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議論她。
一說：“她不過一介婦人，同我們差到哪去?憑什麼管我們?”
二說：“就是，她也不過就是個還沒進門的王妃，挺個大肚子在這裝什麼裝？”
一個身着華服的貴妃服制的女人冷笑一聲道：“她不過就是仗着太子依仗楚王，便跟着厲害起來了，楚王前腳一走，她便來不及的進了宮，按得什麼心思誰知道呢？”
剩下的幾個女人聽了這話都紛紛笑道：“姐姐說的是，蕭貴妃不也是經了她的手才勾搭上太子麼？這倆人懷孕的時間都差不多，誰知道是不是楚王的。”
白揚歌冷眼旁聽，不怪她女人緣不好，這樣的女人她見了只想殺人，怎可能有好感？她還沒說話，她身旁的暗衛先上前左右開弓扇了她們，道：“王妃日夜爲國操勞，輪得到你們在這議論？”
白揚歌冷着一張臉從上面走了下來，道：“既然你們如此話多，不如到下面陪陪皇上?”
殉葬。
幾個女人頓時慌了神，乾笑道：“王妃別開玩笑了，咱們幾個經不起嚇唬……您貴人高擡貴手，當做沒聽見就是。”
她的位分大概在貴妃左右。
憑什麼在這說話?
白揚歌懶得和她們扯皮，道：“無需多說，諸位娘娘此刻還在此處，恐怕也是擔心皇上，我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罷了，雖說楚國自開國以來就廢除了陪葬制度，但幾位若是真愛皇上，想必不會在意。”
她這話十分認真，半分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傻子都知道她這是真的動了起氣了，幾個女人更是頓時臉白如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王妃饒命，我們幾個錯了，不該背後議論王妃和貴妃，王妃身懷六甲不該染血，還請您多多思量！”
若是平常，白揚歌興許也就答應了，她們一沒殺人二沒做壞事，沒有必死的理由，可問題就是他們幾個今天撞上槍口了——
她今天，心情十分不好。
楚樓的走無疑讓她陷入了歷史的情緒最低潮，因着做了十足的心裡建設和腹中還有孩子纔沒有表現出來，可這並不就代表她真的不介意。
二來，便是黎容城自殺，他是一國之君，最後竟然要靠自殺了結生命，白揚歌一向是個十分敬重有能力的人，除卻黎容城被元繡控制的那段時日做過許多壞事，但他確確實實是個明君。
是個讓人敬仰的人。
三來，是因爲黎容城前世是她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她剛剛纔知道，後者便要死去，擱誰誰心裡好受?
爲了腹中的這個孩子，她一直很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焦躁易怒，所以她出來了。
可這些女人損完了所有人，到了她孩子的身上，這一點讓她不願忍受。
殺幾個無辜的人，有錯，她不是好人，無錯。
“過段時間便帶她們的屍體去皇陵罷，陪葬麼，不需什麼好規矩，按照前朝奴隸殉葬制度辦就好，”白揚歌淡淡的吩咐道，“記得處理的乾淨一點，莫要髒了皇陵的地。”
下人答：“是。”
自己找死，就不要怪誰了。
“不行！王妃您不能這樣，我們伺候皇上多年，怎能憑您一句話就定了我們的死罪?”那貴妃着急的道，“你這麼做有違祖制，於理不合啊！”
“哦?”白揚歌定睛瞅了她一會，似乎在想她是誰，“我記得你養了三個面首，第二個經常給皇上唱戲是吧?聽聞你和第三個和尚還孕育了兩個孩子?”
貴妃：“……”她竟然知道！
白揚歌像是累了，道：“孩子無罪，但究竟於、理、不、合、過一會便讓人添進奴籍罷。”
她做事很絕。
貴妃面色灰敗，癱軟在地。
正好此時太子帶着幾位位高權重的官員過來，見她臉臭的跟個什麼似的，便道：“怎麼?誰惹到皇嫂了?”
“這幾個罷，”白揚歌揉着太陽穴道，“我有意讓她們幾個去陪葬，太子怎麼想?”
太子的目光從幾個后妃身上掃過，心裡彈出來的都是這些日子聽到的她們的豔史，心裡一陣噁心，道：“自然是聽皇嫂的，只不過皇陵裡沒有多餘的棺材，宮裡現叫人打造也晚了，恐怕到時候只能拿草皮捲一捲，扔進去喂老鼠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幫着白揚歌總是不會出錯，太子如是想道。
白揚歌被他的話逗笑，心情好了一點，道：“太子心細，我卻是想不了這麼多的，您快進去看看罷，皇上等着您呢。”
“皇嫂也是，”太子笑道，“莫要爲了不想幹的人壞了心情纔是。”
白揚歌點頭稱是，太子便進入屋中，他身旁的幾個手下十分有眼力見的將幾個嬪妃帶了下去，她們似乎想不到自己真的會死，還有些發矇。
白揚歌不會心慈手軟，對她們更不會。
待太子的人回來告訴她都已經處理好了，白揚歌略一怔愣，道：“好。”
半個時辰後，太子出來，宣佈皇上駕崩，太子將於三日後登基稱帝，百官跪於紫宸殿前，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至此，崇德元年開啓。
白揚歌跟着處理了皇上的喪事，到了晚上纔回到府裡，回去的時候蕭姣已經撐不住睡下了，擱往常這個時候她也睡下了，楚樓還會一邊小聲的跟着說着話，一邊摸着她的小腹。
今天，誰也不在了。
白揚歌走到正廳，拎了下桌子上的壺，發現裡面還有水，她也不管是水還是茶，便給自己倒了一杯，下肚。
四周無人寂靜，大概聽月這個時候還在別院裡等着她，可白揚歌卻不太想回去。
掙扎了半晌，身體上的不適佔了上風，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間，一張如白紙的臉將迷迷糊糊的聽月嚇醒了，戰戰兢兢的將她扶上了牀。
白揚歌累極，沒說話，扯過被子便沉沉睡去，到了後半夜，她被小腹處傳來的陣痛痛醒，滿臉冷汗的叫來了聽月。
聽月掀開被子一看，大驚，向外跑去，同時大聲喊道：“不好了！王妃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