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被血養時,旬落與沈千秋放過她不少血,卻又以邪術養着她讓她不至於因其而死,這也是導致她靈淵被邪氣侵襲,導致她身上邪氣如此之重的原因。
只是,那時候她沒想過什麼後果。
似乎,她什麼都不怕,什麼磨難都可以找上她,而只要她還活着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即便是奄奄一息的自己被風千夜救回烏楓陌上桑時,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害怕的。
不過是丟了靈淵而已,不過是身上帶上了邪氣而已,不過是成爲了要被世家望族所討伐的邪魔歪道而已。這些,她都不在意,亦是一點都不害怕。
可就在不久前,在她決定回到十二空山處,在她決定回來見風華君時,心中似乎有什麼想法已然開始瓦解。
不怕麼,真的什麼都不怕麼……第九令開始不停問自己這個問題,最終得出結論,她還是害怕啊。
一想到風華君會因爲她身份的問題與她站在兩端她便害怕得不得了。可,風華君的出現卻讓她安心了。
讓她懷着的那顆忐忑的心終於可以稍稍安分下來。
他對她好,她一直都知道,亦是牢牢記在心中。
就在她好不容易想要放下所有防備與不安,在她想要盡全力不辜負他所想時,一切卻再一次開始崩塌了。
究竟是他瞞了她還是她對自己說了謊?是她給了自己一個絕美的夢境麼?是她的幻想造就了今時今日的痛苦與難堪麼?
她不知道。
只是,她不明白爲何他不能在一開始便將所有的情況告訴她?他是覺得這樣玩弄一個人的真心很有意思麼?
這個答案她亦是不知道,現下,也不想再耗費時間去問。
第九令曉得自己是着了這尉遲風華的降頭術了,是永遠都跳不出他設下的圈套了,可,她也想要拉開距離了。
只是,她不想再成爲最可笑的那個人。
今日十二空山處中又是一派熱鬧的景象,第九令突然出現在大堂之中更是讓所有世家望族感覺受到了冒犯。
現下大堂之內坐着尉遲儀,風華君,尉遲無名,還有三位遠道而來的家主。很明顯,第九令這麼不請自來站在了大堂之中讓他們覺得很是失禮。
個個臉色都不好,尉遲儀更是直接沉了面色。
她曉得的,別說自己這麼突然出現會引得尉遲儀不高興,就算是再平常不過的在他面前露一露臉他也不見得開心。
畢竟,她這樣的性子着實不討尉遲儀喜歡。
加上現下又是面臨着風華君與尉遲無名的大事情,她這麼貿然一出現自然是要讓尉遲儀心中掂量一番這是不是來搗亂的……
嘛,眼下這副嚴肅得不能再嚴肅場面也是她早就想到的,早就習慣了也就一點都不意外。
第九令眸中含笑,先開口:“哎呀,我這回來的匆忙卻是不曉得風華君與六師姐有好事發生了呀~”
說着往風華君那側投去一瞬目光之後便將目光鎖定在尉遲儀面上,笑着道:“望令主贖罪,徒兒不受管教,偷溜出去玩了一年,現在玩膩了就回來給令主請罪來了,令主要怎麼懲罰我呢?”
她這話語說得好生輕描淡寫,簡直是不把尉遲儀和在座的每一位家主放在眼裡。
風華君眉頭微微一蹙,第九令的餘光瞥見,嘴角處卻是微微上揚,很是得意的樣子。
尉遲儀極爲正色,鑑於現在有外人在場,尉遲儀只讓她暫且退下,其餘的什麼都沒說便繼續與三位家主商談之後的事情。
第九令目的達到,便十分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出一會,風華君便也尋了個藉口跟着一道出去。
第九令正在不遠處等着他,她曉得他一定會出來的。哈,起碼也要說她幾句吧。
但,風華君走到她面前,皺着眉頭問的第一句話卻是:“今天的藥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