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到小胖這麼說,困惑地看着他:“工資?沒有呀……沒人通知我去領……”
“大姐,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展飛集團發給你的存摺,上面的名字是張青田的?”小胖忍不住詢問起來,大有若是展飛集團這十年沒有發放張青田的工資,就將去尋找他們麻煩之意。
“存摺?……我去找找。”女人噔噔噔轉身去了另一間屋。
趁這機會,楊子把剛纔看到的資料梳理了一遍,從信上看,慕容小寶是因爲得罪了徐展飛而慘遭不幸的,而張青田爲了幫助他,自己被人當作精神病強行關了起來,這就是慕容小貝苦苦想要找到的,答案現在就在這裡,可她是不是爲了這個答案而動了殺人之意呢?另外,不知道張青田的情況怎麼樣了,現在徐展飛已經死了,也應該還張青田一個公道了。
女人在房間裡再次翻箱倒櫃地尋找了一會,拿着一個還沒拆封的工商銀行的信函出來,楊子接過一看,封口都還完好無缺,他把信函拆開,裡面是一個存摺,存摺的戶名爲張青田,不過自簽發之日就沒有使用過。
楊子心知,展飛集團並沒有把事做絕,只不過大概因爲女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如何去銀行裡取錢,所以才誤以爲張青田被關在精神病院後沒人管他們吧。
想到這裡,他和顏悅色地告訴女人:“大姐,我帶你去銀行吧,這個存摺應該是展飛集團支付給老張的工資,我教你使用以後,你就有錢用了。”
女人聽到原來這個存摺竟然是自己男人的工資,別提有多高興了,一連聲地說:“謝謝,大兄弟,你真是好人,老天有眼……我們有救了……”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又涌了出來,話也說不清楚了。
楊子和小胖帶着女人到最近的一個工行營業點,手把手教會了她如何取錢,當然他們也看到了,這個存摺上居然有幾十萬,這也意味着老張兩口子以後的生活有了着落,楊子心裡甚是安慰。
他正準備帶着小胖直奔精神病院,卻接到了顧亞華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二話不說,楊子跟小胖驅車來到了顧亞華的辦公室。
展飛集團呈現出一派井井有條,蒸蒸日上的場景,徐展梅已經回來上班了,她還是擔任財務總監,聽到楊子他們來了,她也來到了顧亞華的辦公室。
進門看到楊子和小胖,徐展梅很興奮地向他們打着招呼,看她的樣子,她的抑鬱症已經不見了蹤影,整個人都變得精神煥發,再看她和顧亞華之間也給人一種十分默契的感覺。
楊子很爲她們倆的變化感到高興,他的臉上流露出會心的笑容,這時,顧亞華拿出一份資料請他看。
“楊隊長,你看這個。這是我們徐家傭人的情況,最近有一個人不見了,我問我婆婆了,她說她也不清楚,聽說是家裡有事,辭工走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個人好像正是那天你來調查時注意到的那個花匠。”
“哦?我看看……”楊子接過資料仔細看起來,這是一份徐家僱傭人員的檔案資料,每個人不但有姓名、性別、年齡這些普遍性資料外,還配有相片、身份證複印件等進一步的詳細資料,看得出之前顧亞華在準備的時候已經用心整理得非常清晰了。
對於那些在徐家幹了超過一年相對固定的人員,楊子只是隨便瀏覽了一下就遞給了一邊的小胖,讓他仔細覈對一下,特別是每個人都是負責什麼的,平時有沒有外出機會,都接觸到什麼類似的人。
他把目光投到那個離開的花匠的資料上,姓名一欄填着田大牛,性別男,年齡二十,邊上貼着相片,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正雙目有神地看着他,下面是一張身份證複印件,不過楊子看着這張複印得非常清楚的身份證,有一種感覺,身份證是僞造的。
楊子想起了那天在徐家,當他從位於二樓的書房看出去時,這個小夥子正一邊在花園裡修剪着花枝,一邊向書房張望的情景,而此時這個小夥子又以家裡有事爲由辭工了……
楊子的目光落到了這個叫田大牛的小夥子到徐家做工的時間上,2008年8月25日,他腦子裡快速反映出徐展飛失蹤的時間是10月23日,而這個人離開徐家的時候是11月13日,也就是徐展飛失蹤之後的二十天。
如此近的時間,不可能是巧合,這個叫田大牛的人一定有問題!楊子在心裡暗暗有了結論。
這時,他又想起了張青田的問題,正好趁着顧亞華和徐展梅兩個人都在的時候問問,想到這裡,楊子對她們倆說:“顧總,徐總,你們知道展飛集團有一個人是一直在花名冊上不在職,但卻按月支薪,任何福利待遇都享受的?”
聽他這麼說,顧亞華和徐展梅對視了一眼,顧亞華還沒說話,徐展梅已經快人快語地說了起來:“哦,你說張青田呀?這事亞華可能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大概知道一些。”
看到楊子和顧亞華都沒說話在聚精會神地聽着自己說話,徐展梅又繼續說道:“當初我剛上任時,看到他的特殊待遇,還專門去問過我哥,按我哥的說法,張青田爲展飛集團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因爲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不來公司上班,但因爲勞苦功高,所以他的工資照付,就當他提前退休,展飛集團供養着他。我哥還說,以後集團的老臣子們到了退休年齡,也可以比照辦理。”
聽完她的解釋,知道一些內情的楊子沒多說什麼,倒是對此毫不知情的顧亞華先提出了疑問:“公司一直就養着他嗎?他做了些什麼事?立了些什麼功?現在公司已經開始計繳各項社會保險了,對於這些的人,應該納入社會統籌保險的支付範圍吧?”
徐展梅對顧亞華的問題也回答不出,她想了想,建議道:“亞華,要不我們瞭解一下具體情況,然後再作處理吧。”
楊子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因爲想起張青田目前人還在精神病院,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所以他對兩個女人說:“顧總,徐總,這件事你們先不要處理,因爲此人的情況很特殊,現在還在精神病院,我需要去了解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要不這樣吧,兩位等我調查有一個結果後,反饋給你們,你們再要氣情況研究處理如何?”
“好的……”
“嗯,可以……”
顧亞華和徐展梅異口同聲地說道。
楊子拿起顧亞華爲他準備好的資料,又一次對她們說:“顧總,徐總,這些資料我先拿回去,在沒有調查瞭解清楚之前,請你們不要告訴任何人,同時儘量保持原有的態度,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在這件案子沒有結束之前,我們警方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他頓了頓,又一次說:“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這位王少文警官可能會經常到你們家去調查瞭解情況,希望你們交待家裡人一下,儘量配合他的工作。”
“好的,楊隊長,只要能早日破案,還展飛一個公道,我們一定盡力配合。”顧亞華對楊子點着頭。
徐展梅也認真地點點頭,神情嚴肅地表示着自己的贊同。
從展飛集團出來,楊子和小胖兵分兩路,他自己去精神病院瞭解張青田的情況,而小胖則負責去徐家,調查清楚那個花匠的來歷以及可能的去向,路上他把本來安排去調查展飛集團經濟往來情況的海子和烏鴉召集了過來,還是按照原來的分組,共同調查着這些新的線索。
這時,徐家大宅裡,徐老夫人正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臥室裡接聽着電話,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憤怒,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捏成拳頭放在膝蓋上,彷彿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正惹得她惱怒不已。
“你忙了這麼半天,居然告訴我一無所獲?你們黑風幫就這點能耐?”好半天,壓抑不住心頭怒火的徐老夫人終於開口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大概對方在電話裡唯唯諾諾地小心向她賠着不是,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我不管,我兒子死得很冤,那些警察來查了半天,什麼也查不出來。一想到飛兒含冤不白,到現在屍骨還存在火葬場裡不能入土爲安,我心就揪着痛。”說到這裡,她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聲音也哽咽起來。
對方可能在電話裡安慰她,徐老夫人的聲音又一次嚴肅起來:“你少來拍馬屁,我現在只要你把兇手找出來,我兒怎麼死的,他就怎麼給我兒償命。還有,你不要忘記了當初你們黑風幫是怎麼起來的,如果不是飛兒,估計你們現在還在角落裡如喪家犬一般吧!”
她沉默了一會,眼神裡露出一道與她年齡外表不符合的兇光,看着窗外恨恨地說:“黑老大,只要你找到這個兇手,你欠我們徐家的,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