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微微吃了一驚,扯了扯嘴角,臉上隨即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好心還是會有好報的。”
她以爲唐弈琛是憑自己的人脈和本事,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找到這裡來的,沒想到是因爲徐秀珍在中間幫了這麼大的忙。
不論是一開始白書薇的事情,還是之後幫助她和裴繼業離婚,她不過是因爲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時心軟,這兩件事情,對她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也是一直看着對她很好的白書薇,實際卻在背後設計傷她最深,讓她覺得,像徐秀珍那那樣明着刁難你,壞的光明正大的欺負,其實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甄蜜有些慶幸,自己並沒有記着徐秀珍的仇,對她悲慘的處境置若罔聞,甚至落井下石,不然的話,唐弈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自己。
明天就是盛唐酒店的六十週年慶典,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唐弈琛哪裡有那個心思招待他們,她和裴耀陽在房間呆的太久,季昕瑜也是會起疑的,唐弈琛晚來一些,甄蜜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她繃着的神經,就像是拉的很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崩斷,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唐弈琛微笑着,摸了摸甄蜜的腦袋,嗯了一聲,算是贊同。
甄蜜幫助徐秀珍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唐弈琛,是王金生電話他的,私下解釋了一大通,現在給徐秀珍打官司的那個律師,都是他給介紹的呢,所以唐弈琛是十分清楚的。
“她拜託我,如果你沒出什麼事的話,就高擡貴手,再給裴耀陽一次機會,我答應了,承徐秀珍的這個情,而且念芝的事情,他並不知情,我不會弄死他,就讓他一無所有就可以了。”
唐弈琛這樣做,也是因爲徐秀珍對裴耀陽的付出,讓他想到自己已經過世多年的母親。
未婚先孕,她爲了他,受盡了冷落嘲諷,但還是處處護着他,什麼都爲他着想。
就唐弈琛看裴耀陽那怎麼都不順眼的態度,裴耀陽居然還老虎頭上拔毛,唐弈琛完全可以像對付季昕瑜那樣對付裴耀陽,把他扔進監獄,一輩子失去自由,讓裴耀陽一無所有,絕對就是從輕發落了。
但是就裴耀陽那樣將利益看的比什麼都重的性子來說,讓他失去那些重量絲毫不會遜色於他生命的東西,絕對是致命的打擊,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尤其裴耀陽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眉梢得罪人,一旦落魄,肯定牆倒衆人推,估計比季昕瑜還慘,他是一蹶不振,自甘墮落,自暴自棄,還有振作崛起,東山再起,那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甄蜜原本心情好轉了許多,也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再次沉了下去,她抿脣看向唐弈琛,似有些糾結,猶豫了片刻,“今天的事情。”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不該知道的人,他們不會知道的。”
唐弈琛摸了摸甄蜜的腦袋,勾着她的脖子,將她摟在懷中,他的聲音輕柔,但卻是冷沉堅定的,莫名的讓人安心信服。
“不要胡思亂想,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沒人可以拆散我們。”
唐弈琛大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甄蜜的面前,看着憂心忡忡的她,有些不忍,他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輕笑了一聲,原先清冷的聲音,有幾分誘哄和堅定,還多了幾分無奈,“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微微皺起的眉頭,“你對我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嗎?我現在沒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唐弈琛話說完,再次將甄蜜摟在懷中,靠在她的肩上,臉貼着她脖子的方向蹭了蹭,像個孩子一樣撒嬌,無賴的纏人。
甄蜜怕癢,不停的躲,忍不住將他的臉推開,“髒死了!”
唐弈琛停了下來,一臉委屈的看向甄蜜,噘着嘴,泫然欲泣,“你嫌棄我。”
甄蜜經歷了一晚上的高壓陰霾,因爲唐弈琛這一鬧,輕鬆了許多,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的明媚了幾分,“誰說你呢?你這是欲加之罪!”
唐弈琛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說的髒,是什麼髒。
“我說我自己呢,脖子上可能有血,而且還出了汗,髒死了。”
現在天氣本來就轉暖了許多,她因爲神經緊繃,情緒緊張,就是在和裴耀陽獨處,確定安全,她也一直在流汗。
“我會嫌棄你嗎?我可能嫌棄你嗎?你怎樣,我都喜歡。”
這一晚上,不單單甄蜜承受着煎熬,唐弈琛也是心急如焚,也就是甄蜜什麼事沒有,要真出什麼事,他哪裡還能放了裴耀陽,淡定從容的應對這些。
“找你的時候,我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知道你沒事,我真的徹底的舒了口氣,但是蜜蜜——”
唐弈琛雙手扶着甄蜜的肩膀,一本正經,他上一刻還嬉皮笑臉的,這會突然又如此嚴肅感性,甄蜜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他。
“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到底有多壞,我自己都想象不出來,不敢去細想,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我說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甄蜜直直的盯着唐弈琛,忽覺得鼻子酸澀,紅腫的眼睛也是,乾乾的,心裡翻涌着的感動,讓她想要落淚。
“就算你想要擺脫我,我也不會同意,我之前提醒過你的,我會死纏爛打,反正我這輩子,是要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的,不單單這輩子,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是會找到你,然後保護你,照顧你,呵護你。”
一晚上,他高度緊繃的腦子,完全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紊亂慌張的情緒,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他當時就是這樣安慰自己,做最壞的打算,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不會鬆開甄蜜的手,也不會讓她從他的身邊離開,大不了離開s城,去國外,找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開始自己全新的生活,所以,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就是用這種方法,讓隨時都有可能發瘋崩潰的自己,保持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