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塔快速旋轉着,楊攀月如同盪鞦韆一般被甩動着,裡面的敵人終於抓不住了,當地一聲,楊攀月拽開了蓋子,卻被離心力甩動得鬆脫了一隻手。
黃辰辰心驚膽戰,望着空中飛人般被甩來甩去的楊攀月,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轟!!”正在旋轉的炮塔突然一聲巨響,卻是慌亂中開了一炮,也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炮聲響後,那炮塔終於停了下來,楊攀月頭暈目眩,緊緊伏在炮塔上,一隻手抓着那蓋子,另一隻手卻摸出一顆手榴彈。
當冒着煙的手榴彈扔進炮塔,楊攀月猛然蓋上蓋子,緊緊抓住炮塔上兩側的扶手。
砰地一聲,那坦克輕輕顫了一下,像是崩爆米花的聲音,沉悶而壓抑。炮塔上幾個蓋子飛出幾丈高,翻滾着落下。整個坦克像一隻跑氣兒的高壓鍋般,四下冒着縷縷白煙,徹底熄火了。
楊攀月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胸口一陣悶痛,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半天都沒喘上氣。
“楊姐姐!”黃辰辰三步並作兩步竄上坦克,慢慢扶着楊攀月爬下坦克,楊攀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倒了一口氣兒,這才慘笑一聲:“沒事了……”
“楊攀月!”教授站在山石上,豎着大拇指,“好樣的!”
伍德望着燈火通明的敵營:“他們不出來了,這樣不行。咱們還得吸引他們出來!”
“教授,”楊攀月晃悠悠站了起來,“靠你了!”
教授點點頭,領着衆人大步朝着敵營正門的方向衝去。
石珀和桑傑斯呆立在哨位前,望着敵人沿着圍牆依次警戒,心中一陣戰慄。“怎麼辦!”兩人微微發抖,心中七上八下。
轟地一聲巨響,兩人被飛來的磚石擊中,摔倒在地,耳中嗡嗡作響。等到兩人爬起時還兀自驚懼不已:“炮彈?!”
只見對面的圍牆被炸開一個巨大的豁口,橫七豎八倒着幾個白衣人,到處是奔跑呼叫的敵人,現場一片混亂。
“快走!”桑傑斯拽了一下石珀,兩人趁着混亂朝着電機房的方向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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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是坦克把圍牆炸塌了?”石珀一邊跑一邊問桑傑斯,“他們奪了坦克?”
“不知道!”桑傑斯和石珀儘量避開正朝圍牆缺口涌去的敵人,很快就趕到了電機房外,那巨大的鐵門竟然是洞開的,從裡面傳來巨大嘈雜的機器聲。兩人一起跑了進去。
這是一個完全由鋼鐵和水泥築成的建築,裡面高大空曠,到處是一些管道和巨大的紅色罐子,整個建築裡空蕩蕩的,好像並沒有人防守。
兩人迅速穿過正面通道,沿着鐵梯進入地下一層,一推門,就感覺漚熱的蒸汽撲面而來,這裡卻彷彿一個蒸汽房,到處是白濛濛的水汽。
兩人放慢腳步,在巨大的罐子和管道中間穿行着,“電力引擎一定在最裡面。”石珀對桑傑斯說,桑傑斯沒說話,沉默着大步朝前走着。這四下瀰漫的嘶嘶聲和嘈雜的機器聲,令人心煩意亂。
突然,前面人影一晃,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兩人一驚,急忙貼
在罐子後面,仔細觀察着。只見兩個白衣人一邊說着話,一邊朝他們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等到他們從兩人藏身的罐子邊穿過後,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桑傑斯指指前面,白霧後面有個扶梯通向下面,那是兩個白衣人鑽出來的地方,石珀點點頭。
等到兩人爬下扶梯,頓覺一陣涼爽,這裡的機器聲一下子輕微了許多,那機器聲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在這裡只能隱隱察覺。在這地下的空間裡,能清晰地聽到水滴的聲音,啪嗒。
石珀吐口氣,剛纔的混亂和嘈雜使他的耳朵裡彷彿灌進了無數只蒼蠅,現在終於清靜了。
地下的通道越走越深,而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只剩下兩人細微的腳步聲了。
“我們走了多遠了?”桑傑斯突然問,那響亮的聲音把自己嚇了一跳。石珀輕輕擺手:“快兩裡地了。”
桑傑斯望着無盡的通道,兩邊密集的管道冰涼冰涼,地上也透着一絲涼氣,“那引擎還在下面?”桑傑斯狐疑地回頭看看,又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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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兩人走到一扇巨大的圓門前,兩人用力轉動輪盤,將門打開,一個巨大的球狀罐子赫然聳立在兩人面前。
“這麼大!”石珀倒吸一口冷氣。
這裡彷彿是冰雪的世界,球狀罐子上結着一圈冰溜子,倒懸的冰錐尖利無比。那漆黑球狀罐子足有三層樓那麼高,給人一種*迫和壓抑的感覺。罐子底部有一些彩燈正在閃爍不停,四下裡空蕩蕩的,似乎沒有了前行的道路。
“不會就是這個罐子吧?”石珀和桑傑斯繞着罐子走着,覺得一陣陣涼氣襲來,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石珀!”桑傑斯突然厲聲喊道,手裡的槍一下子舉了起來。石珀一激靈,也看到在罐子一側有一座傾斜的鐵扶梯,梯子上面,懶洋洋站着一個漆黑的人影。
“石珀?”那人站在鐵梯上,疑惑地問道,“是那個拯救者?”
“你是什麼人!”石珀舉起槍,盯着那人看着,卻覺得那人身上透着一陣陣寒意。那人哈地輕笑一聲,慢慢從鐵梯上走下來,像是踩着冰雪般吱嘎吱嘎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迴響着。
“一有襲擊,我就想到你們想要對付的是這裡,”那人輕輕笑着,慢慢走下扶梯,站在兩人對面,“你們的任務到此失敗了。我一直想見見你,石珀,鹽田一直對你讚賞有加,我一直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鹽田?”石珀腦子迅速轉動着,“鹽田次勝?”他想起張竹生翻譯的那幾分截殺他們的密令來。“你知道司令官的名字啊?”那人依舊懶洋洋的,卻又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微弱的燈光下,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直領制服,一頭寸發顯得精悍無比,但整個人卻透着一股冷意。
“認識一下,我叫陸光直人,他們叫我玄武陸光。聽說鐵皮野藤追蹤你們時失蹤了,是你殺了他吧?”
陸光直人嘿嘿一笑,“殺的好,那個變態的傢伙,我早想殺了。既然你們來了,又想對我負責的地方進行破壞,那咱們也該較量一下吧?”他指指
那巨大的球形圓罐的扶梯,“裡面沒埋伏,最中央的地方就是電力引擎,它控制着這片區域上的三個電磁塔的電力。現在,來殺我吧。”
話音剛落,他猛然朝着石珀撲去,“嗒嗒嗒!”石珀大驚失色,扣動扳機,一串子彈朝着陸光直人撲去,陸光直人卻在空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着,躲過了子彈,撲到了石珀面前,一拳朝着石珀的面門砸去。石珀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小心!”桑傑斯一把扶住石珀,兩人後退幾步,桑傑斯也朝着陸光直人的身影開了火。
陸光直人卻身如鬼魅般在子彈中穿梭着,又一拳狠狠打在桑傑斯的胸口,桑傑斯被打得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那幾根燒火棍有什麼用?”陸光直人嘿嘿一笑,“用你的能力來跟我較量吧!”
“躲避子彈……”石珀和桑傑斯被冰凍了一般,“他的身子怎麼能那樣扭動……”
“沒有辦不到的事情!”陸光直人得意地笑着,又扭了幾下身體,卻像是一條蛇般鬼魅地上下波動,居然柔若無骨。兩人一陣寒意襲來,硬生生打了個冷戰。
“這是人是鬼……”桑傑斯端着槍,突然發狂般朝着陸光直人連續射擊,陸光直人依舊扭動着身體,像是在跳一種奇怪的舞蹈,慢慢朝着兩人走來。子彈嗖嗖從他的身邊穿過,最後一下,陸光直人一個後仰折腰,那子彈貼着他胸脯飛了出去,竟然沒有一發擊中。“看清了嗎?”陸光直人猛地站直身子,貼着桑傑斯的臉,他嘿嘿一笑,突然一拳打在桑傑斯的鼻子上,桑傑斯嗷地一聲,捂着鼻子連連後退,血順着指縫流了下來。
“真沒意思,”陸光直人懶懶站着,看着後退着的石珀和桑傑斯,“以爲有多了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殺死野藤的,你們比起他可是差遠了,他至少算是我一個對手!”
石珀眼睛發紅,捏着手中的槍,惡狠狠地盯着陸光直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結束吧。”陸光直人打了一個響指,“狗屁拯救者,還是一羣無能的普通人而已。”
石珀怒喝一聲,擡腿想撲上前去,卻一下子摔倒了。
“石珀!你的腿!”桑傑斯大吃一驚,聲音顫抖,卻是驚懼到了極點。
石珀朝自己的雙腿望去,卻見自己的雙腿從腳部到膝蓋竟然不知什麼時候長了一層黑綠濛濛的短毛,卻像是黴菌般向上蔓延着,而腳部已經開始潰爛,流出一些黃綠色的膿水和黏液。
“啊!”石珀驚慌失措,用手去抓那腳上的黴菌,一觸之下,那黴菌立刻乾枯板結,從破碎處冒出一股黃綠色的膿水。
石珀舉起手,望着手指上沾染的黴菌,卻都是黑綠相間的纖細短絲,頂部都有着一個很小的黑色孢子囊。正顫慄着,卻見那黴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着手指向下擴散開來!
“化作一灘膿水死去,”陸光直人嘆口氣,轉身慢慢走去,“可憐的人!”
桑傑斯驚慌地大叫着,他的腳上也開始長出黑綠的黴菌,那隻腳彷彿一隻長滿綠毛的饅頭般透着一股酸臭味,而他的褲腿,也在黴菌的吞噬下漸漸殘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