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幾成把握?”我問。
其實我也挺好奇這陰府的,但是我得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趙初細細的鳳眸,瞥了我一眼道:“七成,若你不作死的話,勉強七成半。”
什麼叫我不作死。
不過趙初既然說了這樣的話,應該是有了全身而退的把握。
“好,我不作死。”
我垂下眼簾悶悶的道。
趙初則看了吳祁山一眼,對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而他身邊的女子,更是充滿了恐懼之色,到是提燈的老頭,似有些經驗的道。
“老爺,不必驚慌,他們只是提出冥婚的條件,或許並無惡意,推拖不得的話,我們入內,切不可沾染裡面的東西即可。”
“好好……”
吳祁山白着臉點了點頭。
看來這場陰府之行,是避免不了的了。
“請吧,”那小鬼揚聲一語,帶着我們就向前走去,直到走到陰府的門前,我的身體齊齊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魂魄卻都站到了陰府的臺階上。
而人一旦沒了身體,只剩下魂魄,就會沒來由的產生一種危機感。
不過我以前走陰,倒也習慣了。
卻是那吳家的小姐,險些尖叫出聲,趕忙就被同樣緊張的吳祁山,制止住了。
我不明白,既然明知今晚兇險,爲什麼他們父女要來此湊熱鬧,後來我才知道,胡曉梅這個冒牌新娘,也不是好冒的,必須由真正吳家嫡出長女的血做牽引。
才能徹底騙過陰府內的鬼,而今晚一旦平安度過,那以後也就相安無事了。
“咯吱。”
陰府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個縫隙,只覺的一股陰風刺骨就吹了出來。
在那小鬼的引領下,我們也跟着步入了陰府,而一步入陰府,擺在我們眼前的,不是什麼庭院,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灰白色高高的牆壁,彷彿圍住了裡面所有人的希望。
墓道。
對,這裡的建築,像一個巨大的墳墓,沒有半點生
機。
在幾百年前,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家,居然死後形成了如此規格的陰府,做鬼也是高門大戶,我隱隱總覺的不簡單。
“怎麼樣?怕嗎?”
趙初悄悄問了我一句。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內心知道,我之所以不怕,是因爲趙初在,趙初神秘,強大,不得不說,他現在給予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你覺的他們對我們會有惡意嗎?”我問。
“不知。”
趙初搖頭。
很快,我們轉彎了,不過我感覺,我們像是從墓道,拐入了一個側室,對,側室,不是主墓室,難道今日納妾的,還不是這陰府的真正的主人。
只是陰府的旁支。
當然,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猜測。
不過下一刻,一股悠揚的絲竹之聲,已經傳進了我的耳朵,隨着一片歡聲笑語,推杯換盞,一副雕樑畫棟的巨大花廳,就呈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花廳內賓客滿座,堂上,一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在四五個美貌丫鬟的擁簇下,坐在主位,一副言笑盈盈,很是慈祥的樣子。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鬼住的陰府,這一眼,險些還以爲是進了大觀園,一派富貴昇平之態。
“吳家主來了,快快請坐。”
這時一個穿着黑色壽衣的中年人,上前熱情的打招呼道,完全像是在迎接親家似得。
同時,我們也發現,之前那送親的道士跟家丁婢女都在,他們有的坐在席間喝酒吃肉,有的跟旁上的美貌婢女,談笑風生。
好似忘了這是哪似得。
“有古怪,待會兒誰跟我們說話都不要理,酒水實物,也都不要沾,”趙初鄭重其事的提醒我。
“廢話,還用你說,陰府的東西我可不敢碰,我還想多活兩天呢。”
趙初看了我一眼,埋汰道:“你這麼笨,就怕你明知故犯,稍微碰上個有點姿色的男鬼,你就把持不住。”
我聞言一怒:“你我都把持住了,還怕別人。”
誰知趙初眉飛色舞的一笑:“你這是在誇我俊嗎?”
“……當我沒說。”
說話間,我們已經紛紛落座,比起我與趙初的自然,吳祁山父
女明顯很是緊張。
這時,外面忽然想起一聲高喝,“新郎新娘拜天地嘍。”
隨着在一大片美婢的擁簇下,一對身着大紅喜服的新人,款款而入,新娘自然是頭蓋喜帕的胡曉梅,而新郎則是個面色蒼白的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牽着手裡的紅綢。
模樣嘛,還算體面。
按照胡曉梅的本性,肯定不會接受這樣一場冥婚,我發現吳祁山在落座後,目光一直都在若有似無的瞟着,胡曉梅手腕上的一根紅繩子。
我想,那紅繩子應該是束縛她的東西。
“我總覺的這冥婚不會順利,”我喃喃道。
趙初沒說話,現在所有人都在注視着場中的新人,而這時,原本準備要拜天地的胡曉梅,頭上的蓋頭忽然無風自動,飄飄搖搖的落了下來。
露出了蓋頭下,她略帶稚氣,卻也算有些姿色的臉孔。
“怎麼回事?”
那堂上原本言笑殷殷的老婦人,變了臉色。
“不好。”
就見靠前的席位上,吳家請的那個南山道士,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我們在定睛一看,那原本捆在胡曉梅手腕上的紅繩子。
居然也跟着蓋頭的落地,斷了,怎麼可能!
胡曉梅居然掙脫了那道士的束縛,一夕間,我只感覺這雕樑畫棟的花廳內,風雲變色,一切,都不是那麼的美好了,而起變的鬼氣森森。
所有美貌的婢女,也都不笑了,而是陰測測的望着胡曉梅,像是看到了什麼天敵。
氣氛,瞬間壓倒了最低點。
“吳家嫡女,怎如此不知規矩?”堂上的老婦人,陰狠一笑,顯然他們還沒有識破吳家的瞞天過海計策。
而吳家,這個時候又能說什麼呢,他們既不能喝止胡曉梅,又不能跟陰府的鬼解釋什麼,只隱隱覺的要大難臨頭。
“不對,氣息不對……”跟我坐在一起的趙初,忽然淡淡一語。
“什麼不對?”我急問。
趙初的臉一下沉了,“氣息不對,胡曉梅已經不是之前的胡曉梅了,看來果然被你的烏鴉嘴給說中了,這冥婚要出亂子了。”
什麼胡曉梅不是之前的胡曉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