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時間還是視線的角度,都是那麼的湊巧,我的目光不需要移動分毫,便既能看到身旁的趙楚兒也能看到在大殿門口出現的蕭景成。
這次的出現,他依舊是那身墨綠色的外套,只是換上一副金色的半邊臉面具,讓人感覺甚是詭異。不過,似乎他這麼一搭配,他那沒有遮擋的容貌就不顯得那麼的妖媚,至少,還沒有到能讓我動容的地步。
或許是之前想的太多,或許是他的聲音更讓我心動。總之他這麼的遮遮掩掩,非但沒有勾引起我對他容貌的興趣,相反,我對他今年的目的很是疑惑。他究竟是要做什麼?以前的國宴也是如此嗎?他這個鑑天監,似乎還有其他義務?要不,爲何只見他忙裡忙外的。
“啓稟皇上,儀式準備妥當,請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在座的各位大人,移往奉皇壇。”
還是聲音好聽,難道這個奉皇壇有什麼好節目嗎?我將目光移向趙楚兒,只見她目光空洞的看着桌面上的食盤,是在回憶嗎?我的行動再次比我的理智更快一步。
“我們走吧,別功虧一簣。”
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輕聲提醒,隨便將她扶起。因爲在那蕭景成話音一落之後,皇上趙仁便於皇后娘娘率先走下主席臺,向殿門走去。心情很好,正向我與趙楚兒這邊看來,應該沒有注意到趙楚兒的反常吧。
皇上趙仁時刻注意着趙楚兒與王爺這邊的反應,尤其在當蕭景成進來時,當然除了第一次太突然,他被嚇到之外。所以,這次蕭景成進來時,王爺的反應讓他鬆了口氣,畢竟他從太子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王爺的目光始終都是在趙楚兒身上。
而當他,從主席臺走下去路過王爺與趙楚兒時,他眼睛都快要離不開,因爲,他看到他家寶貝女兒居然如此自然的在這大殿之上與王爺相擁,自然的讓他都有些想模仿一二。所以,他們二人不但是沒有露餡,反而讓皇上趙仁心情甚是輕鬆。
在皇上趙仁路過王爺那桌時,趙楚兒的頭正埋在王爺的胸前而王爺又正好將頭靠近她的頸脖,如此親密狀,真是羨煞旁人,同時也是旁若無人。
“對不起,臣妾失態了。”
趙楚兒靠在王爺胸前,被王爺那柔聲細語的內容,把丟了的魂給招了回來,心情已經難以平復,只是,她有些分辨不清,是因爲看到蕭景成還是因爲此時靠在王爺胸前。
“走吧。”
摟着她的肩膀跟上皇上趙仁和皇后娘娘,此時我不想再說什麼,因爲我再多說些,怕是她的情緒就更加難以控制,順其自然吧。等她完全清醒了,怕是要開始後怕了。
等我與趙楚兒跟上皇上趙仁身後向大殿外走去,其他桌子上的人也慢慢的跟在我們的身後。還好,要不真的是要功虧一簣,不過,因爲我剛剛將心思全部放在趙楚兒她的身上,所以很可惜,沒有注意到那蕭景成的表情、目光。
當我們一行人,跟在蕭景成的身後。至於爲什麼是他帶路,我很想問身旁的人,可惜她人不在狀態。而我也不想把這戲給演砸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到了那奉皇壇一切就明瞭。
奉皇壇,祈福祭祀之聖壇。楚雲國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之地,有些像北京天壇中間圜丘在古代時的作用。但是比起北京的天壇,這裡的奉皇壇就只是一個搭建比較高聳的露天烽火臺。
如此一看,我好像還沒有參加國流雲國的祈福儀式,仔細一想,來的時候直接在牀上躺了三個月,而現在又跑到楚雲國。不過,來日方長,想必,流雲國的祈福儀式的時間和這不同。
在奉皇壇的下方,早就聚集齊了文武百官,而我們則跟在皇上趙仁的身後到達指定位置,坐下,一路無聲。接着就看到那蕭景成換了身道袍,如果不是他表情嚴肅外加那個面具增加的一些冷色調,我真的很想笑出來。他的動作就像是在跳大神,呵呵,真的很逗。
時間過的很慢,但儀式動作很快,當皇上趙仁親自上祭壇之後,嘰裡呱啦的大聲激勵文武百官一番,儀式便結束了。但是國宴這纔剛到高潮,所以接下來的纔是真正的宴會。
因爲由室內移到室外,再加上此時除了皇上趙仁和皇后娘娘,在主席就坐,接受文武百官的進酒和祝福。我和趙楚兒則在太子和太子妃的陪同下,四處遊逛,四處討酒。
這期間,當然少不了與苗王喝上幾杯,同時接受赤雲國、紫雲國等一些部族的大使們的進酒。漸漸的,這酒也喝了不少,而慢慢的我和趙楚兒便只留在苗王這裡,不再去其他地方。
“炎哥哥,我敬你。”
紫萱終於能和王爺坐在一起喝酒了,之前只能眉目傳情連話都不能說上,讓她可是鬱悶。這下就好了,人就坐在她身邊,而且今天的炎哥哥更加好看了。
“放肆,紫萱你怎麼這麼無禮。”
苗王聽到紫萱對王爺的稱呼,瞪着紫萱吼完,餘光則轉向趙楚兒,就是不敢看王爺。
“苗王不要生氣,是本王同意的,而且本王也很希望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無妨。”
我當然明白苗王的意思,當着他的面說清楚比較好,省的麻煩,現在我還不想和他鬧翻。
“是啊,果兒是本宮的妹妹,即然也是王爺的妹妹,九叔,楚兒敬您一杯。”
趙楚兒夫唱婦隨的把話一搭,本來這樣就沒有事情了,可是那紫萱可不樂意了。她年紀雖然小可是有些事情不見得她聽不懂。
“我纔不會一直當妹妹。炎哥哥說了,我要是三年都嫁不出去,他就娶我。是吧,炎哥哥。”
紫萱的話這麼一說,在場的三人都傻了。當然也包括我在內,這丫頭,真來事啊。不過,我驚訝的看向她時,確發現她在偷偷的對我眨眼睛,我頓時明白,這小東西,還真會嚇人。
“嗯,三年,本王等你三年。不過…..本王會在明年就把你給嫁出去。哈哈。”
當我嗯的時候,苗王的眼睛就要掉到地上了,估計狠不得把我生吞活剝,而趙楚兒則是滿臉的狐疑。直到我把不過說完,除了紫萱,其他二人似乎都鬆了口氣。
“哼,我纔不要。除非長的像你,本郡主可以考慮一下,勉爲其難。”
紫萱嘟着嘴仰着頭,神氣活現的說着,看的我實在開心,於是伸手拿了顆果子就往她口中塞。
“本王長的就這麼好嗎?今天那位祭祀時的男子可比本王好看的多啊。”
我趁紫萱嘴巴里塞着果子,故意將話題轉到蕭景成的身上。
“嗯?有嗎?啊!你說的是那個戴面具男人?陰陽怪氣的,不喜歡。”
看着紫萱那嘟嘴的表情,我就知道她的小心思那裡真的是說對方陰陽怪氣啊,她就是嫉妒。
“呵呵,怕你是嫉妒他長的比你還要美吧。哎呦,這麼說來,本王不是長的很難看了,要不你怎麼能看的上眼呢?原來你的自尊心在我這裡得到了滿足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的話一說完,紫萱明顯的就有些惱羞成怒,結果她就直接開始動氣手來。
“誰說我是嫉妒啊,哪裡有他那樣的男人長的比女人還花騷,還要妖媚,以前只是聽說,今天一見也不過如此嘛。炎哥哥你就比較有男子氣概,我就喜歡你。”
就在王爺與紫萱‘打情罵俏’的對話時,趙楚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不過,不知道是聽到紫萱貶低蕭景成的話讓她不舒服,還是紫萱和王爺打鬧的畫面讓她不爽快。總之,她在看着身邊倆人打打鬧鬧中場休息的時間,藉口去廁所,便離開了座位。
在趙楚兒離開之後,藍宇很快也消失在人羣中。而王爺和紫萱依舊在原地打鬧嬉戲,似乎趙楚兒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同時,苗王也借去向皇上和皇后敬酒離開了座位。
趙楚兒獨自走走着,漸漸的遠離了宴會場。在花園的小徑上,看着眼前這曾經那麼熟悉,此時有些遙遠的景緻,她的心也在這片寧靜的氣氛中漸漸的平靜下來。今天,沒有還是見到他了,比去年似乎又瘦了許多,原本就清瘦的人,現在似乎更是。
然,趙楚兒並沒有發現,在她身後跟着一個身影又一個的身影。
“公主殿下吉祥。”
突然熟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趙楚兒心一驚,緩慢的回頭。看到的人便是那曾經日日夜夜所思的人兒,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始終還是未能落下。此時再見的意義已是零。
“蕭大人免禮。”
許久,這五個字才從趙楚兒的口中念出。因爲她不希望對方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什麼異樣,他們已經結束了,從去年她嫁到流雲國那日起,她便不再奢望今生與其相伴。只望來世有緣再續。
“公主,我們一起走走吧。”
蕭景成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在確定了趙楚兒身邊無人跟蹤,他才緩慢的靠近,發出一些聲響並邀請趙楚兒與自己在花園中散步。今日見到她,心中的激動不能言語。
趙楚兒並沒有開口,只是在聽到蕭景成的聲音之後,便很自然的,與其並行走在花園小路上。直到走了許久之後,似乎離那些吵雜熱鬧的人羣越來越遠,蕭景成便開始有所行動。
“楚兒,他,他對你好嗎?”
蕭景成看着近在咫尺的趙楚兒,一時有些不敢確定,滿心歡喜的看着,那表情真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可是,此時的趙楚兒確沒有心思看他。這讓蕭景成有些不解和不知名的恐慌。
“很好。”
“騙人,你還愛我的對不對,看着我,告訴我你還愛我,一直都愛着我。”
趙楚兒心不在焉的回答,讓蕭景成很是不滿,他早就想和她說話,可是那個王爺一直跟在身邊,索性自己一直等待着機會,看到趙楚兒一個人走了出來,他纔有機會顯身和她說上話。所有他很激動,他也認爲趙楚兒也是一樣的,因爲他明白,趙楚兒有多麼的愛他。爲此,他猛的拉住了趙楚兒的手,緊緊的,手還是記憶中的那般柔軟,只是冰冷的溫度讓他有些心痛。可是,爲何,她要拒絕自己的溫暖。
“蕭大人,請你放手。本宮已經不愛你了。請你自重。”
趙楚兒有些心慌的抽着被蕭景成越抓越緊的手,手上那一股熟悉的熱源在向她的心侵襲而來。只是她很理智,她已經做錯了,她在同蕭景成單獨見面就已經錯了,而現在的錯誤還在繼續放大。
“說謊,你從來都不會說謊,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這一年根本就沒有住在恭王府。”
趙楚兒聽到蕭景成的話,驚得忘記用力抽回被其握住的手。心中的某些記憶也隨着蕭景成的話在腦海中翻騰着。她記起了某些很特別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在當時,她並沒有去在意。
“我說對了,是吧。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你去年的生活我都知道。當知道你去年差點就死在外面我的心好痛。那日如果不是有人阻擾,去年我就能把你救出來。可惡。”
蕭景成很滿意趙楚兒此時的表情和她順從的態度,一邊握緊她的手,一邊述說着自己的擔憂和沒有成功的營救。
“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