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娘娘說,她說姐妹之間難免有着什麼磕磕碰碰的,她身爲長姐,不論與其他人關係如何,但是對待妹妹的心還是如小時候一般。”白易如實說着,說話的同時卻也不忘打量着上官雨汐,觀察着她的每一次表情變化。
而在聽了這些話後,上官雨汐的眼眶已經泛紅,纖長的十指緊緊地抓着手中的盒子,有一個詞叫做:心痛難忍。大概就是如此吧。
見上官雨汐目光緊緊地鎖在傾城送來的禮盒之上,白易繼續說着:“不管曾經姐妹之間有着什麼誤會,辰妃娘娘說,她已經失去了母親,不想再失去從小就疼愛着的妹妹。”
“姐姐……”上官雨汐呢喃,兩滴滾燙的淚水滑落,滴落在盒子上濺起幾滴水花。
上官雨汐雙手將盒子抱着放在胸前,身體因爲傷心難過而不停地抽搐着,仿若陷入了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裡,那個世界,充斥着她對傾城滿滿的愧疚。
她的姐姐,原來一直都是疼愛着她的,是她誤會了傾城,誤會了自己的親姐姐,她還處處針對姐姐,無時不刻都想着對付姐姐,她……真的該死!
“雨汐……”沈孟彥想要勸慰,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深深地給嚥了回去,有關傾城的一切事情,他都始終束手無策,他看不透,也猜不着傾城的心思。
當然,若是連沈孟彥也無法開口勸慰的家務事,那白易這個局外人,便更加無法再去插足了。
只是他不明白,她原本以爲傾城對上官雨汐這麼好,就昭示着她們的姐妹關係也一定不錯。可是看剛剛上官雨汐看到禮物時的猶豫,和現在的泣不成聲,似乎這一切根本就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到底還是大戶人家,是非多。
“夫人,快別難過了。”錦繡遞過來一方絲帕,爲上官雨汐順着背。
哭也哭夠了,何況還當真白易的面,上官雨汐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順着錦繡的話便慢慢止住了哭泣,接過絲帕輕輕地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帶着抱歉的語氣對着白易說:“妾身失態,讓白將軍看了笑話了。”
“沈夫人言重了,夫人與娘娘的姐妹感情深厚,就是我們這些局外人看了也爲之動容,何來笑話一說。”白易淡笑着出言安撫上官雨汐的情緒,讓她也不至於覺得在外人面前哭泣就倍感難堪,更何況,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笑話的。
懂得哭泣的人,總比事事都藏着掖着的人要好得多。
擦汗眼淚,上官雨汐將禮盒與絲帕都交給了錦繡,錦繡退到一旁伺候,一時間,誰也不曾再說話,整個花
廳裡一片寂靜無聲。
再看向上官雨汐之時,她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面上平靜無波,再加上她本就是淡妝打扮,方纔的淚水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此刻一片淡然處之,倒也真像是不問世事的高貴婦人。
若不是他方纔是親眼所見上官雨汐哭得那樣傷心,那麼,他也可能會以爲方纔那段小插曲只是一個幻覺,亦或者說,這隻能是上官雨汐的演技太過超神入化了,連他看了也歎爲觀止,不得不爲之佩服。
白易脣角勾起一笑,說道:“難道沈夫人就沒有話是要告訴辰妃娘娘的嗎?在下可以爲沈夫人代爲傳達。”
“不必了。”上官雨汐斬釘截鐵的拒絕,語氣冷漠疏離,卻也並未開罪白易,頭顱高傲的擡起,說道:“妾身與姐姐之間的感情外人並不知道,也無法瞭解,所以,有些話還是當面說的好,這次就不勞煩白將軍了。”
“無礙。”被拒絕了好意,白易並不生氣,何況,後宮重地,也並不是外人可以隨便踏足的,就是他,也並不曾經常在後宮當中走動。
這次要是上官雨汐真的託他帶話給傾城,那他也只能夠先告訴給南宮亦辰知道,再由南宮亦辰轉告給傾城。這樣一來,反倒也麻煩不少,那還倒不如有機會她們姐妹自己當面說哥清楚,這樣更好。
上官雨汐微微一笑:“這次白將軍來主要還是爲了國家大事,妾身並不希望因爲自己的私事而耽誤了國家大事,但是妾身還是很感謝白將軍能將姐姐的話告訴給妾身,可是相比於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國家大事還是尤爲重要的。”
白易笑着點頭,上官雨汐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轉移了話題,又讓人覺得她懂事守禮,自己私事與國家大事在她心裡一比較,自然是國家大事更加重要一些。
只是,到底是真的關心國家大事,還是有事隱瞞不願透露,這還是值得考量的。
不過既然人家當事人都這樣說了,白易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似乎也太過於明顯了,況且,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傳達聖意,代爲轉交禮物不過也只是順便而已。
“好。”白易說道:“沈大人,皇上已經決定好了,大概聖旨下午就會到。明天一早,你就要收拾好行裝,帶着五千精兵前去攻打匈奴,限期十日。”
“五千精兵?”
“明天一早?”
沈孟彥與上官雨汐幾乎都是同時驚呼出聲的。
沈孟彥吃驚,是因爲此次帶兵攻打匈奴就只有區區五千精兵。雖然他從未帶過兵,打過仗,卻
也看過不少兵書,也知道匈奴人善於騎射,區區五千精兵,只怕根本就沒有可能攻下匈奴,更何況還限期十日。
反觀上官雨汐,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些,只是一聽說沈孟彥明日就要帶兵離開,她連爲他好好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心裡難免涌出一陣不捨。
看着他們兩夫妻的一陣默契,白易一愣,隨即勾起一抹淡笑。
“就只有五千精兵,會不會太少了?”沈孟彥擔憂的問,上官雨汐也隨即附和,“明天一早就走,時間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
“沈大人,如今國庫吃緊,目前的情況相信大人你自己也清楚,這個決定是皇上與八王爺都一致通過的,既然皇上與八王爺都覺得這樣可行,那相信沈大人也必然不會讓皇上失望的,沈大人只需要盡力完成此事便好。”白易淡笑着迴應:“至於沈夫人,國家大事並非兒戲,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是需要精心做準備的。就說戰場,戰場之上硝煙四起,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什麼危險,又怎麼可能允許人人都做好萬全的準備呢?”
上官雨汐被白易的一番話堵的啞口無言,她是捨不得沈孟彥,何況他們又是新婚,但是如今這是皇上下令,她也沒有辦法挽回。況且,若是在這件事上沈孟彥立了大功,也還是不錯的。
“白將軍說得在理,是妾身太婦人之仁了。”上官雨汐深感歉意的說着,白易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如此說來,那沈大人就早些做準備吧,在下也告辭了。”白易起身拱手欲走,沈孟彥送他出去。
上官雨汐起身,錦繡站在她身側,目光望着廳外漸行漸遠地兩人,回頭看着上官雨汐,“夫人,這事你怎麼看?”
上官雨汐看她一眼,“還要怎麼看?皇上下的聖旨,誰能改變。”更何況,她並不想改變。
錦繡不語,主子的事情並不是她所能夠干涉的,沈孟彥文武雙全,此行打仗,他不一定會輸。
錦繡想着,卻突然發現上官雨汐又開始噁心嘔吐,錦繡慌忙爲她順背,“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奴婢去給你找個大夫瞧瞧吧!”
上官雨汐一手按着胸口,另一隻手拉住正想走出去找大夫的錦繡,“我沒事,大人明天就要上戰場了,這個時候我不能讓他爲任何事情煩心,先不要說。”
“可是……”
“我累了,扶我回房間休息吧!”
錦繡還想再勸,可是上官雨汐仿似心意已決,她也不能違揹她的意思,只好先行扶着上官雨汐回房,其他的事情,且等沈孟彥走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