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巨大的房間裡堆滿屍骨,累積如山,張竹生卻是跌倒在這屍骨山的腳下。這些骨頭大小不一,不完全是人的骨骼,卻也有各種獸類和鳥的骨頭。
“我的媽呀。”張竹生一身的冷汗,“怎麼這麼多骨頭?”他擡頭望着這堆積的屍骨,毛骨悚然。遠遠望見屍骨山的一側牆上有個門洞,那人肯定從那裡跑出去了。張竹生踩着骨頭深一腳淺一腳朝着那門洞走去,不料腳一下絆到一根*的腿骨,再次向前撲倒。
絆到的骨頭卻是深插在屍骨堆下的,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屍骨山一下子塌了下來,撲頭蓋臉將張竹生埋在了下面。張竹生叫苦不迭,嘴裡全是骨頭朽爛的粉末渣子,用力在屍骨中掙扎着,卻是剛鑽出來,一腳踏空,又跌了下去,一個骷髏骨碌碌滾到了他的懷裡。
張竹生幾乎崩潰,又氣又急,抓起骷髏扔了出去,再次掙扎着拔出身來,朝着門洞跑去。這些屍骨數不清有多少具,除了人的,還有很多禽獸類的幹骨,胡亂堆放着,陰森可怖,卻是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張竹生踩得屍骨噼啪作響,終於走出了屍骨山,來到了門洞邊上。
無暇多想,張竹生一個跨步就出了門洞,卻覺得一陣勁風呼地吹來,本能地擡手抵擋,啪一下被一根粗壯的骨頭砸在手腕上,骨頭斷成兩截,粉末飛濺。張竹生手一緊一鬆之間,扣動了扳機,“乓”地一聲打在地上,伴隨着槍聲,手槍也飛了出去。
見偷襲得逞,那人抓住張竹生的頭髮,朝牆壁撞去,梆地一聲,張竹生覺得頭疼欲裂,倒在地上。那人卻刺啦一下撕開張竹生的衣服,朝着張竹生的頸子一口咬了下去。
“滾開!”隨着一聲怒喝,一根羽箭噗地一下扎進那人的胸口,血濺了張竹生一身。那人望後倒去,卻只是翻了個跟頭,一轉身又跑了起來。塔夫還在緊張得往鋼弩上搭箭,等舉起鋼弩,那人卻一拐彎,不見了蹤影。
扶起張竹生,塔夫焦急地叫着張竹生的名字,張竹生脖子上的血流在胸口,一塌糊塗,卻還神智清醒,“別搖了,頭暈得厲害。”他搖搖頭,額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
勉強試了幾次站起來,又叫塔夫幫自己撿起槍,想繼續追下去,卻又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沒事,動脈沒破。”塔夫安慰他。張竹生卻晃晃手腕,“是不是斷了?”塔夫看去,張竹生的右手一片烏青,透着殷紅的淤血。
“你拿着槍繼續追,”張竹生把槍遞給塔夫,“一會石珀就來了,我不要緊。”
塔夫看看那人消失的方向,點點頭,扔下鋼弩,接過手槍,起身繼續追了下去。
石珀和楊攀月很快趕到了,見到那堆積日山般的屍骨,兩人也是駭了一跳。小心繞過屍骨山,看見張竹生倒在門洞外,急忙扶起來,問清楚情況。石珀對楊攀月說:“這裡的通道四處相連,你還是守着他
的安全,我去追。”
楊攀月點點頭,把張竹生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撕下一綹衣服,爲他包紮脖子上的傷口。
石珀消失在了拐角,楊攀月安慰着張竹生,張竹生躺在楊攀月腿上,悶聲說:“我知道死不了,磕了一下頭,也傻不了。我就是腦袋嗡嗡作響,噁心難受,還有我的手是不是斷了啊?”
楊攀月說:“那是腦震盪的反應,過一會就好了。還好是磕在額頭,要是磕在囟門上,恐怕你腦袋就開花了。手不要緊,打個夾板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教授的腿不也沒事了嗎?”
“那不是熊,是個人,”張竹生有氣無力地說,“披着個熊皮。”
“熊還會用骨頭襲擊你?”楊攀月笑了,“肯定是人,是個男人。”
“咱們都在底下,”張竹生突然睜開眼睛,“黃辰辰他們在房子裡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吧……”楊攀月不敢肯定地說,幾個身強力壯的人都下了地道,房子裡留下的三個人,似乎安全的確有些薄弱了。
過了一陣子,聽得身後有腳步聲跑來,楊攀月舉起槍,向後望去,沒一會兒,石珀從身後的通道里跑了過來。看到楊攀月和張竹生,石珀一愣:“壞了!”
石珀神色不定地走到楊攀月身邊,蹲下看了看張竹生的傷勢,“通道里有兩條岔路,”石珀對楊攀月說,“我走錯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很不放心……先把他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楊攀月點點頭,
兩人將張竹生扶了起來,朝着來路走去。
“他們四個都追出去了,”韓進拿着根鐵棍,掄了兩下,“咱們等着吧。”
黃辰辰拿來了燭臺,點上之後,大廳裡才顯得有些微弱的光亮。
“那麼大一個暗門,”教授搖搖頭,“竟然都沒有發現……那傢伙也許就是住在地下的。”
“是熊嗎?”黃辰辰怯生生地問,“是那熊皮活了嗎?”
“不是熊,”教授笑笑,“是人扮的。”
“管他是什麼東西呢,”韓進隨意地說,“抓到了就知道了。”
突然從廚房裡傳來一陣響動,“他們回來了!”黃辰辰開心地舉着燭臺快步走進廚房,看見楊攀月正蹲在地道里邊上,向下看着。
“楊姐姐,”黃辰辰邊走邊說,“老師他們都回來了嗎?”
楊攀月沒有回答,像是在撈什麼東西,黃辰辰舉着燭臺走近,拍拍楊攀月的肩膀:“楊姐姐,老師他們呢?”
楊攀月猛然扭過頭來,卻照見她一嘴的碎牙,正冷冷笑着,披散着頭髮,一隻血紅的眼睛從頭髮裡盯着黃辰辰。
“啊!”黃辰辰尖叫一聲,燭臺啪一下掉在地上,轉身就跑。那女人猛地竄起來,伸出雙手,就要撲向黃辰辰。“嘭”地一聲悶響,一根鐵棍斜刺裡探出,將那女
人捅翻在地,韓進跳出來,掄起鐵棍朝着女人砸去。
那女人閃身躲過,教授也提着鐵矛上來助戰,卻見那女人按住地板,一閃身,跳了下去。
“怎麼辦?”韓進用鐵棍在地洞裡虛捅了兩下,沒捅到東西。
教授接過黃辰辰遞來的手電,照了一下地道,“下去追吧?”教授說,“留在這裡不夠心急呢。”
韓進看看身後的黃辰辰,黃辰辰臉色煞白,卻是點了點頭。“那就追!”韓進翻身跳了下去,教授和黃辰辰也跟着跳到了地道里。
幾個人走了一陣,發現前面有亮光,“出了地面了?”韓進摸摸腦袋,“我覺得是朝下走的啊?”
“是燈光。”教授握緊鐵矛,踩着泥濘朝着亮光走去。
石珀和楊攀月將張竹生安置在有水池的大屋裡的鐵架子後面,“可千萬別昏過去!”石珀叮囑他,“咱們去找塔夫!”石珀拍拍楊攀月。
楊攀月卻將手槍遞給張竹生:“當時你給我的,還給你,有情況就開槍,我們一會就回來。”
張竹生笑了一下,接過手槍,又將搭上箭的鋼弩放在腿上。楊攀月點點頭,將背上的衝鋒槍端在手裡,跟着石珀朝着門洞跑去。
兩人很快抵達了石珀走錯的岔口,朝着另一條路追了下去。
血腥味越來越大,石珀和楊攀月心裡都有着不祥的感覺。不一會走到了一座很大的房間裡,楊攀月剛走進去就急忙扭頭,但強烈的氣味和慘象還是使她反胃欲嘔。
到處是人的零碎肢體,已經開始腐爛發臭,牆上地上全是凝固的血漿。門前堆放着一團團沒有形狀的東西,都已經板結成塊,只有耷拉下來的一截腸子才使人能辨清這是內臟。
“可能是遇害的倖存者……”石珀捂着鼻子,拉住楊攀月,快步穿過這片血腥的屠宰場,從一個門洞走出。走了兩步,就聽見前面砰砰打鬥的悶響和慘叫,“在前面!”石珀跑了起來,楊攀月也跟着跑起來,“是塔夫的叫聲!”
剛一拐彎,就看見那黑毛怪物正拖着塔夫朝一個門走去。“塔夫!”石珀喊了一聲,黑毛怪物卻已經把塔夫拖進了屋內,嘭一下鎖住了門。
石珀二人跑到門前,使勁推門,但門被鎖死,無法打開,楊攀月拉着石珀退後兩步,朝着門鎖的部位噠噠噠一陣點射,但門太厚,彈射得子彈亂飛,石珀見狀急忙將楊攀月拉開。
“怎麼辦!”楊攀月急得一頭汗。
石珀木然無語,突然聽見門裡又是一陣掙扎和撞擊牆壁的砰砰聲,塔夫慘烈地呼喊着,最後卻只剩下了砰砰敲擊牆壁的聲音,最後,連一絲聲音也沒有了。
————————————————————————
拉票拉花,有票有花的兄弟姐妹扔幾個!今天爆發八萬字,看得爽了別忘記投票扔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