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原本是沒有包廂的,陸開誠硬是投資了幾萬塊,專門設立了這樣一個獨立豪華的包廂,並且只有他可以進入。
不一會兒一道道色香味齊全的菜色被端了上來。
陸開誠睨着鬱鬱寡歡的女人,皺眉。
服務員也瞧出此刻氣氛的不對勁,放下碟子,匆匆離開。
不知道怎麼了,此時此刻的譚月月就像是心臟被什麼東西掐住,堵得難受,哽的生疼。
這種感覺三年間出現了很多次,這一次卻是最強烈的。
譚月月開始變得不知所措。
陸開誠束手無策,嘆口氣,筷子夾起距離最近還泛着熱氣的紅燒肉,遞到她的嘴邊,“乖,張口。”
聽言,譚月月睨了他一眼,偏過頭去,很明顯的,拒絕了他。
要是以前的陸開誠,一定會生氣,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怎麼不吃?”他放下筷子,俯身坐在譚月月身側。
“我不餓。”
“你這麼瘦不吃飯不行的,一定要好好補補,乖,聽話,把飯吃了。”陸開誠無奈,輕聲細語像是在哄祖奶奶一樣的哄着她。
譚月月仍舊無動於衷。
陸開誠有點着急了,難不成她的身體不舒服?
正要開口詢問,然,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門外一大幫氣勢洶洶的羣衆,噪雜着叫囂,那畫面,就像是一衆地痞流氓過來找他們麻煩,就差手裡拿把砍刀了。
陸開誠皺眉,隨機丟下碗筷,站起身來。
譚月月並不吃驚,彷彿司空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一雙靈眸打量着門外的人,一下子就料定了他們是受了指示,要不然,這麼多人也不會這麼突然出現,更何況,他們似乎也沒有做什麼。
然而,就在譚月月在心底盤算着前因後果的時候,她的眼睛猛然看見一道身影,剛毅挺拔,那人身上透着旭陽溫暖的氣息,而他的側臉更是和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羣中,低頭匆匆路過。
譚月月怔然幾秒,趕忙站起身,步伐有些顫抖。她瞪大了眼尋找,可是眼前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
只一霎,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譚月月揉眼,揉的生疼都沒有再次看見喬易凡。
那道熟悉的身影,一定就是喬易凡沒錯!他並沒有死!她一定要找到他!
譚月月大步向前,腳上的疼痛不知不覺消失了,她想要從人羣中擠過去,她要追上喬易凡的步伐,她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奈何,那些人偏不讓她如願,擋在她面前,阻斷了她的去路。一臉的凶神惡煞,譚月月都快要急哭了。
三年來她從未爲任何人流過一滴眼淚,哪怕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如今,一想到喬易凡,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要落下。
她沒有一天是不思念他的,以前也好,現在也罷。
她譚月月欠這個大男孩實在太多太多了……
遇上她或許是喬易凡三生不幸。
譚月月終是哭了,眼淚落下的那一瞬,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心臟爲何堵得那麼
難受,是因爲,預知了會再次與他擦身而過嗎?
望着眼前哭不出聲音的女人,陸開誠心驟然一痛。
那夥人開始吵鬧起來。
“這女的不就是三年前因爲故意傷人罪判進監獄裡的那人嗎?”
“是啊,聽說她傷的還是花氏集團千金花曼微呢。”
“她後來不是越獄了嗎?現在咱市裡還貼着她的追捕令呢。聽說舉報歸案可以拿到懸賞呢。”
“你確定這女的是追捕令上的人嗎?”
“確定啊,我前兩天就在這家餐廳看見過她,還特意用手機拍下了追捕令做了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啊,你要不要看,我把手機掏出來。”
“果然是一樣啊……”
“還第一次看見逃犯如此明目張膽出現的,快點,打110啊,近在眼邊的錢不拿白不拿。”
“對對對。”
望着吵鬧不休的衆人,陸開誠警惕的將譚月月藏到身後,俊眉擰成一道結。
譚月月也聽明白了他們的話,她自然再清楚不過她現在的身份,身爲逃犯,a市貼着她的追捕令也不足爲奇。在她回到這裡之前,總部就已經打通了關係,勢必保她安全。
所以,她沒有必要擔心會再一次進入監牢,仍由衆人如何舉報。
但是陸開誠卻並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警覺的護住譚月月,雖然料到會有這麼一幕,也並不擔心自己沒有能力解決,卻還是害怕譚月月會因此受到什麼傷害。
她曾在監獄裡呆過,心靈多少會有些創傷,他不願意讓別人揭開她的傷口。
“我倒想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陸開誠冷笑,笑容讓衆人不寒而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掏出來的手機不自覺重新放回口袋。
但是想到豐厚的報酬,還是有人報了警。
不一會兒,警車帶着惱人的嗚嗚聲,出現在餐廳門口。
聽說失蹤了三年的逃犯出現,警局立馬出動全部警力,連槍支都準備好了。
餐廳的總經理聽說鬧得這麼大,趕忙出面。
警察出現,加上羣衆的打壓聲,哪怕是裝模作樣,譚月月也必須要去警局走一遭。
陸開誠開車緊隨其後。
譚月月淡定極了,她永遠也忘不了三年前,她進監獄的那晚,心情是如何的恐懼,如何的失落。
而在她即將入獄的那晚,陸開誠卻在與其他女人抵死纏綿,絲毫沒有將她的生死放在眼裡。
這些事情,怕是要刻在腦海裡,一輩子也無法忘卻了。
警察局裡。
又是熟悉的場景,她被當成程度惡劣的犯人,關進審問室裡。
三年前,也是在這,她爲她死去的孩子悲痛到無以復加,那時候,她恨不得撕碎了花曼微,現在已經不光是撕碎這麼簡單了。
審問室的鐵窗恪的譚月月手生疼,她落下兩滴淚來,只是想到了喬易凡。
對面一絲不苟的警察翻看着什麼,眉頭蹙起,隨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譚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抓錯人了。”
正說着,審問室的門忽然被人踢開。
“嘭”的一聲,嚇了警官一跳。
陸開誠矗立在門外,瞧見被關在鐵窗裡淚眼婆娑的譚月月,眼眸一深,步伐邁的極大,三步兩步就衝了上來。
他一把抓起坐在椅子上的警員,擰着他的脖頸,厲聲說,“我只給你三秒鐘,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放了她!”
這一聲怒吼更是嚇得警員一大跳,眼前的人可是陸開誠啊,陸氏集團總裁,全國首富啊,黑白通吃的大少爺啊,他絕逼沒有膽量得罪。
不禁在心裡疑惑起來,這位譚月月究竟是個什麼來頭,爲何夜鶯爲她庇佑,現在又多了個陸開誠……
來不及多想,他急忙幾乎是連滾帶爬來到鐵窗旁,顫抖着雙手打開了鎖。
“譚……譚小姐,真是對不起啊,是我們警局辦案不力,抓錯了人……實在抱歉……”
譚月月拭去眼角的淚滴,沒有看警員亦或是陸開誠一眼。
她昂起頭顱,從審問室裡走了出去,陸開誠緊隨其後。
他的心都因爲譚月月的眼淚而揪起來,揪的生疼。
“乖,不要怕,沒事的,有我在。”
陸開誠看她走的決然,忽然一把擁住了她,輕聲叮嚀。
譚月月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反抗,她的情緒低至谷底。
警局的人點頭哈腰着送這兩尊大佛離開。
實在得罪不起啊,一不小心就能弄得自己人頭落地……
陸開誠冷眼瞥了衆多警員,擁緊了譚月月,只淡淡一句,“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撕掉全a市乃至全世界的通緝令。”
說罷,他又加上一句,“不照辦,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人立馬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亢奮,“是是是,我們知道了,一定照辦。”
陸開誠這才滿意點頭,離開。
譚月月半死不活的模樣,陸開誠自然而然的以爲她是受到了驚嚇,警察局,是人人都不想去的地方。
車裡,他糾結一會,終是小心翼翼的問,“到底怎麼了?是因爲害怕嗎?”
這跟三年來她所經歷的比起來,又算什麼?磷毛一角,根本不足以讓她恐懼。
她只是因爲想到了喬易凡,僅此而已。
三年前,陸開誠說喬易凡墜橋身亡,連人帶車,死不見屍。
她曾一度爲此悲傷,以爲是真的。
對他的愧疚從不曾減弱,如果那天她沒有去找喬易凡私奔,沒有出逃,或許,陸開誠就會放喬易凡一條生路,不會置他於死地。
如果,他不曾遇見她,他就更不會遭這些罪……
可是偏偏這世間沒如果。
他們的的確確相遇過,相愛過,甚與一切。
現在的譚月月也無法確定,剛纔看見的是否就是喬易凡,他消失的太快,或許是她的幻覺,但那的的確確就是他的身影,她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身影。
她真的好希望喬易凡還活着,但願那道身影是真的,如若他還活着,她一定一定不要放棄與他在一起的任何機會。
前提是,必須殺掉陸開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