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劇烈的疼,腦袋彷彿都快要炸裂開了一般,喉嚨也乾澀的很,像是有火在燒,渾身難受的甄蜜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讓自己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奢華的白色水晶吊燈,明亮的近乎刺眼。距離牀邊不遠處的沙發上,坐着個人,一個長相極爲俊美的男人。
他穿着純白色的襯衫,領口微敞,清晨的陽光從偌大的落地窗射了進來,他的臉龐就陷在這樣明媚的光線裡,有些看不清楚,他一隻手端着咖啡,偶爾會送到嘴邊輕啜一口,動作優雅,脣角掛着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溫潤儒雅,渾身上下散發着尊貴淡漠的氣質。
甄蜜模糊的視線在看清了那張臉後,臉上漾着的幸福笑容在頃刻間消失,陡然變的蒼白起來,她蹭的一下坐了起來,起身的時候,她察覺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紅色深v的吊帶性感睡衣,她驚叫了一聲,慌忙扯過被單將自己牢牢的裹了起來,只露出個腦袋在外面,一臉驚恐的看着沙發上被她這麼大的動靜驚動的男子。
唐弈琛聽到聲音,不緊不慢的將自己手中的咖啡放在跟前的桌上,優雅的起身,轉身的時候,深邃幽暗的眸光剛好與甄蜜相對,他看着一臉驚慌訝異,手足無措的甄蜜,緩緩的走到她跟前,勾着脣,居高臨下,微微一笑,“醒了?”
甄蜜雙手更緊的拽着被子,縮了縮脖子,向後靠了靠,她白皙的手背,有青筋爆了出來,唐弈琛臉上的笑意不變,玩笑着道:“又不是沒看過,遮這麼嚴實做什麼!”
甄蜜聞言,一下就紅了眼眶,被子下緊裹着的纖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嘴脣緊抿着,瞪大的眼睛滿是慌亂,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唐弈琛見她如此,斂住了臉上的笑意,忙解釋道:“和你開玩笑呢。”
甄蜜依舊不說話,巴掌大的小臉蒼白,透着讓人憐惜的羸弱。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哪裡?酒店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這個男人是誰?甄蜜努力的去回想,但是疼痛的腦袋一片空白,她心裡也慌亂的很,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甄蜜動了動脣,想開口問唐弈琛,但是唐弈琛的坦然磊落,讓她心虛,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不敢問,就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無措又惶然的盯着唐弈琛。
“想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甄蜜木訥的點點頭。
唐弈琛勾脣一笑,諱莫如深,“很快會有其他人告訴你答案的,你先去洗澡,準備一下,這齣好戲,沒了你,他們可就唱不下去了。”
甄蜜疑惑的看着笑的一臉神秘的唐弈琛,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麼,她動了動脣,正想問唐弈琛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她跟前站着的唐弈琛突然轉身走到了衣櫃,挑了件自己的白襯衫遞給甄蜜,“先穿這個吧。”
此刻的甄蜜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順從的從唐弈琛手中接過襯衫,披在身上,這才掀開被子,她快速跳下了牀,從唐弈琛身邊經過的時候,小腦袋幾乎垂在了地上。
快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她轉過身,偷偷打量了眼自己之前躺過的大牀,牀單並沒有褶皺,還算平整,看起來一點也不亂,而且十分的乾淨,沒有可疑的痕跡,昨晚上,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
甄蜜在心裡自我安慰了一番,收回視線的時候,再次與唐弈琛的目光相對。
“要我陪你一起洗嗎?”
唐弈琛似笑非笑,那張俊逸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邪肆,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輕佻。
甄蜜的臉一下爆紅,不停的搖頭擺手,風一般的衝進了浴室,彭的將門關上,然後反鎖,唐弈琛看着她落荒逃跑的背影,低笑了一聲,嘴角上揚着,看起來心情很是愉悅。
甄蜜在浴室磨蹭了半天,鼓足勇氣,決定向唐弈琛問清楚昨晚上的事情,她垂着腦袋,一邊走一邊擦着還有些溼漉漉的頭髮,走出了浴室。
她正準備開口,擡頭,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羣陌生人,他們有的手上拿着話筒,有的手上拿着相機,有幾個脖子上還掛着記者證。
甄蜜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所有人的目光也正落在了披散着頭髮,穿着白襯衫的甄蜜身上,那眼神,就像看到肉骨頭的狗,雙眼泛光,如狼似虎。
甄蜜心裡害怕,下意識的往一旁唐弈琛的方向挪步,在看到人羣正對面站着的裴耀陽時,她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渾身僵硬,大腦空白,原本被熱氣薰的緋紅色的臉頰一下變的蒼白無比,直冒寒氣,她的手一鬆,擦頭髮的毛巾直接掉在了酒店的地毯上。
甄蜜呆呆的盯着目光森寒的裴耀陽,想要解釋,手忽然被人握住,她收回漸漸變的模糊的視線,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她緊咬着的嘴脣哆嗦了幾下,眼睛一下瞪的更大,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姐姐?”
白書薇將甄蜜從頭到尾掃了一眼,“姐姐?你還有臉叫我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白書薇握着甄蜜的手更加用力,幾乎是掐了,另外一隻手指着唐弈琛,冷聲質問。
甄蜜擔心裴耀陽和白書薇誤會,一心只想着怎麼開口解釋,也不覺得疼。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昨晚上分明是和耀陽在家慶祝兩人結婚三週年,一覺醒來,不知怎的,就在陌生男人的牀上了。
“姐姐,我什麼也不知道,我--”
甄蜜又是慌亂,又是害怕,急的眼圈都紅了,不住的搖頭,然後殷殷的看向了裴耀陽,用哽咽着的聲音哀求道:“耀陽,你相信我,我沒有--”裴耀陽看都不看甄蜜一眼。
白書薇看着急的六神無主的甄蜜,也不安慰,反而變本加厲的數落訓斥,“妹妹,身爲女孩子,就該自尊自愛,尤其你已經是有丈夫的人了,怎麼能隨便和其他男人開房呢?你的沒有羞恥心的嗎?瑞宏的臉,甄家的臉,姑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白書薇越說越激動,也越來越氣憤,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上前,揚手就要打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