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降等人沒有去渝都,而是繞道來到小城騰城。騰城面積不大,駐軍兵馬幾乎沒有。全城不過才一百守備兵馬,這還得說包括衙門捕快在內。朱天降等人一到,馬上入住了騰城朱記銀樓的後院。在這樣的小城中,朱天降到不在乎城內捕快敢來緝拿他們。
朱天降等人一連住了三天也沒有離開騰城,到不是朱大官人不急着上路,只是他們現在無法離開。朱二被冷水一泡,剛到騰城就病倒在牀上。不但是朱二,連七公主月欣也臥牀不起。七公主從小到大沒離開過京城,在馬背上顛簸了一路,連風吹帶驚嚇,病的比朱二還嚴重。
朱天降燒着炭火,不時的打開窗子換換空氣,他也怕時間長了引起中毒。
“天降,你小子可是神醫,難道就沒有辦法嗎。”林風看着朱天降,着急的問道。
這個地方畢竟距離京城不是很遠,林風擔心西園的人會追查到這裡來,然後調動大軍圍剿。
朱天降苦笑了一下,“師父,有些病就算神仙也無能爲力。朱二的病是受了寒氣,以他的身體素質到沒什麼,不出三天準能復原。但是七公主不一樣,她的身子嬌貴,只能慢慢的休養。師父,您也別急,我已經讓兄弟們傳令朱一和夏青帶小部分人馬來接應咱們了。”
林風點了點頭,要是朱一和夏青能來接應,那他可放心很多。不然的話,光靠他和朱二,林風也不敢保證天降和七公主的絕對安全。
“天降,你想好了沒有,就算咱們到了青城,你真打算自立爲王嗎?”林風看着朱天降的眼睛,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師父,我以前說過,並不是要自立爲王,只是想建立一個自由的家園。這兩天我也在分析,以咱們目前的兵力,自保應該沒什麼問題。只要成武皇不拼個你死我活,我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他。”
“烏族那兩萬大軍,你真打算送回去?”林風有點奇怪,現在正是用兵之時,朱天降怎麼會把兵馬調走。
一提這事朱天降就來氣,要不是林風的出現,他還真以爲是玄珠出的力。有自己的岳父做人質,朱天降無奈之下才遵守諾言。
“師父,雖然不知道您用了什麼辦法保住的我岳父,但調兵這事我是讓玄珠那小子給騙了。不過還好,昨天已經傳令讓烏族大軍返回安遠,等機會奪回咱們的基地。根據侯德讚的情報,精鐵已經隱藏起來,現在天開始轉暖,應該可以開爐了。只要有了天雷大炮,我保管成武皇不敢再打咱們的主意。不過,爲了岳父的安全,這事只能等岳父安全出京之後,烏族大軍才能動手。京城裡的兄弟已經開始準備,只要有機會,他們會保護着岳父直接南下。”
林風聽着眉頭一皺,微微搖了搖頭,“天降,郭天信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不管你小子折騰成什麼樣,成武皇都不會爲難他。”
朱天降心說你說的輕巧,萬一郭天信出了事,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這兩天朱天降可沒少追問林風,但是林風牙關很緊,無論朱天降怎麼相求就是不說出真實情況。
朱天降利用修養的這段時間,讓銀樓的人找了工匠,按照他的圖紙打造出一輛嶄新的大車。現在天氣還很涼,爲了七公主嬌貴的身子,朱天降不得不把交通工具弄的舒坦一些。
朱天降等人在滕城一連住了八日,七公主的身體總算是恢復了正常。就在朱天降準備次日一早離開騰城南下之時,一支兩千人的兵馬浩浩蕩蕩來到了彭城。
在城門外負責觀望情況的兄弟看到騰城忽然來了這麼多兵馬,不禁心中一驚。再看帶隊之人,那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是西園的二當家馮四。
看到這種情況,負責觀望的兄弟不敢怠慢,撒腿就往朱記銀樓的方向跑去。
西園的人一直沒有放棄追蹤朱天降的下落。馮四返回京城之後,玄樂當即命令馮四帶着人馬,繞開那條河流繼續追逐朱天降一行。只是,馮四也沒想到朱天降沒有走渝都城南下,而是藏身在騰城這個小地方。
這次馮四帶着人馬來到滕城,並非得到消息過來緝拿朱天降的,而是南下追蹤了七八日無功而返,準備回京交差了。玄樂雖然有權調動部分京郊大營兵馬,但其權限也只是在轄區之內。按照馮四的估計,朱天降等人應該是快到了彭城,京郊大營兵馬在沒有軍令的情況下,是不可以去彭城大營的防禦區。所以,馮四隻好帶人返回京城。
馮四率兵在滕城落腳,純粹是想賴訛詐一頓免費晚餐。這裡距離京城非常近了,按說吃不吃這頓飯都行。別看西園已經有了官家的身份,成爲玄樂的左膀右臂,但是他們的活動資金依然很緊張。兩千多人出動可不是小數,玄樂可以調兵,但兵部卻不會出這部分糧餉。從某些方面來講,這也是皇上制約皇儲權利過大的一個手段。這一路上的花費這麼大,馮四臨到京城,卻想在這個小城裡訛詐點銀子。
林風一聽兩千多人進了城,心中不免有些驚慌。如果在這種地方被堵住,朱天降跟七公主根本就別想跑掉。林風不敢大意,趕緊來到銀樓的最高處,向外面觀察着情況。
朱二馬上集結了這座銀樓所有能戰鬥的兄弟,準備拼個魚死網破。
“師父,情況怎麼樣?”朱天降擡頭高聲問道。
林風縱身躍下屋頂,臉上帶着一絲困惑,“街道兩頭沒什麼動靜,朱二,馬上派人出去打探一下。”
朱二一聽,趕緊派出兩名精明的兄弟,去看看什麼情況。朱二心裡也在奇怪,如果說對方是來緝拿他們的,這時候外面應該是人嘶馬鳴了,絕對不會這麼安靜。
七公主大病初癒,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風,緊張的站在朱天降身邊。
朱大官人鎮定的笑了笑,“小七,別緊張,老天也要想亡我,就算是千軍萬馬保護也沒用。他要不想讓我亡,千軍萬馬來抓也抓不着。”
“天降,都怪我連累的大家,不然現在應該能過彭城了。”七公主小聲的說道。
朱二笑了笑,接口說道,“也別這麼說,沒準早走一步危險會更大。公主殿下,您能把大人從宮中救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感激您。殿下放心,就算殺出一條血路,我朱二也會保護您和大人的平安。”
七公主感激的看了衆人一眼,他發現雖然外面情形很緊張,但從京城跟來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露出慌張之色的。七公主可不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從蜀天第一戰就跟着朱天降的人。個個都是久經沙場能力出衆,纔會被朱二選拔成爲自己的手下。
不大一會兒,一名兄弟跑了進來,“大人,那些兵馬去了衙門。而且都卸下了馬匹裝備,不像是要作戰的樣子。”
“哦?連馬匹裝備都卸了下來?”朱天降一怔,馬上心中一喜。
“師父,看樣子只是路過這裡,並不是針對咱們的。”朱天降接着說道。
幾個人正說着,就看到銀樓掌櫃郝旭日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這些分佈在各地的銀樓掌櫃,都是朱三在蜀天培訓出來的一批人。別看這些人對戰場廝殺不行,但爲人處世都是老手。以朱記銀樓的財力,在各個都城與衙門的關係都非常好。
自從朱天降等人入住了銀樓,郝旭日幾乎天天泡在衙門與縣令一起喝酒吃肉。一來是可以知道衙門的動向,有什麼事情可以提前得知。再者就是能從官衙口中探聽一些京城官方的消息。
“大人,恐怕你們得離開這裡了。”一進門,郝旭日趕緊抱拳說道。
“郝掌櫃,怎麼,出了什麼事?”朱天降聽着心中一緊。
“京城來了兩千兵馬,由皇儲宮二檔頭馮四統領,說是在這裡要安頓一晚。縣令知道這是要敲詐他一筆,只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城中幾家大的商戶。朱記銀樓在城中首屈一指,看樣子今晚軍中幾名標統都要住在這裡。”郝旭日看着衆人說道。
林風眉頭一皺,他知道這樣的小城沒有兵站,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官府也安排不下,只能分散到一些大戶人家入祝說好聽的是借住,說難聽的就是好吃好喝還得送點銀子。
“天降,馬上準備,咱們連夜離開。”林風當機立斷的說道。
朱天降看了看七公主,嘆息了一聲,“小七,看樣子又該受苦了。”
七公主微微一笑,“沒關係,那輛新車我看了,坐在裡面很舒服,一點都不累。”
朱天降點了點頭,對朱二說道,“馬上收拾東西,咱們連夜出城。”
既然有軍中標統要住在這裡,朱天降只能連夜離開。騰城的朱記銀樓前後院不是很大,萬一碰個照面那可是個麻煩事。朱天降這張臉已經成了官方標誌,沒有不認識他的。
衆人收拾完畢,還是朱二這幾個人,保護着兩輛大車緩緩的開出了銀樓大院。
第一輛車中存放的都是一些食物與雜品,朱天降與七公主乘坐在第二輛經過改造的大車中。城門官兵一看是朱記銀樓的車馬,二話不說趕緊放行,還客氣的打着招呼。在這樣的小城中,朱記銀樓財大氣粗連縣令都得給幾分面子,城門官兵可不敢得罪。
衆人剛離開滕城不久,林風打馬來到朱天降的車前,“天降,你們先順路走着,我回滕城辦點事情。”
朱天降一愣,趕緊掀開車窗,“師父,您這是要去……殺了馮四?”朱天降一下子猜出了林風回去的用意。
“不錯,爲師這是給玄樂一點顏色看看,一羣宵小竟然追得老夫到處亂跑,不讓他們知道點厲害,還以爲我林風老的不能殺人了呢。”林風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