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感覺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我惡毒的想和白書薇那樣,在甄蜜的耳邊,一遍遍的陳述,你們兩個之間的差距。甄蜜,你不要癡人說夢了,唐少是什麼身份,你不過是個棄婦,他怎麼可能會看上你,他只是想要玩弄你而已,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我不想看到受到傷害,這樣的話,都已經到嘴邊了。”
秦楠低低的笑笑,聲音越發的沙啞,兩邊的路燈照在趴在地上坐着的她的身上,拉出很長的影子,她的小臉蒼白,以往那雙總是有流光溢彩的眼眸,此刻黯然無光,有種說不出的蕭索。
“但是你並沒有那樣做,不是嗎?相反,你還鼓勵甄蜜。”
饒是感情冰冷寡淡的唐弈琛,看到秦楠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生出憐惜來。
“沒有你,我和甄蜜,現在未必走到一起。”
唐弈琛盯着秦楠再次變的模糊的淚眼,定定的說道,幽暗的眼眸,閃爍着感激的流光。
“是人都會有私心,怎麼想並不重要,關鍵最後是怎麼做的,不論是我,還是蜜蜜,我們心裡,都很感謝你,秦楠,你和蜜蜜一樣,都是很善良的女孩,而且,有情有義,尤其是對朋友。”
唐弈琛的眼底,泛着信任的幽光。
家庭健全,父母疼愛,不管是比甄蜜,還是他唐弈琛,秦楠都要光明許多。
“唐弈琛。”秦楠看着唐弈琛,雖然她還在哭,內心卻是滿足的,她深愛着的男人,並沒有討厭她呢,一晚上,她都在忐忑,怕唐弈琛會因此和她生出芥蒂,今後和甄蜜兩個人,都不再搭理她了。
“雖然我很希望能夠得到你,但是我也是發自內心的希望蜜蜜幸福,希望你能得償所願,希望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晚上蜜蜜的事情--”
唐弈琛擡手,輕拍了拍秦楠的肩膀,“我相信。”
秦楠哭着,雙肩顫抖的厲害,繼續道:“我的想法真的很單純,我只是想你能陪我過個生日,一起吃飯,看個電影,了了多年的夙願,我沒想你和蜜蜜之間生出誤會,鬧出這樣的不愉快來。”
唐弈琛點頭,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的懷疑,秦楠低垂着腦袋,不停掉眼淚,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唐弈琛道:“看到你....和甄蜜在...一起,恩愛,我感到高興,又覺得好心...心痛,但是我卻要裝作若無其事,我真的很矛...矛盾糾結,我覺得我都要發瘋了...這樣也好,蜜蜜知道了,也好。”
她長長的吐了口氣,像是鬆了口氣似的,事實上,她的心裡也是一鬆。
“可能是,從小到大,只要我想...想要得到的,用心爭取的,都會得到,所以也理所當然...的認爲,你也是這樣,結果...是我太天真,也是我太認真,感情,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心裡原本就是有喜歡的人的,怎麼可能一樣呢?”
秦楠說完這些話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空氣中,安靜的可以聽到她極力剋制眼淚,但還是時不時會發出的啜泣聲,唐弈琛只是維持着先前的姿勢坐着,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離開。
秦楠始終是低垂着腦袋的,並沒有擡頭,她模糊的淚眼,可以看到唐弈琛的腳還有他腳上穿着的鞋子,心裡知道,他一直都在陪着自己,沒有離開,秦楠傷痕累累的心,漸漸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平靜和滿足。
認識七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陪着她,單純的,因爲不放心她,秦楠瞬間就覺得,她的生日,也不是那麼糟糕,雖然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掌控,但是多年以後,她回想起今天,想到唐弈琛就蹲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的陪伴,她想,這應該絕對算得上是美好又難忘的回憶了吧。
正月裡的天,雖然比起年前,要暖和許多,但是白天和晚上的溫差相差還是很大的,入了夜,要有風的話,還是挺冷的,秦楠坐在地上,溼氣更重,先前她痛苦迷惘,感覺並不是很明顯,但是現在,稍稍回過神來,寒氣入侵,她就覺得渾身冷的打抖,而且雙腿還有撐着地面的雙手,都已經麻痹了。
秦楠擡起自己麻痹又冰涼的小手,甩了甩,手扶着駕駛座的門窗,站了起來,饒是如此,還是蹌踉了好幾下,扶着門,靠着車,纔不至於讓自己再次癱坐在地上。
唐弈琛見她起身,也跟着站了起來,他就那樣蹲着,近半個小時了,腿也有些麻痹了,他起身的時候,適應了片刻,而後看着靠在車門上的秦楠道:“我送你回去吧。”
她現在的情緒看着,並沒有完全穩定下來,雖然這裡距離她住的公寓並不遠,但是唐弈琛還是有些不放心她這樣開車,要出了什麼事--
秦楠擡腳踢了踢腿,舒服一些,差不多能站穩了,她甩了甩手,而後整理頭髮,和臉上的妝容,伸手摸臉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愣了一下,見唐弈琛卻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隨即釋然。
“不用,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可以自己開車回去。”
秦楠再擡頭的時候,蕭瑟沉鬱的小臉,在面對唐弈琛的時候,勉強擠出了一抹極爲蒼白的笑意。
“我知道該怎麼做,對你,對我,對蜜蜜,對我們三個人都好,你和蜜蜜說的都沒有錯,我不應該再繼續任性下去了,謝謝你和蜜蜜的寬宏大量,不用擔心我。”
秦楠還蓄着淚水的眼眸,閃過感激。
“蜜蜜那邊,我會找機會,和她解釋清楚的。”
秦楠說話間,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然後繫上了安全帶,將眼淚也擦乾了,她那雙明豔的眼睛,就像被水洗過似的,乾淨透亮,她透過敞開的車窗,看着唐弈琛,臉上的笑意比先前濃了幾分,也很真誠,“我很高興,蜜蜜她遇事比以前冷靜成熟多了,她真的成長了,唐少,這都是你功勞,我衷心的祝福你們,幸福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