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沉思了片刻,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贊同了公孫策的辦法。因爲包拯先先後後已經判過了很多案子,也查出了很多案子的真相,還因此而博得了“包青天”的美譽。
但是,這樁案子卻讓他覺得分外棘手,這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這樁案子他想了很多法子都沒有辦法查出來,當事人簡直可以說是做得滴水不漏。既然這樣,可以先迷惑敵人的話,倒未嘗不是一個好方法。
包拯想了想,便對公孫策、狄小詞和展昭說道:“好,那麼接下來本縣就是宣告這樁案子結案了。”
公孫策在一旁搖着摺扇,緩緩地說道:“要是不出我所料的話,我想啊,那狄大雅很快地就會找五湖去詢問這件事情的真相。她一定想從五湖的嘴裡頭知道這樁案子到底有沒有結案,只要是五湖告訴她案子已經結了的話,那麼事情就容易辦得多了。”
公孫策的話聽在狄小詞的耳中,狄小詞不禁伸出手來,重重地拍打了他一下,對他說道:“公孫策呀,你這個人看上去好像沒那麼聰明似的,實際上還挺滑頭的呢!”
公孫策緩緩地搖了搖摺扇,說:“不敢當,小詞姑娘太過於誇獎了!”狄小詞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於是,接下來包拯就按照跟他們說的,宣佈這樁案子就此結案。首先對這個判決起疑的是宋五湖,宋五湖不瞭解爲什麼包大人糾纏了這個案子很久,但是沒沒過多久他又立刻宣佈結案。
那天公孫策和包拯正在書房裡頭下棋,宋五湖走進來,恰好狄小詞也端着茶水走了進來,而展昭則坐在一旁看一本劍譜,這裡面一切都很祥和,又很靜謐。
宋五湖走進來後,先向包拯行了一禮,說道:“大人。”
包拯緩緩地點頭,問他道:“不知道宋仵作今天來找本縣到底有什麼事情呢?”
“大人,我心裡頭有一個疑團未結,還請大人幫我解開。”他望着包拯說道。
“好啊,你有什麼疑團儘管問我就是了。”
“我想詢問一下那狄大雅的案子……”
包拯輕輕地落下的一顆白子,他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說道:“這件案子既然水落石出,沒有再查下去的價值了,那本縣也只好結案了。如今刑部催着結案,本縣也沒有辦法。”
“大人,您的意思是說,這件案子已經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了嗎?”宋五湖猶豫了一下,對包拯說道。
“不錯。”包拯緩緩地點頭說道:“據本縣所知,這樁案子的確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了,因爲我們也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還有這麼多的人力物力來調查,但是到現在什麼都沒有查到,一無所獲。由此可見,這樁案子本來就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是我們多疑了而已。”
“大人,你當真是這麼想的?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不再懷疑狄大雅了?”
包拯點了點頭,他又擡起了一顆黑子,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淡然,說道:“本縣做事情向來對事不對人,查案也是如此。倘若有人當真是犯了罪,那麼本縣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她繩之以法。倘若有人根本就沒有犯罪,那本縣自然也不會針對任何一個人。宋仵作,你不會對本縣這麼一點相信都沒有吧?”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平氣和,完全看不出是撒謊,連狄小詞都忍不住想在一旁撲哧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包拯平
時看着那麼老實,說謊話騙人的時候,是連眼睛都不眨的。
宋五湖聽完後,他連聲對包拯說道:“大人實在是太英明瞭,大人說得很有道理。我從頭到尾就說過了,狄大雅根本就不是這兩樁案子的兇犯。因爲第一樁案子我已經查過了,那魯老爺的確是死於馬上風。他死於馬上風根本就不是人爲的殺害,所以一樁案子自然跟狄大雅沒有關係了。接下來就是王氏夫人的死,王氏夫人死的時候我可以爲大雅作證,大雅當時她在我的身邊,她沒有辦法飛去殺人,所以這件案子跟她也沒有關係。而且,經過驗屍可以查出,王氏夫人和那丫鬟都是死於火災,據我的估計,可能是當時他們不小心推滅了燭臺,而她們又睡着了,這樣纔會被燒死的。整件案子就是這麼簡單,倘若我們還要去懷疑大雅的話就是錯怪好人了!”
聽了宋五湖的話後,包拯也連連點頭,說道:“不錯,宋仵作說得很有道理。既然這樣,本縣爲什麼不能結案呢?”
“包大人說得很對。”宋五湖連連稱讚包大人,他便在包拯和公孫策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看包拯和公孫策在那裡下棋,兩個人鬥得不亦樂乎。然而宋五湖看了半天后,卻完全看不懂,他便有些悶悶的,就對包拯說道:“包大人,既然您和公孫先生在這裡下棋,那麼我就先不打擾您了,先行告退。”就跟包拯告退,包拯揮了揮手,他就走了下去。
等到宋五湖走了後,狄小詞忍不住一邊拍着胸口,一邊對包拯說道:“大人,真是沒有想到您的演技這麼棒啊,你簡直是演技派的!剛纔啊,我都有點害怕您會把事實真相給說出來,沒有想到您的演技是一流的!”
包拯聽了後,不禁微微一笑,緩緩地對她說道:“小詞,你這就不知道了。我剛纔跟他說的時候,是擺着公義之心,所以我覺得並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地方。如果是要我蓄意騙人的話,我是說不來的。”
“我當然知道啊,大哥,您這個人最是耿直了!”狄小詞笑嘻嘻地說着,就把吃的送到了包拯的面前。
包拯和公孫策一邊吃着零食一邊下棋,而展昭則在旁邊看着,狄小詞捧着下巴也在看他們下棋。
對於下棋狄小詞是不感興趣的,她也看不太懂,但是,她對於今天包拯的表現卻是非常非常地滿意。她認爲案子也許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畢竟只要包拯說結案了,相信過不了多久,狄大雅他們就會放鬆警惕。
狄小詞所料不差,狄大雅忽然聽到兩件案子都結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反而是魯成龍不以爲然。魯成龍和狄大雅他們兩個聽到案子結了的時候,又在房子裡頭抱作一團。
狄大雅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懷疑,她緩緩地對魯成龍說道:“對於這樁案子忽然了結,你有什麼看法?”
魯成龍想了想,不禁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着一邊說道:“我能有什麼看法呀,這樁案子忽然結了,反倒是好事一樁啊!反正他們查了這麼久,查那老東西的屍首也沒有查出什麼前因後果來。”
“可是你不覺得大夫人剛死,他們就把這件案子結了,不是很奇怪嗎?”
“大夫人本來就是死於意外嘛,他們把這樁結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呀!”他說着,就望了狄大雅幾眼,然後眼中帶着驚異之色,對狄大雅說道:“你不要告訴我,大夫人是你殺的!”
“你說呢?”狄大雅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笑的樣子異常地動人明媚,可是她的眼神卻讓魯成龍覺得非常害怕。
魯成龍猶豫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對她說道:“難道說大夫人真的是你殺的?你真的殺了大夫人,是不是這樣?”
狄大雅見到他慌里慌張的樣子,便輕輕地推了他一把,說道:“就算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
“你真的殺了大夫人?你爲什麼要殺大夫人啊,大雅!”他有些猶豫地對狄大雅說道。
狄大雅的眼神中頓時露出了一絲冷漠的神色,她緩緩地說道:“有句話叫做‘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難道我殺她不應該嗎?”
“當然不應該了!大夫人她從小到大把我養育長大,不錯,我承認老爺他的確是對我不太好,可是大夫人卻對我很好。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她給殺了呢?”
“她對你好又有什麼用啊,對我又不好!而且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啊,那就是她肚子裡面已經懷了孩子,你這個養子很快就不受寵了,到時候老爺的財產你一分都拿不到,全都歸她肚子裡的那個孽種,這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狄大雅咄咄逼人地問他。
他聽了狄大雅的話後,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想了很久,纔對狄大雅說道:“我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地就看着大夫人這樣被你害死啊!”
“難道不好嗎?現在魯家所有的財產都是我們的了,我們兩個想繼續在魯家待下去也行,想拿了錢就此走人也行。我們兩個絕對可以富甲一方,相信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可以混的風聲水起。對了,你趕緊趁着這段時間,把魯家所有的家產都變賣一下吧。我想來想去,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總之包大人這次忽然結案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魯成龍還是非常地驚慌失措,但是他看到狄大雅泰然自若後,他面上的神情也慢慢地放鬆了。
不錯,金錢的誘惑對他來說還是非常巨大的,就像是狄大雅說的一樣,如果是狄大雅不殺那大夫人的話,那麼他也有可能會拿到一筆錢,那就是他拼命地去討好大夫人,纔有可能從大夫人那裡拿到一點錢。
但是當大夫人她不再相信自己,甚至是她有了孩子之後,也許對自己的信任就完全沒有了,那時候他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同時,狄大雅說的還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大夫人一死後,他們的確是可以得到很大的一筆錢。他們拿着這筆錢後可以過一輩子富翁的生活,不管是走到哪裡,他們也是可以稱得上是天下鉅富了。想到這裡,他心裡又有些開心。
他望着狄大雅,對狄大雅說道:“好吧,大雅,到底還是你心思縝密一些。可是你覺得現在去變賣財產是適當的時候嗎?”
“難道你覺得不是適當的時候啊?”狄大雅問魯成龍說道。
魯成龍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回答道:“我也覺得真的是有一點點不合時宜。”
“爲什麼不合時宜呢?”
“你聽我跟你說清楚,其實很簡單,你有沒有想過呀,現在包大人剛剛把這件案子結了,說不定官府還在盯得我們很緊呢!若是我們就此去變賣、、、財產的話,那麼說不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本來這樁案子被認定跟我們沒有關係了,也會重新認定跟我們有關係的,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