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官人心說這大豐朝的朝政比他媽前世韓國議會都亂,老子停下來靖王還不得拿官靴抽死我,跑吧!
郭天信得知了此事,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憤。朱天降是他郭府門人,能得到陛下的重用應該高興纔對。但是,一想到朱天降面對的是什麼人,郭天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不但如此,郭天信馬上趕往了兵部尚書李洪的府郟他要問問李洪,爲什麼不在朝堂上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皇宮深處,魏公公帶着一羣小太監,跟玩老鷹抓小雞似得阻擋着快氣瘋了的靖王爺。
“靖王千歲,您就別爲難奴才了,皇上不想見您,老奴也沒辦法。您這要強行闖進去,按祖律可是要治您一個犯上的罪名。”魏公公弓着腰伸開雙手,嘴裡不停的說着好話。
“我就想問問那位皇兄,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臣弟。你們閃開,今天不見也得見。”靖王左突右衝,都被太監們擋了回來。
“我的靖王千歲,您這不是要老奴的命嗎。算老奴求您了,您就饒了我們吧。”
魏正海哪敢讓靖王進,他要真闖了進去,皇上還不得把他們都亂棍打死。
靖王累出一身汗也沒闖過這羣太監的阻擋,實在沒辦法,只能轉去坤後宮,找老太后評理去。
乾宮之內,成武皇與衛展都在默默的坐着,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成武皇滿腹心事,他這個大豐朝的當家人,並不是這麼好當的。衛展心中更是糾結,他沒想到靖王這老狐狸臨陣倒戈,把朱天降扔出來自己卻退了出去。蜀天府的情況極其複雜,衛展請靖王出山,是看中他王爺的身份,並不是能力。現在缺少了靖王壓陣,只靠朱天降帶着一個沒用的皇子,衛展心裡也沒底。
“陛下,您這聖令下的,是不是倉促了一點。”衛展終於忍不住說道。
“倉促?你是不知道當時情況。靖王一帶了頭,滿朝的文官好像朱天降都給他們送了禮似得,拼了命的推薦。本皇登基二十餘載,還沒見過滿朝文官這麼齊整的推舉過誰。要不是知道他們那點小心思,本皇還真以爲這小子是個奇才呢。”成武皇哼聲說道。
“陛下,既然您知道文官們的心思,爲何還要讓朱天降接此大任。”
“這你要問朱天降去,本皇給了他機會,這小子自己非要接手。現在倒好,本皇連皇子格格都搭上了,他要是辦不好差,本皇只能讓他人頭落地。”成武皇不悅的說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衛展也無可奈何。聖旨已經頒佈出去,這可不向上次處理朱天降那回,還沒出宮就改變了旨意。聖旨已經下發到六部,想改都沒法改變。
魏公公顛顛的走了進來,“啓稟陛下,老太后請您去一趟坤後宮。”
成武皇皺了皺眉頭,不用問,肯定是他那位靖王弟弟去告狀了。再者說,成武皇派人去蜀天府催稅,他這位母后肯定要幫着國舅說幾句。
“告訴母后,就說朕正在處理緊急奏摺,容日後再去請安。”成武皇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老太后的相召,這時候去見母后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是等朱天降走了以後,再去不遲。
魏公公小心的退了下去,衛展也不想再說什麼,跟着退了下去。既然朱天降單獨去辦差,衛展只好重新部署力量,多少也得幫他籌點銀子回來。
京城內,朱大官人當了催稅官的事連百姓們都議論起來。按說這只是個普通的差事,但有四皇子和玉格格參加,就變得非常不同。大豐朝自從開國到現在,一是沒聽說過皇子給臣子當隨從的,更沒聽說格格也跟着參與的。
不過,四皇子玄珠和玉格格接到聖旨後,樂的心都要開花了。身爲年輕人,誰不想出去展翅高飛一下,總憋在京城,他們也覺得悶的慌。特別是四皇子,巴不得趕緊離開皇宮,省的看那幾個哥哥的臉色。
郭天信跑到尚書府裡問清楚原由,沒多大一會兒就返回了將軍府。皇上下令即日啓程,今天太陽落地之前就得離開京城,他總的回來吩咐幾句。
朱天降忙的不可開交,先是請示完師父林風,又去戶部領取了官印和隨從。郭老夫人與郭穎更是吩咐下人趕緊幫朱天降打點行李。這邊還沒忙完,宮廷太監就又來傳旨,讓朱天降接皇子出宮。別看四皇子名義上是朱天降的副手,但人家總歸是龍種,得去風光的接出來。
等朱天降把四皇子接到將軍府,玉格格的行車已經到了。格格出遠門那可非同小可,王妃更是大包小行李的足足塞滿了一車。
“天降,你小子是不是瘋了,怎麼能接這麼個差事。”郭天信把朱天降叫到屋裡,忍不住訓斥道。
“郭將軍,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等皇上的御賜金筆一到,馬上就得上路,不然趕不到下個驛站了。”朱大官人不在乎的說道。
“唉!年輕人,你是不知道那裡的水有多深。我可警告你,國舅周家,在文武派系裡都有他們的嫡系。弄不好,你小子這回就完了。”郭天信擔心的說道。
“怎麼,他還敢殺了我不成?”朱天降一驚。
“那到不至於,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打你一頓板子,讓你滾回來你有什麼辦法。”
朱天降點了點頭,他早就這個心裡準備,所以朱天降才請四皇子隨行。
“對了,現在軍中大營,真的這麼缺少糧餉嗎?”朱天降忽然問道。
郭天信一怔,小心的看了看外面,“缺少個屁,我敢說北方的大營,光是私藏的糧餉,就夠吃半年的。不過,這事兵部可不知道,只有下面的人心裡有數。”郭天信很有深意的看了看朱天降。
“明白了,有錢不貪是傻子。郭將軍,您的鎮南大營,恐怕私自屯留的貨也不少吧?”朱天降笑了笑。
郭大將軍把臉一本,“怎麼說話呢,本將軍可不是那樣的人,我是爲了手底下的兄弟們着想。”
“嘿嘿,那是那是。行了,不跟您說了,我得趕緊去忙一下。”
朱天降心說我還沒跟小郭穎告別,哪有空跟你這個當爹的嘮嗑。
前後不到三個時辰,皇宮就把御賜的金筆送到了郭府。這可是聖物,郭天信擺好香案,朱大官人很隆重的接過金筆。掂了掂份量,朱大官人感覺挺合手,順手別在了腰間。
一切準備就緒,朱天降帶着戶部分給他的二十名官差及粘杆處四朱,加上皇宮王府的二十名護衛,浩浩蕩蕩離開了將軍府。
皇子出京可不是小事,需要在皇宮城牆下走過才能出城。不少百姓聞聽後,紛紛走上街頭,要看看傳說中的朱大官人長的什麼模樣。
皇宮城牆之上,成武皇威嚴的站在城樓平臺,按祖制他要接受皇子的拜別。滿朝文武在城牆上排開,也算是給這批人助助聲威。
皇宮城牆之下,四皇子玄珠與朱天降站在馬邊,玉格格則是站在車旁。
“兒臣玄珠,向父皇辭行。”
“學生朱天降,向師父陛下辭行。”
兩個人說着,跪倒在地。身後的玉格格等人,也都跟着跪成一片。
“玄珠,天降,不要辜負了父皇和朕的期望,去吧!”成武皇揮了揮手。
兩個人謝恩完畢,剛站起來,就聽到城牆上有個憤怒的聲音喊道:“朱天降,你小子給我聽着,路上敢虧待了我家玉兒,本王非打斷你小子腿不可。”
說完,靖王立馬變成了另外一副腔調,“我說玉兒,路上想吃什麼,就讓這小子給你準備,別虧待了自己。睡覺的時候,多蓋牀被子,別凍着。如果看這小子不順眼,就讓咱府上的護衛揍他,別給這小子好臉。”
成武皇苦笑了一下,心說皇家的顏面都快讓他這個弟弟丟盡了。成武皇也是一時氣憤才把玉格格派出去,現在倒是有點後悔了。被靖王這麼一鬧,本來嚴肅的場面立刻就變得不着四六。玉格格覺得臉上發熱,趕緊鑽進了她的四馬大車。頭一回出遠門,玉格格又興奮又緊張。
四皇子與朱天降紛紛上馬,隊伍一行進,文武大臣忍不住鬨堂大笑了起來。他們笑的不是靖王,而是朱天降。
別人騎馬都是挺胸擡頭,他卻是整個人趴在了馬背上,撅着屁股雙手緊緊抱着馬脖子。
笑歸笑,朱大官人可顧不了這麼多。他根本不會騎馬,走快一點都怕掉下來。一路上,在百姓們的鬨笑中,隊伍終於走出了城門。
隊伍剛走出不倒五里地,就聽着朱大官人大喊了一聲,“停……!都給老子停下!”說着,朱天降從馬上蹦了下來。
“麻痹的,老子這輩子看來沒騎馬的命。”說完,朱天降走到玉格格的馬車前,二話不說就上了馬車。
“啊……你……你怎麼能進來,出去!”玉格格一看這傢伙要跟她同乘一車,嚇的喊叫了起來。她的身份可不能與男子同車,這要傳了出去,有失皇家的顏面。
“混蛋,你給我下來,聽見沒有。”四皇子也覺得有點過分,指着朱天降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