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掠過,大堂之內忽地閃現一條身影,他一身淡綠衣衫飄揚,臉尖而且淨白,氣質溫文,略帶笑意。
“門主!”呂尤躬身一禮。
綠衣人點頭一笑,說了聲:“這裡辛苦你了。”便側身面對衆人,開口道:“我明白各位的意思,那麼,我也不廢話了。這便是媧皇石,我想知道,是誰,想要得到它。”
他翻手取出一個石制方盒。
衆人低聲議論一番,最終,景霄神朝的中階仙君走出,對綠衣人道:“巽緣門主,這塊媧皇石...我霄天神朝志在必得,希望門主割愛。”
“哦?是景霄神朝想得到?”巽緣看着景霄仙君,開口問。
“不不不!”景霄仙君忙不迭地搖頭擺手道:“這是所有霄天神朝之物,若然得到,必然會存放在九霄天闕,以備後用。”
“就是說...”巽緣皺了皺眉頭,道:“是不是九霄元靈的指示?”
景霄仙君道:“不是的,這是九位霄天仙帝的意思。”
“呵呵,如今的九霄天闕還高坐九位仙帝麼?紫霄和青霄兩位仙帝,恐怕不在仙界吧。”
“此事跟媧皇石無關,在下無法回答門主。”
“好吧!既然你們想得到媧皇石,那麼,我作爲媧皇石的原主人,又應該得到些什麼呢?”
“好!巽緣門主快人快語。”碧霄仙君越衆而出,接口道:“我碧霄先分攤一份,就碧霄境西北方的一塊十萬裡地域,那裡盛產礦石,適合法寶冶煉。”
場內寂靜無聲。
楚袁跟符謙對視一眼,低聲道:“好大手筆。他們很敢下本錢。”
“十萬裡礦脈就這樣拱手相送,太富裕了。”符謙點頭回應。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金勇站了起來,輕笑地說:“那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礦源,也跟我散修會的靈川毗鄰,景霄神朝好闊氣。”
碧霄仙君笑着說:“這也沒什麼不妥,散修會和仙緣門本該同氣連枝,就像這一次,散修會主動放棄媧皇石,只爲得到相對的好處,如仙緣門的朋友願意,大可以將那片礦源土地贈與散修會,我碧霄絕不過問。”
金勇冷笑一聲,想了想,也不再說話,復又坐回椅子上。
整個過程,巽緣一直微笑相對,他對碧霄仙君道:“如此感謝碧霄神朝的好意。”
“不客氣!”碧霄仙君微微一笑,坐回椅子上。
他這邊坐下,身邊的神霄仙君便站起,他同樣許下一片資源地域,恰好又是散修會分部毗鄰的地方。如是此,丹霄、太霄、玉霄、青霄、景霄、紫霄、琅霄的代表仙君相繼許諾,要麼是允以重寶,要麼是許下地域,矛頭在有意無意之間指向了散修會。
碧霄仙君呵呵笑道:“仙緣門屹立多年,如今正是開枝散葉的大好時機,相信門內的衆位長老和堂主也很願意一展抱負。今天我們有幸目睹即將的盛事,心感榮幸。”
此言一次,散修會的代表仙君皆是臉色冷峻。
巽緣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低頭打量石盒,像是在思索利弊關係。
現場一時安靜下來。
符謙對楚袁傳音:“你說得沒錯,這些老傢伙都是成精的怪物,無時無刻在挑撥散修會和仙緣門的關係,我看,他們是有意讓仙緣門取代散修會,成爲神朝之下的第二勢力。”
楚袁點頭回傳:“是啊,如果正常發展,仙緣門跟散修會肯定會拼個你死我活,難免成全了霄天神朝的超然地位。”
“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符謙低頭思索片刻,不明所以。
“鱉屎啊,當然是因爲我們出現了。”楚袁歡笑傳音。
符謙大翻白眼,鬱悶地傳音道:“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在這裡也只能屬於中下地位。嗯,楚袁,你丫的變自大了。”
“我沒說自己能搞混這裡的局面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啊,靠,哥現在大腦閉塞,什麼都想不到。”
楚袁揚眉,傳音道:“二獸爲一個洞穴爭鬥,是因爲整座山頭有獸王盤踞。它們要得到面前利益,只能從實力相近的對方獲取。但當某一天,曾經離去的獸王去而復返,欲要跟當代獸王一爭高下,那麼...二獸絕對不會在大戰之前浪費體力。”
符謙一愣,繼而陰笑道:“楚袁你變得陰險。哈哈,我們只要在適當的時機表面藍瞳妖猴的身份,相信會有很多人跟我們一起痛揍霄天神朝。”
“是啊,這裡亂套了,凡世的人就可以飛昇了,或許只要十萬年的時間,凡世修者在仙界就會有一席之地。也會保護以後要飛昇的修者。”
楚袁低頭一笑。
符謙漸漸收起笑容,慨嘆傳音:“爲保凡世修者,你用盡心思。”
“自從來到仙界,我才知道凡世不好修煉。或許真如他們說的那樣,凡世是一片被咀咒的土地,不能容下普通仙級修者。”楚袁慨嘆:“突破神化境的修者需要出路,而凡世的土地也經不起巨大破壞,將實力高絕的仙級人物引渡來仙界纔是正途。”
符謙看了楚袁一眼,沒有說話。
楚袁苦笑:“爲故鄉無恙,爲血脈得以延續,我在仙界所做的一切不會感到愧疚。只能跟仙界說一句,對不起!”
符謙點頭:“仙界風雨飄逸無數年,不在乎再來一場暴風雨。我是仙界土著,覺得這算不得什麼。”
說完,他將目光移向巽緣,只是雙眼無神,思海正在洶涌。
符謙心裡明白,每個人心裡總有一個枰稱,得失取捨之間,勢必影響平衡。楚袁有,他傾向凡世。自己有,同樣傾向於楚袁和凡世。那麼,一切已經無須言語。瞄準一個目標衝刺,不論輝煌頹敗,心已無悔,亦無憾半生。
此時,上座的巽緣已經有了決定,他笑着放下石盒,道:“這便是媧皇石,霄天神朝的仙君來驗證吧?”
場內霍地響起急速的呼吸聲,在場仙君雖然早已料定巽緣的選擇,但當要面對這塊傳說中的寶石的時候,仍然感到手指微微顫抖,血氣直衝腦門。
這裡本屬景霄地域。所以,驗證媧皇石,同樣以景霄仙君爲首。
他激動的打開石盒,看着裡面那塊平平無奇的透明石塊。仔細觀察良久,只覺得轉瞬之間,透明如無物的石塊竟流露斑斕光芒,若凝神靜視,卻又毫無所覺。
“對對對,外表跟傳說中的一樣。”
巽緣笑着說:“不妨測試一下它的性質,絕對能隔絕時空,讓所在的地域煥發生機。”
景霄仙君精神一振,點了點頭,又跟身邊的數名神朝仙君交流一下眼神,便祭出自己的道場,壓抑至桌面大小。他緩緩靠近媧皇石,探查特性。
只見媧皇石無色無彩,對以造化之源構成的道場毫不在乎,甚至還硬是將硬撼過去的道場一分爲二。
“仙君五層的道場竟然未能刺激它的氣機!”
景霄仙君驚歎不已。
巽緣笑着說:“這正是它存在現實,又獨立於時空的奇妙之處。要不,讓我釋放仙帝宮闕,讓你們更好驗證。”
“好,如此有勞巽緣門主。”
九名仙君紛紛點頭。
巽緣微微一笑,翻手升騰起一片宮闕,他同樣壓抑至桌子般大小,往媧皇石緩緩推動。
無色!
天地失去了色彩。虛空變得蒼白,視線驟覺模糊。
衆人望着仙帝的宮闕被一分爲二,只顧得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無聲、無色!
漸漸地
當巽緣收斂起宮闕的時候,無色的世界逐漸復甦,隨着一陣斑斕色彩閃過,一切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天生無色,可補萬色萬物。納於五行,造五色續往生。隔分古今,唯媧皇五色石。”
景霄仙君喃喃自語,興奮地跟身邊的仙君說:“我肯定,各位認爲呢?”
“我也肯定,這就是媧皇石無疑。”
“我也肯定...”
“...”
隨着衆多興奮的聲音響起,座下的衆人也忍不住站直了身。
其中,藍瞳妖猴更是焦急的踏前一步。
楚袁來到他的身邊,伸手拽住它,傳音道:“注意你現在的身份。”
藍瞳妖猴轉頭看了楚袁一眼,最終停下舉止,轉而緊緊盯着石盒中的媧皇石。
他傳音道:“這些年沒見,你成長很快。在仙界風生水起了吧。”
“還是被追殺的命。反正沒怎麼安穩過。”楚袁迴音。
藍瞳妖猴呼氣,繼續傳音道:“媧皇石的消息是你放出來的嗎?我來了,你有什麼計劃?”
“半路劫殺,我這邊有三名低階仙君。”
“我是仙君九層,應該能搶過來。”
楚袁一怔,心裡對藍瞳妖猴的戰力又有了新的評估,但轉念過後,他還是說。
“在路上,神朝還埋伏了一些高手,要小心爲上,但此際,不好動手。”
“我明白,由你安排...謝謝你。”
“不客氣。對了,嗯,還是等媧皇石的事完結再說吧,我去過月星,有很多事想問你。”
藍瞳妖猴忽地收住了聲息,就連眼神也變得朦朧。
“沒事吧!”
“沒事,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的。復活天君纔是當下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