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成堆的快遞件上,張星宇打着哈欠朝我輕聲道:“現在能理解人販子爲啥屢禁不止了嗎?”
他笑了笑接着說:“他是物流車的車隊隊長,上面還有人,這種很成規模的團伙,每一步都分工嚴明,至於平常讓曝光的那羣傻逼,說白了都是混單的,上面沒人,下面沒路的那種。”
我咳嗽兩聲沒接茬,心底的震撼特別難以形容。
小胖子抽了抽鼻子笑道:“城市那麼大,你我就算一眼不眨的瞪圓眼珠子,都不可能看清楚每個人究竟有幾面,一個白天蹬三輪收廢品的,晚上衣裳一換,小車一開,說不準就化身成什麼富家公子哥,千萬別去嘗試着瞭解人心,你會把自己噁心到的。”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珠子出聲:“困了,我睡一會兒。”
可能真是困迷糊了,閉上眼沒多會兒,我就不知不覺迷糊過去。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張星宇將我推醒,那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打開車廂門,朝我們沉聲道:“這塊沒有攝像頭,你們抓緊時間下去吧。”
下車以後,張星宇眯眼突兀問了一句:“大鬍子,咱是朋友不?”
“那肯定了,咱的關係毋庸置疑。”大鬍子拍着胸脯大笑:“往後有什麼事情,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言語。”
張星宇齜牙笑了笑說:“那我到山城的事兒,你肯定會保密的吧?”
“這..放心吧,咱是朋友。”大鬍子乾咳兩聲,眼眸裡閃過一抹狡黠。
“行,後會有期。”張星宇感激的鞠了一躬,拽着我就朝路口走去,走出去大概三四十米,張星宇回過去腦袋,看到那臺物流車緩緩開走,他走進路邊的一家小超市,拿起公用電話直接按下110,拖着話筒道:“您好,我舉報,車牌爲冀A6XXX的物流車裡藏毒..”
幾分鐘後,我倆坐在一臺出租車裡,我格外懵圈的問他:“你咋把他給舉報了?”
“他的上家跟謝謙有關係,我來山城的事兒謝謙早晚會知道。”張星宇面無表情的出聲:“我得給他上家提個醒,啥話該說啥話閉嘴,心裡最好有點數,惹毛了我,他們一個都好不了。”
我咳嗽兩聲說:“關鍵是你瞎舉報,也沒屌用啊。”
“他車裡確實藏毒了。”張星宇聳了聳肩膀道:“昨晚上你睡着以後,我偷摸出去買的,完事塞在你兜裡,剛纔下車的時候,我把藥壓到一件快遞底下。”
“臥槽,你個狗渣又特麼算計我。”我翻了翻口袋,這才發現兜裡的鈔票確實少了一沓,而我竟然不知道是啥時候少的,最主要的是,我始終沒察覺他是啥時候把“藥”放我兜裡,又是啥時候拿走的。
這傢伙太鬼了,打着讓我保管錢的幌子,讓我放鬆警惕,導致我始終沒懷疑過他,我都不敢深想,萬一我們路上碰到臨檢,我身上又揣着“藥”,被逮着的話,會是個怎樣的後果。
張星宇拍了拍我肩膀憨笑:“這世界上,能信的只有自己。”
我厭惡的推搡他一下咒罵:“你滾你馬德,你狗日的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