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病服,還在昏迷的女人被綁在椅子上。正對着她的,是兩副早已冰冷的屍體。
黑暗中的王,穿着黑色吊帶睡裙,搖晃着酒杯中鮮紅的液體,明明有人正在將她的肉劃開,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射入左肩的子彈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取了出來,傷口被仔細地處理並纏上了繃帶。
一杯接着一杯,濃烈的酒進入腹中,沒有任何的醉意,反而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王,正在等着獵物的甦醒,然後,盡情地玩弄。
歐宅。
歐寒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夏雪將房間的燈打開,起牀爲歐寒準備了一杯熱牛奶。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將熱牛奶放在歐寒的手中,坐在他的身邊。
“對不起,吵到你了。”夫妻那麼多年了,彼此早已心心相惜,更何況,他愛的女人,本身就非常聰明,天生就有着敏感的直覺。雪念,像極了她!
“真的發生了什麼嗎?”心中一緊,難道是雪念?!
“藍蕭和蕭靈,他們一起去了。”歐寒嘆着氣,從嘴裡說出時,心也會跟着再次作痛。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
“藍蕭是在歐宅的附近被人謀害,而蕭靈,他是自己選擇結束生命的。”歐寒想到了歐雪念看着他的那雙發着光的藍色眼眸,同時又想到了藍蕭臨終前對他說的話,心中,彷彿明白了一切。
“謀殺?而且就在歐宅嗎?他們都回來了嗎?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那麼雪念呢?雪念現在在哪?”
“她在藍宅。”
“寒!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爲什麼你現在會在這裡?你怎麼可以丟下雪念一個人呢?”
“這是雪唸的意思,她不讓任何人插手這件事。”
“她這麼說你就真的去聽嗎?她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啊,突然發生這種事,你讓她怎麼去面對?不行,我要馬上趕去藍宅,這一次,我再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面對了!”夏雪慌張的穿好衣服,向門外跑去。她剛進入車裡,歐寒也隨即坐到了她的身邊。夏雪什麼都沒說,眼中噙着淚,她知道,他一直都放不下他們的女兒,只是不擅長表達出來而已。
藍宅。
“小姐,歐先生和歐夫人來了。”黑羽站在房門口,輕聲說道。
“直接請他們到這裡來。”
“是。”
漆黑的房間,一盞燈都沒有打開。
歐寒和夏雪站在房門口,只能透着微弱的月光尋找女兒的身影。
太麻煩了!
歐寒將房間的燈全部打開。
想象過接下來會看到的景象,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真正看到時,除了震驚之外,剩下的,全部都被心痛填滿。夏雪更是無力地靠在歐寒的懷中。
並肩躺在牀上的兩個男人,身上蓋着白布,只有臉被露了出來。穿着黑色吊帶睡裙,赤着雙腳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背對着他們,女孩的左肩纏着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隱約可以看到一絲殷紅,女孩不停搖晃着手中的酒杯,對於客人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正對着藍蕭和藍蕭靈的人穿着醫院的病服被殘忍地綁在椅子上,她低着頭,垂下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
“雪念?”夏雪試着喚着女兒的名字,聲音都在顫抖着。
過了一會兒。
身穿黑色吊帶睡裙的女孩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過身。
“歐先生,歐夫人。”客套的語氣,沒有半點兒的溫度。
看到女兒那張毫無任何血色蒼白的臉,夏雪哭着衝上去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雪念,都是我的錯!不該丟下你一個人的!”夏雪哭泣着,從眼中掉落的淚,全數浸入到歐雪念裸露的肌膚裡。
歐雪念根本沒有打算迴應夏雪任何的感情,她就像是一個丟掉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的看着門口的男人,嘴角,露着淺淺地笑意。
歐寒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寒意!眼前的女孩,恐怕再也不是他所熟知的雪唸了,甚至可能會傷害到呆在她身邊的夏雪!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連歐寒自己也被嚇到了。不會的,她是她唯一的母親,天下怎麼可能會有傷害自己母親的孩子呢!
歐寒,明明你已經察覺到了,爲什麼還讓你最愛的女人呆在我身邊呢?明明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呢!
那抹淺淺的笑瞬間消失在了主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