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通後,旅店老闆輕聲吆喝我們吃飯,哥幾個一塊熱熱鬧鬧的往出走。
星辰讓店老闆從旅館門口支起來一張圓桌,這樣既方便我們觀察街上的動向,也可以滿足大家剛剛到這個陌生地方的求知慾,最主要的是可以時刻了解今晚的“目標”丁文會不會出現。
坐下以後,姜林又從兜裡摸出幾張鈔票遞給旅店老頭,努努嘴說:“老柴頭,把你藏在地窖裡的護骨酒拿出來孝敬一把我弟弟,我可警告你別拿那些破爛忽悠人哈。”
“不會,絕對不會。”旅館老頭笑容滿面的收起來錢,然後轉身朝屋裡走去,不多會兒抱出來個暖壺大小的玻璃器皿,裡面跑着一根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骨頭,還有一些人蔘之類的藥材。
李俊峰接過來玻璃器皿,大大咧咧的替我倒上一碗酒,擺手介紹:“嚐嚐吧朗朗,正宗的佤邦護骨酒,據說是用孟加拉虎的虎骨泡出來的,喝完以後嘎嘎硬,反正每回林哥出去嫖,都得整個兩三碗。”
姜林搓了搓臉上的胡茬,不樂意的撇嘴:“我發現你和星辰現在真是學壞了,啥特麼事都扯到我去嫖,整的好像你倆少去了似的。”
“喲喲喲,還害羞了。”星辰掩嘴調侃。
我同樣眨巴兩下眼睛調笑:“林哥,你回頭傳授弟兄們點經驗唄,這嫖這一塊,你絕對是個王者。”
說話的功夫,店老闆迅速呈上來幾碟散發着香味的佳餚,姜林拽起一對筷子招呼蛋蛋和何佳文:“吃吃吃,別理他們三個不正經。”
這邊吃的其實跟國內實際上沒啥太大區別,一樣有魚有雞、色彩斑斕,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口味感覺仿印度,什麼菜裡面都樂意放咖喱,說不上好吃不好吃,反正我沒太大的牴觸。
連碰了幾杯酒後,星辰漲紅着臉朝我笑道:“朗朗啊,這大緬D什麼都不多,就特麼玉石多,等處理完事情,我回頭帶你到市場上溜達一圈,你給弟妹、兄弟們往回捎點,保不齊那塊原石拋好了,整出來幾塊價值連城的好玩意兒,到時候咱還混個毛線,直接買個寨子當國王去。”
姜林叼着菸捲,斜楞眼睛嘟囔:“看,我說他魔怔了吧,現在說夢話都是琢磨賣原石。”
“你不魔怔,天天不是舞刀就是弄槍,靠子彈咱們就能發財啊。”星辰白了眼姜林,隨即回頭看向我道:“朗朗你別多想哈,我就是感覺我們既然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就得想辦法生存,總抻手管你要錢,也不是個長久事兒,我們現在年輕可以拼的動,萬一哪天老了,呵呵。。”
“嘶。。”李俊峰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的開腔:“辰哥,朗朗下午纔剛到,你能不能等他緩緩再提吶?”
星辰搓了搓面頰,很委屈的吱聲:“不是,我提什麼了?我說咱們自力更生難道有錯嗎?你們也太敏感了吧。”
姜林趕忙擺擺手,端起酒碗朝我努嘴:“別搭理他,咱們喝酒。”
我抿了口酒後,將凳子往星辰旁邊挪了挪,壓低聲音道:“辰哥,咱們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跟弟弟不需要藏着掖着,怎麼想的你就怎麼說,剛剛你一直在提玉石啥的,是有心思往這方面發展麼?大概需要多少啓動資金?”
星辰舒了口氣道:“玉石礦咱們可投資不起,別說你在國內只有兩家小公司,哪怕你手裡襯十家八家咱們一樣幹不起來,而且這裡頭不單單是錢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關係,這幾天我認識個挺有能力的大老闆,他手底下有礦,但很難運送出境,前兩天我們聊過,如果咱可以幫着他在國內弄家代購店什麼的,賺一點點差價,應該很有前景。”
沒等星辰說完,姜林直接鼓着大眼打斷:“你快拉雞八倒吧,風雲大哥是啥角色,人家都運不出境的東西,你讓朗朗拿啥幫你想轍,不是難爲他麼?”
星辰梗着脖頸出聲:“朗朗沒有能力,不代表他朋友也沒能力啊,這次朗朗幫忙要貨的那個順利物流就特別有實力,連風雲大哥都說了,韓飛在雲N省運輸這塊絕對是個翹楚,各方面關係都打的特別到位,只不過不太樂意跟緬D這邊的商人接觸罷了。”
聽到星辰的話,我微微一怔,馬上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星辰是希望我能夠當個中間人,介紹他熟悉的那位大老闆和韓飛認識,完事我們從中間再賺點差價。
我想了想後,端起酒碗朝星辰和姜林道:“這事兒需要等我回去再研究,也不是沒可能,先不着急。”
星辰搓了搓額頭,歉意的說:“朗朗,你要是覺得爲難就別開口,我也能理解,那種做大生意的人,肯定不會輕易就跟什麼人達成協議,我也就是順嘴那麼一說。”
我推了星辰手臂一下笑罵:“虛僞了昂,咱們是過命交情的兄弟。”
我們正其樂融融喝酒的時候,街口傳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緊跟着兩臺草綠色的越野吉普車極其囂張的開了過來,距離我們不多遠的時候,兩臺大吉普“吱”的踩下剎車,蕩起一陣灰塵。
姜林瞟了眼沾上灰塵的菜餚,直接踩着凳子起身罵娘:“草特麼得,開雞八個破車你們要成精吶?”
“嘭。。嘭。。”
幾聲車門打開的聲音,從車裡跳出來八九個穿着說軍裝不算軍裝,說便服不是便服的黑瘦小夥,其中有倆傢伙手裡拎着杆不知道是卡賓槍還是衝鋒槍的長傢伙,最後一個下車的是個外面套着件屎黃色寬大西裝,裡面套件花格襯衫的青年。
那青年故意將襯衣的領口壓在西服的外頭,鼻樑上掛着一定茶色墨鏡,整的跟八九十年代港臺片裡的黑幫大佬,從車裡下來後,他掃視我們一眼,慢條斯理的搓了搓手腕上的手串,嘴角上揚:“尼高啦,納美北路擴吧的類!”
“他就是丁文。”星辰湊到我耳邊小聲介紹,隨即笑盈盈的抻手打招呼:“丁團長您好,我是星辰,咱們之前通過電話的。”
“呵。。”丁文瞟了眼星辰遞過去的手,根本沒有握住的意思,藐視的揚起兩撇眉毛操着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道:“我時間很有限,有什麼事情你們抓緊說,如果是打算幫順利物流要貨的話,那就免開尊口了。”
姜林低頭抿了口酒後冷笑:“我湊,這小逼讓你裝的真是盡善盡美。”
聽到姜林罵街,跟在丁文身後的幾個黑瘦小夥一股腦將我們包圍起來,那兩個握槍的青年直接拿槍口戳在姜林的身上,我們其他人剛想往起站,剩下的幾個傢伙嘰裡呱啦的喊着我聽不懂的語言,抻手按住我們的肩頭。
姜林面色無懼的撇撇嘴輕哼:“誒臥槽,拿把小破槍,你們要嚇死誰呀?”
說完以後,姜林朝着街對面的一處民房厲喝:“吳老二,出來!”
“唰唰唰。。”
一陣腳步聲泛起,打我們對面的木屋裡速度飛快的跑出來六七個攥槍的小夥,其中兩個青年我看着眼熟,好像是上次姜林帶到山城的吳家兄弟。
“怎麼了大哥!”
“你們要幹嘛!”
幾個小夥直接將那幾個不知道究竟算兵還是匪的青年給反包圍起來。
眼瞅着自己這方被反包圍,丁文摘下來鼻樑上的墨鏡,神情倨傲的開口:“你們看來真是活膩了,知道我什麼身份嗎?我剛剛纔和北部戰區的李團長通過電話,信不信我。。”
“還沒特麼開始喝,你就多了呀鐵子!”李俊峰“啪”的拍了下桌子,從腰後摸出一柄卡簧“蹭”的一下插在桌面上,棱着眼珠子低吼:“你啥身份吶,哪吒還是孫悟空轉世?扎你一刀你不流血還是嘣你一槍你不死,草泥馬得,帶幾個小逼崽子,你真拿自己當個腕了,問問你自己在緬北你這種段位的手子能數得上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