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看着黑子跟那一本正經的說着,但常年遊手好閒養成的習慣使得他在一本正經說話時更像個壞人。
曹瑞拽了拽黑子對老農說:“您放心,我是記者,就是印報紙的。我剛纔聽您說通州塔的事兒,我正在給報紙寫東西,也是爲了能儘快找到那些失蹤的人不是,您不是說自己村裡還有仨人不是也沒了嗎?我能幫上忙,但我需要知道詳細一些的事情經過”。
老農聽後愣在原地琢磨了半天,然後忽然彷彿恍然大悟一般說:“您是說您能幫着找人?”
黑子聽完後翻了個白眼:“嘿傢伙,您這琢磨這半天剛明白過味兒來,夠可以的”。
老農害怕的看了看黑子更加認爲他不是好人,然後向曹瑞身旁又湊了湊說:“您是這意思吧,大爺?”。
曹瑞向黑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然後還是面帶微笑的說:“就是這意思,只要我能夠多瞭解一些情況我就能幫着找人,而且我在警察廳有熟人,我瞭解完情況配合警察一起去找,一定能把人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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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聽完後激動的差點留下了眼淚,抱着拳直給曹瑞作揖:“大爺好心人啊,就這麼着,您想聽什麼我就給您說什麼”。
曹瑞從兜裡掏出一個銀洋遞給老農說:“一碼說一碼,剛纔說了,今兒這車驢打滾我包圓兒了,這錢您拿着”。
老農看的倆眼睛直放光,一會看看曹瑞,又低頭看看銀洋說:“大爺,您這是…….這我可不敢收,您給我倆銅元就夠多了,這一塊銀洋……這…….”。老農顯然已經語無倫次了。
黑子有點不耐煩了:“讓你拿着就拿這,費什麼話呢!”。
老農又是驚恐的看着黑子,身體下意識的又向曹瑞的方向靠攏,在他眼裡這個黑了吧唧的男人沒準就是土匪,帶眼睛這人看着絕對是個好人。
曹瑞轉頭瞪了黑子一眼說道:“這錢您拿着,也是給村裡走丟了人家裡買點東西,帶我們問候問候,行吧您看?”。
老農聽了這話伸手接過了銀洋說:“誒,得嘞,謝謝大爺了我這”。說完用眼角餘光看了看黑子,生怕這個土匪又要幹什麼。
“得嘞,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咱們街北嘍!醉仙居,我請客”曹瑞說完帶着老農走向了神路街。
進了醉仙居夥計老遠就看見了黑子和曹瑞,笑呵呵的迎了過來:“誒呦喂,陳爺,曹爺,今兒得空兒過來了,還之前的座兒?”。
黑子一邊往裡走一邊說:“給爺找個僻靜點的雅間,今陳爺我請客!”。
夥計腰一彎比劃了個請的手勢,隨後高聲叫道:“三位,樓上雅間兒!”。
跑堂的擦乾淨桌子對着曹瑞和黑子點頭哈腰的問:“今兒曹爺點菜還是陳爺點菜?”。
曹瑞衝黑子努了努嘴,跑堂的立刻說:“得嘞,今還是陳爺,要麼說還得是宗室黃帶子,就是不一樣,哈哈”。
黑子瞥了一眼跑堂的:“你這是誇我呢嗎?不知道大清都忘了?淨他媽跟我這廢話,點菜”。
跑堂的忙說:“誒喲,陳爺您哪的話?我吃了豹子膽了敢那您開涮?得咧,我給您點菜”。
黑子搖頭晃腦的點了涼拌肘花、醋溜木須、幹炸丸子、、爆三樣,一條幹燒黃魚外加半斤店裡自釀的醉仙流。
不一會菜已經擺上了桌子,老農的眼睛似乎就要從眼眶子裡竄出來了一樣:“我滴個天兒誒,這有錢的爺就是不一樣,擱我們村兒過年也吃不上這東西啊!”。說着伸手一筷子夾了五六片肘花放到嘴裡狠勁的嚼着。
黑子和曹瑞對望了一眼不屑的說:“看不出來哈,你筷子用的還挺利索,這他媽一筷子夾起六片肉,夠意思!”。說完還不忘翹起個大拇指。
曹瑞瞪了黑子一眼拿起酒壺斟滿老農跟前的酒杯:“慢點吃,都是您的,來,咱們邊吃邊說”。老農一邊嚼着一邊端起酒杯,嘴裡還不忘說着:“誒誒,謝謝兩位,謝謝兩位”。
曹瑞喝了一杯酒後放下筷子問老農:“聊了這麼半天了還沒請教您貴姓?”。
老農忙着往嘴裡塞丸子和魚,聽曹瑞這麼一問張着滿是食物的大嘴回答:“我姓計,哈哈,計來順”。
黑子又是一個白眼:“知道的是個賣驢打滾的,不知道的以爲是涮羊肉又開了個分號呢!”。
曹瑞憋住笑示意黑子打住,拿起筷子給計來順碟子裡夾了一塊魚說:“得,您歲數比我們大不少,就管您叫大哥了。季大哥,邊吃邊說,給我們哥兒倆說說最近的事”。
黑子也在旁邊說道:“對,別光顧着吃,說說,說說”。
計來順把盤子裡最後兩個幹炸丸子塞到嘴裡張嘴準備說話,曹瑞叫夥計又給上了一盤焦溜丸子,計來順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說道:“不瞞您二位說,這通州塔附近也有十來個村兒,我記得我小時候就聽家裡老人兒說通州塔上有寶貝,好多人都去塔上找過”。
黑子問道:“有嗎?找着了嗎?”。
計來順面有羞愧的說:“找什麼啊大爺,我年輕時候還上去過呢,裡面的佛像都快塌了,哪有什麼寶貝啊,農村人窮啊,想錢都想瘋了唄”。
黑子仰頭琢磨了一下說:“也是,這通州塔要按時候算……”。說着用手指頭在哪比劃了一陣然後說:“最後一次衙門出錢修也應該是乾隆年間的事兒了”。
計來順聽黑子說完奉承的連連“嗯”了兩聲。
曹瑞皺了皺眉,心想有黑子跟這摻和竟說些沒用的就問計來順:“老哥,您再接着往下說,不用搭理他”。
計來順擡眼看了看黑子,四目相對立刻將視線挪開,聲音很低的回了句:“嗯”。
計來順想了想繼續說:“您要說早年間也有人突然就沒了的事兒,但很少啊,您說這世道哪個地方每年不走丟個一個倆的是不。可邪性就邪性從去年開始隔壁村兒裡又有人說塔裡看見寶貝了,好多人又去塔裡轉悠,還是啥也沒有”。
黑子問道:“那和村兒里人走失有個屁關係?”。
計來順說:“您別急啊,我接着往下說”。“您要說這人截長補短兒的沒了也是這兩年開始的,今年尤爲多。我記得很清楚,現下九月,對,到現在一共六個,不明不白的就沒了”。
曹瑞聽完又給計來順斟了一杯酒說:“聽您這意思,人無緣無故就沒了和塔裡的寶貝有關係嘍?”。
計來順點了點頭:“我估摸着是,聽隔壁王家小二兒說,這寶貝你白天去肯定看不着,就得三更半夜,最好是雷雨天兒,摸着黑有可能能看着,您琢磨,都是老實巴交的種地的,要不是去找寶貝怎麼就會沒了呢?”。
曹瑞想了想問:“這事兒和警察提過沒有?”。
“怎麼沒提過啊,警察也進塔裡搜過,啥也沒有啊。不過也是,不說了嗎,白天去能看見什麼,夜裡也不見得有東西啊!”計來順一邊把酒杯裡的酒喝光一邊說道。
曹瑞問道:“寶貝什麼樣?”。
計來順回憶了一下說:“都是聽說哈,不一定準,據說寶貝是兩個寶珠,鑲在塔壁上,也有人說是鑲在塔頂”。
曹瑞和黑子聽完後對看了一眼,接着又和計來順說了些有的沒的,吃完飯把計來順打發走了。
回到白家大院裡倆人各沏了一杯茶,曹瑞問道:“怎麼樣,你聽着怎麼想的?”。
黑子抿了一口茶說:“這計老頭我看知道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但我琢磨着失蹤的這些個人應該都是衝着寶貝去的,欸,不會他們塔裡有土匪吧,靠着假消息騙人進去宰了搶錢?”。
曹瑞想了想說:“應該不會,你想啊,農民自己都吃不飽,土匪吃飽了撐的搶農民的錢?能搶幾個錢?你沒看計來順銀洋都沒見過幾次”。
黑子摸了摸下巴:“也是,少爺我要是搶錢也得挑個肥的下手啊,哈哈,真是”。說完看着曹瑞問:“那你怎麼琢磨的?”。
曹瑞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你不說了嗎,這塔最後一次是你老祖宗出錢修繕的,既然有你的股份,你怎麼着也得過去看看不是?”。
黑子用手指了指曹瑞說:“就你?真他媽可以,一天不拿少爺我打岔嘴就抽筋兒我看,去就去,不過明天去啊,先說好了,晚上來頓涮肉,你請”。
第二天一早倆個人僱了一輛馬車吱吱扭扭的出了朝陽門一路往通州方向走去。
坐在車上黑子點上煙遞給曹瑞說:“我說,這事要是查清楚了報社能給你多少錢?”
馬車碾過一個大坑,車伕也沒有減速繼續吆喝着趕馬,曹瑞身子一顛的差點把煙插到鼻子裡,皺着眉的看了一眼趕車的車伕說:“你啊,就是沒話打啦話,這年月報社活着都費勁,日本人一進城好多報社都給封了,就這些小報還湊合活着,再說了,你又不缺錢,老惦記我掙多少幹嘛?你啊,別閒着,給我講講這塔,我聽聽。”
黑子嘬了口煙笑呵呵的說:“我就知道你得問我,告訴你,這北京城的是你還就得問我知道嗎?”說完黑子把煙仍在身後對車伕喊道:“我說,你這車駕穩點兒,再往坑裡壓爺一個字兒也不給你!”
車伕回頭憨厚的笑笑說:“好好,您請好兒。”
黑子轉過頭對曹瑞說:“這塔古時候叫燃燈舍利塔,裡面早年間有一尊燃燈祖師的像,嗯…..你要說什麼時候建的,我估摸着也得唐朝以前了,後來唐朝、明朝和前清都官方出錢修,後來世道一亂誰還顧得上修塔?早荒廢了。不過這塔就挨着通州城,這麼久了我覺得弄不好都快塌了。”
曹瑞拖着腮幫子琢磨:“按你說這塔周圍也挺有人氣兒的,雖然沒北平熱鬧,但也不是荒郊野外啊?怎麼會出這事?”
黑子看着曹瑞撇了撇嘴:“說這都沒用,人氣兒個屁,一會你進通州看看,之前軍閥打,後來日本打,城裡人心惶惶的,城外邊就更荒了,隨便殺個人找地方兒一埋,誰找得着?”
正說話間車伕轉頭對他們說:“兩位大爺,前邊說話就該到了,您二位準備準備。”
兩人順着車伕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座十幾層的石塔矗立在不遠的地方。
“得了,您就給停這兒吧,我倆一會走那座石橋過河溜達溜達。”曹瑞說着讓車伕把車停在運河邊上,掏錢遞給車伕。
“等着我們啊,一會還得回去呢。”黑子臨走時還不忘提醒車伕,生怕車伕走了。
兩個人站在橋上手搭着涼棚看着遠處的塔,這時填上陰雲密佈,似乎要下雨了。
看着看着黑子放下手盯着曹瑞說:“我說你幹嘛讓車伕停這麼老遠?走過去可還不近呢?”
曹瑞還是繼續看着前面的塔說:“這麼着,你去和車伕說讓他沒事回去吧,今兒個咱們晚上就住在通州了,挺遠點兒是爲了看看周圍到底是個什麼個狀況,心裡有數兒。”說完轉頭看着黑子:“趕緊着啊,跟着兒杵着嘛呢?”
黑子沒好氣的轉身走向車伕,嘴裡還嘟囔着:“行,他媽你是大爺。”
兩人走到塔的附近,看到通州塔附近還立着幾個小塔,但看樣式是藏傳佛教,肯定和通州塔不是一個年代的。
走到通州塔下面仰頭看向塔頂,黑子數了數說:“十三層一共,也不低呢。”
“進去看看。”曹瑞說完拉着黑子走進了塔內。
走進塔裡兩人立刻感覺到一股冷風吹了過來,而且是那種刺骨的冷,直往身子裡鑽的那種。雖然外面陰天但終歸是白天,但一進到塔裡光線似乎被一把看不見的刀給切斷了,裡面一片漆黑。
黑子從包裡拿出兩把手電筒,將其中一把遞給曹瑞,一層正中央一個很大的石質蓮花寶座空空的擺在那裡,上面的燃燈古佛像早已不知去向。
在眼睛適應了塔內的黑暗後曹瑞示意把手電關掉,然後用眼睛掃視了塔內一週後再次把手電打開照向了四周的塔壁和塔頂。
黑子一邊看一邊問:“我說,你這瞎學摸什麼呢?”
曹瑞還是繼續照着各處:“不是說裡面有寶貝嗎?這裡黑咕隆咚的,寶貝要是真有關了手電自然能看到,你剛纔看見什麼東西發光了嗎?”
“沒有啊”黑子也是到處看着。
曹瑞接着說:“所以啊,走,咱們上到塔頂看看。”
兩人以前以後順着老舊的木質旋梯一層一層的往上走着。由於年久失修,木質旋梯的很多地方已經腐朽了,有的地方已經斷了,在斷裂的地方固定這一些木梯子,看樣子是後來進塔尋寶的農民裝的,這倒也方便了曹瑞他們繼續往塔頂前進。
兩人艱難的上了七八層樓,一路上看到每層都擺放着不少小型的石像,但大多數都受到了破壞,不是沒了腦袋就是整尊都沒了。
曹瑞一邊搖頭一邊說:“這麼好的古蹟就這麼給毀了,造孽!”
黑子手扶着木梯說:“行了你,看路,別一會事兒還沒查清楚自己先他媽摔死了。”
曹瑞回頭怒視着黑子:“你那張臭嘴能閉上嗎?連他媽自己一塊兒咒啊你!”
黑子嚥了口唾沫說:“得得,我閉上,我閉上。”
大概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終於爬到了最高的一層。站住腳後曹瑞用手電照向了塔頂。
黑子突然用手指向了塔頂:“看,塔頂上漏了一個洞,還不小呢!”
曹瑞順着黑子手指的方向照過去,看到塔頂的確漏了一個大洞,看樣子似乎是什麼東西砸的,外面一陣陣風透過洞口吹了進來。
曹瑞舉着手電在頂樓仔細的搜索這每一個角落,黑子則用手電照着漏洞仔細觀察着:“老曹,你說這洞是什麼東西砸的?這塔就是這周圍最高的建築了,難不成天上掉下隕石?可塔裡頭也沒看見啊?”就在黑子一連串的發問時突然聽到曹瑞大聲叫道:“黑子,快過來看看!”
黑子順着聲音跑過來,看見曹瑞蹲在一個角落裡研究着什麼,於是湊到跟前也蹲下問道:“找到什麼寶貝了?”
“你說這是什麼玩意兒?”曹瑞手裡拿着一根樹枝指着角落裡的物體問。
黑子用手電照過去仔細看了看,黑色的長條形物體,很粗,大概有整條手臂這麼長。曹瑞用手裡的樹枝捅了捅,觸手的感覺似乎很硬。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黑子也從附近的香案上掰下一個桌子腿兒過來用力的戳着。
曹瑞看了看黑子手裡拿的桌子腿兒說:“乾脆,使點勁,敲碎了看看到底是什麼?”
黑子聽完掄起桌子腿兒照着黑色物體使勁砸了下去,隨着“哐”的一聲黑色物體竟然裂了一道縫。
曹瑞用手沾了點掉在地上的黑色粉末,兩個手指捻了捻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好像有股子腥味兒”
黑子也用手蘸了點聞了聞:“是啊,這腥味兒怎麼說呢?像什麼味兒呢?”
曹瑞用手電照着裂開的縫隙,隨後用樹枝挑了挑讓裂縫擴大,黑子用手電仔細觀察者,突然黑子驚呼道:“看,有東西!”曹瑞也發現了,隨着裂縫越來越大,黑色物體逐漸散了架,裡面露出了很多細小的骨頭。
曹瑞看了看說:“這些好像都是鳥的,也有耗子的,大一點的估計是貓或者狗的。”
“這個不會是他媽猴子的吧?”曹瑞隨着黑子的話音看向他桌子腿兒指的東西,仔細一看是半個人的骷髏。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一個炸雷,驚得兩人身子都是一顫,曹瑞站起身對黑子說:“這事兒沒這麼簡單,要真是土匪殺人劫財也還好說了,就怕………”
“就怕什麼?”黑子追問道。
曹瑞看了看黑子說:“要下大雨了,咱們先到城裡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說完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史密斯維森.38口徑的轉輪手槍。
黑子看了看手槍擡頭說道:“傢伙兒你都帶了,不會這麼懸吧?”
曹瑞掂了掂手裡的槍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玩意兒辦個執照花了我五塊大洋呢,不用白不用,趕緊先出去。”
曹瑞和黑子在通州城裡找了個算是乾淨舒適的客店住了下來,看着窗外大雨磅礴,雷電交加,雨水不住的傾瀉到窗戶上,不少雨水從窗臺滲了進來。
曹瑞坐在桌子前擦拭着轉輪手槍,除了把彈鼓裝滿子彈外還準備了一個替換彈鼓作爲備用。
黑子走到跟前坐下,點上香菸問:“你到底什麼意思,跟我說說啊?”
曹瑞手一抖把彈鼓彈回槍倉說:“要我說啊,你也尋摸個防身的傢伙式兒去,看看老闆廚房有沒有趁手點兒的菜刀伍的。”
黑子顯得不屑的看着曹瑞,從背後腰帶處拿出了一把短刀輕輕放在桌子上:“少爺我家裡有的是,你讓我拿菜刀是不是太小看你哥哥我了?”。
曹瑞擡頭一看桌上的短刀或者是匕首五十釐米長短,刀柄應該是犀角做的,還鑲着兩顆綠松石,刀鞘是鯊魚皮的。曹瑞把刀拿在手裡端詳了一陣,猛地拔刀出鞘,一陣寒光呼的一下冒了出來,刀身上刻着兩個篆字“望月”。曹瑞用手指縷着刀身劃了一下,刀鋒的寒氣似乎要把皮膚切開了似的。
“好刀啊,這刀弄不好能削鐵如泥!”曹瑞興奮的說着。
黑子伸手把刀拿了回來收到刀鞘裡說:“差不多得了,一會看眼睛裡拔不出來。”
曹瑞點了只煙湊過來問道:“哪弄的這是?抽空給我也弄一個。”
黑子又是一個白眼:“這東西可遇不可求,給你弄?姥姥。”“這是我傳家寶知道嗎?乾隆爺那會御賜給我祖上的,這寶刀就是稍微短點兒,要不在黑市買個萬把塊銀洋肯定沒問題。”
曹瑞輕蔑的看了看說:“剛纔還祖傳的呢,這就要擱黑市給賣了,你說你掙點兒氣不爭點兒氣。”
黑子一撇嘴:“老曹,我你知道啊,大小家裡就找武師教我練武,要不是大清亡了國,弄個武狀元也說不準不是,既然武狀元當不了了,就得有個像樣的傢伙兒擋身,你別和我家老太太說啊,這刀我拿出來她不知道。”
“行了,別貧了,說正事”曹瑞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說。
兩個人又一人點了一隻煙,把椅子拉近了一些曹瑞小聲說:“之前那個賣驢打滾的不是說了嗎,塔裡這寶貝平時看不着,就得等陰天下雨的夜裡,最好還是大雷雨天兒。白天咱們在他頂層看的黑了吧唧的東西你說是什麼?”
黑子低頭琢磨了一下說:“裡面包着骨頭….是不是有盜墓的從棺材裡帶出來的玩意兒啊?”
曹瑞往黑子臉上噴了口煙說:“盜墓的?費勁吧啦的把棺材裡的東西放到十三層的塔頂上?擱你你幹嗎?”
黑子擺手說:“我不幹,我不幹,那是吃飽了撐的。”
曹瑞從鼻子裡嘆了口氣說:“知道是吃飽了撐的就聽着。”“爲什麼骨頭會包在裡面是最關鍵的,你想想什麼東西能把骨頭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