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維第無數次從門口看向謝小宇沉默發呆的背影, 屋子裡的光線並不充足,看起來很憂鬱的感覺。
自從這個傢伙紅着眼圈、拖着少的可憐的行李回來以後,就保持了種絕望的態度, 再也沒有動彈。
若不是謝小宇不會撒謊, 夏維怎麼也不會相信, 是他主動分手離開的。
不過狠話是說出去了, 可眼看着謝小宇的模樣, 怎麼也不像打擊了別人的人。
夏維停在原地發了會兒呆,終於還是敲了敲門走進去說:“你別折磨自己了好嗎,如果捨不得就去和好吧……”
謝小宇回神擡起頭來, 虛弱的微笑:“不了,我想的很清楚。”
夏維也是個不善表達的人, 他皺眉道:“可是你現在這樣……”
謝小宇這段日子瘦了不少, 他垂眸想了想, 又笑:“恩,是應該打起精神來, 明天還得找工作呢。”
說完他就起身道:“幫我收拾下東西吧。”
夏維奇怪:“收拾什麼,你不都弄好了嗎?”
謝小宇搖搖頭,竟然慢慢的走到牆壁前,手很輕但也很決絕的摘下了張肖弦的海報。
而後第二張,第三張……
還有那些厚厚的CD寫真集與雜誌, 幾乎都是傻瓜這些年買的最奢侈的東西。
他強顏歡笑着指揮夏維把東西裝進大箱裡面, 而後又手忙腳亂的把它搬到樓下的車棚。
一系列的折騰, 竟然把兩個大男人搞出了一身的汗。
謝小宇走回客廳邊擦額頭邊說:“讓你擔心了, 我以後……不再做那些不靠譜的事情了。”
夏維看着他慘白的臉, 欲言又止道:“要是有什麼煩惱,和我講也好, 別憋在心裡。”
謝小宇勉強的彎起嘴角,而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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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肖弦沉默的一夜未睡,第二天早晨剛到公司就被叫去開會。
老闆高興地擺脫了謝小宇那個工作無能人士,終於請來原定的助理,炯炯有神的聽他講着肖弦光明的未來。
大片客串表演,著名手錶廣告,公益活動代言。
也不知道這個助理怎麼幾天之內就得到這麼多邀約,他拿着厚厚的一搭紙講的不亦樂乎。
肖弦青着眼圈坐在旁邊,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那滔滔不絕的演講說道:“我的新專輯怎麼辦?”
助理自信的回答:“經過一定階段的造勢銷量肯定會大幅提升,這個道理根本不用解釋,而且你已經出道很多年了,現在很多年輕學生都不瞭解你的過去,經過這些活動,肯定能夠吸引到新的粉絲羣。”
聞言肖弦不是很感興趣的點點頭,提出了要求說:“我希望做與音樂有關的工作。”
聽到這個助理立刻打了個響指:“半個月以後的香港金曲獎,主辦方邀請你和陳路合作進行一段金曲回顧的表演,現在對方公司已經同意了,所以……”
自從那次演唱會兩個人有了聯繫之後,各個媒體就特別喜歡把他們炒在一起。
反正肖弦也是要去參加的,便點頭道:“記得提前把曲目告訴我,今天我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便照舊倔強的起身,也不管老闆就在旁邊,慘白着臉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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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肖弦並沒有回家,他出了公司便開車直奔夏維的家。
北京雖大,但謝小宇能去的地方又能有哪裡呢?
肖弦是很愛面子的性格,可是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不去理睬。
不管理由如何有沒有道理,謝小宇這麼做,都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並不需要解釋什麼,肖弦只不過不想分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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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帶上墨鏡,也不管會被撞見,到了樓下便急匆匆的跑上去敲門,可是謝小宇根本不在。
低着頭在走廊徘徊了半個小時,肖弦又鬱悶的回到車裡,一遍一遍的去打那個再也接不通的電話。
誰知道,這麼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天色已經漸漸沉了的時候,肖弦終於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剛想下去攔住傻瓜,卻發現旁邊跟了個高大的男人,正是夏維。
那兩人似乎剛買了菜回來,拎着袋子有說有笑的的,還不停的跟下班的鄰居打着招呼。
怎麼看都很親密,是肖弦從來沒有得到過的親密感覺。
他驀然便感覺手腳冰涼,握着方向盤完全發不出聲音做不了動作。
正巧這時謝小宇也投來目光,他認得BOSS的車,立即變了臉色。
半秒之後,傻瓜拉住夏維的手急匆匆的就竄進單元口消失了。
肖弦脆弱的驕傲終於受到了刺激,他咬牙瞪了會兒前方,猛然就踩下油門離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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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彆扭的程度相較於女人而言,更是沒有極限的。
雖然心裡怎麼想都不是滋味,但自從那次被謝小宇無視後,肖弦便再也沒有試圖挽回過什麼。
他每天除了悶在公司錄音就是不停跑通告。
脾氣比從前變得更加古怪了。
但是江白不在,誰又會關心他快不快樂呢?
對於冷冰冰公司而言,有錢賺,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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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肖弦被新助理先後伺候着出現在機場,準備去香港參加活動。
可是等待飛機的無聊之時,又不行看到了自己的傑作。
他爲了謝小宇拍攝的MV在此時還算新歌,正在各種媒體上不停翻滾播放着。
可是裡面記錄的愛情,莫名其妙便忽然成了舊的。
電視上謝小宇的笑臉乾淨如初,一如他簡單的脾氣和善良的心靈。
其實……那麼好的一個人,被自己折磨到逃走,能怪的了誰呢。
肖弦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忽然開口問:“我脾氣很差嗎?”
助理笑:“當天王就得有架子,再說你也沒有張平易近人的臉,不要走親民路線。”
肖弦皺眉:“我是說私底下,我很愛傷人自尊?”
助理嘿嘿的樂了兩聲,沒有回答。
這導致肖弦再度發起了神經,忽然起身說:“我有事,你先去吧。”
助理差點嚇死:“我……你不去我幹什麼去啊,肖弦,這活動可不能放鴿子,不然以後報紙抨擊死你。”
肖弦瞥他一眼:“隨便。”
說完就不管不顧的往外走。
助理拼了命上去拉住他,結果非常不幸,被BOSS任性地一把推倒在地上,差點摔的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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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嗎?”
謝小宇打開個門縫,怯怯的看着那張嚇死人的帥臉問道。
肖弦不理他在介意什麼,伸手就甩開門拉住謝小宇:“你跟我回去。”
謝小宇使勁抽着胳膊氣憤:“我已經和你寫的很清楚了,你不要這樣。”
肖弦說:“你有什麼不滿意,我改還不行嗎?”
謝小宇不知哪來的勁兒,忽然大聲喊道:“感情也可以改嗎?你別自欺欺人了,我有什麼好,在你眼裡其實一無是處吧!”
肖弦沒有吭聲。
謝小宇乏力的扣開他的手後退兩步說:“放過我吧,和你在一起我好痛苦,我想,我還是看着電視上的你比較習慣,我不會說話,不會和你吵,你……你懂嗎?”
肖弦依舊是眼神專注的看着他,沉默無語。
謝小宇把BOSS慢慢的推出去,很難過的看了眼,而後便決絕的關上了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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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感情悽風苦雨,根本影響不到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
頒獎典禮的後臺充斥着明星記者工作人員,那些耀眼的時尚幾乎令空氣都有了金粉的顏色,美麗而虛幻。
可肖弦的經濟人就苦了,他一邊和北京瘋狂聯繫着尋找BOSS下落,一邊和這邊的主管溝通道歉,腦袋都忙的兩個大。
陳路大約知道怎麼回事,已經很無奈的做好了獨自承擔演出的準備,練着肖弦的曲目祈禱他能回來,因爲被打亂的演唱很難不出問題,誰也不願意擔這個責任。
大約是王子殿下在八十年代老歌面前的祈禱太虔誠了。
距晚會開始還有五個小時的時候,BOSS竟然毫無預兆的走了進來準備彩排。
只是面色慘白,搖搖欲墜。
助理激動地撲上去說:“哎呀神啊你可來了,都要嚇死我了。”
肖弦趕了連夜的飛機,很疲憊的說:“對不起。”
陳路站在旁邊瞅了瞅他的狀態,預感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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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正式演出時,萬衆矚目燈火輝煌。
肖弦拿着話筒唱到第三首時忽然就開始不對,竟然把首流行了二十年的金曲唱的跑調,而後徹底忘詞胡亂繼續。
全場有些眼神愕然的看着他,幸好王子殿下反應及時,接唱彌補了過去。
可是在之後的後續採訪與慶功宴上,肖弦還是成了毋庸質疑的衆矢之的。
事實上,他兩天沒睡,北京喝了酒又跑香港狂灌咖啡。
沒暈倒已經是個奇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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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謝小宇傻兮兮的咬着油條準備去找工作,路過報攤時照舊買了份報紙。
結果令他啞然,頭版頭條內容十分驚悚。
歌神金曲獎大跑調,疑似吸毒云云。
果然最毒不過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