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天氣其實很好,很晴朗,大麗花兒也開的格外的香。
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外間嘈嘈雜雜地慌亂,我於睡夢中驚醒,忙問木瓜究竟是怎麼了?還沒來得及她告訴我,我就見完羌軒轅帶着我從沒有見過的莫大怒氣,不,我認爲這不是怒氣,那簡直就是要將整個宇宙都毀滅了似的,他見着了我,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將我狠狠地朝着冰涼的地板上一摔,我的頭便立刻給撞在牆角的柱子上,額頭給生生地撞了一個大窟窿,血絲絲兒地就冒了出來。
木瓜嚇壞了,和奈兒尖叫着奔到我的身邊,將我從地上扶起,我的頭中還有些微的清醒,我不能明白這竟是怎麼了?木瓜和奈兒用胳膊死死地將我支撐,我朝着一頭兇猛的豹子似的完羌軒轅說道:“究竟是怎麼了?你要這樣!”
完羌對我的流血絲毫不以爲意,他瞅着我的頭髮說道:“女人,我始終還是看錯你了!你就是心如毒蠍的惡人!虧了我還將你當個寶貝!”
我怔怔地說道:“我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自己做的事情,竟是真的不知道?事到如今,和我裝什麼無辜?”完羌軒轅大聲呵斥着我。
聽着耳邊的嘈雜聲越來越亂,我掙扎着問道:“完羌,我實在是不知,請你告訴我?”
“好!你聽着,現在王城之外,可都是虢國皇帝的大軍!你不是假惺惺兒的告訴我是十五日麼,可是女人你看看,擡起你這雙無辜的眼睛吧,司馬奮正在我城外大肆屠殺呢!什麼蓋世的君主,什麼英明的帝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什麼?司馬奮的大軍就在城外?”聽到完羌軒轅的質問,我也震驚了。爲什麼?義父千里迢迢給我飛鷹送信,難道竟會給我傳遞個假的情報麼?真是義父將虢國皇帝的攻打日子故意地往前改了改,有意使滇國滅亡麼?真是她做的麼?
我真是糊塗了?我強迫自己冷靜,我腦子裡反反覆覆地想着義父和我說過的話。我掙扎着朝着完羌軒轅大聲說道:“不,你一定弄錯了,這絕不是義父故意所爲!”
“哼,你們你對父女可真是會演戲,那我完羌當做小兒耍啊!嗯,你們已經耍了我五年多
了!你們父女根本就是亡我滇國之心不死!從來就沒死心過,沒有你們父女兩個的奸詐使計,我怎麼會疏於防範?這些帳,我可都記在你的頭上!”
木瓜跪下,向着完羌軒轅求饒道:“大王,求你看在王后已經懷孕的份上,饒過她這次吧!畢竟她的肚子裡有大王您的孩子!”
完羌軒轅冷冷地說道:“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心中知道,用不着你們插嘴!”
我坐在地上,心中已然是失望至極,想着義父的所爲,簡直沒有了任何求生的意志!可是我明顯地感覺到,腹中胎兒的蠕動。
完羌軒轅對着我說道:“獨孤鳳凰,是誰的孩子,你自己心裡有數吧!我疑惑着,三個多月的身孕,你的肚子倒這麼大?是不是公孫信那狗賊的雜種?”
聽着完羌的話語,我悽然道:“完羌軒轅,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絕對不可以侮辱我肚子裡的孩子!你不承認他是你的孩子,那麼好吧!從現在開始,我的孩子與你無關,我也和你一刀兩斷!”
我掙扎地做起來,扶着柱子站起了身子,我麻木地朝着無極後殿外走去,外面,正是七月流火的夏天,一切都是那麼蓊蓊鬱鬱,那麼充滿勃勃生機。我還很年輕,我才十八歲,可是我的心已經死了。
我感覺到我體內的一異樣,不錯,是我的情蠱之毒又發作的厲害了。本以爲這幾天要好些,誰知又變得嚴重起來!
看來,在這滇國之內,我獨孤鳳凰是再也不能夠立足了!普天之下,我究竟該往何處去?
我想起了共工羲,我的哥哥,可是如今他是虢國的囚徒!誰來憐我,誰來救我?
我就這樣慢慢地堅持朝外走,我知道身後那雙陰冷的目光,一直朝我逼視,似乎要將我生生地吞下去!
我悽悽地看着蒼天,額頭上的血一絲絲地滴在這殿下,一滴一滴,觸目驚心。
終於頭還是天旋地轉起來,我咚地一聲,倒了下去。如果現在死了,倒是解脫。
我只覺得腹中一陣陣劇痛,我的下身溼溼的,我自是知道那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多久,我聽到木瓜細細的聲音在我耳邊輕喚:“王后陛下,王后
陛下!”
怎麼,我竟然還沒有死麼?我還在這裡?
可是我的眼兒沉重,我睜不出來,我聽出了木瓜聲音裡的同情和難過,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我的小腹,奇怪?怎麼是這麼的平坦。我的孩子呢?是了,我的孩子呢?
我終是睜眼,大叫了起來:“我的孩子呢?”
看着這熟悉的屋子,木瓜伏在我腳下哭泣道:“王后陛下,您的孩子掉了,在您倒下昏迷時……”
我顫抖着手兒,似乎及其不願意聽到這個真相。
我再摸摸我的腦袋,那個留着血的窟窿已經給纏上了一圈白綾。
我長嘆道一聲:“我終究還是失去了!或許它根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
奈兒終於忍不下去了,她大哭道:“王后陛下,您的孩子是孿生雙胎!大王他錯怪您了!”木瓜便也跟着她一起哭了起來。
我沒有留一絲眼淚,我便空洞地看着牆壁和銅柱,等到木瓜和奈兒都哭夠了,止住了哭聲,我才道:“哭什麼?沒有了孩子也少了牽掛!我看她們還是不要來這世上受罪的好!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想靜靜兒的想些事情吧!”
我見他們依舊不肯離去,說道:“我餓了,幫我熬一碗湯吧!”他們才擦了擦淚退下了。
我便看着窗外,一個人靜靜地想着許多的事情。
令我奇怪的是,這完羌軒轅的王城竟然沒有給司馬奮攻破,我不是相信完羌,我是懷疑虢國皇帝,難道他是主動撤退的麼?
憑着滇國和虢國雲泥之別的實力,司馬奮倒臨陣脫逃了,說不通呀說不通!
我忽地又想起了公孫信,不知他現在可有危險?窗外的那隻大黑鷹又撲簌簌地朝我飛來,我慢慢地支起,勉強站起來,將大黑鷹腳下的繩子解了,我喃喃地讀着上面的一行字:鳳凰,衣服不日就會來看你。自此,我們父女永不分離。
我便苦笑着,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義父,你改了攻打的日期,這是何苦?”寫好後,依然系在黑鷹的腳下,我看着大黑鷹在半空中盤旋,須臾之間便飛往虢國去了。
義父呀義父,你該怎麼給鳳凰一個解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