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討價還價

府尹吳大印悄悄的擦了擦汗,朱天降這麼張揚的做法,可是置皇儲玄珠有私通叛匪之嫌。彭城大營副帥甘宇成更是暗暗的嘆息了一聲,感嘆世態的不公。前皇儲玄樂已經在朝中失勢,看樣子是無法再次翻身。目前朝中百官都非常擁護玄珠,即便是有人給成武皇上密奏恐怕都無濟於事。

甘宇成出於私憤對朱天降極其不滿,本以爲朱天降成了罪臣,這輩子都會永不翻身。沒成想,京城朝變之後,成武皇居然要招安。

皇儲玄珠的車仗在彭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大牛的護送之下浩浩蕩蕩奔赴了於家坪。看着玄珠興高采烈的樣子,彭城大小官員心說這哪是去招安,簡直就跟小女婿回門似的。

車仗一到落雁山中部,只聽着鏜鏜鏜三聲炮響,兩列整齊的兵馬出現在山道之中。護駕的隨從嚇了一跳,紛紛抽出兵器保護在車仗周圍。

大牛哈哈一笑,“四殿下不必驚慌,這是我家大人迎接您的……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儀仗隊。”

玄珠走出了車攆,洪小青也換上了女裝,伴隨在玄珠的身邊。看着前方刀光劍影,玄珠哼了一聲說道。

“都撤下去吧,不禁驚慌,天降這小子還不敢對本皇儲施威。”玄珠說完,周圍的侍衛們紛紛站回原來的位置。

山道中‘悶’的一聲,耶律竇哈騎着青牛肥碩的身姿出現在隊伍之中。

“殿下,是竇哈姐。”洪小青一看到耶律竇哈,激動的說道。

耶律竇哈在京城名媛貴族當中可是紅人,她弄的那些小寶石首飾之類的東西,已經成了上流貴族必配飾物。耶律竇哈在這些小姑娘小媳婦眼裡,那可是極受歡迎之人。

玄珠臉上帶着笑意,他不但看到了耶律竇哈,更是看到耶律竇哈身後朱一夏青等熟悉的面孔。看到這些老朋友,玄珠彷彿又回到跟着朱天降一起逍遙快樂的日子。與京城的沉悶比起來,如果不是身份使然,玄珠都想跟着朱天降漂泊江湖。

耶律竇哈騎着青牛來到仗前,抱拳說道,“四殿下,本大小姐親自來迎接你,這個份量可夠了吧。”耶律竇哈一語雙關的說道。

“呵呵,竇哈妹子,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客氣。”玄珠笑着回道。

朱一也打馬走了上來,“四殿下,昨日您一進入落雁山,我家大人就一直唸叨着您。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趕路吧。”

“好,加快速度!”玄珠也很想看到朱天降,乾脆就站在車上,一路欣賞着落雁山風光,快速向於家坪奔去。

於家坪城門之上,朱天降帶着幾位夫人面帶微笑的站在上面。遠遠的看到車仗開了過來,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指指點點。

玄珠的車攆停在了城門之外,玄珠擡頭看着朱天降,朱天降雙手扶着城垛一樣的看着玄珠。

“天降,你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本皇儲千里遙遠的到來,爲何不出城跪接。”玄珠揹着手說道。

“放你奶奶的屁,在這裡我是老大,論年齡也比你大。再者說,從親親關係上論起來,小七是你姐,小青是我妹妹,你小子趕緊下車過來給姐夫見禮。”朱天降當着迎接的百姓,毫不客氣的罵道。

七公主瞪了朱天降一眼,你說他就說他,幹嘛罵他奶奶。兩個人同父異母,卻都是一個奶奶的。

玄珠氣的一擼袖子,“你小子辱罵聖祖母,小心滅你九族。”

“麻痹的,你會不會算賬,老子獨苗一根,要論親戚的話,皇室裡都是我親親,你滅的過來嗎。”

玄珠一時語結,可不是咋地,從玉兒到小七,連自己的父皇都是他的岳父。

“王八蛋,有你這麼對待朋友的嗎。”玄珠忍不住苦悶的罵道。

“哎,這就對了,在老子面前,別跟我擺什麼皇儲的臭架子。哥們就是哥們,我是來迎接朋友,而不是來迎接什麼皇儲的。”

朱天降說完,帶着衆媳婦走下了城牆。玄珠也跟洪小青下了車攆,步行向城門走去。

兩個人在城門下相見,朱大官人毫不猶豫的上前一個熊抱。玄珠可不喜歡這樣的禮儀,當着衆人的面倆大男人抱在一起像什麼樣子,趕緊把朱天降推開。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給皇室留點顏面,大小我也是個皇儲。”

“皇你個頭啊,從小七這論的話,你就是我小舅子。”

洪小青激動的走上前,“哥,您還好嗎,家父讓小青給他捎個好。”

“妹子,這小子欺負你了嗎,回頭告訴我,我替你揍他。”朱天降笑着說道。

玄珠無奈的搖着頭,跟朱天降鬥嘴他就沒贏過。玄珠走過去,先給林風見禮。

“林爺,最近身子骨可好。”

“呵呵,四殿下,承蒙您掛念,好着呢。”林風開心的說道。

玄珠目光看向了七公主,眼神裡帶着壞壞的表情,“七姐,您可是咱皇室的奇女子,李家從古到今可只出了您一位私奔的公主。就是不知道,您與我這位姐夫,成婚了嗎?”

七公主臉色一紅,不禁瞪了玄珠一眼,“小四,少消遣我。快告訴姐,我母后還好嗎?”

玄珠微微一笑,“娘娘千歲母儀天下,當然好了。對了,容娘讓我給你捎來一封信,等會給你。”

“什麼,母后有信?快給我,不然姐扭你耳朵。”七公主一聽,激動的就要動手。

玄樂被七公主整的沒辦法,只好掏出了書信。城門下被擠成了一團,玄珠心說這哪還有點皇室的威儀,熱鬧的跟城隍廟趕會似的。

洪小青高興的上前與幾位嫂子見禮,衆人嘰嘰喳喳奔向了朱天降的府郟來到府中大廳,玄珠看了看衆人,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罪臣朱天降……接旨!”

玄珠怎麼說也要做做樣子,他知道隨行中肯定有粘杆處的人,在城門外瞎鬧已經有失禮儀,總不能連下旨都偷偷摸摸的吧。

朱天降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你拉倒吧,那東西你先放着,今天咱們就是喝酒敘舊,不談公事。”

“天降,別胡鬧,先把這個儀軌走完。”玄珠心說你總的讓我說的過去吧。

“走什麼走,來人,準備開席。”朱大官人根本不談看聖旨的事,拉着玄珠就奔了後院。

酒席之上,朱天降與玄珠天南海北的聊着他出京後所發生的事情。玄珠也說着京城內的變故。兩個人喝的酩酊大醉,根本就沒提及正事。

一連兩日,朱天降與玄珠除了喝酒就是互相對着罵街,好像根本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朱天降不急,玄珠可急了,當朱天降再次大擺酒宴要開席之時,玄珠一把拉住了朱天降。

“那啥……你等等,我說,你小子不會是想把我留在這裡一輩子吧?就算要軟禁本皇儲,那也要看看聖旨吧。我說天降,父皇下的可是密旨,包括我都不知道里面寫的什麼。”玄珠懇求的目光看着朱天降,這兩天他一直等朱天降心急之後問他要聖旨,沒想到最後還是自己撐不住了。

朱天降微微一笑,“玄珠,不急,會有人比咱們心急。”朱天降說着,目光看了外面的皇家衆隨從一眼。

朱天降說的不錯,他這樣做,故意給京城那位高高在上之人看的。朱天降明白成武皇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多少得給他設置點障礙。所以說,朱大官人乾脆先給成武皇一點臉色看看,那意思他並不在乎什麼招安。朱天降也明白粘杆處的暗子會把這裡的一切,詳細的向成武皇彙報。到時候,着急的就會是成武皇。

玄珠到達於家坪的第一天晚上,粘杆處的暗子就把詳細情報飛鴿傳書京城。一開始成武皇還不在意,心說我看你小子能忍得住多久。粘杆處一日一報,連續五日朱天降都沒接旨,這一下成武皇真有點生氣了。不過,成武皇到覺得,肯定是他兒子玄珠偷偷把密旨給朱天降看了。或許是上面的條件太刻薄,朱天降故意擺出的姿態。

於家坪小城之內,玄珠來的第八日上午,朱天降才命人擺出香案,正式接旨。當着衆人的面,朱天降讓皇儲隨行官親自檢驗了封籤,這才當中打開了密旨。既然是密旨,朱天降肯定不會宣佈出來。

回到廳中,朱天降簡單的看了一眼,哼聲說道,“玄珠,你說我那老丈人是不是瘋了。”

玄珠一怔,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你說的是靖王還是郭將軍?”

“廢話,當然說的是你爹。”朱天降白了一眼。

玄珠臉色一板,也沒跟朱天降爭執,抓過密旨看了起來。密旨上只有寥寥數言,卻字字帶着殺氣,上面說讓朱天降移交所有兵權,帶着家眷回京城安養。另外,還要寫一封認罪書,在衆臣面前當衆宣讀。

“天降,你看這……!”玄珠心說自己的老爹這哪是來招安,簡直就是來抓人的。

“玄珠,放心吧,你老爹明白的很,知道他漫天要價,我也會坐地還錢的。”

朱天降說完,提筆碾墨,唰唰唰寫了一道回函。朱天降要求,烏族大軍可歸還烏族,但蜀天兵馬必須留着。另外,朱大官人專門請‘皇上岳父’給自己在南邊封個小官,也算是退居二線了。最後,朱天降還專門加了一句。

“皇上岳父,小七已有身孕,來年小婿自當抱着皇上岳父大人的外孫,回京叩見孩子他皇上姥爺。”

玄珠看着朱天降的回函,心說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不成心想把父皇氣瘋嗎。

朱天降命人日夜趕路,把這封回函送往京城交給靖王,由靖王轉交成武皇親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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