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帶着黃小毛通過他的房東，找到了隔壁的房東，摸清了租房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袁麗麗，女，37歲，無業，以前在清水縣開小旅館時，就有提供場所容留賣yin的記錄。當楊子他們找到她丈夫時，得知袁麗麗在看到租屋有一老年嫖客在做那種事突發心臟病當場死亡後，已經跑到市裡她表姐家去躲避風頭了。楊子警告了她丈夫兩句，要求他不能向自己認識的涉案人員通風報信，也不得私自包庇，只有勸其主動向警方投案自首纔是良方，不然則是罪上加罪。袁麗麗的丈夫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一連聲地答應着，還信誓旦旦向楊子保證，一定會勸袁麗麗回來主動向警察坦白交待。
從袁麗麗的丈夫那裡，楊子知道了整件案子的大致經過。大概有一年多的時間，袁麗麗夥同14歲的輟學女孩劉某及其15歲的男友袁某，經過商量由袁麗麗出面租下這間房子，作爲賣春的場所並負責聯繫嫖客，劉某、袁某負責到縣各中小學去找女學生並帶到這裡來提供**服務。所得嫖資由袁麗麗按30%收取衛生費，其餘的歸劉某、袁某所有。從那時開始，劉某、袁某先後在縣城的3所中學和一所小學門口附近守候，多次將李雨、康茜、王琴等10多名當時還不滿14週歲的中小學女生挾持、哄騙到偏僻處，以要打毒針、拍裸照、毆打等威脅手段脅迫到出租房裡賣yin。就這樣通過各種手段，他們掌控了一批心理還不健全，不敢向家長和老師報告自己被人污辱，害怕被打擊報復的小女孩。有些是逼於無奈被動每天來這裡；有些是因爲每次提供服務後劉某、袁某爲了讓她們有甜頭都會給10、20元，得到不勞而獲的好處後由被動變成主動來這裡尋找所謂的生意。聽到這樣令人震驚的事，楊子沉默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國家一直提倡建立法制社會，保護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發展，可是現在是法制建設沒落到實處？還是物慾橫流，讓人迷失了本性？他覺得心底一陣沉重，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上一個案子裡的小雨點，死在鄰居家兒子手裡，只爲了發泄慾火；這一個案子裡那些只聞其名，還不曾親眼看到的小女孩們，被迫變成yin欲的工具……他媽的，楊子狠狠罵了一句，把跟在他身後沒說話的黃小毛嚇了一大跳。
林珊珊和清水縣公安局抽調出來的兩名女警察組成的調查小組，來到了清水縣二中。這裡是清水縣有名的重點中學，歷史上曾出了幾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林珊珊她們可不是來訪幽探古的，當她們向出面接待的德育處老師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和前來的目的後，德育處汪老師一點也沒露出吃驚的樣子，好像對她們的到來早有準備一樣。接下來，汪老師表情沉重地向她們介紹了一些情況。早在半年前，小小的清水縣就有一種傳聞，一直鬧得沸沸揚揚，學生、家長甚至老師都在傳說有些初中低年紀的，小學高年級的女學生被無良的教師強迫賣yin。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學校對這種傳聞一壓再壓，生怕學生會因此而惶恐不安，可是傳聞卻屢禁不止。作爲一名德育處的老師，她私底下認真觀察了許久，還真發現本校有兩、三名女生，行爲有些古怪，可是學生太多了，師教力量不足，也只是看到以後，個別找她們談話，希望她們有所收斂，奈何作用不大呀……至於有沒有教師參與其中，這個不好說，畢竟工作時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只能對工作期間的表現進行評價，至於下班以後做了什麼，沒人能夠發現。
聽到汪老師介紹的情況，林珊珊一邊記錄一邊問：“可否提供那幾個學生的姓名？此案現在已經由警方正式介入，具體情況需要向學生覈實。”
汪老師沉呤着，說出兩個學生的名字：“康茜、王琴。”她遲疑了一下，肯切地對林珊珊說：“林警官，這些學生都還是孩子，這種事傳出去對她們今後的成長不利，能不能請你們儘可能隱秘地找她們調查……”
“放心吧，汪老師，我們會盡一切努力保護她們，這些都是祖國的花朵呀。”林珊珊雖然心情也是十分沉重，還是安慰地向汪老師笑着承諾。
“那就好。林警官，你不知道，自從我發現了這件事，我的心裡真不好受。可是卻無能爲力，有些學生對我們老師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很牴觸。我出面找她們談話，她們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管對她們怎麼說，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唉，我急起來真恨不得打她們一頓，讓她們醒悟過來……現在好了，有你們，這些學生有救了……”汪老師有些激動又帶着如釋重負的口氣說。
接下來的調查並沒有想象中的順利，當林珊珊和同伴出現在康茜家裡時，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女生一臉警惕地看了她們一眼，對她們拿出的證件看也不看，嘴裡“吧噠吧噠”嚼着口香糖，眼神有些慌亂地四處遊離着。林珊珊冷眼看着她上身穿着一件吊帶背心，下身穿着一條短短的熱褲，光着腳拖着一雙人字拖。裸露出來的手臂和大腿上有些可疑的傷痕，剪得短短的指甲上亂七八糟地塗着黑色的指甲油。半長的頭髮隨便紮了個馬尾，手腕上套着一串叮噹作響五顏六色的金屬鐲子。她臉上倔強冷漠而又滿不在乎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林珊珊的心，看上去她還是個孩子，身體都還沒發育成熟，還是個在讀書的學生，可穿着打扮和街上的小太妹沒兩樣，舉止神態更流露出與她這個年齡不相符的玩世不恭。
林珊珊痛心地想了一會，尋思着怎麼才能讓康茜消除對自己的戒備，如何詢問才能不傷及她幼小的心靈，保護她稚嫩的自尊。同事忍不住了，狠狠地叱喝了康茜一句：“給我老實點，還裝蒜。”林珊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康茜被叱喝得一愣，咬住嘴脣努力剋制，結果還是沒忍住，小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