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千刀萬剮,易氏獲罪

明樂略一失神,就皺眉扭頭給後面的雪雁遞了個眼色。

趁着殿裡的情況正亂,雪雁飛快的上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聲道,“那會兒看見壁珠出去,長平跟去了,當時怕驚動了其他人,所以就沒和王妃打招呼。”

如果是長平去了,雖然可能不會阻止壁珠給孝宗下毒,但應該不會任由她們把宋子昇引到這裡來。

“你去看看!”明樂說道。

她雖然信得過長平,但也總感覺事情多有蹊蹺。

“那這裡——”雪雁面有憂色的遲疑了一下。

“沒事,你去把趙毅叫過來,讓他在殿外候着以防萬一就好。”明樂道。

“那好!”雪雁略一思忖,這才應下,剛要往外走,卻又被明樂擡手暫且攔了一下。

雪雁附耳過來。

明樂又多囑咐了一句:“想辦法,把這裡剛剛發生的事傳到景華殿叫百官知道,事情不怕渲染開了,越是繪聲繪色就越好。”

虎毒不食子!

孝宗不仁,這就是用來攻擊他,叫他失卻臣民之心的現成的機會。

如果不加以薰染利用,都對不起柳妃這一路苦心經營所花費的努力。

“奴婢明白!”雪雁也是一點即通,當即就不再猶豫。

這裡一直到雪雁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孝宗才從之前的震驚情緒裡慢慢的走了出來,全身突然就失了力氣,手中長劍墜落,砰地一聲,砸在地上,劍尖戳到大理石的地磚,飛濺起無數的碎石粉末。

他身子也是一晃,踉蹌着連着後退數步。

“皇上?您還好吧?”榮妃搶上去一步,將他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柳妃也強撐着身子從地面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絲挪過去低聲的安慰:“皇上息怒,還是保重龍體要緊。”

說着就是神色一厲,對着門口的侍衛大聲叱道:“你們都瞎了嗎?還不把這大逆不道的賤人拖下去?”

指的,自然是易明心慘死當前的屍身。

“是,娘娘!”

姜太后驟然離去,這裡除了孝宗就屬她最大,眼見着孝宗半死不活的貌似主不了事,侍衛們猶豫着已經就要上前來搬開易明心的屍首。

“慢着!”明樂冷冷的出言打斷,諷刺的看了柳妃一眼,“柳妃娘娘,這可是弒君並且意圖顛覆朝廷政權的大罪,明妃雖然罪有應得,但整個事情陛下還不曾開金口了結,柳貴妃你雖然貴爲後宮之首,似乎也不該越俎代庖來插手這件事吧?”

如果只是易明心做了什麼,也還好說。

現在牽扯到了易老夫人——

如果孝宗想要追究的話,那麼整個武安侯府都難逃干係。

柳妃原也是看到易明心和四皇子受到厭棄,心滿意足,就只想着在孝宗面前賣乖討好。

不曾想明樂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搶風頭。

“本宮也是一時太過擔心陛下的身體,這才逾矩說錯了話。”柳妃咬牙,對着孝宗側身一福。

此時孝宗自是無心理會她的,目光陰測測的盯着大門口姜太后適才離開的方向。

方纔姜太后說了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只是那女人那般雷厲風行的凜然神情,忽而也叫他憶及許多年前的那一幕,而憑空生出了一種極大的危機感。

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又在這個女人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

一半心虛,一半憤怒,只就叫孝宗已經是邪火亂竄的心口又壓抑了幾分。

“來人,給朕把這老太婆潑醒。”勉強定了定神,孝宗眼神陰鷙的斜睨了眼地上再度昏厥過去的易老夫人。

宋沛也跟着看過去一眼,然後對侍衛吩咐道,“拿水進來潑醒吧!”

“是,王爺!”一名侍衛領命去了,很快就提了半桶冷水進來,舀了一瓢兜頭往易老夫人滿是血污的臉面上澆去。

老夫人一個機靈,緊跟着咳嗽兩聲迷迷茫茫的睜開了眼。

連着昏過去兩次,她的頭腦漲的厲害,只覺得昏昏沉沉的發疼。

揉着太陽穴爬坐起來,手往旁邊一觸,恰是摸到易明心已經開始轉冷的身體。

再見她雙目圓瞪猙獰而恐怖的死相,老夫人渾身一顫,終於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完全的清醒過來。

老夫人的臉色一白,忙是一骨碌爬起來,對着孝宗伏下去叩首,“臣婦有罪,臣婦有罪,請皇上開恩!”

之前試圖保住易明心和四皇子的時候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試圖想要自己把一切的干係都擔待下來。

此時眼見着易明心和四皇子那裡沒了指望——

反口倒是快的很。

明樂心裡冷冷一笑,緊跟着就漠然的移開視線。

橫豎——

孝宗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開恩?你們易家好大的膽子,處心積慮謀害於朕,意圖禍亂朕的江山,你還好意思說開恩?”孝宗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全身上下圍繞的滿滿的卻都是凜冽的殺氣,看的人膽寒心驚。

“皇上,不是的!”老夫人慌亂的又磕了個頭,連忙辯解,“這一切都是明妃娘娘做的,和臣婦和武安侯府沒有關係,請皇上明察。從窩藏烏蘭大巫醫到和成妃的宮婢勾結下蠱,這一切都是明妃一人所爲,和臣婦沒有關係啊!”

“易老夫人!”柳妃一怒,不由的怒然拍桌,“您這兩面三刀的功夫,當真是叫本宮佩服,前一刻還慷慨陳詞的大包大攬,力保明妃無辜。怎麼,如今眼見着明妃大勢已去,立刻就又要把這盆髒水全部潑出去?你真當皇上是好糊弄的,由着你紅口白牙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嗎?”

方纔棋差一招,沒有想到姜太后會是那樣反應,反而是叫宋子昇躲過了一劫。

萬不能再留着易家給他做後盾了。

必須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皇上明鑑,臣婦一家忠君報國之心蒼天可鑑,絕對不敢有旁的心思,一切都是明妃,是明妃她——”老夫人說着就有點慌不擇言起來,一咬牙道,“皇上,明妃她雖是出身我們武安侯府,但是性子囂張跋扈,作威作福,可是從不曾將我易家的任何一個人看在眼裡的。臣婦不知道她是如何會利用我們易家的產業來藏私,也不知道她她竟會膽大包天,勾結刺客給皇上下蠱。頭前兒那會兒是臣婦被豬油蒙了心,因爲不忍見到四皇子年幼喪母所以纔信口胡謅想要把罪責擔待下來,替明妃開脫。皇上,臣婦知錯了,萬不該婦人之仁,險些鑄成大錯。但是請皇上明察,這件事從頭到尾和我們武安侯府都是沒有關係的。”

孝宗陰着一張臉不說話。

事到如今,明樂很清楚——

無論這件事到底是易明心做的,還是她和易老夫婦合謀做的,孝宗都是將易家恨到了骨子裡,不會再有半分容情的餘地。

“易老夫人當真是舌燦蓮花,好一張的巧嘴。”柳妃譏諷說道,說着就是話鋒一轉,轉向孝宗,不忿的開口,“皇上,這易老夫人兩面三刀,一會兒一套說辭,她這分明就是在巧言狡辯。明妃是出身武安侯府的,如果沒有侯府給她做後盾,試問她一介婦人,又如何能有這樣大的作爲?我看分明就是這易老夫人爲了開脫罪責,纔想要拿這個死人湊數的。皇上,事關我朝社稷,您一定不能姑息啊!”

言辭切切,倒滿滿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情懷。

如果易家要跟着易明心獲罪了,這樣的罪名——

是要滿門抄斬的!

李氏跪在旁邊早就心急如焚,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易明菲攔下了。

再者李氏自己也明白,孝宗現在正在氣頭上,即使易明威承襲爵位之後她這個嫡母也被晉了三品淑人的頭銜,但是在御前,還是沒有她置喙任何事的餘地的。

於是也就只能使勁的掐着手指乾着急。

榮妃在旁邊看着,原也有意藉機添一把火,但是擡頭去詢問明樂的意思的時候卻見明樂對她隱晦的搖了搖頭。

此時柳妃不惜一切都要扳倒易家,以便於把宋子昇的後臺推倒,正是熱血沸騰不顧一切的時候,至於她們麼——

看戲就好!

“臣婦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老夫人說道,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沒有底。

孝宗恨上了易明心,厭棄了宋子昇,不管之前曾如何的顯赫和風光,現如今——

他們易家,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之前你站出來認罪的時候也是言之鑿鑿,句句屬實,這便是承認自己罪犯欺君了嗎?”柳妃針鋒相對,步步緊逼,“老夫人,皇上何等聖明,豈由着你信口雌黃,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倚老賣老這一招——”

柳妃說着,就鄙夷的冷笑出聲,“在皇上面前,你還不夠資格!”

老夫人這樣的資歷,想來孝宗面前來討什麼臉面,的確是自不量力。

老夫人被她逼的一張臉且紅且黑又不能發作,只覺得胸口處的血液又開始亂竄,難受的厲害。

她努力的試着往下壓住,但喉嚨了裡還是一口腥甜的老血漫了上來。

老夫人咬緊了牙關,生生的將這一口心頭老血給吞了下去。

“行刺一事,是你和明妃先後親口認了的,朕一沒有對你們動刑,二也沒有將你們逼供,你要證人,這芸兒、太醫,還有你易家酒莊上的夥計都在這裡,於氏,朕要判你的謀逆弒君之罪,你應當是沒話說的吧?”孝宗陰着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因爲自身毒發的原因,聲音雖然是盛怒之下咬牙切齒吐出來了,但是聽在耳朵裡,卻怎麼都有點有氣無力的。

“皇——”老夫人的心裡頓時冷成一片,剛要開口求情,孝宗已經惡狠狠的瞪她一眼,嚇得她渾身冷汗,即刻就禁了聲。

“老四,你掌管刑部典獄,易家當處以何罪,你來說?”孝宗不耐煩道,只想儘快把這件事給解決掉。

“是,皇上!”宋沛之前一直注意這明樂的反應,見她自始至終都神色平平無動於衷,就對孝宗回道,“謀逆弒君大罪,被視爲諸罪之首,按照我朝刑罰,事當滿門抄斬,九族之內皆以極刑處置。”

老夫人聞言,腦子裡就是一陣一陣的發暈。

不僅是武安侯府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就連易家的血脈都要徹底斷送在她的手裡了?

這叫她死後如何有顏面去見易氏的列祖列宗?又該如何去對自己死去的夫君交代?

“皇上!皇上開恩吶!”又一口血噴出來,老夫人已經方寸大亂,再端不住一絲一毫的儀態,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抓住孝宗的袍角聲淚俱下的哀求:“皇上開恩!先夫和長子永輝爲國捐軀的時候,皇上您曾許下恩典,準他們歸葬於皇陵,繼續替先帝盡忠。易氏滿門忠烈,對皇上,對朝廷都是忠心耿耿的。皇上,臣婦是真的不知道明妃她的用心竟會那樣的歹毒,竟是存了那樣的心思。皇上,皇上開恩,如果您一定要追究,就處決臣婦一人,饒過武安侯府的其他人吧?他們是真的全不知情,什麼也不知道啊!”

“皇上明鑑,皇上開恩啊!”李氏和易明菲也跟着求情。

老夫人哭喊着嚎啕着,逐漸的就有些聲嘶力竭的喘不過氣來。

然則孝宗只是無動於衷,冷冰冰的看着。

老武安侯易和跟易永輝的事,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老夫人不提還好,再提起來就更叫他心裡暴躁——

他怎麼就忘了,中間還隔了這麼一重,如果叫易家人知道了當年易和父子的真實死因,這件事才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既然已經判了罪了,還等什麼了?來人,傳朕的旨意下去——”孝宗面無表情的開口。

“慢!”宋沛倒抽一口涼氣,擡手將殿外進來的侍衛攔下,對孝宗拱手施了一禮道:“皇上,可否容臣弟說兩句話?”

“說什麼?誰敢給他們求情,就一併以謀逆大罪論處!”孝宗正在氣頭上,毫不容情的出言打斷,“來人!”

“禮王殿下,弒君謀逆之罪,絕對不可以姑息,否則日後若是人人效仿,那我大鄴的朝廷豈不是要千瘡百孔毀於一旦了?”柳妃說道,大義凜然。

宋沛皺眉,剛要反駁,卻是明樂搶先開口。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禮王殿下想說的不過就是這個,難道殿下當朝堂堂的一品大員,還會替誰去徇了私情嗎?柳妃娘娘是不是太過小人之心了?”

被明樂打岔,宋沛只能改了口:“臣弟只是想說,法典在前,依律應當立刻將武安侯府一衆人等收監覈實罪證,並且封存武安侯府的產業,待到十日之後當街問斬。”

宋沛的原意是想要借易明菲的引子給易家三房的人求情的——

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的跡象顯露,但他心裡卻是有數,如果不是明樂和易家三房之間有所協議的話,當初二房倒臺的時候整個易家早就被她一手整垮了,又何來易明威繼承爵位一說?

更何況,顯而易見,今天這件事本就是易老夫人和易明心合謀做下的,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尤其是易明菲,更是叫人心生憐憫。

可既然明樂開了口,他也就不再堅持。

李氏聞言卻是急了,再不顧易明菲的阻攔,一把推開李氏的手,怒聲道,“九丫頭,你也是易家出身的,今兒個易家落難,你不施援手也就罷了,還這樣落井下石?菲兒爲了替你證明清白,受了多大的屈辱?遭了多少罪?你怎麼可以這般無情無義?”

李氏說着,就越發覺得委屈,抽出帕子不住的擦眼淚。

這話算是說到老夫人的心坎上了,老夫人氣的直翻白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明樂,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這個逆女,即使你不認我這個祖母,不認我們武安侯府的這門親,你父親的在天之靈還在看着呢,你這樣作踐我們侯府的家業,將來到了下面,你還有什麼臉面見他?”

老夫人打着什麼樣的主意明樂自然明白——

武安侯府眼見着保不住了,她這是死也要拉自己來做墊背。

還想着最後絕地反擊,想要逼着自己出手,來求一線生機。

只可惜老夫人的這個算盤說到底還是打錯了的。

“老夫人慎言,今天的確是有人不爲易家積德,不管不顧的作下許多孽,對不起你們易家的列祖列宗,但那人可不是我。”明樂不爲所動的冷冷說道,面對孝宗陰冷的眸子從容不迫的露出一個笑容,“易老夫人不提我都忘了,皇上,之前她可是曾經設計陷害意圖嫁禍於我的,這件事,您管是不管!”

“你——你——”老夫人捂住胸口,眼睛瞪得老大,卻是喉頭髮堵,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樂雖然是與她之間不見親厚,但是對她自己的父母卻是極爲用心的,這一點只從她離開易家還不忘去祠堂請走了易永輝夫婦的靈位就可見一斑。

老夫人原以爲拿出這個把柄來,或許能夠觸動她。

畢竟武安侯府百年的基業,也曾有她父親的一份心血在裡頭。

可是卻不曾想,這個丫頭竟然真就是鐵石心腸,油鹽不進。

不僅不肯幫忙,還要火上澆油,再栽給她一條大罪。

“挾持自家孫女,威脅兒媳,再加上陷害的又是當朝一品的殷王妃,於氏此舉已屬忤逆人倫天理不容,皇上這樣心腸歹毒無所不用其極的婦人,絕對不可以姑息!”明樂的意思,榮妃心領神會,憤然開口。

“老四,你掌管刑獄,於氏此舉當定何罪還是你來說吧?”孝宗好整以暇的看着明樂,不冷不熱的問道。

誠然,明樂會這樣不念血脈親情的舉動也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弒君謀反已經天理不容,再加上一條違逆人倫這樣大罪,老夫人是足可以死上個千百回也不爲過的。

老夫人的臉色青紫,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是完全無從說起,最後就是身子一歪轟的傾倒在地,瞪着一雙佈滿血絲的死魚眼死瞪着明樂,竟然還妄圖震懾。

明樂神色淡然,甚至還能一直維持一抹清淺的笑意不避不讓的回望於她。

就是沒有半點要施以援手的打算。

“違逆人倫於禮法之外更是天理不容,雖然易老夫人是長輩,但是做下這樣兇殘忤逆之事,也是叫人髮指,依律——”宋沛說着卻是欲言又止的頓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應當處剮刑!”

所謂剮刑,即是千刀萬剮。

大鄴的律法,謀反和弒親同被視爲最被天理所不容的罪名,都該被判以剮刑。

但是之前行刺的事孝宗已經從易明心身上泄了憤,所以對易家的其他人就沒有過分用心去追究。

可偏偏老夫人不死心,還妄圖從明樂這裡找突破。

這一回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徹底的把自己摺進去了。

她這樣一把年紀了,還要叫人當衆剝光了把身上肉一片一片的削下來?

想着自己最後只剩森森白骨卻還得要空留一口氣的模樣,老夫人就連着打了好幾個哆嗦。

可是這會兒她全身的筋骨卻像是凍結住了一般,五官雖然能動卻也顯得僵硬。

“皇——皇上——不——”老夫人開口,卻是舌頭打結,滿頭大汗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榮妃看她這般模樣,就狐疑的對李太醫道,“李太醫,本宮怎麼瞅着老夫人這狀況不對啊?你給看看!”

“是,娘娘!”李太醫領命,因爲忌諱着孝宗的臉色就顯得格外小心的過來替老夫人把了脈,然後回道,“回稟皇上娘娘,易老夫人這是中風的症狀,當是氣火過盛所致。”

卻是癱了嗎?

倒還真是個恰當的時候。

也省的她爲了逃脫剮刑而自戕了。

易明菲和李氏互相對望一眼,都是大爲吃驚。

老夫人的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不曾想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每況愈下,竟然一下子到了這種地步。

李氏冷笑,心裡暗啐了一口。

這老貨真的活該,好端端的非得要去想着成龍成鳳,惹禍上身不說還牽累了整個武安侯府得要給她陪葬。

現在她癱了倒是好啊,連死都不能,就等着被人千刀萬剮吧!

易明菲雖然承認老夫人是罪有應得,但她終究是不及李氏這樣的冷硬心腸。

想着老夫人到底是她的親祖母,目光之中不覺流露出幾分不忍的情緒。

不過她對老夫人的感情也就止於同情罷了,經過這次的事,她和老夫人之間靠着血脈牽連的那薄弱的一點祖孫情義已經煙消雲散。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誰都不能越過去。

孝宗冷冷一笑,“老四,武安侯府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此間事畢,他早就沒了耐性,扶着椅背顫巍巍的就要起身,不曾想卻是腳底發軟,剛一欠身就重又跌回椅子裡。

好像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竟然呆坐在椅子上發怔了好半天,這才又猛地記起自己中毒並且已經毒發的事,眼中瞬間浮現出些許恐懼的情緒來。

尊貴一生,對於生之渴望誰也不會比他更強烈。

“皇上,您現在的身子不宜操勞,這裡的事有禮王處理,您暫且放寬了心,臣妾先扶您回寢宮,也好叫太醫替您仔細診治診治。”柳妃柔聲說道,走過去扶住他的手。

孝宗的腦子裡有點發蒙,此時也就只想着要趕緊叫太醫給他解毒,就任由柳妃扶着起身。

他這樣一走,易家的罪名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李氏終究是不甘心,張了張嘴剛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剛好彭修辦完事情回來。

看到孝宗的臉色,彭修的眉毛一挑,神色就瞬間凝重了下來,道:“皇上——”

“皇上被明妃那賤人下了毒,這會兒要趕着回去請太醫診治。”柳妃說道,語氣並不客氣,“這裡亂的很,平陽侯若是有心,就留下來幫着禮王分憂吧!”

自從上回上門卻被彭修羞辱了之後,她這也算是記恨上了,只不過又懼於孝宗知道,故而不敢明顯的露出來。

彭修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自覺的就往旁邊讓開。

柳妃扶着孝宗步履緩慢的離開。

孝宗一走,榮妃也就跟着離開。

昌珉公主走在最後,跨出門檻之後就在彭修跟前止了步子,“我先跟着去柳妃那裡看看皇兄,稍後等侯爺忙完了就着人去知會我一聲吧。”

“嗯!”彭修略一頷首,對她的去向也不甚關心。

昌珉公主也只等了他的首肯,就扶着雲霓的手跟着孝宗等人的腳步往外走。

剛從彭修的眼前錯過去,眼底就露出一抹嫉恨交加的冷笑,搭在雲霓手上的那隻手突然發狠的往下一抓,尖銳的指甲立刻就在雲霓細皮嫩肉的手背上掐出五個半月形的傷口來,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雲霓疼的頭腦一陣發虛,卻也只能咬着牙忍住不吭聲,暗中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彭修卻沒理他,徑自跨進門來,對宋沛拱手施了一禮道,“王爺,這裡可有微臣幫得上忙的地方?”

“明妃和武安侯府毒害皇上,被皇上治罪,本王現在要將他們押入天牢等候處決,這裡就勞煩侯爺叫人前來清理一下吧。”宋沛說道,和他還了一禮,態度十分的平和客氣。

“殿下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彭修頷首。

宋沛叫了侍衛進來,先叫人把易明心的屍首清理出去,然後把芸兒送去交給大理寺處決,又叫人把易家酒莊的兩個管事暫且送往京兆府的大牢看押,以備做日後的人證,最後才叫人進來擡了易老夫人,並且把李氏母女也一併帶走。

“樂兒!”這會兒沒了孝宗等人在場,李氏的膽子也大了好多,急切的撲過來一把抓住明樂的手,含淚道,“樂兒,我知道以前我得罪過你,那是我有眼無珠不識好歹。你現在已經貴爲殷王妃了,就不要和我這樣的短視婦人計較了好不好?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大了,皇上他金口玉言,易家是不可能脫罪的。我也不敢奢求什麼,可是你就看在你七姐的面子上,你想想,這麼多年以來她可是全心全意,從來不曾害過誰的。算我求你,你想想辦法,救救你七姐和六哥吧,好歹——好歹——”

李氏說着眼淚就滾了下來,悲慼道,“好歹是給你三叔留下一條血脈吧!是我無能,到死也沒能給他生下個嫡子,可是也不能看着他膝下就此斷了香火啊!”

李氏也是個不擇手段一心都想着攀龍附鳳的,甚至也曾打過易明威和易明菲婚事的主意,但是經過這一次,她是真的徹底清醒了。

什麼潑天富貴?什麼一品誥命的榮耀?跟命比起來那些全都一文不值。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她現在纔算是領教的深刻。

上位者翻手之間就可以叫她們這樣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而對於易明菲,也是到了今時今日她也纔是真的知道後悔和疼惜了——

今天若不是易明菲趕了來,她定是和那蝶衣一樣血濺當場了。

而易明菲若不是爲了救她,或許早就可以逃了,遠走高飛,那又何至於落到今時今日的這般田地。

“母親,皇上的聖旨已經頒下來,你就不要爲難九妹妹了。”易明菲拉住她的袖子,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菲兒,我這一輩子也是做不少惡,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就聽你父親的,早些叫老夫人把我們分家分出去,不去肖想什麼武安侯的爵位了。都是我的一念之差拖累了你們,是我拖累了你們啊!”李氏痛哭不已,死死抓着明樂的手,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早知如車比當初?”明樂的神色不改,手臂往下一垂避開她的手,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

李氏一愣,回過神來又要奔過去,卻被易明菲一把抱住。

“母親,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爲難殷王妃了。”易明菲道,神色複雜的看了明樂一眼,扶着李氏跟隨侍衛離開。

李氏哭的全身發軟,幾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是宋沛親自押送,侍衛們都識趣躲的老遠,沒人敢於粗暴的對待她們。

待到過了偏殿外面的迴廊,宋沛才嘆息着開口,回頭對易明菲說道,“七小姐你且受幾日的委屈吧,或許,事情還會有轉機的。”

易明心和老夫人的罪名板上釘釘,唯有推翻這個既定事實才有可能替易家翻案。

可是——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再者老夫人觸怒孝宗,兩罪並罰,明日一早就要被拉去西市的斷頭臺當衆執行剮刑以儆效尤。

一旦老夫人的罪名昭告天下,易家就完全沒有了翻盤的可能。

“謝謝四殿下。”易明菲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卻是搖了搖頭,“易家這一次是作繭自縛,與人無尤,樂兒她能爲我做的都已經做了,方纔當着外人的面我連聲謝謝都沒敢和她說,回頭請王爺代爲轉告一聲吧!”

以老夫人的所作所爲,明樂雖然不會對她網開一面,但她對老夫人還一直有那幾年老夫人庇護明爵時候的情分,並不會做的太絕。

既然老夫人自尋死路,由她去撞到孝宗的槍頭上死了就是,萬也用不着再下這樣的狠手將她處以這樣的刑法。

也許別人會當這是明樂和老夫人之間的宿怨,只有易明菲最清楚——

明樂那樣的爲人,是不屑於去和老夫人這般小肚雞腸的算計的,而她會這樣做的原因,只是爲了替自己出一口氣。

宋沛詫異的看着她。

以往易明菲的性子柔順在京城的閨秀之間就是出了名的,但是看她處於生死大事之前這種豁達而從容的姿態,倒是叫宋沛大跌眼鏡。

“好,七小姐的話,本王會代爲轉達的。”宋沛說道,繼而一笑,“別的事我雖然幫不上忙,但是你們在牢裡的這幾日本王還是可以照拂一二的。七小姐和三夫人身上都帶着傷,回頭我會找個太醫過去給你們瞧瞧。”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李氏振奮了幾分精神,連連道謝。

易明菲卻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恍惚了一瞬,袖子底下的手不覺的用力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一個小瓷瓶。

宋沛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這點小動作,只道,“我先讓侍衛送二位過去,本王還得要去景華殿走一趟。”

去景華殿,自然是去拿易明威的。

李氏心裡的冤屈一下子就又漫上來,又開始抹淚。

易明菲低聲安撫了兩句,扶着她隨侍衛離開。

**

暝宸殿,偏殿。

這一次紀浩禹十分自覺,宋沛一行剛走他便是咧嘴一笑,對明樂和彭修兩人做了個“請隨意”的暗示,然後就邁開步子先行離開。

“你又有話說?”和他之間完全用不着藏着掖着,明樂直接就是開門見山的開口。

“沒什麼大事,只是我原以爲你至少是會留下易明菲的。”彭修說道,頓了一下,隨即也就很快釋然,“不過也對,就只是幾日的牢獄之苦罷了。雖說是皇命不可違,但如果是江山易主,這一道所謂先帝頒下的聖旨卻是隨時可以推翻的,只是要在十日之內、行刑的日期之前奪天換日,你真的是有這樣的把握?”

明樂和易明威之間早有約定,她不僅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趕盡殺絕。

所以她之所以會放任整個武安侯府被入罪,其實只是以此來掩人耳目,叫地方放鬆警惕,而她自己卻是早就算就好了後招。

雖然皇帝的聖旨不可違逆,但只要易家的人還沒有真的人頭落地,一切就都還有變數。

如果在這期間新皇繼位呢?

誠然,大赦天下並不能赦免易家的謀逆之罪,但又如果是易家會搖身一變成爲新帝的外祖家呢?

要知道,這一次真正被孝宗處以謀逆大罪的人其實是易明心和易老夫人,其他人只是因爲連坐。

所以,只要四皇子宋子昇能在短時間內取孝宗而代之,成爲大鄴王朝的下一任新皇,那麼他要赦免易家就在情理之中。

屆時兩個罪魁禍首老夫人和易明心都已經伏誅,朝臣們即使有異議也不好太過堅持,畢竟——

他們不能強行斷了皇帝的母族一脈。

當然了,這個打算的本身就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

一則殷王府和孝宗對立,爲什麼要輔佐孝宗的兒子登位?

二來也是江山易主這樣的大事,並不是誰都敢隨便奢想的。

明樂的心頭微微一動,突然就覺出幾分煩悶之意來——

這個人居然還是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和用心。

“所以呢?”心裡不高興,明樂的語氣就下意識的刻薄了起來,冷冷的看着他,“我的一舉一動你掌握的清清楚楚,卻又不去向你的主子通融消息,說實話,平陽侯你背地裡到底是在打的什麼算盤,這會兒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彭修莞爾,卻是如明樂料想中的一樣岔開話題。

“易明爵離京了。”彭修說道,也是直白且篤定。

事實上在這盛京之地,除了知道殷王妃有一個關係十分要好的同胞弟弟,易明爵的存在感並不很高。

尤其是半年前從武安侯易家被逐出來以後,連朝中勳貴之家的宴會上也再不見他的蹤影,若不是刻意提及,幾乎是很少有人會惦記起這個少年的存在的。

誠然,彭修和他們姐弟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他所關注的側重點自是與旁人不同的。

只是他很清楚明樂的逆鱗和底線在哪裡,所以並不會對易明爵做什麼也就是了。

“算了,你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若是沒有別的事,那我就不奉陪了。”明樂不耐煩的只皺了下眉頭,轉身帶着雪晴往往外走。

彭修負手而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靜如水又冷如冰,似乎又印染了一層夜色的濃黑,叫人看不透裡面隱藏的真實情緒。

良久之後,直到外面當值的小太監等不及了進來詢問他才飛快的斂了神情,叫人打水進來清洗。

明樂出了暝宸殿就直奔安置百官的景華殿方向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卻見雪雁從另一側的御道上快步迎上來。

“雪雁?”明樂制住步子,心裡突然就狐疑起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長平呢?”

雪雁來不及回答,只就神色慌張的飛快說道:“王妃,皇上沒有去柳妃那裡,而是在半路被柳妃哄來了這邊。”

“來了這裡?”明樂皺眉,隨即瞭然。

紀紅紗和易明心的戲已經紛紛以慘敗落幕,作爲后妃之首——

現在應該是柳妃要正式出招的時候了。

這樣想着,明樂不覺的心頭一跳,提了裙子大步往裡走去。

柳妃,隨便你怎麼鬧騰,但是最好別告訴我你這一句所用的籌碼會是長平!

------題外話------

回了母上這邊,家裡客人不斷,磨嘰一天我才終於把今天的份兒碼出來,明天我儘量早點,淚目/(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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