑着打斷道:“不讓黎姐知道就行了,你可以在私底下叫,大衆場合的話,叫我老闆我也沒話說。”
吳天很尊敬黎姿,絕不會輕易插手她的事,無論是權還是錢,就既是信任,也是原則。
就像先前缺錢時,他完全可以找黎姿的,但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開口的,這就是吳天的處事風格,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黎姿對吳天的佩服越來越強烈,就是從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
“不好。”袁莉仍是搖着頭道:“這是規定,我就必須遵守,況且,我不能騙黎姐。”
吳天無奈道:“好吧,我也有點擔心被黎姐唸叨。”
袁莉單純一笑,露出一口雪白好看的牙齒,小聲道:“我還以爲你會很兇呢,原來一點都不,真是奇怪,其他人好像都很怕你。”
吳天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實際上,他與其他員工接觸很少,他不會故意板着臉,但也不會故意去套近乎,因爲吳天很清楚,當自已和他們沒有距離的時候,會滋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會添加黎姿的管理難度,這是管理上的技巧,也是人性使然。
“對了,你剛說的那個胡爺爺是誰?”吳天岔開話題道。
“是到我們村上支教的老師。”袁莉臉色間有些傷感:“他一輩子都奉獻給村裡的孩子門了,連最後過世的時候,還對孩子們念念不忘。”
聊天中,吳天瞭解到,袁莉來自貧困山區,很小的時候,她父母就因爲礦難雙雙離世,是她老奶奶一手把她帶大的,當然,也可以說是,她把她老奶奶撫養到老的。
袁莉的童年生活和青春生活全是在家務中度過的,除了要照顧年邁多病的奶奶,還要料理家裡的一切事務,砍柴,栽菜,種穀等等。
所以,她從沒正經上過一天學,一身知識和本事全是支教的胡老師教的。
胡老師過世後,她奶奶沒多久也離開了,她料理完後事後,才揣着胡老師的介紹信來到長潭市,找到了黎姿,後被黎姿送去學了半年茶藝,纔有倖進了莊園。
“這麼說來,你從沒上過學嗎?”
吳天終於明白她爲什麼身子這麼瘦弱了,卻遠沒想到單瘦的身體裡還蘊藏着一段辛酸的故事和一股歷經風雨的力量。
“嗯,沒上過。”袁莉有些膽怯,生怕吳天因爲學歷問題把自已清出去。
“想上學嗎?”
“莉點了點頭。
“那想學什麼呢?”
“我想學建築,我來到城裡後,看到這麼多高樓大廈,想起村裡那些漏雨的教室,我想等自已有能力時,替他們建最漂亮的房子。”
“嗯,我相信你會實現的。”
“嗯,我相信我會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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