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是是非非蜀葵都不知道,此時的她正處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緊要關頭。
蜀葵和趙曦其實統共在一起並沒有幾次,在那有限的幾次裡,趙曦一般都順着她,蜀葵若是,趙曦基本不會不依不饒的。
今日趙曦不知怎麼了,不像先前那樣順着她了,弄得蜀葵渾身戰慄發抖,可是每次快要到了時,趙曦卻又停下來她,弄得蜀葵當真是要死要活的。
她急促地着,着,回首看着身後的趙曦,眼睛溼漉漉的,微腫的紅脣微微開啓,澀聲哀求着:“……趙……趙曦……求你了……”
趙曦鳳眼幽深看着她,再也無法忍耐,用力抱住了蜀葵……
不知過了多久,趙曦把蜀葵抱在了懷裡,緊貼着蜀葵的背緩緩到倒了下去。
蜀葵疲倦極了,頭暈目眩,立時便要進入無邊睡眠。
在墮入夢鄉之前,她似乎聽到趙曦再說:“蜀葵,不要背叛我……”
趙曦抱着蜀葵,很快也睡着了。
待趙曦醒來,發現蜀葵打扮得齊齊整整,正坐在牀邊看他。
他又閉上了眼睛,伸手握住蜀葵的手,啞聲道:“看什麼?”
蜀葵調皮地笑:“看你好看啊!”
趙曦剛睡醒,腦袋還有些蒙,停頓了片刻,才意識到蜀葵是在他,不由俊臉微紅:“轉過去,我要起來了!”
蜀葵故意氣他:“我就不轉!”
趙曦也不多說,鬆開蜀葵的手,直接錦被罩住了蜀葵,然後光着身子直接進浴間了。
待蜀葵終於把兜頭兜臉的錦被來,浴間已經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她悻悻地起身走到浴間門外,大聲道:“要不要換洗衣物啊?”
趙曦沒搭理她。
蜀葵跺了跺腳,還是給他準備內外衣物去了。
想着趙曦從昨夜到今日,折騰了自己好幾次,看來火氣頗大,蜀葵便吩咐善睞去大廚房要幾樣清淡些的菜餚,還特地囑咐道:“告訴喬五嬸,若是有清熱去火的湯水,讓送些過來!”
善睞強忍着笑,帶着玉潔和妙真去了。
安排好晚飯,蜀葵還有些疲倦,便在羅漢坐了下來。
素蘭這才上前低聲稟報道:“姨娘,王爺給您買了不少傢俱,我讓人擺在東廂房裡,你要不要看看去?”
蜀葵雖然很想去看看,可是身上有些懶懶的,便道:“明日再看吧!”
素蘭上前,一邊幫她按摩脖頸,一邊低聲道:“下午的時候廖媽媽親自過來送茶葉,知道王爺也在房裡,便沒有進來。”
蜀葵聞言,垂下眼簾沉思起來。
片刻後,她笑了笑,道:“今晚怕是有的鬧了!”
廖媽媽知道王爺和她在一起了,豈會不讓人送避子湯?
可是蜀葵早在太尉府別業的時候,就聽婆子們說過,避子湯極爲陰寒,太尉府有的侍妾喝的次數多了,就再也沒了生育能力,所以蜀葵等閒不願意喝這種陰損的湯藥。
不過蜀葵向來心寬,不願讓這些事情令自己不痛快,便笑着問素蘭:“新送來的茶怎麼樣?”
素蘭笑了:“我已經試過了,比先前的好了太多!”
蜀葵放下心來,道:“既如此,用罷晚飯,給王爺沏一盞送過來!”
素蘭答了聲“是”,略一思索,擡眼擔憂地看着蜀葵,低聲問道:“姨娘,要不要去預備避子湯?”
王爺還沒有娶王妃進門,姨娘怕是不能有子,若是不小心有了身孕,王爺知道了,若是逼着姨娘打胎,到時候姨娘怎麼能夠承受……
蜀葵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必。”
即使到了最後關頭,趙曦還是忍住了,沒有弄到裡面去。
見蜀葵這麼肯定,素蘭這才放下心來。是藥三分毒,避子湯聽說會造成女人宮寒,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
用罷晚飯,趙曦去了外書房。
一個小丫鬟守在月亮門邊,見到林貞宋節他們簇擁着王爺去了,忙飛快地跑到廖媽媽院裡,氣喘吁吁稟報着:“媽媽,王爺離開內院了!”
廖媽媽想了想,吩咐一直在她身邊侍候的文婆子:“去看看文秀把藥熬好沒有,熬好的話盛好送過來!”
她以前在甘州王府的時候,就因爲管王爺的房裡事,被王爺當衆給過沒臉。
可是她是王爺生母的舊人,不能眼看着王爺壞了王府的規矩,在王妃進門之前讓侍妾懷孕。
文婆子很快便把避子湯盛好用食盒提了過來,她的孫女文秀也跟着過來了。
廖媽媽問跟着文婆子過來的文秀:“熬藥的時候,你一直在旁邊盯着的?”
文秀忙道:“媽媽,我也怕人搗鬼,一直在瞅着的!”
她是文婆子的親孫女,待廖媽媽很是忠心。
廖媽媽這才放下心來,略坐了坐,道:“走吧!”
文婆子忙提了食盒跟着廖媽媽出去。
蜀葵早料到王爺一離開,廖媽媽一定會來送避子湯,因此穿得整整齊齊正候着呢!
聽妙真來報,說廖媽媽來了,蜀葵忙起身候在廊下,迎了廖媽媽進來。
一見到廖媽媽身後文婆子手中提的散發着藥味的食盒,蜀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含笑道:“媽媽是來送湯藥的麼?”
無論如何,她是不能喝下這傷身害己的避子湯的。
廖媽媽知道蜀葵是聰明人,便也不拐彎抹角了,當即道:“白姨娘,正是避子湯!”
蜀葵有話要說,便看向文婆子:“先把藥放下吧,你們都先退下,我有話要和廖媽媽說。”
衆人都退下之後,蜀葵垂下眼簾,思索着怎麼和廖媽媽說清楚。
廖媽媽見蜀葵默然不語,以爲她想要懷王爺的孩子,便直接道:“白姨娘,你應該知道,親王的第一個孩子,只能由未來的王妃誕育,別的無論什麼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雖然心裡都明白,可是蜀葵聽了,心中不免隱隱作痛,她強忍着鼻子的酸澀感,低頭道:“媽媽,我都知道。”
又道:“是藥三分毒,我問過人了,這種藥喝的次數多了,就再也沒了生育能力!”
她以前在太尉府別業的時候,聽太尉府的粗使婆子說了不少太尉府的秘辛,知道太尉大人的四個兒子都是太尉夫人嫡出,小輩中也極少有姨娘懷孕,就是因爲喝多了這避子湯的緣故。
蜀葵從來沒想過要怎麼樣,可是她也是女人,有着女人成爲母親的天性,她不生可以,但是不能是因爲她不能生。
她要爲了自己爭取一下。
廖媽媽默然。蜀葵說的對,她也知道。
可是蜀葵既然做了王爺的侍妾,就該認命。
廖媽媽嘆息了一聲,道:“這都是命……”
她擡眼看向蜀葵,硬着心腸道:“姨娘還是喝了吧!”
蜀葵知道廖媽媽性格強硬,如果認定了什麼,即使自己抱住她的腿大哭也沒用,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便用力抹去眼淚,擡眼看向廖媽媽,道:“媽媽,我可以保證,即使不喝這避子湯,我也不會懷孕的。如果您不信,您可以親自去問王爺。”
廖媽媽見蜀葵如此軟硬不吃,頓時也有些怒了,親自起身從食盒裡取出藥碗,“咚”的一聲放在了蜀葵面前:“姨娘今日是不喝也得喝!”
蜀葵見廖媽媽如此強硬,惶急間靈機一動,端起藥碗,裝作飲了一口,手一鬆,“咔嚓”一聲脆響,藥碗摔在了地上,頓時藥汁四濺,廖媽媽和蜀葵裙裾上都濺了些褐色藥汁。
廖媽媽見狀,當即大怒。
她正要開口訓斥,蜀葵卻滿臉是淚,哭着跑回了臥室。
廖媽媽:“……”
她真是這輩子第一次遇到這麼無賴的姨娘!
廖媽媽擡眼看着臥室門上已經落下來的錦簾,怒氣漸漸平息了下去。
說實在話,看見蜀葵眼淚的時候,她的心也一瞬,可是想到王府的規矩,她的心很快就變得堅硬起來,起身出去了。
廖媽媽相信蜀葵說的是真的,可是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和王爺再談一談,除非得了王爺的保證,不然她絕不肯罷休。
廖媽媽感覺自己有理得很,很是氣盛,她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白姨娘,無論如何,這藥你是一定要喝的,即使你摔了一碗,我還可以再給你送來一碗!給我等着吧!”
說罷,她氣哼哼離開了。
聽到廖媽媽離開的聲音後,蜀葵鑽進錦被之中,壓抑地哭了起來。
素蘭和善睞送走廖媽媽回來,立在廊下,聽着臥室內隱隱穿出的悶悶的哭聲,她們兩個也都有些鼻酸。
素蘭低下頭,沒有說話。
善睞呆呆地看着庭院中堆積的積雪,眼淚直接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