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是日,陽光大盛。曲祀的心裡卻越發地不安,“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喃喃地輕音,細如碎屑。

“曲祀出來一見”外面有稚嫩的聲音傳來。

曲祀睜開雙眼,有七色的流光從她的瞳中一閃而過,起身,打開石門,入目處是一個粉嫩的娃娃臉女孩,女孩長得極爲可愛,特別是她那雙貓眼,又大又圓,很容易讓人喜歡。但她腰間的三朵黃色蓮花顯示了她並非一個可愛的女孩,而是一個實力不俗的黃蓮祭祀。而她的身後,正是昨天見到的四位大少爺。

曲祀看到他們這架勢,有些疑惑,昨天可一直都是她在受欺負啊,連手都沒還過,他們這又是想幹什麼。秉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思想,曲祀就這麼站在洞府門口和他們對視。

而秦珂看到曲祀的第一眼,只是個小祭祀,但氣質還不錯,不卑不亢,是個可造之材。當然她是不會有什麼愛材之心的,除非曲祀能歸順她,成爲她的家奴。

“我叫秦珂,是個黃蓮祭祀”秦珂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非常喜人。

曲祀點點頭,依舊雲淡風輕,“吾名曲祀,不知秦珂祭祀來找吾有何事。”曲祀直接開門見山,她不太習慣與陌生人交流,也不想與陌生人交流。

秦珂沒料到曲祀竟如此直白,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很欣賞你。”

曲祀揚了揚眉,欣賞?“什麼意思?”

秦珂拍了下額頭,心想,這什麼人啊,我都說得這麼直白了,還是不懂嗎?或是懂裝不懂。秦珂盯着曲祀的眼睛,略施精神幻術,想讓曲祀屈服。

曲祀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她本來精神力就受到了損傷,哪還敵得過秦珂黃蓮祭祀的精神力。眼前一片黑暗,曲祀只覺得她又回到了虛無之境,回到了那個充滿了孤獨、絕望、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的地方,心裡一陣壓抑,一縷血絲順着曲祀的脣角蜿蜒而下。

看着曲祀緩緩睜開清澈的雙眸,秦珂一陣駭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曲祀竟然能掙脫她的精神幻術。曲祀淡然地望着她,眼中無悲無喜,無憎無恨,聲音淡如清風“爲什麼?”

秦珂挺了挺胸脯,鼓起勇氣“本祭祀做事還需要理由麼?實力就是王道,只要你也有實力,你也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聽了秦珂的話,曲祀微微低頭,纖長如蝶翼的睫毛擋住了所有探尋的視線,讓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給你星幣買下我想要的東西。第二歸順於我,向天發誓一輩子效忠於我,我給你提供保護和輔助的丹藥。二選一,你選吧”秦珂看曲祀低垂着眉眼,便以2爲她這是屈服了。

曲祀擡起頭來,她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神聖,“還有第三種選擇麼?”

秦珂倒沒想到曲祀會問出這句話,一時間竟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當然沒有啦,就兩個選擇,你快選”秦珂身後的秦綢大聲向曲祀喊出,“還有,你給我站到下面來,你算哪根蔥啊,竟讓小爺仰望你。”

秦珂這才發現,他們一直都是處於下方的,曲祀的洞府在山頂上,處於最高位,曲祀就站在洞口,而他們則站在從洞府通往山下的階梯上,顯然要低了曲祀一籌。

秦珂是什麼人,她可是家族中的天才,年僅一百五十歲就修成了黃蓮祭祀,就算是在玄宗她也擡得起頭來的。可現在她竟然發現自己的位置居於曲祀之下,這可了不得了,只見曲祀手一伸,一朵黃色的睡蓮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睡蓮十二瓣,每一瓣都晶瑩剔透,黃嫩可人,蓮梗似是白玉製成的,十分精美。這朵黃蓮曲祀看到過,在她跨越空間時就是被這朵黃蓮打傷的。

曲祀不想退讓,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她很氣憤,也很無奈,在前世時,只有人掙破頭皮地想要效忠她,她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情況啦。她的腦子裡有聖月整整一個玄宗的藏書,功法丹藥什麼的她都不缺,她只缺時間,她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她一定可以像前世一樣縱橫整個大陸。可上天是公平的,它給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曲祀不會雲抱怨天道不公。時間是靠自己爭取的,天道酬勤,能者居之。

正當曲祀作深入思考間,秦珂一指曲祀,七顆拳頭大小的土黃色的光球就朝着曲祀呼嘯而去,與昨日憚屑的火球相比,秦珂的土球威力足足大了十倍,速度也快了十倍。曲祀閃身躲過飛來的土球,又轉身躲過背後的襲擊,曲祀不能用手去擋,因爲土球完全是由玄之力凝結而成,遇到阻礙便會爆炸,所以曲祀只有仗着身法的靈活與秦珂遊鬥。

一下閃過四個土球,而身後的土球已經要貼上她的背了,曲祀一咬牙,腰肢一扭,硬生生地扭了一百八十度,躲過來臨身而來的土球。

秦綿等人的眼睛猛然一跳,這還是人嗎?腰都要斷了吧。曲祀可不理會這麼多,現在她的命都這懸在線上,稍有差池便會一命烏呼,螻蟻尚且偷生,現何況曲祀是一個修者。

看着同身圍繞的入顆土球,曲祀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了,擡手結了一個珈羅印,額上蓮吻驀然飛到曲祀頭頂三尺處變成碗口大小,而後形成土黃色的圓球將曲祀護在裡面。“退”看到這一幕秦珂猛然朝身後的四人喝道,同時右手一揮,黃色蓮花3也瞬間變大擋在了四人的面前。

曲祀看準了一點,將全部的精神力注入蓮吻,一道指頭大小的紫色雷電如靈蛇般朝秦珂躥去,直指蓮花花瓣間的縫隙處。

“嘭嘭“兩聲巨響過後,又傳來兩聲女子的悶哼。待灰塵散盡後,露出兩個女子狼狽的身影,相較於秦珂的大花臉而言,曲祀要慘得多,烏黑柔順的頭髮變成了爆炸頭,臉上全者是灰,脣角的血跡蜿蜒而下,但衣服動纖塵不染,也沒有絲毫破損。蓮吻已經恢復了原樣又乖巧地回到了曲祀的額上充當額飾。

秦珂氣昏了頭,擡起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死死地着着曲祀。曲祀不努不怨,一雙暗夜星子般的眸緊緊地盯着秦珂,眼裡有堅韌,有不屈,有淡然,反正有很多秦珂看不懂的情緒。

秦綢等人早就躲到老遠去了,看到這一幕,他們非常地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莽撞,沒有擅自去找曲祀索要功法。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秦珂可是黃蓮祭祀啊,都被他整處這麼慘,雖然沒有受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她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已經全部毀了,這叫她以後怎麼服衆。而且曲祀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祭祀,一個黃蓮祭祀被一個祭祀傷到了,若是傳了出去,秦珂的臉往哪兒擱啊。

秦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該死的,就算殺了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秦珂怒極而笑:“我要將你碎屍萬斷”蓮花一抖,化作一團流光朝曲祀飛去。

此刻曲祀的心極靜,她的精神力已經用完了,而玄氣少得連個光球也結不出來。曲祀的目光柔和而淡然,不是面對死亡的寧靜,而是,曲祀正在突破,本來在昨天她就感到快要突破了,但一直沒有找到契機,在跟秦珂打了一架之後,曲祀終於抓住了契機。玄氣快速地向曲祀聚攏,秦珂也察覺到了附近玄氣的變化,“走狗屎運了,死到臨頭竟然突破了。”秦珂可沒有打算手下留情,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

玄力快速地在經脈內流淌,枯竭的精神力也瞬間恢復,輕輕一抖,“嘭”的一聲,曲祀進階爲了祭祀初階,淡淡一笑,但眼見秦珂的黃蓮化爲流光飛來,曲祀的手捂上了心源的地方,眼神凝重地看着那道流光。此刻曲祀已經做好了拼盡地切的心思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只一瞬間,又像過了一萬年,曲祀瞳孔猛然張大,精神力一動,手驀然向懷裡一探,眼裡是不容質疑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