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狹小的石洞之中,李酷枕在張曉怡的大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受著她的擔憂眼神,一邊安撫她的情緒。這一切也發生得太突然,讓李酷、張曉怡和李靖剛開始時也是一頭冒水。當進入時空通道之時,四周還是那麼光量,無數的片斷與他們擦肩而過,二人一馬還是不用雙腿也感到自己朝著前方的光源前進。
然而,當快要到達光源之時,空間通道的光線突然一黯,最後一滴神力離開意識海之時,李酷這時真的疼得大叫出聲,更差點昏了過去。咬牙挺過這非人的疼痛,李酷拉著張曉怡和李靖衝向漸暗的光源,在穿過光源之時,他感到這束光好像稍爲顫動了一下,並且有一點點後退的跡象。
幸好最終大家也能穿過光束,返回原來的地方,即是精靈森林的石洞之中,那個主神空間的入口。衝過光源,李酷便一頭栽了下來,全身乏力之極,根本就爬不起來。看到他的異常,張曉怡嚇得失去方寸,各系的低級治療術也發了幾百個,最終才發現他只是稍爲透支了精神力。
張曉怡明明記得李酷替精靈之樹治療之時還留下一些精神力自保,之後他一直也沒有使用過心靈傳送或是精神武器。苦思良久,她纔想到或許穿越時空不只是花費那幾滴時空主神的神力,而且還須要消耗李酷的精神力。
即使李酷凝練了六枚神格,他留下的精神力是穿越魔法師的千多倍,穿越時空所須的那一點消耗很容易被他忽略掉。然而,他在救治精靈之樹後並沒有得到休息便直接穿越時空,殘餘的精神量雖然最少也是穿越魔法師的幾倍,可是穿越時空的精神量明顯須要更多,結果便強得抽取李酷已空蕩蕩的精神力,最後形成透支。
張曉怡最通這點,第一時間不是想到若果李酷無法透支精神力的話,他們很可能永久留在時間通道,而是害怕李酷會透支精神力而亡。不過,慶幸的是,李酷的精神量極爲龐大,所以透支的限額也比張曉怡多出數十倍,這麼龐大的透支對李酷來說也只是輕微而已。只是李酷並不是魔法師,並不能冥想恢復精神力,只能採用最原始的方法:睡覺。
知道李酷的問題所在,張曉怡立刻在地上鋪上牀褥,把他放好後,自己則充當他的專用枕頭,儘管貯物空間之中還有幾個沒用的枕頭存放著。李靖知道張曉怡現在心中只有李酷的安危,即使明知他必定沒事,也知守候至他恢復爲止。因此,李靖也沒有多話,伏在李酷身邊的泥地上,安慰了張曉怡幾句後,便直接進入夢鄉找獨角MM去了。
李酷被強迫入睡後,張曉怡也漸漸感到睏意襲來,結果這個專用枕頭也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喂,醒醒..."
"喂,李酷,快醒..."
李酷的臉頰被輕輕地拍打著,起初以爲這人是曉怡,可是聽清這是男聲後,立即整個人彈了起來。睜眼一看,張曉怡不知在何時已在身邊煮著早餐,而且看似快要煮好似的。然而,石洞中除了她和李靖外,還有一箇中年大叔,此人正是叫他起牀的人。
李酷看到他的臉容時,倍感眼熟,想清了後,還是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小蔡子的叔叔嗎?"
中年大叔聞言摔倒,隨即爬了起來,無奈道:"李酷,我只是一個人穿越到這世界,還有我只有一個大伯,沒有叔叔。"此話一出,李酷岔意地說:"哇,小蔡子,你這一年做了什麼事?幹嗎老了這麼多?是不是每夜也逛清樓,被榨至少年衰老症?"
李酷所說不假,這個曾是國家之中的天之驕子,在二十六歲之齡提早在清華大學畢業生的雙博士--蔡子健。只是這位本應是廿八歲的大哥,外表卻老了很多,同是西裝、外披實驗白袍,一副大衆臉,個子不高,眼前託著一副如同牛奶瓶底的厚片眼鏡。不過,他的身板不再瘦弱,而且還能用厚實來形容,頭髮仍是亂糟糟的,不過臉上卻多了一股陽剛之氣,絕對不像剛認識的那副宅男相。
中年大叔聞言打了個突,接著沒好氣地白了李酷一眼,無奈道:"對你來說,我們只是分別了一年,但對我來說,你們已失蹤了十二年了!"
"十二年...”李酷隨口回了一句,接著如瘋子似的咆哮道:"什麼?你說我們已失蹤了十二年?"
蔡子健認真地一點頭,望向張曉怡。李酷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發現張曉怡也是平靜地苦笑,顯然他們在自己睡著之時已交談過這內容,所以現在提起這事已沒有半點驚訝之色。
"曉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已失蹤了十二年嗎?"李酷走到張曉怡的身邊,滿臉不解地問道。張曉怡盛了一碗雜菜羊肉,遞到李酷的手上,無奈道:"是的,我們穿越到原來的時空的十一年後。剛纔聽蔡子健所述,我們自北城牆擊退天使二人後失蹤了十二年,扣去我和少軒在託斯泰特定居的一年時間,我們在穿越時空之中已浪費了十一年時間。"
李酷聽得失去了食慾,端著碗子,喃喃道:"怎麼可能...時間一晃便十一年...大家也變了老人...爲什麼我們會到了十一年後的世界?空間之神的神力不是能任意穿梭指定的時空嗎?怎會這樣...”
"咳!咳!”中年小蔡子重重地咳嗽了兩聲,無奈地說:"李酷,自言自語也不要這樣大聲,你不知老人這二字會刺痛到我嗎?怎看我也只是踏入盛年期,我學的破軍心法已有小成,怎也不會像真實年紀那麼老吧?"
李酷定眼看清蔡子健,的確,不像四十歲,而是剛三十出頭不久,可是那厚實的身體、坳黑的皮膚、以及平庸的大衆臉讓他擁有大叔的氣質,其實他的外表也只是老了些許而已。
被李酷認真的仔細地打量,蔡子健也不好意思起來,抓頭道:"你放心吧,大家也沒有變老,你忘了這世界的人類最少也有二百歲命,而你身邊的朋友也是武技高手,壽命就長得更不像話,根本就沒有老過。"
"小蔡子,你是雙料博士,知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最後一次穿越竟會有如此大的偏差,爲什麼會來到十一年後的世界?"李酷雖知自己已無法返回原來的時空,不過他還是希望這個中科院的天才能解釋這奇怪現像。
然而,蔡子健還未開口,張曉怡卻搶先說道:"我已把事情交待了一遍,蔡子健綜合了我說的經過之後,他認爲是你透支精神力之時產生了精神晃忽,導致時空傳送出現了問題,把我們送至十一年後。"
李酷並不是魔法師,根本就不明白這種解釋,轉望蔡子健,卻得到更無奈的回答:"這是關乎到我的畢業課題--質化量子與量化質子的化學轉化對時間與空間的突破關係,你真的想仔細聆聽嗎?"感到蔡子健真的有詳述的意向,李酷連忙擺手,詢問領地的近況。
十一年的光景,又正直是多事之秋,無論蔡子健怎樣壓縮和刪剪,其內容也長得嚇人。沒有心靈傳送的幫助,蔡子健即使語速有多飛快,也是說了一個上午和中午的時間,才把大部份的事件說完。
簡單點來說,自從李酷二人穿越時空的一年後,不止是整個聖國徹底淪爲死靈的世界,就連與它接壤的八個小國也被死靈攻破,大量平民以及該國王室也遷進暗國和狄斯卡境內暫避。由於死靈潮在大陸東部爆發,各國也終於停止人類之間的戰爭,聯手在淪陷的地區外圍成立人類聯軍的防線。暗國出人、託斯泰特出物資、狄斯卡出技術,還有其下一切附屬國也無條件地支持這條防線。
這條防線穿聯了九個國家,其中一個正是剛立國不久的死神公國。然而,雖然公國受到的死靈潮是最猛烈的,但是他們卻不允許任何別國人員進入國土範圍之內,只靠一己之力抵擋著死靈的進攻。幸好有死神公國這個自給自足的國家吸引了大部份的死靈,以致由聯軍結成的防線能以人命換取時間,日以繼夜,動用了上千萬軍民、在八國的邊境築起連綿不絕的城牆,不,這已不是城牆,而是跨越八國的長城。在一個月內把這浩瀚的工程完成,各國聯軍也付出不輕的代價。六十萬名土系魔法師累死、一百萬個土系魔法師長期透支成爲廢人、超過二百萬戰士在工程中被死靈所殺等等。除了人員的傷亡外,還有物資的消耗。若果沒有上千萬的治療系魔石彈,只靠聯軍的三百萬個臨時徵集的魔法師根本就無法對抗死靈的進攻。那些魔法師良莠不齊,一、二階也算了,有些更是零級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