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從出生到認知,兩者間的轉換,預示着純真到慾望的漸變,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人生是平凡無奇,但是先天與後天的不足,差異,只能逼迫他們做出這種無奈又可悲的選擇。他們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聰明的大腦,沒有過人的膽識,更沒有稱得上被賦予是世間唯一的某一種特性,比如:絕美的容顏,天賦異稟的才能,沒有一絲污垢的心,又或者是擁有毒藥般致命的誘惑,紅色雙眸中的殘酷與嗜血。
“雪兒,你知道暗夜嗎?”
英國的冬季,沒有刺骨的寒冷,天氣晴朗的時候,陽光會帶着夏日的溫度。被子彈射偏的腦後部,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疤痕,那裡,永遠都不會再長出頭髮,一生都會是醜陋的。腹部的槍傷已經基本恢復,最近可以下牀到古堡外慢慢地行走,感受着英國冬日的陽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夢,醒來的時候,沒有留下一點的痕跡。
“暗夜?不知道。”
歐雪念現在的身體只能稍微地走動,藍蕭靈扶着她坐在古堡的鞦韆上。這個鞦韆,因爲她來了,所以才特地爲她搭建。
“暗夜,是英國最大的黑暗勢力組織,世世代代都是由我母親的家族統治,如今由我接管。”
“叔叔知道嗎?”
“他也是和母親結婚後才知道的,母親因爲生我難產而死,暗夜在那時便被父親接管了,我十六歲的時候,便代替父親,正式成爲暗夜的統治者。所以,遇見你之前,這雙手,早已沾滿了無數的鮮血。”
“有什麼關係呢,每個人的出生,都被賦予着特殊的使命,別人無法代替,可能的話也只能起到輔助作用。”歐雪念握着藍蕭靈的手,很認真的說,沾滿鮮血又如何,當她只有六歲的時候,她的世界裡就已經被鮮紅的血染盡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呢。”
“因爲在我心裡,我一直都把你和我看成同類,天才的畫者,卻又是最殘忍的嗜血者。”
“你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吧。”
“也許吧。”
“你那麼聰明,連古堡裡的暗室都能發現,更不用說我這個人了,況且,只要是在面對你的時候,我總是會隱藏不了自己,稍微露出點蛛絲馬跡的話,你也會察覺到的。”
“因爲女人的直覺很靈啊。”
“呵呵,真的很靈。”
“可以問你嗎?關於那些人,後來你怎麼處理的呢,其實,從一開始你並沒有打算殺了他們吧,隨行的人不說,但是那位老爺爺你是這麼打算的吧。”
“真是聰明的女孩~是啊,我並不想要了那個人的命,那天晚上都是經過縝密的計劃和部署的,如果那個人沒有按時回去,他的組織肯定會有所行動,與他聯盟的其他頭目恐怕也不會就此罷休,這樣的話,對我們還是會有很大的威脅。我原本的計劃是想控制住他,逼他就範,這樣,這次的叛變可能會跟着平息。只是,你的出現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更不用說那些人竟然向你開了槍,我怎麼能容忍他們繼續活着呢。殺了他們之後,黑羽接到我的命令,帶領暗夜最精英的殺手,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那個人的組織,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反擊時間。那個人叫步成一則,面對最大最強的步成家族瞬間被全部暗殺的事實,其他的聯盟者自然會心生恐懼,又重新歸順暗夜了。”
“可是,那些人真的是心甘情願的歸屬暗夜嗎?留着他們,不擔心以後會叛變嗎,畢竟已經有過一次了。”
“你的意思是應該把他們全部殺掉嗎?”
“如果真的有那個必要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吧。只要是被背叛過一次,想要再次得到信任會很難。肉弱強食,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是啊··暗夜這麼龐大的組織不管是交給誰,都會將那個人推向王的寶座,但是,強大的同時也伴隨着同等的危險。這次的叛變,也是因爲他們得到了我重病的消息,知道我命不久矣,所以想逼我讓出王的寶座。但是我知道,如果讓這樣的一羣人得到暗夜的話後果會是什麼樣子,到時候不僅是英國,甚至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會不得安寧。暗夜的存在,也是爲了平衡這層利益關係,只要暗夜還在,那麼其他的黑勢力組織就不會亂來。只是,我的時日不多了,恐怕以後··”
“接班人嗎?”
“嗯。”
“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了,你的病已經被控制了,現在就想接班人的事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只是現在被控制住了,一旦復發,恐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暗夜是母親留下來的,我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中,成爲別人爭奪權力的工具。”
“叔叔呢,沒有考慮讓他重新接手嗎?”
“不行,父親從一開始就不想接管暗夜,因爲母親突然離開,我又那麼小,他也是不得已才這麼做。他不適合。”
“黑羽呢?看得出來你一直很信任他,也一直在培養他。”
“他是個優秀地執行者,卻永遠無法成爲領導者。”
“還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呢。不過,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會嗎?”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有些時候啊,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你去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就會主動出現在你面前。”
“這個說法對我來說也適用嗎。”
“當然啦。”
“爲什麼這麼肯定呢。”
“因爲是我說的。”
“哈~嗯,那我相信。”
“靈,記得嗎,你一直要我答應你,不管發生什麼都必須要活下去,同樣的,我現在把這句話送給你,答應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病魔一點都不可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就是最好的證明,不管是在當年的事故中,還是那天晚上,我不是都好好地活下來了嗎。”
“我會的。”
“嗯,我也相信你。”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就由我爲你做出選擇。所以,在這之前,你不需要再去想這個問題,專心治病,現在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不要忘了。”
“你這麼說的話,我便再無掛念了。謝謝你,雪兒,給予我平靜地心。”
“嗯。”
靈,我相信上帝不會那麼容易就將你帶走,經歷過兩次生死的我,都可以好好地活下來,你也不會是那個例外,而我,既然選擇了陪在你身邊,也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就這麼等待着生命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