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奇銳挑了挑眉,“你想到了?其實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蒼生門,只是在偶然機會下,曾經救過一個蒼生門的人,才約略知道一些,至於厲王就是蒼生門主的事,則是我猜的。”
畢竟蒼生門行事極爲謹慎,他不可能知道太多,只是依常理推斷,厲王是辛柔的兒子,迦藍國亡後,太子不知所蹤,不可能掌管蒼生門,而蒼生門卻並沒有就此殞滅,所以他才推測,是厲王接手了蒼生門。
而事實上,他的推斷完全正確。
“所以,你故意將這一消息透露給皇上,就是要他猜忌蒼離,借皇上的手,除掉蒼離?”葉青漪冷冷問。
葉奇銳點頭,“不錯,這就是我的目的!迦藍國好不容易纔亡了,我大仇也算是報了,可如果厲王將之光復,我太子哥哥、父皇母后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偏偏厲王又如此優秀,雖然我後來苦練武功,大有長進,可我在練功的同時,蒼王比我更加刻苦,更加有天分,我始終比不過他。”
那當然。
葉青漪驕傲地揚了揚嘴角,蒼離早就知道自己肩負着什麼樣的重擔,也知道自己處於什麼樣的危險之中,當然會加緊修練武功,再者,不是誰都像他那樣天賦異稟,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的。
別的不說,只說他的“寒影訣”,能練到如此程度的,普天之下,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那你跟律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啊,”葉奇銳聳聳肩膀,“我知道他也揹負着仇恨,想找明成帝報仇,而想要對付厲王,只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阻止他的,所以,我主動找上律王,向他表明我的身份,他答應跟我合作,想辦法除掉厲王,而我則想辦法找到迦藍國的寶藏,我們各得一半。”
“你們倒是合作愉快,”葉青漪不無嘲諷地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律王是空有一腔怨恨,根本沒有能力奪位,對付蒼離,你要找人合作,還不如找穆王呢。”
“穆王非善類,我信不過
他,”葉奇銳很快搖了搖頭,“他並沒有仇恨,只是想登基,不會幫我的。”
葉青漪無言了,大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原來思慮問題這樣周全,她都不得不佩服。
“我們的合作是很好,可找到寶藏,談何容易!我本來一直在打聽迦藍太子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消息,後來當夫人的身份傳開後,就有傳言說只有她才知道迦藍國的寶藏,於是我就相辦法套她的話,在她身上找線索,希望能找到寶藏。”
葉青漪心中一動,“你是說,我生母知道寶藏下落的消息,並不是你傳出去的?”
難道她之前的猜測錯了?
“當然不是我,我原本一直以爲,迦藍國寶藏的秘密,在太子身上,”葉奇銳冷哼一聲,“如果我真的知道,我纔不會把這消息散佈出去。”
“那倒是,”葉青漪非常認同地點頭,“越多人知道寶藏的事,就越麻煩,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你那麼小心謹慎,怎麼可能把事情鬧大。”
“不過可惜,我還沒有查到什麼,就被夫人發覺了,她本來就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平時雖然不愛言辭,卻是心如明鏡,我稍微有些動作,她就懷疑起我的身份來。”葉奇銳搖了搖頭,像辛莞那樣聰慧的女人,也是少有。
葉青漪大驚,“難道就是因爲我生母察覺了你的不軌意圖,你就把她……說,是不是你給她下的毒?”
正因爲是葉奇銳給生母下毒,才能控制着毒的份量,讓生母不至於立刻毒發而死,好方便他問出寶藏的下落。
所以,他根本沒有去找陸先生給生母解毒,虧得他當時還說的冠冕堂皇,真是卑鄙!
“是我,”到了這份上,葉奇銳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了,“她察覺到我的身份不對,我也沒再隱瞞,跟她說了實話,並要她說出寶藏的下落,但是她說,她不知道。”
“你不相信?”葉青漪冷笑。
“我當然不相信,雖然我也知道,寶藏的下落不可能那麼容易找
到,可夫人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肯說,我就慢慢跟她磨,”葉奇銳冷笑,“世事不都是空穴來風,既然會有那樣的傳言,她就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個混蛋!”葉青漪咬牙,已經忍不住要出手。
“是,我是混蛋,我承認,可我有自己的責任,我必須這麼做!”葉奇銳毫無愧疚之態,“其實夫人對我真不錯,她雖然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也沒打算說出去,還說讓我儘快離開東越國,免得多生事端,可我沒有得到寶藏,不可能離開,於是,我用你的性命相要挾,要夫人說出寶藏的秘密。”
“你——”
“別生氣,青漪,其實我只是要嚇唬嚇唬夫人,”葉奇銳笑了笑,“當時你年紀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又那麼可愛,我怎麼會傷你性命呢?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夫人根本一點也不緊張,還說,你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寶藏的事,她真的不知道,就算我殺了你,她也不知道。”
葉青漪身體晃了晃,咬緊了嘴脣。
“小姐,沒事吧?”凝碧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上去扶住葉青漪,回頭罵道,“葉奇銳,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打擊小姐,莞公主怎麼可能說這種話,你再胡言亂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葉奇銳冷笑。
葉青漪卻心中有數,她早知道自己另有身世,生母對心裡那個人,有多愛,就有多恨,卻因爲某些原因,不能殺之,對自己又怎麼可能喜歡的起來!
她依稀記得,生母臨終前那段時間,每天都只是呆呆望着窗外,對她這個女兒不聞不問,甚至有時候看到她,眼神都是厭惡和冰冷的。
當時她年紀小,並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現在想來,生母確實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或者說,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
“我生母有沒有對你說起,她恨的人是誰?”葉青漪嗓子有些啞,話是這麼說,可她知道,生母不可能將心事告訴葉奇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