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樓的後背涓涓的躺着血,他必須馬上把傷口處理掉,否則就算不被煙狼殺死,也要失血過多而死。他在想辦法,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這羣嗜血的煙狼不會這麼輕易的給他這個機會。
花重樓殺了煙狼的首領,還取出了它的心臟,拿在手中,彷彿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這在煙狼們看來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恥辱!他們不會放走眼前之人,除非所有的煙狼都死光了。
煙狼們知道花重樓一定會包紮傷口,而他們就會把握住個機會瞬間將花重樓撕成碎片。煙狼們在等這個機會,他們現在佔據了優勢,更不會輕易的主動發出攻擊,他們知道眼前之人的劍可以快到自己被殺死也不會感到痛楚。
可是花重樓耗不起!他的血不停的流着,他必須當機立斷!
~呲~
花重樓快速的撕下一隻衣袖,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圍的煙狼,而他的雙手卻緩緩的將煙狼首領的心臟用衣袖包好,就在他要把包着心臟的衣袖挽在腰間的時候,煙狼動了!
只見數十隻煙狼帶着虎虎風聲飛射而來,撲向花重樓。
~嗖嗖~
兩道刀光閃過,撲上來的煙狼全部掉在了地上,頭和身體不知在何時已經分了家,再看花重樓,已將包着心臟的衣袖不知何時挽在了腰間,可是他的後背又多了一道血痕!
煙狼徹底的憤怒了,這樣下去不知還要死多少煙狼,他們根本沒有耐心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殺死這用劍的男人!
所有的煙狼羣擁而上!
劍光......
血影......
只有劍光,只有血影,只有劍割破皮膚那一瞬的【噌噌】之聲,只有屍體從空中掉下再撞到屍體的聲音。
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聲音!哪怕是疼痛的哀嚎聲都沒有。
終於,劍光變少了,血影也變少了。
花重樓此時臉上毫無血色,他使劍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幾乎要抓不住劍柄。他的身體有些許搖晃,他的步法有一點踉蹌。他現在完全憑藉着本能出劍,即便是這樣,他的劍依然很快,快,已經成爲他的一個習慣,成爲他劍的一部分,人的一部分。
當花重樓將臨近的一波煙狼殺退之後,只聽【噌】的一聲,他將劍插在腳下一具煙狼的屍體上,他仰天大笑道:“有這麼多煙狼給我陪葬,我花重樓死也值了!你們上吧,我絕不還手!”
這就是花重樓,當他知道下一劍不再能像以往一樣快的時候,他寧可不用劍,即便是死。
此刻他的前胸,後背,腰間,腿上,甚至臉上都佈滿爪痕。
花重樓單膝跪在煙狼的屍體上,雙眼出神的望着遠方,心中喃喃道:“綰兒,我不能去救你了,原諒我,我先走一步了。”
此刻的花重樓心中很矛盾:花重樓是高傲的,當他的劍不再快時,他寧可死也不願用劍;而爲了救他的愛人上官綰兒,即便劍不再快,他也願意堅持下去,不惜殺出一條血路,即便這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可是當他看到滿山煙狼的屍體,他的決心又動搖了,因爲這些煙狼本來就是無辜的,想到自己一劍劍的將這些煙狼殺死,他的心糾結難耐。
江湖修士 都說花重樓是無情劍客,殊不知他卻是用情最深的。
煙狼們可不這樣認爲,他們只看到這用劍的男人殺死了他們的首領,殺死了他們數以千計的同胞,所以無論如何,這個人必須死。
煙狼們終於一擁而上,花重樓閉眼了。
又是一個夕陽道晚的黃昏,茫茫荒原上依然走着兩個人。
只是一個人扶着另一個人走着。
一人道:“你到底殺了多少隻?”
另一人道:“不知道。”
那人道:“有一萬嗎?”
另一人道:“最多一千,哪有一萬!”
那人道:“那我不是賠了!”
另一人道:“你怎麼又賠了?”
那人道:“那瓶足夠救個萬二八千,你才殺了不足一千,我能不賠嗎!”
另一人道:“你那無極天源到底行不行?沒有心臟也能活?”
那人道:“無極天源除了壽終正寢者不救,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是它救不了的。”
另 一人道:“你爲什麼不早點出來?”
那人道:“我要是早點出來就看不見你掉眼淚了,多可惜。以後我在江湖上也能吹噓:你們見過北荒第二劍哭鼻子嗎?沒見過吧?我見過!你說多厲害。”
另一人道:“你真將風晶石融合了?”
那人道:“那是,可順利了,【嗖】的一下,就完事了。倒是我不明白那上官綰兒是誰?”
另一人道:“一個朋友。”
那人道:“朋友.......什麼朋友?青梅?發小?娃娃親?"
另一人道:“很好的朋友。”
那人道:“好到你可以爲他去死?”
另一人道:“嗯。”
那人沉默了數秒接着道:“你愛她?”
另一人沉默了一會道:“嗯。”
那人道:“你會喝酒嗎?”
另一人道:“我曾經是一個酒徒,後來遇見了她便把酒戒了,不過你要請我,我一定喝。”
那人道:“愛情的力量果真偉大。”
另一人道:“你突破到熾神境了?”
那人道:“熾神六重天,我不想突破的太快。”
另一人道:“連進六重天還不想太快?真是變態。"
那人道:“我變態?你殺的煙狼的屍體滿山都是你不變態?”
另一人道:“好吧,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我想知道,你真是異數之子,不屬五行?”
那人道:“我打一開始有騙過你嗎?”
另一人道:“你現在已經拿到風晶石了,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那人道:“我的任務還多的很,但眼下是把你送到上官綰兒那去。”
另一人沒有說話,這對於那人來講或許就是一種默認吧。
那人道:“我們去哪?”
另一人道:“無雙閣。”
那人道:“看來我有的受了。”
一個無趣之人和一個無聊之人倒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