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 我們不合適

之所以清晨去找柳楚楚,無非就是想着避人耳目。但轉念一想:如果真的被柳楚楚讓進門裡了,稍微坐上那麼一會的功夫,天色差不多就該亮了。要是再出門,難免就會撞上人了。

與其這樣,倒還不如趁熱深夜去,這樣就肯定不會有人撞見了。只是,深夜去敲一個女人的門,想起來,總是有那麼一絲顧慮,感覺到像是“那啥”。

傅陽秋的心裡矛盾了那麼一會,隨即捏了捏拳頭: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麼好顧忌的?

反正沒有人看見……反倒是堵住霍子瑜和馮樺的嘴,倒成爲了一個艱難的任務。

待到了關燈的時間,見到傅陽秋又要外出,霍子瑜和馮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特別是馮樺,看着傅陽秋的眼光,已經隱隱帶有一點偶像級的崇拜了。

太牛逼了,下午才奮戰了兩個小時,還來不及養精蓄銳,現在又要接着繼續戰鬥……秋哥真是我輩之楷模啊!

在他們兩個人看來,秋哥的主要工作重心是在京城,有一年多的時間沒在J大,對於J大的一草一木,說不定都有些生疏了,他最熟的人,就是自己寢室的了,丟下咱們去外面,還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更重要的是,即使有事,也不用揹着王思雨和沈湘雲啊,否則就說明心裡有鬼了……

感受着兩人質疑的目光,傅陽秋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果然是兩個正處級幹部,腦子裡整天就想着革命戰爭啊?

哎,管他的,就讓這兩個幹部胡思亂想吧,去柳楚楚那裡的事,千萬不能告訴他們,否則要是被沈湘雲等人查崗,他們嘴巴不嚴,一下子給說了出去,那就要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了。

已經說好了,清晨去看柳老師,這個時間段,她們當然是不會有任何猜測的;但這個時間,要是換成了深夜……哪怕再深明大義的女孩子,一聽說男人深更半夜進了一個女人的門,腦海中浮現處來的場景,恐怕都是八九不離十的吧……

到時候,一不小心,就要爆發世界大戰啊!

而比世界大戰更可怕的,是冷戰……

想到這裡,傅陽秋不禁毛骨悚然,沒有對兩個猥瑣的傢伙多做解釋,只是吩咐兩人繼續提高警惕,應對查崗,矇混過關。在做了這些佈置後,傅陽秋就帶着一顆忐忑的心,上路了。

之所以忐忑,是因爲,這把神經刀是否能夠發揮作用,實在是讓人摸不透……

不得不說,現在的大學,已經快要建設成爲一個小的袖珍城市了,最顯著的一點特徵就是,老師們的夜生活,漸漸豐富了起來。

儘管在學生的宿舍區,已經熄燈了,但是在教室的宿舍區,卻依然是車來車往。

交集應酬,迎來送往,已經成爲了當代的教師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個組成部分;反倒是教書育人,似乎反而成爲了副業。

躲在宿舍區大門外的角落裡,傅陽秋吹着嗖嗖的冷風,等得心裡發毛,足足站了兩個小時,小區裡的燈光,總算是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傅陽秋轉了轉已經微微發麻的腳腕,翻牆而入,躡手躡腳地來到柳楚楚的門口,然後掏出手機,發起了短信。

很快,就收到了柳楚楚的回信:“傅陽秋,你回去吧,老師沒有責怪你……”

“不,柳老師不開門,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反正有的是時間,就在這裡過一個通宵。”傅陽秋從柳楚楚回信的字裡行間,感覺到柳楚楚的態度,比起前兩天,已經不知不覺地軟化了。

或許,這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傅陽秋知道機會來了:前兩天的情況下,無論自己怎麼說,柳楚楚都是不可能開門的,即使只是因爲一個小小的面子因素;但到了第三次,就不存在什麼原則和麪子的問題了。對方如此有誠意,即使鐵石心腸,也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吧。

所以,這一次,傅陽秋很堅決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要是不讓進門,哥就在這裡過夜了!

沉默了好一會,傅陽秋突然聽見屋裡傳來的輕輕地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輕輕的一聲響動,“吱呀”,冰冷的防盜門,終於打開了。

那張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現在了傅陽秋眼前。他一下子愣住了。

一年不見,柳楚楚的面容,依然是如此地嫵媚動人,特別是那無匹的氣質,比之以前,甚至還多出了一絲成熟的韻味;但與傅陽秋記憶中的形象不同的是,柳楚楚的臉上,似乎多出了一絲憔悴的氣息。

但更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柳楚楚此刻的穿着,居然是——一件浴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動人的曲線,透過薄薄的浴袍,隱隱約約地浮現,特別是那對白皙的傲人雙峰,若隱若現……而她波浪般的黑色長髮,正溼漉漉地披在肩後,整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一陣沐浴之後的清香。

我擦!難道,我發短信的時候,柳老師正在洗澡……傅陽秋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柳楚楚的確沒有想到,傅陽秋會在這個時候來訪。按照這兩天的規律,傅陽秋應該是在明天清晨出現在門口。

柳楚楚其實很早就睡下了,因爲這幾天夜裡都沒有睡好,所以折騰地精神和身體都很疲倦,今天傍晚,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本來以爲能夠難得地睡一個好覺,誰知也沒能如願,柳楚楚最終是在一個噩夢中驚醒,醒來後發現,自己早已經汗流浹背,於是洗了個澡。

誰知,正泡在浴缸裡,享受着那難得的一點放鬆的時光,卻突然收到了傅陽秋的短信。

柳楚楚一下子呆住了……然後,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回了短信,讓傅陽秋打道回府。但一按出發送鍵的同時,她的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難過。

想起傅陽秋前兩次收到短信後,都很“聽話”地轉身離去,柳楚楚的心裡,就有一種難以言說地疼痛。這一次,該不會又要重演這一幕了吧……或許,這一夜過了,他就永遠不會再來了吧……

要是過了明天晚上,即使他再來,或許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吧……

誰知,傅陽秋再次發來的短信,卻表現出一種強硬的姿態,強硬到近乎耍賴:不開門,我就在這裡過夜了!這樣的話語,多像一個小孩子啊!

但就是這麼一句酷似小孩子的倔強的話語,卻讓柳楚楚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陣痛,同時,還夾雜着那麼一絲絲開心……

而這一絲開心的元素,卻連她自己,也不敢多想,只是下意識地想逃避;但很顯然,時間已經不多了,明天晚上是最後的期限了,如果沒有足夠的期待和意念支撐起勇氣,那……自己會不會真的要與以前告別?

晶瑩的淚滴,從一對如星般明亮的雙眸中涌出,順着那完美無瑕的臉頰,倏然滑落……

豁然,柳楚楚意識到,自己想得太深太遠了,目前的主要命題,是開不開門?

夜已經很深了,他還在門外站着,而以他的脾氣,說到做到。要真的不開門,那他在門外守候一個通宵的想法,必定會成爲現實……

想着門外的颼颼冷風,夜涼如水,想着那個挺立在涼風中的孤單的身影,柳楚楚的心裡就像被刀割了一樣,辣辣地生疼。

終於,她披上了浴袍,緩緩地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將傅陽秋迎了進去。

一進門,傅陽秋就隱隱感覺到一陣水汽,然後一眼就瞥見開着門的浴室,突然眼皮一跳。

擦!這對招子真TMD不像話啊!一眼就看見了黑色的罩罩……顯然是柳老師剛換下來的。

哥這眼睛,怎麼這麼有洞察力呢?

傅陽秋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然後收住眼光,目不斜視。

柳楚楚的俏臉一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把浴室的門帶上,然後回到自己的臥室,披了一件風衣,這才走了出來,坐到了傅陽秋的對面。

傅陽秋開始默默地啓動神經刀,但鼓弄了半天,似乎沒有什麼作用,從柳楚楚的眼裡,能夠很明顯地看出那一抹憂愁,但這是浮現在表面上的,真正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意念,倒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哎,神經刀啊,真是名副其實,出了名的不穩定。就像段譽的六脈神劍,天知道什麼時候靈光?

沉默,極端的沉默……兩個人面對面地坐着,沒有任何的話題。

整個空間裡,只聽見時鐘的滴答滴答聲,似乎在提醒着時光的流逝……

一分一秒過去,留給傅陽秋的時間,越來越少。

末了,傅陽秋終於擡起了頭,鼓起勇氣,對柳楚楚問道:“柳老師,聽說你明天就要訂婚,呃,不,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已經是今天了……”

柳楚楚漠然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地扭曲……良久之後,她默然一嘆:“嗯……老師要去過新的生活了,祝你過得幸福。”

“使用物品……神經刀,等級LV3,可以通過眼神,看透對方心中的意念……”

經過帽子戲法錘鍊出的神經刀,突然啓動了。

傅陽秋一下子看清了柳楚楚的心中的想法。

猛然間,他被嚇了一大跳,不禁在心中嘆道:我擦,感情就像毛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糾纏在一起了!

傅陽秋從柳楚楚的眼中,讀到了她深藏在內心中的想法,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他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新生活,而不應該受到多餘的拖累……我這個多餘的人,是不是應該用這樣的方式離開。”

“我看不到自己的路,不知道在前面等待我的是什麼,也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很迷茫……”

這就是柳楚楚心中的真實想法。

縱然是智商下降50個百分點,傅陽秋此時也不可能不明白,柳楚楚最大的困擾來自哪裡了。

那個所謂的“他”,恍惚,約莫,彷彿,似乎,大概……跟自己脫不了什麼干係吧……

但最最讓人鬱悶的是,這種話,還不能擺到檯面上來說,以柳楚楚的性格和要強的勁頭,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也很難做到坦然面對。

傅陽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纔算是徹底明白,爲什麼這次事件,對柳楚楚的影響如此之大;她是那種非常獨立自主,內心很強大的女性,以往圍繞她的流言蜚語從來就沒有斷絕過,但對她的影響卻是微乎其微。

而偏偏是這次,讓她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給人的感覺就是,她有些心虛了……

衆口鑠金,縱然是能弄得滿城風雨,但若是當事人置之不理,處之泰然,那各種各樣的流言,即使甚囂一時,最終也會煙消雲散;最怕的,就是當事者心中有鬼……

傅陽秋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亂了,該怎麼辦纔好呢?

顯然,柳老師對於自己的關心和照顧,是與其他的學生不一樣的,而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也與別人是不同的,但若要由此認定,自己已經被“如果愛,請深愛”了,那無疑也是相當YY和傻×的。從柳楚楚心底深處的想法來看,她的確是對自己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感覺,但還遲遲沒有跨出實質性的一步。

這一點,從她的想法中,顧慮着王思雨和沈湘雲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一二了。這說明在潛意識裡,她把她們中的某一位,甚至是兩位一起,看做了傅陽秋的正選。無論是誰,似乎都比她自己,有資格得多。

最最麻煩的是,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未來在哪裡,應該走什麼樣的路,看來她真的是處在一個迷茫期。

柳楚楚這麼一迷茫,連帶着傅陽秋也有點暈暈乎乎了:柳老師這種狀態,自己還能怎麼幫她呢?

“柳老師,你真的決定了?你對那個男人有感覺?”傅陽秋決定就這個問題繼續向下試探,刺激一下柳楚楚的情緒,當一個人的情緒起伏越大,心裡的想法就會越明顯,並且帶有越來越明顯的傾向性。那樣的話,自己的神經刀,能夠發揮的作用,也就越大。

“嗯……”柳楚楚先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說明,轉而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低聲地呢喃道:“是的……他愛我,我也喜歡他,我想,我們最終能夠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吧……”

言語間,柳楚楚的雙眼,竟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溼潤,語氣也帶上了一絲哽咽……但她在潛意識裡,傾向於認爲,這是夾雜着幸福的淚水……

如果換一個人,或者是換一個時間段,也許柳楚楚的這麼一個回答,就會讓傅陽秋完全安心了:柳老師總算是找到屬於她自己的歸宿了。但是,在安心之餘,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心裡,會不會很難受……

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因爲那樣的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

縱然柳楚楚的話語,說得再是堅決,但也瞞不過傅陽秋,從她的眼神裡,傅陽秋通過神經刀的作用,讀出了一段真實的信息:

“或許,我真的應該離開,不能夠再給他們製造障礙了……”

“但是,我的心裡,實在是裝不下任何的男人了,或許,獨自一個人遠走高飛,是最好的歸宿……但是,得在先騙過他這一次之後再說吧,否則,他恐怕會不安的……”

哎,真是一團毛線啊,亂七八糟地纏在一起了。傅陽秋伸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拼命讓自己從迷糊中清醒過來,面對這複雜的局面,儘快整理出頭緒,拿出合適的方案來。

別的不敢說,傅陽秋現在敢於肯定的一點是:對於那個即將訂婚的男人,柳老師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別說感情,甚至連一點點感覺也沒有;雖然說有家族的利益關係和壓力在裡面,但對於她來說,這點因素,反而倒像是無足輕重的,真正促使她說出口不對心的話語來的,卻是那爲了所謂的“不製造障礙”……

沒有感情的婚姻,無疑是喝酒喝到深水炸彈——杯具套着杯具。無論如何,不能讓柳老師明珠暗投,匆忙訂婚,否則,總有一天,她會誨之莫及的。

這件事情,自己負有極大的責任,要是真的杯具套杯具了,那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自己的內心,不會安寧……

“柳老師,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就想告訴你一句。”傅陽秋沉下臉來,顯得無比地認真和凝重。他也很清楚,現在柳楚楚的腦子很亂,心裡也很亂,本不是勸說的最佳時機。但訂婚儀式就在今夜,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不管死馬活馬,現在都得動刀子醫治了。

這是一門很藝術的活,因爲有許多許多的話,並不能挑明。所以,這無疑給傅陽秋的思想工作增加了許多的難度。他想了又想,覺得在這種情緒很混亂的時候,如果還是如何居委會大媽的勸說工作似的,擺事實,講道理,苦口婆心地慢慢分析,那基本就等於白講了,甚至有可能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

只有言簡意賅,一語中的,倒出問題的實質,或許還有得一救。

傅陽秋沉吟半晌,深吸一口氣,迎着柳楚楚複雜的目光,說道:“人,不能騙自己。”

一個人,一生能說無數句謊言,或許這些謊言,在高超的技術掩飾下,都能讓別人信以爲真,甚至騙過無數的聰明人;但是,謊言就是謊言,永遠也別想騙過世界上所有的人。

至少,有一個人,是永遠騙不了,那就是——自己的內心……

柳楚楚聞言,身子突然猛地一顫,披在身上的風衣無意間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露出了那緊緊裹在白色半透明絲織浴袍中的曼妙曲線,剛剛洗浴過的肌膚,在滑膩中泛出出一絲絲地微紅,就像那靜靜綻放地玫瑰色;特別是坐在沙發上,那雙優雅地交疊在一起的長腿,盡顯無疑……傅陽秋見狀,心裡猛然突地一下,血液的流動,倏然間毫無徵兆地就加快了少許。

柳楚楚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反應了過來,憔悴的俏臉,微微地發紅,趕緊披上了掉落的風衣,面色尷尬地看着傅陽秋。而這在尷尬地凝視之中,從她的眼神中,居然還可以感覺出那麼一絲絲,若有若無地迷茫,以及……沉醉。

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傅陽秋覺得自己的情緒,似乎也被柳楚楚調動起來了。

在這寂靜無人的深夜,兩人靜靜地相對而坐,在這個靜謐的空間裡,雙方甚至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空氣中本來就漂浮着那麼一點一點的曖昧的因子;而現在,就更是有些迷離了。

傅陽秋甚至感覺到:如果柳老師真的跟別的男人訂了婚,自己的心裡,一定會痛地如同刀割一般。儘管他也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不講道理,甚至是有點自私,再說嚴重一點,或許可以稱爲:無恥!

但這樣的情緒,卻是客觀存在的,無法否認,怎麼也控制不了……

擦,難道哥天生就不是當聖人的料?

暈,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是這樣的氣氛繼續維持下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隨着體內荷爾蒙的分泌,要是自己一時衝動,失去了理智,做出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沈湘雲和王思雨這兩個女孩子的推倒,就已經讓哥很爲難了,兩個中選一個,實在不知道作何取捨啊!所以直到現在,自己都還沒做出決定;要是再在推倒的名單中,加入柳楚楚,那……

柳楚楚畢竟與王思雨個沈湘雲不同。兩個女孩子都是學生,畢竟還年輕,就算跟着傅陽秋有點不明不白的,但也好歹有足夠的歲月來蹉跎;但柳楚楚就不同了,她現在這個年紀,已經是一個女人最具魅力的頂峰了,再往下,就要走下坡路了,她實在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的了……

“柳老師,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我覺得,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勇氣,面對現實的勇氣!”傅陽秋鄭重其事地對柳楚楚說道:“還有,我要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當你需要我,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出現在你身邊!”

說完,傅陽秋就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決定離去。要是繼續在這無比誘惑的氛圍裡呆着,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等等……”柳楚楚的雙眼閃爍,眉頭緊鎖,她沉吟了半晌,突然問道:“8點,海天酒店!”

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從她的眼神中,傅陽秋分明讀出了一絲意味:

今夜,你會不會來?

柳楚楚的這一句話,十分地簡潔,乾脆。但是,其中的意味,卻難以揣摩。

乍一聽,很像是在通知傅陽秋:今晚八點,在海天酒店,我要舉辦訂婚儀式,邀請你來參加。

如果真是如此理解的話,那就表明,她下定了決心了。結合她今天說的那幾句話,再加上她的表現,似乎,這樣的理解,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如果是昨天,或者前天,聽到柳楚楚如此的話語,傅陽秋的心裡,一定會像針扎一般的疼痛,在疼痛之後,或許又會將柳老師的決定,告之王思雨等人,然後,一起爲柳老師送上祝福,儘管,這份祝福,在自己的心底深處,是苦澀的。

但由於有了一把能夠看清楚對方心中意念的神經刀,傅陽秋卻是讀懂了柳楚楚這句話中的真實含義:晚上八點,到海天酒店,來解救我!

傅陽秋點了點頭,輕輕地開門離去。

柳楚楚的心裡,千迴百轉。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非要說得如此地九曲十八彎,這隻能說明,兩人之間,似乎還隔着那麼一層窗戶紙,始終不能把話說得太透。

“他能理解麼?”柳楚楚看着傅陽秋遠去的背影,心裡涌起一種難以言說地擔憂:“要是他真的以爲我的想法是……哎,我爲什麼要當着他的面,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呢?”

想到這裡,她不禁對自己今天的表現,有些嗔怒:柳楚楚啊柳楚楚,一些話語,在你的心裡,原本都已經重複了無數遍了,但爲什麼真的面對面了,你卻連心裡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每一句開口的話語,卻都是口不對心……

柳楚楚狠狠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儘量讓自己清醒一點:別再做夢了,別再抱着那些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那些話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口的,否則,會造成很大的傷害,而這樣的傷害,並不僅僅只波及一兩個人……甚至,自己的最後一句話,告訴他時間,地點,完全已經是多餘的了!

柳楚楚搖了搖頭,腦海裡想象着十幾個小時之後的畫面:傅陽秋和幾個學生一起,準時來到海天大酒店,參加自己的訂婚儀式,一個勁地賀喜,道祝福……這樣的場景,實在是……

還有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轉瞬即逝:如果,他聽懂了自己話裡的潛臺詞,明白了自己的含義,來到海天大酒店,阻止這次訂婚,那又會是怎樣?

這樣的念頭,在柳楚楚的腦海中,瞬間閃現了一下,但旋即就像一層薄薄的灰,被微風一吹,便四下飄散。

這怎麼可能呢……

傅陽秋趁夜回到寢室,倒是讓霍子瑜和馮樺微微吃了一驚,兩人面面相覷:難道說,秋哥的實力,真的就只能如此了?下午是兩個小時,晚上稍微長一點,3個小時。

聽起來,時間倒也不算短了,但是如果加上來來回回花費在路上的時間,還要考慮各種準備活動什麼的,純粹的戰鬥持續時間,恐怕很難超過半小時吧……

哎,秋哥,悲壯啊!

傅陽秋一看兩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的腦子裡,絕對沒有想什麼好事。瞪了兩人一眼,詢問了一下:“她們有沒有電話來查崗?”

“喲,秋哥,你還記得有人查崗的事啊!你慘了。”馮樺煞有介事地說道:“幾個小時裡,她們平均一個小時來6次,你自己算算,一共是多少?”

傅陽秋的嘴巴,張成了一口O字型,這頻率,也太威武了吧!

早知道這樣,就把寢室裡的電話,呼叫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得了……但要是這樣的話,只怕在柳老師的家裡,會不斷地“耳邊響起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你們是怎麼應對的,有沒有出賣我?”傅陽秋面色凝重地對着兩人問道。

“秋哥,你這都什麼覺悟啊。還是那句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們是好兄弟,講義氣,怎麼能做斷手斷腳的事呢。”七手八腳地裸奔了二十年的馮樺,大義凜然地說道:“在電話一個小時內響了六次之後,我就很果斷地採取了斷然措施,拔下了電話線!”

傅陽秋不由得一個激靈:擦,這個措施,果真夠斷然的!典型的心中有鬼的表現,怎麼可能不讓兩個女孩子產生懷疑?哎,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秋哥,我們拔掉電話線後,她們應該會打你的手機吧?”霍子瑜想當然地問道:“你收到沒有?”

打個屁的手機!查崗查崗,顧名思義,就是查哥在不在工作崗位!要是打手機,那還能查到啥?哎,這兩人果然是年輕的正處級幹部啊,對付女人的經驗和手段,還是很稚嫩啊!

嘆了一口氣,傅陽秋將拔掉的電話線又插了回去,然後躺回牀上,一轉身睡了過去……

天色漸漸地亮了,傅陽秋早就醒過來了,但依然還意猶未盡地賴在牀上,彷彿在感受着回籠覺的悠長。

霍子瑜和馮樺互相對視了一眼,霍子瑜出聲提醒道:“秋哥,天色已經不早了。”

“恩,我知道。”傅陽秋答道,同時還順帶着將被子向上扯了扯,睡覺的姿勢,更加投入了。

“不早了,還不出發?”霍子瑜繼續問道:“柳老師那裡,你不去了?”

“恩,不去了,估摸着她都不會給我開門的吧。”傅陽秋做出一副和無奈的樣子,答道。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今天晚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局面會相當糟糕。

而昨夜自己夜訪柳楚楚的事,更是不能讓人知道了,因爲這樣的情景,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要是傳到王思雨和沈湘雲的耳朵裡,那就不太河蟹了。即便她們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的疙瘩,一定是難免的。

“哎,秋哥啊,有一句話,叫做:盡人事聽天命!不管柳老師態度如何,你總應該盡到你自己最大的主觀努力吧!”霍子瑜語重心長地勸說着傅陽秋:“一會她們打電話來,我看你怎麼交待?”

話說出口後,霍子瑜和馮樺,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的秋哥,照理說是大殺四方的偶像級人物了,在沒有回來之前,咱們說起他,都是當做明星在崇拜了;但是他這麼一回來,大家的相處,居然又跟以前一名不文時,一模一樣,沒有什麼分別了……一個名人沒有架子,還能稱作名人麼?

這似乎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但確確實實地發生了。或許,這隻能說明一個事實:傅陽秋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名人,或者是當做一個人物來看待;

也許,僅僅只是在寢室的兄弟們這個小範圍裡,才如此平易近人吧?

兩人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涌動起一絲熱流,正要檢討一下這兩天來,沒有爲秋哥站好崗,甚至出賣組織的惡劣行爲,急促的電話鈴聲,卻轟然大作了起來。

不用多想,這肯定是王思雨打來查崗的!

“大笨蛋,你昨天爲什麼把電話線扯了?”果不其然,王思雨響亮的嗓音中,帶着憤怒和責問。

“啊?電話線掉了?我沒注意到啊……我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再加一個晚上,現在剛清醒過來,電話線的事,要問霍子瑜他們才知道了吧。”傅陽秋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順便還問上了一句:“你們難道不相信我,要時常打電話查崗?”

“呃……”王思雨有些語塞。儘管查崗是事實,但表現地太明顯,畢竟也不太河蟹嘛。

王思雨頓時有些理虧,支支吾吾了半晌,終於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現在已經從柳老師那裡回來了吧,柳老師是怎麼說的?”

霍子瑜和馮樺的耳朵,在這一瞬間,都差點豎了起來,盯着傅陽秋,心裡嘀咕着:秋哥,不出所料吧,她們問起來了。現在就看你怎麼編了?

“恩,剛從那裡回來,柳老師很高興的樣子,說要開始新生活。”傅陽秋配上一副挺開心的語氣,將自己早早準備好的說法傳了過去。

“真的啊?柳老師真的找到值得託付終身的歸宿了?”王思雨的語氣,無比地興奮,而其中,居然還隱隱夾雜着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片刻之後,她又歡快地說道:“我剛跟湘雲商量好了,今天晚上的訂婚儀式,我們一起去,一定要好好地慶祝慶祝!”

“不用了,柳老師特意叮囑過,讓我們都不用去參加,她已經說了,我們的好意,她心領了;但她想要開始新的生活,就要與過去徹底地告別。”傅陽秋面不改色地說道,讓一旁的霍子瑜和馮樺目瞪口呆,拍案叫絕:秋哥真會來事啊,黃口白牙的,就能說得頭頭是道。這功夫,已經可以去競爭影帝了!

王思雨沒有再說話了,“與過去告別”,這句話所蘊含的意味,她大概是嗅出了那麼一絲,想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緩緩地掛下電話,傅陽秋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將兩個女孩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接下來,就是孤軍深入,獨闖虎穴了。

要將柳楚楚從訂婚儀式上拉下來,這個難度,似乎不小……

或許是心中有事的緣故,這一天,對傅陽秋而言,感到分外地漫長。時間幾乎是在一分一秒,一點一滴地過濾,從日出到日落,等得傅陽秋心裡都發毛了。

但是,同樣的一段時間,在柳楚楚的感受中,卻是在飛快地流逝。甚至還來不及思考,夜色就開始徐徐降臨。

而這也許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傍晚……

海天大酒店,鸞鳳閣……這是容城最高檔酒店裡,最高級的一個大廳,12組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閃耀着炫目的光,四周牆壁上的名貴的巨幅油畫,被映襯地分外優雅。

偌大的一個大廳,被完全地包了下來,在原本就很奢侈的裝飾下,又加上了精心的裝點,四角上拉起了粉紅色的綢帶,構成了一個又一個波浪般的弧線,上面點綴着星光閃閃的金紙剪成的小星星,以及散發出清香的玫瑰花瓣。

大廳最醒目的位置,一級臺階上搭建的臨時舞臺的背景牆上,用紅紙剪了一個大大的喜字。

輕聲悠揚的樂曲,流淌在偌大的空間裡,大廳裡橫放着兩排拼接起來的長桌,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紅布。桌子上擺滿了美酒和美食,到處都是酒杯輕碰所發出的觥籌交錯的聲響,以及一聲聲地問候和祝賀。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高級的場所,容城的上層社會的名流,幾乎都聚齊了。

“柳部長,恭喜恭喜啊!”

“是啊,令千金花容月貌,孟公子更是年輕有爲,老蘇啊,我們都有些嫉妒你了,這年頭,還到哪去找這麼好的女婿啊!”

“真是啊,孟公子這樣的家世和人品,打着燈籠也找不着啊,老蘇你真有福氣啊!”

柳楚楚的父親,是容城某要害部門的部長,控制着整個容城的經濟命脈,位高權重,別的不敢說,至少在容城這塊土地上,無論是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只是,如果想再繼續往上發展,似乎就有些缺乏助力了。

在這樣的豪門大戶中,婚姻一向是一種帶有政治性質的交易活動,所以對於女兒的婚事,他一向很重視,並且在潛意識中,將這當作自己向上繼續發展的催化劑。

這也是當年他力主促成柳楚楚前往京城相親的緣故了,要知道,對方的家庭,是京城裡的高官啊。要是攀上這樣的親家,日後的飛黃騰達,自然就不在話下了。但是,柳楚楚最終搞砸了,這讓他非常惱火,但他也一直都沒有放棄繼續物色女婿的努力。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被相中的公子不知來了有好幾撥,但是都被柳楚楚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嚴肅的柳部長時不時聲色俱厲地批評女兒,但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聽之任之。

直到這次鬧出了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自己的女兒居然與一個學生搞出了緋聞,這對蘇家的名聲,將產生怎麼樣惡劣的影響?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怎麼允許出現?

於是,柳部長再次沉着臉,給柳楚楚安排了相親,甚至鐵了心地要搞一次家長專制,霸道地擅自做主,直接訂親。但這次讓他有些困惑的是:女兒這一次,似乎對此的反應,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了。心不在焉也罷,回心轉意也好,總之,這次的婚事,總算是順利了!

站在紅地毯上,接受着衆人的祝賀,柳部長總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蘇叔叔。”一個帶着尊重和親切的聲音輕輕響起,柳部長回過頭,見到一個西裝筆挺,英俊不凡的年輕人正興奮地看着自己,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但是,每次在柳部長的面前,他都會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這是上期在高位上養成的一種氣質,使得他的行爲,有些拘謹。

“還在叫叔叔?”柳部長的嘴角不禁一撇,挽起一點角度,揶揄了一句。看着這個文質彬彬,知書達理的女婿,他是越看越順眼。

孟白,海龜人士,容城的商業新星。柳部長挑選的女婿人選,分兩種;一種是有權,不過這樣的難度也很大;要麼就退而求其次,有錢也行。畢竟有了錢,也能間接地換成權。

以孟家的財力,在容城範圍內也是數得上號的,有了孟家在經濟上的全力支持,柳部長以後就可以不遺餘力地向上活動了。所以,對於這個女婿,他沒有理由不滿意。

孟白聽見柳部長的這句“還在叫叔叔?”立即心領神會,瞬間就改口:“呃……爸爸……”

看來,小夥子的確夠靈活的啊!

柳部長笑了笑,拍了拍孟白的肩膀,說道:“萊萊沒有跟你一起?”

該不會在這個關鍵的當口,這丫頭又改變主意了吧,真傷腦筋啊!柳部長微微地皺了皺眉。

“沒有啊,她說她一會自己來。”孟白頓了頓,說道:“沒關係的,也許是在化妝吧。她說好了,就一定會來的。”

“哎,這個丫頭,真是……”柳部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旁的衆人,知趣地走到了一邊,低聲地互相議論:

“看柳部長女兒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啊?”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孟公子這樣的條件,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攀上啊,她居然還挑三揀四不滿意,這女人的眼光,是不是太高於頂了?”

“嘿,你們前段時間看新聞了沒有,柳部長的女兒,和她的學生,搞在一起了!”

“說起那個學生,可不得了啊,現在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樂器商人了,別的不敢說,放眼整個容城,能夠跟他拼一拼的商家,不會有幾個,哪怕是孟家,都很吃力。”

這倒不是信口胡說,雖然要是說起現金流,或者總的資金積累,傅陽秋的公司,即便在容城,也算不上前十;但關鍵是,他的潛力無限啊。本身就是朝陽產業,而且現在剛剛打入國際市場,懂行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企業,經過了前期的鋪墊,即將進入高速發展的階段。

而且,這傢伙是在短短的時間裡,完全憑藉自身的實力,一炮而火,居然就不比孟家這種長年經營,各種關係都到位的商家差勁,等到他也慢慢積攢起關係網,增長軟實力之後,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甚至於,現場都有一些人,在私下考慮着:這傢伙居然是在容城讀大學的,那是不是有機會,能夠與其聯繫上,合作合作?

“哎,說不好,其實我覺得,柳部長完全可以把女兒嫁給這個正處於上升期的商業奇才啊。”

“嘿嘿,你這說法,太誇張了。那小子好像同時跟三四個女人有說不清的關係,你想想,以柳部長這樣的地位和家世,怎麼可能容得下?”

衆人正在低聲議論地挺起勁,突然感覺到,脊背沒來由地有些生寒。本能地轉頭一看,柳楚楚的面容,映入眼簾,那雙冷冰冰的眸子,讓衆人不由得一陣心悸。

靠,這是一個準新娘,在訂婚儀式上,應該展現出來的表情麼?

衆人知道自己的低聲議論,有可能泄露了,不由得有些心虛,一個個都勉強搭上一副笑臉,說着一些沒有任何營養的客套話。

“萊萊,你終於來了。”孟白興奮地走了過來,順勢就要牽起柳楚楚的手,但一下子卻抓空了。

衆人不由得一楞: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看來,柳部長的女兒,真的沒有給準新郎面子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下馬威?

柳部長的臉色,驀地一沉,陰得彷彿可以捏出水來。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是這樣的一個日子,他總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火吧。

“時間差不多了,儀式可以開始了。”柳部長嚴肅地看了柳楚楚一眼,沉聲說道。

“恩,爸,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孟白笑得嘴都快何不攏了,對柳楚楚說道:“萊萊,我們這就開始吧!”

柳楚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見到一副欣喜若狂的面孔,更是感到一陣堵心,一種沒來由的惡感,油然而生。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本來是想通過某些手段,讓自己從那種混亂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但現在似乎又覺得這種解脫,竟像是一個更爲狹窄的牢籠。

這一刻,她真的有點後悔了。

但到了這樣的場合,似乎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之中了。

“柳楚楚,上臺!”柳部長厲聲對女兒喝道,然後拉着女兒的手,就上了臺。

柳楚楚楞了楞,隨即掙扎了一下,但毫無作用,她的心裡一下子慌了。

雙方家長上了臺,兩人也在臺上相對而立。柳楚楚的腦海裡,瞬間一團漿糊。

原本她以爲,自己能解脫,但現在真的站到了這個臺上,她才真的體會到,自己錯了,而且錯地很離譜!

“快來救救我!”她的心裡,現在只剩下了這麼一絲希望,但隨即又陷入了深深的悔恨:“我都說了那樣的話了,他會來麼?都怪我,真不應該說那些口不對心的話!”

“在交換戒指之前,請兩位新人向着對方說一句話。”主持人的話音剛落,孟白就很興奮地對着柳楚楚說道:“我愛你!”

柳楚楚則是一臉的木然,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時,從外圍突然傳進來一句話:“對不起,我們不合適!”

“對不起,我們不適合!”這句話差點直接讓孟白崩潰,臺上的雙方家長,臉色也是非常地難看。反而是柳楚楚,在不知所措之中,突然有了一點點的欣喜。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聲音的來源,特別是前來捧場的觀衆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心裡不由得一陣疑惑:誰這麼不長眼睛啊,居然敢在這種場合胡鬧,他知道他得罪的人是誰麼?

還想不想在容城混下去了?不,準確的說,是想不想在容城活下去?

在衆人的目光中,一個並不十分高大強壯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穿着一身很大衆化的衣服,戴着一個很誇張的墨鏡,將自己的眼睛深深地掩藏了起來。光是這個形象,就已經讓在場的名流們在心裡打了一個很低的分數。

這到底是哪根蔥啊,這麼不怕死!

雖然有一副誇張的墨鏡遮着眼睛,讓人看不清完全的面容,但也不難看出,來者的年齡不大,大約就在二十歲左右。想一想,或許應該是柳楚楚的某個學生吧。

老師訂婚,學生來參加儀式,說起來,也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了。但是,貌似這種時候,都是來助興的,哪像今天這樣,一來就掃興啊!

“這位朋友,請不要來搗亂。既然是來參加訂婚儀式,那我們歡迎,請留下喝一杯水酒。”孟白差點當場爆發,但在這樣的場合,他還是拼命壓抑住心中的怒氣。

要展現出一個君子的風度,要表現出大將之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暫且忍下這口氣,等到將柳楚楚娶到手,得到蘇家在政策上的支持,家族的發展必將邁向一個新的臺階。

在孟白的心裡,柳楚楚雖然漂亮,但這卻並不是他追求的最關鍵原因。畢竟是海龜,全世界各地的美女,還是略知一二的,所以並不太可能是那種一看到美女就流口水,不知道姓什麼的豬哥。之所以對柳楚楚如此地動心,最重要的,還是看重蘇家的背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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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錢和權力有機地結合起來,產生的威力,不亞於大規模殺傷武器,起碼在國內這個環境裡,基本上是無往而不利。

所以面對有人在訂婚儀式上砸場子,如果換個男人,這時肯定已經翻臉了,但孟白卻生生地忍了下來。

柳部長不動聲色,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女婿,氣度不錯,有前途!

衆人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果然是有紳士風度,這個女婿,柳部長真是找着了!

“喝什麼酒啊,我們又不熟。”戴墨鏡的傢伙似乎來者不善,衝着柳楚楚說道:“你自己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想通了沒有?”

柳楚楚的心裡,怦然一陣顫動:如果在片刻之前,自己還感到迷茫的話,但經過剛纔站在臺上的那種恐慌,失落和悔恨,自己已經完全明白了:要想通過這麼的一種方式,來獲得解脫,絕對是一個錯誤,一段無法彌補的謊言!

柳楚楚篤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一下子由迷茫變得堅定。

通過柳楚楚的眼神,傅陽秋完全讀懂了她的心思。

“請不要搗亂,這位朋友!”孟白的語調,已經有些微微地發狠了:“我不知道你來這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是來道賀的,那我們歡迎,請留下來喝兩杯水酒;如果是來搗亂的,那麼就請離開,如果你不主動離開,就別我怪不客氣,讓人送你離開!”

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這個傢伙,還不趕快消失,真是太不懂事了!在場的賓客吃驚地看見,那個神秘的傢伙,居然一點也不爲所動,一副吃定了樣子,也不理會孟白,反而是對着柳楚楚的方向伸出手,做了一個請過來的手勢。

不至於吧,就這麼小指頭一勾,就想讓柳楚楚過去啊,完全是在開玩笑,這太兒戲了點吧。這傢伙,是不是沒長腦子?

但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柳楚楚竟然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向臺下走去。

柳部長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烏雲密佈。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尚且需要維持一下形象,這會說不定已經氣急敗壞地跟下去了。

孟白終於繃不住了,急匆匆地從臺上就跳了下去,指着傅陽秋的鼻子,問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不幹什麼,帶她走。”傅陽秋淡然地答道。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在訂婚的現場,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拐走新娘的情況,倒也不算稀奇,但問題是,那種男人,往往都長得很帥,對女人很有吸引力;但看看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對比一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嘛。

雖然這傢伙戴着大墨鏡,看不太清,但總體印象也是有的吧,無論是身高,身材,還是氣質,孟公子明顯都高出一籌嘛。當然,更別說財富了……從這傢伙一身的大衆行頭來看,全身上下甚至頂不上孟公子的一根領帶。

就這樣的貨色,還敢來玩搶新娘這麼刺激的遊戲?要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訂婚儀式,這是容城政界和商界大佬的一次聯姻啊!如此地惹禍上身,真的是不要命了?

柳楚楚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一瞬間泛出了一些光彩,現在的她,像是在黑暗的冰窟裡關了很久的禁閉,卻突然間看到了希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活泛了起來。

從她的眼神中,傅陽秋通過神經刀,看到了她心裡的想法,就更加有底了。

伸出一隻手,牽住了柳楚楚的手。這個動作,讓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每個人都記得,先前作爲未婚夫身份的孟白,想要牽手時,被直接無視掉的尷尬局面。當時大家還覺得柳楚楚是不是在耍派頭,給未來老公一個下馬威;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只能有一個解釋:孟白完全不是柳楚楚心中的那盤菜!

“你……你要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了!”孟白心中的怒火,已經怦然爆發,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而他的爆發,並沒有讓現場的任何人感到意外。

柳部長也覺得這個準女婿突然地爆發,是合情合理的,雖然顯得沒了大將之風,但作爲一個男人,遇到了這種事,恐怕誰也很難有什麼風度了。

“天啦,這該死的傢伙!要是這門婚事吹了,我們孟家的大靠山,可就沒了!”孟白正在氣憤中,卻突然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一下子就愣住了。

原因無他,因爲這句話,正好是他目前的心中所想,猛地一聽見,禁不住有一點心虛的感覺。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孟白氣憤地喝道:“我對萊萊的愛,日月可鑑!”

這句話乍一聽,絕對是很正常的,衆人誰都沒有覺得奇怪,一致點了點頭,覺得孟白對柳楚楚的感情,的確是有這麼深吧。

“你急着辯解幹什麼?”突然間,一句話從柳楚楚的嘴中冒了出來,讓現場的所有人,倏然一驚,就連孟白自己都反應過來了,有什麼好辯解的?這麼急急忙忙的,豈不是反倒顯得自己心裡有鬼?

“我沒有辯解,我只是鄭重申明,我對你的愛!”孟白說着,就要伸手,將柳楚楚拉過來。

“啪”地一聲,柳楚楚將孟白的手打開,面色平淡地說了一句:“請自重。”

她這語氣,就像是在面對着一個陌生人的漫不經心。

“萊萊,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氣我,但我永遠也不會生你的氣。”孟白深情地表白道,讓現場的人,一陣驚歎:多有風度啊!反倒是柳楚楚,有點不像話了。

作爲部長千金,居然跟一個窮小子勾勾搭搭,這傢伙從穿戴上,就是一個非主流,怎麼跟風度翩翩,年少多金的孟公子相提並論?

“你這個傻女人,以爲少爺真有多喜歡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我現在先忍一下,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寶,等結婚以後,你覺得你還能是什麼?”孟白心裡的想法,再次通過傅陽秋的嘴,說了出來。

孟白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夠了,不要再胡鬧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柳部長陰沉着臉,緩緩地走上前來,面對着戴墨鏡的傢伙,沉聲說道:“請給我幾分薄面。”

柳部長久居高位,自帶着一股威嚴,當他現在沉吟下來的時候,就連一旁的孟白,都不由得感到心裡有些發顫,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壓力。

現場的人,大多都是如此。

“你要自己選擇婚姻,也不是不行,但絕不能門不當戶不對,辱了蘇家的門楣……”令所有人驚訝的是,被柳部長怒目而視的傢伙,反倒像是沒有任何的壓力,很隨意地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種話語,在心裡想想就好,但要是當衆說出來,那柳部長的面子,往哪擱?看來,柳部長要爆發了。

誰知,柳部長的心裡,突兀地一聲咯噔,對方的話,正中他的心窩。而更意味深長的是,對方似乎還爲了面子,嚥下了後半句話“誤了我的仕途……”

這個人,好像能夠看穿他人的心思!

“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柳部長的心情,很不高興。其實,這並不是因爲傅陽秋猜中了他心中的想法,而是因爲他將這想法,說了出來。

說句客觀的話,他心裡的那些打算,幾乎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但絕不會有人說出來。心中明白,與當衆說出來,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話說回來,作爲父母,自然都希望女兒嫁一個有錢有勢的人,不管女兒本人是不是喜歡,但站在父母的立場了,總覺得那種癩蛤蟆和白天鵝的愛情,不過是一場雲煙,最終隨着時間的流逝,浪漫的火花很快就要喪盡,接下來的,依然是要面對現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至於自己藉助女婿家的助力,向上發展,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放眼現在這個社會,誰不是這樣想的?

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實在是沒意思透了!

在官場上有一句話,叫做“知道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大家都在這個場面上混,互相之間的那點小心思,還會有人不懂麼?這個戴墨鏡的傢伙居然把這樣公開的秘密,真的給公開了,這就是不懂事的表現了。

對於不懂事的人,以柳部長長年居高位所養成的領導心態,最恨的就是這種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傢伙是故意裝作不懂事的,但那樣的話,情況就更糟了,這就說明,這傢伙,與自己女兒之間的關係,真的是不清不白了……

結合多方面的情況,他隱隱約約,已經猜到,這傢伙究竟是誰了。這讓他的心裡,非常地不舒服。

旁觀的衆人,對於柳部長的這個問題,也是異常地關心,大家都想看看,敢於與孟家搶女人,並得罪柳部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穿得普普通通,應該不是什麼有錢人吧,估計是一個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難道他還天真地以爲,能夠攀上蘇家的高枝,由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麼?不可能的,蘇家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傢伙,究竟有沒有腦子啊?

孟白的臉色,更是極其的嚴峻,他狠狠地盯着傅陽秋,一股怒氣,甚至隔着厚厚的墨鏡,就能清晰地感覺到。

“你究竟是誰,不要藏着掖着,是男人的,就跟我比上一比!”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打得好好的算盤,就被這麼一個傢伙給攪和了。即便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愛柳楚楚,但這已經跟愛不愛,本身無關了,這是面子問題。

男人,最容不下的,就是面子受損!

“老子還不信了,這個傢伙,沒我高,沒我帥,更沒我有錢,能有哪點比得過我?”孟白的心裡,十分地不忿。他覺得除非柳楚楚眼睛瞎了,否則沒有理由選擇這麼一個平庸的傢伙啊。

但讓他更鬱悶的是,柳楚楚的眼睛既沒有瞎,也沒有如他所願,摒棄那個平庸的傢伙。

“有什麼好比的,沒這個必要,留點面子好不好?”柳楚楚的本意,是想給孟白留一點餘地,雖然對他沒感覺,但是也沒必要弄得太僵了嘛。

但是在衆人的耳中,聽起來,就像是柳楚楚在爲這個平庸的傢伙說話。這件事情,看起來是越發地有趣了。

傅陽秋搖了搖頭,然後摘下了墨鏡。

柳部長的眼睛,如同寒冬裡的冰霜一般,冷得令人心悸。他腦海中的猜想,果然沒有錯。蘇家的臉,這次要丟大了!

而現場的衆人,幾乎都在一刻之間驚呼了起來。

這張臉,前段時間,在主流媒體上,可是反反覆覆見到的啊!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真的來了!

這下子,真的太好玩了……有些人,已經在計劃着,等到今天結束以後,避過柳部長的耳目,找個時間,偷偷地會會這個企業家新星,如果有可能的話,迅速拉上關係,展開合作……

傅陽秋回到容城好幾天的時間,一直在刻意隱藏身份,但現在實在是再也憋不住了。看到衆人的反映,他當然知道自己暴露了,而看着柳部長冷如冰刃般的目光,他覺得有些尷尬。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還嫌沒有鬧夠麼?還覺得我們蘇家的臉,丟得不夠大?”柳部長盯着自己的女兒,冷冷地說道。

柳楚楚的臉色緊繃着,有些漲紅,一言不發。

孟白的臉色,倒是一片白茫茫,有點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架勢。原本的那點優越感,已經不翼而飛,如果真的是媒體上炒作的賣樂器的那個傢伙,那麼在財力上,自己還真的沒有什麼優勢了;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的差距,會越拉越大。

但是,他也不可能這麼放棄,這不但關於着利益,還關乎着一個男人的尊嚴。

孟白的智商,的確還是很高的,他迅速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角度,他認真地盯着柳楚楚,說道:“你自己也可以想想,你跟這個傢伙,會有結果麼?”

衆人都不禁點了點頭,這句話,說道點子上了,這個傢伙,可是有着好幾個緋聞女友啊,蘇家怎麼會把女兒放心地交給這樣的花花公子?

柳部長的臉色,極爲難看。他現在不僅對傅陽秋很痛恨,甚至對孟白也有些不滿了。女兒跟一個花花公子扯上關係,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而他偏偏要把這件不光彩的事給抖出來,這不是給蘇家難堪麼?

還是那句話,不懂事啊!

但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他也乾脆順水推舟了。他沉着臉,瞪着柳楚楚,說道:“你現在明白沒有,你跟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未來。所以還是實際一點,選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柳楚楚輕輕地搖了搖頭,神情似乎有些茫然,在場的衆人,包括柳部長和孟白,都認爲,柳楚楚的態度,隱隱地有些鬆動了。看來,她還是能夠捻得出輕重的。畢竟,這個選擇題,一點都不難做。

只有傅陽秋,通過柳楚楚的眼神,看透了她心裡的想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孟公子,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柳楚楚的話雖然不多,聲音也不大,但已經可以看出,她的態度之堅決了。

孟白的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搞錯沒有,都這個當口了,她居然還執迷不悟,難道是被這個傢伙,下了什麼迷魂藥了?

“孽障啊孽障!”柳部長終於忍不住,放下了作爲一個高層領導,對下所應該保持的一貫風度。這風度,實在也沒辦法保持了,因爲自己的女兒,居然能夠作出如此給家族丟臉的事!

“你完全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你真的要跟一個花花公子,沒名沒份的混在一起?”這個時候,他關注的,已經不是門當戶對的矛盾了,眼看着蘇家的女兒,要給人當小三了……

而傅陽秋此時,也不禁有一些凜然:說實話,他今天來這裡,就是不想讓柳楚楚作出違心的選擇,以免貽誤終生,但他也很難想象,要是柳楚楚真的跟着自己,那又會是怎樣?沈湘雲和王思雨,已經讓自己焦頭爛額了……而且對於柳楚楚,他一向自我感覺,還是當作一個尊敬的老師的成分居多。

至於這個感覺是否準確,那就兩說了……

“不,我沒有說,一定會跟他混在一起。”柳楚楚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你就與孟白訂婚。”柳部長沉聲說道。

“不,我已經想好了,我絕不能嫁給一個我自己不喜歡的人,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會與傅陽秋在一起,我自己的生活,我要自己做主。”柳楚楚的神情,突然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輕鬆。

在走上紅地毯的一瞬間,以往反覆糾結的事情,在那一刻,領悟了……

爲了不干擾傅陽秋的生活,而委屈自己嫁給一個沒感覺的人,這實在是太傻了。自己的未來,還是得自己去把握。當然,糾纏進入傅陽秋與兩個女孩子的生活中,也難免會有負罪感。現在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先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段時間,好好地梳理梳理,到時候再作出選擇。

衆人一片譁然:這也不要,那也不行,兩頭都放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蘇家的面子,豈不是更靠不住了?堂堂柳部長的女兒,就這麼成了剩女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真的不嫌蘇家的臉,丟得不夠?”柳部長,已經完全爆發了,狠狠地丟下了一句話:“我今天就把話說死了:要是你不跟孟白訂婚,以後,我蘇家,就沒你這個女兒!”

在場所有的人,完全都愣住了:柳部長居然說出瞭如此分量的話……

連柳楚楚的母親都有些受不了心臟的刺激了,拉了拉自己的丈夫,帶着顫音說道:“老蘇……”

女兒的性子,做母親的最清楚了……

“爸,如果是別的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但這件事,關乎我一輩子的幸福,就請恕我孝而不順了。”柳楚楚的雙眼,淌着兩行淚,哽咽着說道:“不管你把不把我當女兒,但永遠都是我最親愛的父親!”

話音剛落,柳楚楚實在忍不住,掩面淚奔,跑了出去!

所有的目光,都着落在了傅陽秋的身上。

擦,這下子,罪名算是落實了!

傅陽秋迎着衆人陰嗖嗖的目光,知道自己肯定成爲衆矢之的了,但他現在還真的不太放心上,因爲他最擔心的,還是獨自跑出去的柳楚楚。

本能地就想轉身追過去,誰知卻一下子被柳部長給叫住了。

“你,留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談談!”

到了這個時候,衆人都很識趣了。蘇家的面子,是已經掉進溝裡了,柳部長即將龍顏大怒,大開殺戒了。這種時候還不趕緊退避三舍,就完全是腦子卡殼了。

衆人打着哈哈,各自找着藉口,快速地離去。

孟白沮喪地看了看柳部長,然後狠狠地瞪了傅陽秋一眼,這眼神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恨意,好像恨不得將其送刀山,滾油鍋……末了,他也無奈地告辭離去。

“跟我來。”柳部長帶着傅陽秋,專門開了一間小屋子,秘密地會談。

“說吧,你要什麼價錢,儘管提!”柳部長甚至來不及落座,就開門見山地說道:“只要你答應離開我的女兒,我就滿足你的一切條件!”

“這個……似乎不合理吧。”傅陽秋皺了皺眉,說道:“你應該不是在賣女兒吧?”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沒必要把話說得太透了吧。”柳部長儘量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說道:“我知道你不太缺錢,但是,我告訴你,在中國做生意,有一些東西,遠遠比錢更重要。而這些,只有我能夠給你!”

傅陽秋自然明白柳部長說得是什麼:關係網和傾斜的政策,這些擔心,僅僅用錢,是很難買到,或者說,即使買到,花的代價也太大;而柳部長的權力,卻能輕而易舉地辦到,至少,在容城,是這樣的……

坦率的說,他開出的條件,的確是很誘人的,如果他學雷鋒做好事,要幫自己爭取政策,那自己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完事後,還會專門送一面錦旗;但是,這件事,成爲一個交易,就有些不好接受了,更關鍵的是,這個交易,似乎是牛頭不對馬嘴。

“不好意思,無功不受祿,你的幫助,我恐怕是無福消受了。”傅陽秋搖了搖頭,說道:“你沒聽你女兒說麼,她想要的,不過是選擇自己生活的自由罷了。她拒絕訂婚,只是因爲不喜歡那個男人,而不是因爲我的緣故,她也說了,現在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我蘇某人的女兒,我還不瞭解麼,她的心事,能騙得了我?”柳部長冷笑一聲:“她的這段話,只有五成的可信度。而哪五成可信,哪一半虛假,就不用我點明瞭吧!”

哎,現在真是跳進黃河去洗不清了啊。沒錯,從柳老師的眼神裡,至少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態度,是跟其他所有人都有區別的,但是她的心裡也很倔強,一直在想着不糾纏啊!真不知道這個當父親的,怎麼還反而總是糾纏呢?

看來真是沒法交流了!

傅陽秋站起身來,搖着頭,嘆着氣,說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話一出口,他就不顧柳部長的呵斥,轉身離去……

一出酒店,傅陽秋就撥打了柳楚楚的電話,但是已經關機了。他嘆了一聲,只得自己先回去了,相信柳老師,總有一天會想透的吧。

回到學校,傅陽秋發覺了一件很嚴重的事: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已經回到容城了。結果,在剛進校門沒幾步的地方,就被圍觀的人羣,包了餃子,造成了交通堵塞。

“偶像啊,給個簽名吧!”

“我靠,從進校的第一天起,就不斷地聽到關於秋哥的傳說,沒想到,終於在有生之年,見到活人了!”

“傳說中的師生戀,看來是真的了,對了,另外的兩個緋聞女主角,應該也回來了吧!”

325 報名了274 形象433 二百九052 鐵神!069 怎麼是他!!211 心臟起博109 腳崴了111 勝者爲王160 飛豬傳書056 監督你們訓練405 各走一邊430 這不是給人吃的375 御劍流053 曹季同的屠殺318 讓你三招201 沒得商量069 怎麼是他!!412 事後268 遊戲內的物品057 隱藏實力092 緊急事件206 絕不還手245 號角已經吹響428 過濾效果240 露餡了354 誰的掌聲多133 今天不用上了139 罷課145 智力啊智力360 楓葉紅了129 等着看好戲吧417 “禮貌的民族”275 比試001 高空墜物120 放假了232 逆轉全場339 唱什麼歌419 大蔥最悲劇143 他的專場220 雙線作戰331 有話和你說360 楓葉紅了374 漢奸之王142 憂傷與消亡104 決賽初始412 事後170 集中到失誤上了217 講座177 全能高手166 天才總有點小脾氣005 開學238 偷東西007 胖子、孔家以及奇葩的宿友423 榨乾了214 爲球隊犧牲393 扁鵲重生204 愛情來了忍不住244 虛僞323 連帶倒黴335 買的盜版碟352 都在做夢030 藍色多瑙河401 捷徑094 假摔天王281 考題太難039 故意羞辱?245 號角已經吹響403 殘缺的物品319 胸口碎大石,鐵拳碎鉛球008 J大的飯堂053 曹季同的屠殺108 他上場了243 尋人啓事038 被黑了176 史上最矮小但最強壯中鋒360 楓葉紅了172 拿出證據085 吃T了402 挺貴的113 防雨煙火079 小霍暈了130 大水衝了龍王廟135 搞砸了084 小心你的菊花077 整點狠的253 盜賊102 狗眼看人低137 真相大白於天下196 黑暗137 真相大白於天下302 長笛046 學生會?沒興趣208 中獎了039 金融系的榮譽150 菜鳥067 靠,又是你279 東方莫扎特019 戰書114 考高數426 玩大的
325 報名了274 形象433 二百九052 鐵神!069 怎麼是他!!211 心臟起博109 腳崴了111 勝者爲王160 飛豬傳書056 監督你們訓練405 各走一邊430 這不是給人吃的375 御劍流053 曹季同的屠殺318 讓你三招201 沒得商量069 怎麼是他!!412 事後268 遊戲內的物品057 隱藏實力092 緊急事件206 絕不還手245 號角已經吹響428 過濾效果240 露餡了354 誰的掌聲多133 今天不用上了139 罷課145 智力啊智力360 楓葉紅了129 等着看好戲吧417 “禮貌的民族”275 比試001 高空墜物120 放假了232 逆轉全場339 唱什麼歌419 大蔥最悲劇143 他的專場220 雙線作戰331 有話和你說360 楓葉紅了374 漢奸之王142 憂傷與消亡104 決賽初始412 事後170 集中到失誤上了217 講座177 全能高手166 天才總有點小脾氣005 開學238 偷東西007 胖子、孔家以及奇葩的宿友423 榨乾了214 爲球隊犧牲393 扁鵲重生204 愛情來了忍不住244 虛僞323 連帶倒黴335 買的盜版碟352 都在做夢030 藍色多瑙河401 捷徑094 假摔天王281 考題太難039 故意羞辱?245 號角已經吹響403 殘缺的物品319 胸口碎大石,鐵拳碎鉛球008 J大的飯堂053 曹季同的屠殺108 他上場了243 尋人啓事038 被黑了176 史上最矮小但最強壯中鋒360 楓葉紅了172 拿出證據085 吃T了402 挺貴的113 防雨煙火079 小霍暈了130 大水衝了龍王廟135 搞砸了084 小心你的菊花077 整點狠的253 盜賊102 狗眼看人低137 真相大白於天下196 黑暗137 真相大白於天下302 長笛046 學生會?沒興趣208 中獎了039 金融系的榮譽150 菜鳥067 靠,又是你279 東方莫扎特019 戰書114 考高數426 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