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獲救)
如此傾盆暴雨,河水漲得就跟泄洪一樣快,不出多時便見原先還沒有淹過水壩的河面,這時已溢出了水去。
老鐵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只好讓扒皮先把梯子搬回來再說。
扒皮應聲而去,當他把梯子從牆上撤下來的那一瞬間,就見電網的邊緣處冒出了一絲不容察覺地火花。
也就這一絲小小的火花,便讓他定格在了原地。如果這不是晚上,就這麼一絲小小的火花,根本就很難將其發現。
見扒皮仰着頭一動不動地看着牆上的電網,老鐵走上前來便問了一句,怎麼回事?扒皮突然將梯子仍在了地上,一指那電網絕望道:“這點網被通上電了!”
“什麼!?”老鐵三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扒皮這話猶如一聲炸雷,首先閃過他們腦海的是,這鄧剛絕不會蠢到先去接通電源然後再來接電線。就算他事先接好了電線再去通的電,那麼他人爲什麼就突然不見了呢?
老鐵立即讓老鬼遞來了電筒,藉着電筒的亮光,四人終於看清了線路的安裝。
“這他媽是誰按的開關!?”老鐵頓時雙眼通紅,一把將手電摔在了地上,他顫抖着雙手,一聲大喝劃破了天空。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陶瓊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跌跌撞撞靠在了牆上。
剛纔被老鐵用手電那麼一照,幾人便看清原來被接在電網上的那根電線,就是當初只差安裝燈架的那根。其電源開關就安裝在機房裡,如果事先沒有人通知切掉總閘,又被人誤按的話,那麼被電的可能幾乎是百分之百。這一旦被電,人又站在梯子上,可想而知後果將會是怎麼樣。
眼望着洶涌的河水,扒皮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老鬼連忙將其托起,扒皮神色呆滯道:“是俞燕按的電源——”
“老子去宰了她——”老鐵兄弟情深,聽扒皮這麼一說又見鄧剛又生死不明,一腔怒火便由心底猛然竄出,撒腿就要往餐廳而去,卻被扒皮一把抱住了雙腿:“她不是故意的”就算鄧剛在這裡,他也不會怪她的。
老鐵仰天一聲長嘆:“兄弟,但願你吉人天相,大難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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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看到她們一臉焦急地表情,老鐵全身乏力癱坐在了凳子上。
蘭蘭趕忙找來了毛巾,給他們擦拭乾淨了滿頭的雨水。
小芳站起身來,向一旁神色呆滯的扒皮問到:“怎麼樣,找到他沒有?”
扒皮搖了搖頭:“他在接電網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掉進了河裡,現在生死不明。”
這怎麼可能!蘭蘭聽到這個消息,手中還未來得及晾起的毛巾,就像失去固定的支撐一般輕飄飄的掉在了地上。眼窩一淺,就見兩行淚水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幾位女孩也是爲之一驚,臉上都呈現出了不同的表情。
對於俞燕誤按電源的事,扒皮四人隻字未提,他們知道俞燕這麼做也不是故意的。所以,當老鐵來到餐廳後,並沒有怒視指責她。
“我求求你們....快去.......快去救救他。”小芳梗塞着眼淚看着他們四人,身體已經快開始支撐不住了。對於以前的往事,縱使他有再多的不是,她也沒有真正的怪過他。其實在她心裡,始終還給他留着那麼一個位置,只是這些年隨着時間的變遷,已經慢慢淡化那段感情,而現如今卻又重逢在了一起,這使得那段感情莫名其妙又重新燃起了一絲火苗。
當聽說他出了意外,心底猛然一震,這感覺就像掉進無底深淵一般,讓她抓不住任何東西,茫然失去了方向。
“救他?我們怎麼去救?”老鐵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碗筷’兵兵乓乓’一陣亂響。“沒想到今日喝得這杯酒,既然是給我兄弟的送行酒!”
老鬼平穩了情緒,看着餐廳中的衆人說道:“我們只有明日一早,儘快趕往各個河道灣口,去尋找他的屍體,希望還來得及。”
衆人相視無語,現在所能做的,只有在心裡祈求他吉人天相,能夠平安度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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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河灣之中,搖搖晃晃划來了一條漁船。見那船尾之上站着一個白髮的老叟,老叟搖着槳,一路逆水而上,不多時就來到了河灣邊。
待停妥了漁船,老叟便彎下了腰去,不一會就見他從河裡撈出了一把凌亂的漁網。
“哎....看來昨夜那場暴雨帶着山洪衝下來的木材,又把我這張網刮破了!”
老叟正自嘆氣,這時又從烏篷裡走出來一個小女孩。這小女孩個子不大,卻生得一副嫩嫩的瓜子臉,大概六、七歲的樣子。
“爺爺——”小女孩聲音甜美,把正愁眉的老叟叫得心裡一甜,硬是愣了半響。
“誒——”老叟愁去甜來,一把抱起了這個小女孩,樂得不行。
小女孩趴在老叟的肩上,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突然她像發現什麼寶物一般,指着岸邊的一灘水草道:“爺爺,你快看那是什麼?”
老叟轉過身來,把小女孩放在了甲板上,並順着她指的地方看去,這一看之下,便就發現了被卡在水草中間的那具屍體。
見那具屍體上還穿着一件救生衣,老叟頓時如獲至寶般眉開眼笑了起來。對於一個常年靠水吃水的人來說,這正是一件必不可少的裝備。
這時節,已見他快速的將船朝着那具屍體劃去了。
船很快就靠在了岸邊,老叟蹲下了身去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具屍體。見其仰頭躺在水中,雖面色蒼白,但皮膚卻是沒有一絲腐爛的跡象,這說明此人,可能是剛死不久。
“哎....可惜了!”老叟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這麼年紀輕輕,就攤上了這麼一個世道,真是可憐啊.....”說着話,手已開始去解他的救生衣了,雖說這救生衣看似很簡單,但要想從水裡把他完全脫下來,那就有點困難了!
老叟費了大半天也沒能將其脫下來,只好又用盡了全力把他弄上了船來。
“砰”地一聲,屍體倒在了甲板上,看那樣子,似乎是與那老叟一起摔倒的。
也就在這時,暮然就見一條水柱就從那屍體的口中,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