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話,說的劉旦啞口無言,可是賀蘭依舊的咄咄逼念在劉顯的面子上,我正眼看你,要麼你算什麼?你們劉家表面說是將門之後。可是這麼多年來,出了幾位將軍?朝廷重用你們劉家,不過是看重了你們劉家祖上的陰功。這些年來,你們劉家更是落寞,依靠起了四大家族的孫家,你爹才勉強在六部之中混的一個侍郎的位置。升爲尚書,還是太子的所爲,不過是看你父久在兵部而已。洛弘炎叛亂,劉家有何功績?梅州事變,你們劉家的人又在哪裡?此時東方混亂,你們劉家哪個在前線征戰?像你們這種家族出來的男人也只能用刀劍指着我這種手無縛~力的女人吧?”
“你給我閉嘴。”劉旦終於忍不住了,對着洛賀蘭就大吼道,聲音之大,震的窗戶都嘎嘎直響。
洛賀蘭何時都是得理不讓人,這一次更是變本加厲。剛剛還是站着與他脣槍舌劍,此時卻笑盈盈的坐回了牀上,滿條斯文的笑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孫美嬌嫁給太子難道不是劉家在背後拱卒嗎?”
“那是孫家想東山再起,可與劉家無關。”劉旦的氣明顯矮了許多,他是心裡有愧。此時太子的狀態,孫美嬌作爲他的表妹,跟守活寡沒有差別。
“無關?好個無關。當年知道太子出行的人少之又少,孫家怎麼會知道太子提前到安泰?並且又讓孫美嬌當街施粥,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想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君主,孫家更是摸準了太子的脾氣,投其所好,而且當時劉顯就在太身邊,還想說與劉家無關。
不要掩耳盜鈴”
劉旦將拳頭握的緊緊的,門之後的公子哥最恨別人說他們工於心計,可賀蘭偏偏就揭他們地傷疤。
“怎麼?不說話有種你殺了我啊?”賀蘭是不依不饒,又起身,弄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劉旦被激,更是怒不可赦,揚起手中的佩刀,就要向賀蘭砍去,賀蘭卻桀驁的指着脖頸,“向這砍,劉旦,你有種就向這砍……”
劉旦狠着心,真的想一刀下去了了她,她這種禍根,留着也是貽害天下。自古紅顏禍水,更不要說這種心計深厚,天資聰慧,手中還握有兵權的紅顏……刀離賀蘭的脖子越來越近,近的都要劃破她的肉皮。
劉旦緊盯她地眼睛,他想見她恐懼,看見她害怕,看見她妥協,可是他看不見,她的眼中只有對生命的淡然。賀蘭並不是求死,現在她知道劉旦不敢殺她,殺了她,劉家也就完了,他劉旦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她笑着,對着他笑道,彷佛在笑他的愚蠢,笑他的膽怯,笑他作爲一個男子,竟然提着刀不敢殺她?
“公主。死了。難道你不想在說些什麼遺言嗎?”劉旦地語氣明顯已經妥協了。他被這個女子眼底地清澈所感染。
“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地。倒是劉大公子以後地路還很長……”
她依舊在笑着。此時面對着揚起地刀劍。賀蘭沒有了哪一年在洛邑。她面對殺戮地刀刃地恐懼。淚水。此時。她也真地明白了。真地勇者。敢於面對淋漓地鮮血。這是怎樣地無畏。
“大哥……”這突如其來地叫聲。驚地劉旦將手中地劍滑落在地。連賀蘭都忍不住向外望去。
來人一身淡藍色地袍子。讓英俊地面容。顯出幾分清秀。本來地神情盎然。可見地上地寶劍卻有一些驚呆。向着劉旦又問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劉旦沒有回答。將本來望向他地目光。又收了回來。
還是賀蘭反應機敏,倒退了兩步,避開劉旦的怒意,對着來人冷冷地說道:“劉顯,你還沒有看出來嗎?你哥要殺我?他要強迫我,我不從,他就想殺人滅口。”劉旦萬沒有料到,賀蘭會將這種話說出口,可是還是賀蘭淡淡的表情,在陷害劉旦,“你哥連個產婦都不放過,真是難爲你們劉家~白了。”
“洛賀蘭,你不要血口噴人。”劉旦此時可真爲是怒髮衝冠。賀蘭依舊淡淡的陰冷的笑着,“血口噴人?那你說,你爲什麼要拿着劍指着我?不要掩飾了,對自己的弟弟還有什麼可掩飾的?”
知道什麼是笑裡藏刀嗎?賀蘭的笑裡不僅藏着刀,還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你……”劉旦本來就有些口拙,此時更是殺心漸起。
劉顯直立着身子,看着二人爭鋒相對,互不退讓。他彎腰
將劉旦向外推了推,“大,我相信你。”
劉旦冷哼了一聲,轉頭就
劉顯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淡淡的說道:“公主,你爲何非要氣他呢?大哥從下脾氣就大,最受不起別人的冷言冷語,就是父親都有所畏懼,不敢對他說些過分的話。”
劉顯一直是聰明絕頂,就算他沒有見到之前的場面,但他一下子就能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賀蘭長出了一口,不冷不熱的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劉顯的神情卻顯遲疑了一下,慢慢的說道:“父親讓我來的。”
賀蘭冷哼了一聲,“是不是大人擔心大公子抓錯了人,讓你來驗證一下。”賀蘭這話一針見血,說的劉顯耳朵都紅了,坑坑巴巴的說謊道:“不是,是來看大哥爲麼久不啓程回京?”
“本宮現在是落平陽被犬欺,連你都來抰持我了。”
“劉顯不敢。”劉顯聽賀蘭的語氣,不自怒,連忙賠禮。
不管在何時,劉顯對待賀是一副君臣禮賢的樣子,讓賀蘭都不忍欺負他。
“不敢?何不敢的?”賀蘭站起身,繼續挖苦道:“劉三公子都親自來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看來本宮明天就啓程回京吧!如在違抗君命……”賀蘭故意將“君命”這兩個字加強了語氣,“如在違抗君命,恐怕性命就不保了!”
劉顯半低着頭沒有說,至從安泰一別,一晃兩年,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對話,可是賀蘭犀利的語言,讓劉顯說不出一句話。
“公主,微臣告退了。”劉顯這個人,本就有些靦腆,屬於茶壺型的男子,肚子就多少話也不輕易向外吐。
他要走,賀蘭哪裡肯,大喊道:“你敢!”
“公主,你還有什麼事?”他低低的問道,看不到心思。
“沒事,不能叫你嗎?”這語調飛揚跋扈。
劉顯在賀蘭身邊待過,他見識過她無理取鬧的架勢,可今天不同他日,他也知道賀蘭此時的困境。四面楚歌,進退兩難,更可以說是身陷L+。
“公主……”劉顯又輕叫了一聲。
賀蘭望着他,咬了咬嘴脣,她此時看見他,宛如在黑暗裡看見了點點的曙光。她想撲到他的懷裡,讓他緊緊的抱住她,可是她又不能,她不能在對手知道自己的脆弱。劉顯更是一個心細的男人,賀蘭久在威逼利誘之中,他難道看不出她的痛苦?可她是公主,他不敢卻觸及她。
有的時候,身份這種東西真的能阻隔兩個人的感情。
最後還是劉顯說話了,“公主,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我希望你能堅持住,不管是皇室還是百姓都需要你。”
賀蘭的眼淚含在框中,如果說兩個人沒有感情那是假的,就好像是兩個追逐夢想的人,他們的方向不同,路也不同。
劉顯邁開大步,到了賀蘭的近前,手指顫抖,心也跳動的厲害,“公主,不要哭。”賀蘭一下撲到他的懷裡,哭罵道:“劉顯,你爲什麼就懂我的心,爲什麼一直都不懂?”
“公主,你是公主,我怎麼懂?”劉顯的雙手緊緊的抱住她的腰際。“公主,你知道我當年是怎麼離開安泰的嗎?我是多麼希望你對我說,劉顯,陪我去靜闌吧?可你爲什麼不說?爲什說?”
她終於大哭起來,爲什麼每個人都不理解她,爲什麼他們總是與她分分離離。
她哭了很久,只是抱住他不想鬆開。想起小時候在豔粉街,他堵住她,羞辱她,可是此時他只想將她更緊的抱在懷裡,不管她是公主,還是誰。
他貼在她的耳邊,輕語的說道:“公主,我爹會爲你求情的,他是兵部尚書,將兵情說的嚴重,尋郡王不敢逆天而行。”
劉顯捧起她的臉,淚痕佈滿了面頰,“公主,哭久了,會傷身體的。”他輕輕的又將她拉到懷中,“一切都會好的,一切也都會~束的。”
劉顯的出現,讓賀蘭在黑暗裡又發現了點點的光明,雖然這份光明好像是螢火蟲的光,不值一提。但是劉顯,卻是用他微弱的光,照亮了一條通往京城的康莊大路。路上就算是荊棘叢生,就算是豺狼橫行,對於賀蘭已經不再是可怕的了。因爲她知道,她懂得,就算死掉,還會有雙手緊緊的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