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股怪異的氣流還在,一點一點的向着心臟推動而去。說它是落清清體內的一支分流,它卻是衝着主人心臟而去的。說它是來自外界,爲了奪走落清清性命。但是一個神階的高手,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體被動了手腳。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捋着鬍鬚,看着窗外的大學,擔憂那個爲愛瘋狂的傻小子。
雪山之巔的懸崖口,慕容敬沒有摔落到崖底,而是落在了半腰上的一塊斷崖上。忍受一夜風雪的侵襲,此時已經無力動彈。爲了保存體力,緩慢呼吸和心跳,想調養一下身體,然後去抓銀狐。
無奈一夜沒有進食,此時口乾舌燥,腦袋發暈。
他感覺自己身體的水分在流失,整個人飄飄欲仙,大有去找閻王之勢。但一想到落清清還危在旦夕,要自己抓銀狐去救性命,只能強忍身體的不適,勉強打起精神。
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黑暗。像是光明突然被奪走,他在一瞬間成了瞎子。
慕容敬沒有驚慌和害怕,他猜測自己可以對雪山不適應,再加上一晚的風雪侵襲,換上了雪盲症。
這個症狀並不可怕,只是會突然讓人失去光明。
運功調養了片刻,嘗試的再次睜開眼睛。
陽光刺眼,睜睜閉閉,淚水流了一大堆。終於打敗了黑暗,他睜眼看見了一切。
但是幾天的奔波勞累,他的眼中盡是疲憊不堪。
無數次想要放棄活下去的念頭,他實在太累了。但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只能一再咬牙堅持。
讓他欣喜的是,竟然看見銀狐在不遠處的斷壁上看着自己。
那個被奉爲精靈的生物,全身皮毛雪白,眼珠子烏黑,正歪着小腦袋,安靜的打量着自己。
慕容敬想起身抓住它,可是身體已經無力動彈。舔舐了下乾裂的嘴脣,雙眼痠脹得難受。
想起銀狐會被鮮血吸引,沒有一絲猶豫,他拿出懷中的匕首劃破了手掌。顫抖着左手,衝着銀狐伸了過去。
鮮血在雪地上妖嬈綻放,他咬牙用力揮舞,立馬渲染了四周。
銀狐愣了一下,經受不了鮮血的誘惑,飛快的跑了過去。它無論怎麼聰明矯捷,也只不過是愛鮮血味道的生靈。毫不猶豫的靠近慕容敬,貪婪的吸食着他的鮮血。
慕容敬忍住劇痛,用左手的鮮血引走銀狐的注意力。身子突然前傾,把銀狐壓在了懷中。經過一番掙扎後,銀狐最終被慕容敬收服。
一天一夜的勞累,險些魂斷雪山,最終還是抓住了銀狐。
慕容敬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和傷口,把銀狐塞到懷中,看了眼陡峭筆直的崖壁。深呼吸了幾口氣,運功躍上。身體幾個顫抖,險象環生的上了懸崖,一個踉蹌後摔在了雪地上。
來不及擦掉臉上,頭髮上,身上的白雪,抱着銀狐開開心心的向木屋跑去。銀狐到手,白鬚尊者就會救落清清,那自己的付
出和辛苦都是值得的。
到了木屋後,手上的傷口也結疤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白雪,衝着落清清的睡房跑去。
“我抓住銀狐回來了,我抓到銀狐了——”
一路上雀躍歡呼,忘記了一晚的疲憊和身體的不堪,快步跑到落清清面前。俯下身子,愛惜的看着落清清的臉,激動的熱淚盈眶。
“清清,我抓到銀狐了,你有救了——”
突然間眼前一黑,身子失去重心,緩緩向後面倒去。
懷中的銀狐順勢跑了出來,在地上飛馳了幾下,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着昏迷過去,嘴裡還叫着落清清名字的慕容敬。
它雖然是畜生,但它是有靈性的。特別是吸食了慕容敬的鮮血後,它顯然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主人。
此時白鬚尊者聽見聲響,拿着草藥緩緩走了出來。看見停在門口的銀狐,再一看慕容敬左手都是鮮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頓時大驚失色。
害怕銀狐跑掉,白鬚尊者打算先把銀狐抓起來,然後再去救治慕容敬。
當他躡手躡腳的靠近銀狐,正要成功抓獲的時候。銀狐突然一個飛躍,來到慕容敬身邊,舔舐着他的手掌,發出悲鳴之聲。
白鬚尊者猛然一怔,看着銀狐怪異的舉動,再一看慕容敬左手的傷,猜測慕容敬是用自己的鮮血引誘銀狐。若真是如此,銀狐吸食了他的鮮血後,定會把他當成自己的主人,它就不會離開他了。
風雪突然席捲,白鬚尊者立馬關上大門,撣落一身的寒意,快步向慕容敬走去。
剛俯身準備對慕容敬把脈的時候,銀狐卻以爲他要對慕容敬做什麼,立馬轉身對着他,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嘴裡發出呲呲的聲響。
白鬚尊者哭笑不得,小心翼翼的撫摸了下銀狐的腦袋。過了幾秒後,銀狐也不再發出抵抗的吼叫聲,嗚嗚了幾下,圍着慕容敬的身子轉悠着。看那略凝重的小眼神,似乎是想讓白鬚尊者救他。
把脈之後,發現慕容敬只是身子虛弱,加上以自己血引誘銀狐,纔會昏迷過去。而他的眼睛一片淤紅,肯定得了雪盲症。
匆匆去配製了一些草藥,親自熬製好後,喂慕容敬喝下。之後還給他包紮了左手,找來被褥爲他蓋上。再三把脈,確定他沒事後,才緩緩鬆了口氣。
而銀狐,從始至終一直守在一邊。慕容敬躺在一邊入睡後,銀狐乖巧的蹲在他身邊,守護着自己的主人。
雪上上沒有牀,只是一張大炕。落清清躺在裡面,慕容敬躺在外面。湯藥里加了點安神的成分,所以慕容敬睡得很沉。
白鬚尊者靜靜的打量着慕容敬,想着一夜風雪,他是怎麼熬過來的。難道就因爲想救活落清清,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想自己一聲寡淡,生活在雪山之上。冷漠了七情六慾,更是斷絕了和一切人的來往。假設慕容敬肯當自己的徒弟,自
己也有個伴可以聊天解悶,過得不至於太冷淡……
銀狐已經到手,白鬚尊者開始想辦法給落清清治傷。抽取了一些銀狐的鮮血,加在自己配製的湯藥裡。讓他意外的是,抽血的時候銀狐分外安靜,只專注看着慕容敬。
湯藥熬製好後,白鬚尊者端着熱乎乎的湯藥往裡走。擡頭時發現慕容敬已經醒來,而且和銀狐玩得正歡。
“身體還不適嗎?”
慕容敬抱住銀狐,笑得很是燦爛。
“謝謝尊者相救,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
端着湯藥來到落清清面前,可落清清沒有知覺,湯藥要怎麼喂她服下?
慕容敬也看出了這點,心想落清清若是喝不下湯藥,身子肯定不會復原。正當他焦急的時候,白鬚尊者早就有所準備。
掰開落清清的嘴巴,一手點在湯藥上,然後對着落清清的嘴巴,輕輕一揮。只見湯藥盡數落到落清清的嘴裡,一滴未落。他快速的點中落清清的穴道,只見她的喉嚨上下吞吐了幾下,藥湯已經全部嚥下。
“不愧是尊者,我真是大開眼界。”
慕容敬做五體投地狀。
白鬚尊者只是淺淺一笑,把湯碗放在一邊,然後爲落清清把脈。
“還好。”
神秘的說了一句,之後準備一天的膳食去了。
慕容敬就守在落清清身邊,等待着她醒來。銀狐倒是很乖巧,趴在慕容敬的懷裡,目不轉睛的看着落清清。
可是都快過去半天了,落清清還是沒有醒來。急的慕容敬焦躁不安,準備去找白鬚尊者詢問一下。
試想被世人奉爲神仙的白鬚尊者,難道會失手?
此時白鬚尊者緩緩走了過來,手上端着一杯熱茶。慢悠悠的看了眼慕容敬和落清清,呵了口氣,又把了下落清清的脈搏。
“怎麼樣了?她爲何還沒醒來?”
慕容敬焦急的問。
白鬚尊者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擡頭看着慕容敬,慢條斯理的說:“她無恙,只是老夫有一味藥引子沒下。若你想老夫徹底救治好落清清,必須答應老夫一個要求!”
“要求?”
慕容敬詫異,看爲了落清清,還是堅定的點了下頭。
“老夫要你在雪山上陪老夫十年,老夫就會立馬救治好她,如何?”
慕容敬猛然一怔,原本以爲白鬚尊者是讓自己給他多少金銀財帛,還是要自己替他做什麼難事。可他卻要自己在雪山上陪他十年,十年可不是小數目!
見慕容敬遲疑,白鬚尊者也沒多大差異。畢竟要花時間陪着自己這個老頭子,耗在這個什麼也沒有的雪山上面。孤獨,無聊,苦悶是肯定的。而且人生又有幾個十年,一般人都會猶豫。
慕容敬搖了搖牙槽,凝視着昏迷的落清清。沒有幾分鐘,突然轉頭看着白鬚尊者,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