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一待就是幾天,看着眼前的戰事忽然停止,劉文輝的心裡對李進勇有了全新的認識。說起來,一開始劉文輝並不怎麼相信李進勇的那些話。在劉文輝的眼裡,李進勇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多少和李進勇也打過幾次交道,他能放棄自己的領路人阮偉武,也能捨棄對自己一項信任的黎洪甲,這個時候突然說要去讓黎騫德兵兵變,而且還是帶着必死的決心去的,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可能。
然而,那一晚,當梅鬆帶回來黎騫德的手下將黎騫德帶着前往阮山軍營這個消息的時候,劉文輝還是驚訝了一把。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就會在某一時間發生,雖然你不看好,也不相信,但是那事情確確實實的發生了。等到你意想不到的結果出現的時候,你的思想就會變得很混亂。因爲,事情的發展不在你的預料之內。
作爲特種戰士,還是特種戰士的隊長,蟒蛇大隊的隊長。現在的劉文輝已經有了掌控一切的自覺,當初他雖然選擇相信李進勇的話,卻也覺得這只是一個機會,至少讓李進勇試試而已。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會成功。
大牛聽完梅鬆的話,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真的?這怎麼可能?李進勇那小子就是一個軟蛋,他纔不會冒死幹這件事,這裡面一定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張志恆的臉上也沒有了微笑,緊皺雙眉:“那槍聲是怎麼回事?黎騫德是被押出來的還是被擡出來的?”
這話問出了所有人的話。如果黎騫德是被擡出來,那肯定就是李進勇在裡面有內線,他們放走李進勇就是一個錯誤,就是放虎歸山。如果黎騫德是被押解出來,那就說明李進勇肯定凶多吉少,很有肯能真的如他所說,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這項任務。
在梅鬆回答了張志恆的問題之後,再一次讓人驚訝起來。張志恆點點頭:“看來這一次李進勇還真是說到做到,我們以前似乎看錯他了。”
大牛一改當初對李進勇的看法,,竟然破天荒的誇獎起了李進勇:“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是個漢子,也有說到做到的一天,既然他說到做到,咱們也得說到做到,他的那個女人就一定的救出來!”
劉文輝沒有參加幾個人的議論,他還在回味梅鬆的報告。梅鬆的話裡不但涉及李進勇,還包括另外兩個人。只不過,在衆人對李進勇的做法感到驚訝的時候,將張強和焦國柱忽略了。這種忽略很奇怪,張強和焦國柱是自己人,是他們的兄弟戰友,卻在這其中被忽略了,讓人有些驚訝。
還別說,李進勇這一次的確讓人有點刮目相看,一個從來都謹慎,都自我的人,竟然能幹出這種事情,誰能不覺得奇怪。
阿榜也問道:“你看見李進勇的屍體了?”
梅鬆搖搖頭:“這道沒有,不過看情況,李進勇凶多吉少!”
阿榜不在說話,拿起槍靜靜的走到一旁。
王勇可沒有他的這些上司這般感覺,他對李進勇不熟悉,只不過在抓捕李進勇的時候算是見過一面,在他的心裡,李進勇的死活和張強的安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但是,議論這件事的人是他們的大隊長和蟒蛇大隊的重量級人物,更是他的偶像。
王勇等了好長時間,始終沒有從衆人的嘴裡聽到張強和焦國柱這兩個名字,他實在忍不住了,鼓足勇氣站了出來:“各位首長,那個李進勇是死是活好像和我們的關係不大,可是我們的兩個兄弟還在裡面,我覺得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營救這兩個兄弟,而不是關注什麼李進勇。”
“對對對!”大牛一拍腦門:“對,怎麼只顧着說李進勇了,反倒把我們的人忘了,你看清了?那兩個小子也被人家押走了?”
梅鬆連忙點頭:“對,和黎騫德一起,被十幾個猴子押着朝阮山的營地去了。”
張志恆又插了一嘴:“去了阮山的營地那就沒什麼危險,你們可以放心,阮山欠我們一個人情,只要張強和焦國柱爆出自己的來歷,相信阮山不會爲難他們。”
所有人都點點頭,只是那些新蟒蛇的成員覺得奇怪,難道說自己的大隊長和阮山還有什麼勾結?
見新蟒蛇的成員投來詢問和疑惑的眼神,張志恆連忙給幾人解釋了當初阮山外甥的事情。雖然粗略,大概內容還是有的:“所以說,阮山絕不會爲難他們,之多就是做個俘虜,以張強的機智和焦國柱的沉穩,他們在阮山那裡不會遭罪,你們大可以放心。”
王勇急了:“那咱們也不能看着不管吧?萬一阮山那傢伙不計你們的好呢?萬一那個待在高平的總指揮出什麼幺蛾子,老張他們不就遭殃了?”
劉文輝點點頭:“王勇說的有道理,我們的人在敵人手裡,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他們既然已經是我們蟒蛇大隊的人,那就必須救出來,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點事情也不做。”
劉文輝又看看梅鬆:“你在去一趟阮山的營地,偵察一下,李進勇的事情剛剛發生,高平的那些人目前還不會對李進勇的女人如何,他們只會忙着消化黎騫德的人馬,我們也不能再等,先救出我們的兄弟再說。”
梅鬆沒有說話,答應一聲就準備出發。王勇忽然攔住他:“師傅,讓我跟着你吧!老張和我,老秦是最好的朋友,這個時候我不能看着!”
梅鬆沒有回答他,扭頭看了看劉文輝。見劉文輝點點頭,這才答應了王勇的要求。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叢林之中。劉文輝擡頭看看天,又看看山下阮山那龐大的兵營。因爲戰爭和黎騫德剛剛投降的關係,阮山手裡所控制的部隊突然間增加了一倍有餘,整個兵營都是亂糟糟的。
要想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地下救出兩個人,本身就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只要自己進去,很有可能就會被發現,一旦被發現要想出來就難上加難的。
第二天,高平來的汽車讓劉文輝更加緊張。從汽車的形狀和保護人數上判斷,一定是一直隱藏在高平的那個大人物來了。這個大人物很低調,在高平一年始終默默無聞,但是從這些天的表現來看,這個人並不是一個飯桶和草包,至少不會和他們的情報中顯示的那樣默默無聞。
當李進勇被趕出高平的事情發生之後,劉文輝立刻就對這個敵人在越北的確的一把手警惕起來。現在,這傢伙竟然來到了這裡,首先可以肯定是爲了黎騫德來的,也不能排除是爲了張強和焦國柱而來。一個瘋子黎騫德還沒有這麼大魅力讓越北總指揮如此大動干戈,都等不及將人押去高平。
從望遠鏡裡看着那個剛剛從汽車裡出來的微胖中年人,劉文輝沒有看到應該有的精明和冷酷,反而這個人的面相很和善,無論和誰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着微笑,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這一次來的可不僅僅是這個越北總指揮,還有很多人。劉文輝還武松在越北敵軍總部待過一段時間,裡面有很多人他都認識,一個個全都是越北的軍方高官,而且大多人好像都生了官,從他們肩膀上的星星就能判斷的出來。
劉文輝的臉色凝重起來,他很不願意詳細自己的判斷,不過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他所預想的那個方向發展。劉文輝等不及梅鬆和王勇的彙報,便開始下令:“立刻下山,接近敵軍營地隱蔽,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立刻救人。”
“這麼做是不是太危險了?沒有摸清敵人的情況,咱們貿然出擊,弄不好會……!”張志恆的話沒有說完,他很不明白劉文輝爲什麼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
劉文輝沒有解釋,而是板着臉:“執行命令,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先救人再說!”
剩下的特種戰士,悄悄的從山上下來。很快便潛過了敵人的第一道防線,這一道防線很普通,只有幾個哨兵。爲了不引起阮山和高平的那些大人的注意,劉文輝沒有搞出動靜。他們儘量撿那些僻靜的小路走,從敵人的眼皮底下悄悄的溜進來。
阮山的防禦還是做的很不錯的,上一次黎騫德小隊想要迂迴攻擊高平,被阮山打了回去。任務雖然完成了,人卻沒有撤走。在阮山得知附近有特種戰士這個消息之後,還想四周增兵不少。如果是平常,劉文輝他們幾個要想潛入進來自然是不易。但是今天不同,黎騫德敗了,徹底敗了,而且高平的大官來了,整個阮山軍都處在一度的興奮和警惕中,爲了那些高平大官的安危,阮山不得不將自己的目光從四周收回到內部。
小心的避開那些哨卡,避開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劉文輝領着幾人一點點的朝着阮山的大營靠近。沒有了梅鬆這雙眼睛,蟒蛇小隊非常不適應。好幾次差一點在一些小問題上犯錯。地雷、陷阱、竹籤,以及那些隱藏起來的暗哨都是他們最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