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白揚歌問道，她知道半神都是有天賦的人類，但所謂的歷練其實就是在人間走幾遭，經歷的事情多了，認識的人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可楚樓的意思，似乎不止於此啊。
“那孩子長在死人堆裡，天生就不純淨，幾百年的時間變數太大，能不能上去卻爲可知。”楚樓道，“所以本王想着在本王還在這的時候，儘早洗清他身上的業障。”
白揚歌點點頭，果然這廝還是有一些人性在心裡的，她頓生慈母光環，問道：“我有個問題。”
楚樓心道你這女人問題怎麼就這麼多的，頭也不擡的道：“放。”
白揚歌：“你爲什麼開始自稱本王了。”
“......”楚樓一噎，道，“關你屁事。”
白揚歌雙手一攤，十分不能理解，爲什麼他就能管白揚歌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沒一會兒，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兒推開了門，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大仙，死了的那個臭的不行，怎麼辦吶？”
他緊張兮兮的盯着楚樓，不得不說男人對於同性的直覺也是很準的，就很知道楚樓比白揚歌還不好惹，只可惜楚樓並不是很有自覺地人，他十分自然地問向白揚歌，道：“怎麼辦？”
白揚歌險些翻白眼，心道你個王八蛋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還不是你剛剛說的不留麼。
得，紅臉還是她來唱。
她道：“燒了吧，記得骨灰不要留下來，不安全。”
生前遭受詛咒的人有很大的可能帶入到靈魂裡面，骨灰麼，陰陽兩界都有的東西，自然需要謹慎一些。
她倒是不怕，但其他的人類可就不一樣了。
楚樓道：“嗯，聽她的。”
白揚歌：“……”您能不能閉嘴。
父女倆哎了一聲，關上門就離開了，從始至終那小女孩都認真的盯着楚樓看，一個字都沒有說。
白揚歌有理由懷疑那男人之所以抱着閨女就是爲了壯膽來了，就是效果沒有那麼明顯而已。
白揚歌拉起楚樓，道：“出去看看。”
楚樓沒有興趣去看死人，尤其是即將被燒屍的人，面上很是不滿。
天已經黑了，他們兩個的視線不受影響，凡人們則點了火把架起了柴火，沒一會幾個壯漢就將死了的那人擡了過來，他從發病到死亡不到兩個時辰，從死了到發臭不到三個時辰。
現在身上的蛆蟲已經零女人們吐了好幾茬了，白揚歌同樣怕這玩意兒，卻也不願意在凡人面前丟了臉，乾脆不去看。
倒是楚樓皺眉看了一眼，末了說了一聲奇怪，這聲音極低，很快就被柴火被點燃的噼裡啪啦的聲音給蓋過去了。
白揚歌低聲問他：“什麼奇怪?”
“發病過程不太一樣，這等玩似的詛咒就是爲了搞塌人類的心理，這麼快就……這麼噁心的，倒是很少見，”楚樓道，“看樣子，是有人改過了。”
白揚歌道：“巫術延續到現在不就是因爲它很不容易被替代麼，若是很容易就被改良，這點反而不成立了。”
“是很難被替代，原因只在於普通人根本無法獨立研究出哪怕一種的巫術，不等研究出來，人就死了，只有你們妖，半神一族不受影響，”楚樓喃喃的道，“半神……”
就是半神。
絕大一大部分妖不願意摻雜到人間和上三界的那些是是非非去，更不要提去研究巫術了，妖界至今，也就出現個白揚歌最是奇葩。
若真是這樣的話，白揚歌和他很有必要儘早找齊半神，不能給旁人可乘之機。
“臥槽！！！那是什麼鬼東西！”
楚樓和白揚歌同時一凜，雙雙帶着人往後撤，同時放出強勁的神力阻擋住突然暴起的黑氣，但還是晚了一步，有個白日昏倒的男人正靠在大樹下面，黑霧起來的時候他沒用動，正好被覆蓋了進去。
白揚歌道：“不要叫，你們又死不了。”
說完，她雙手憑空握住了兩把骨劍，陰氣森森。
楚樓頗帶豔羨的看了眼她的骨劍，知道這玩意是用四凶獸其二的肋骨所鍛造的，極陰不說，還特邪性。
不知道怎麼就到了白揚歌的手裡。
楚樓道：“看。”
不幸被黑霧籠罩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當然不是以人類的姿勢，否則楚樓也不會這麼興致勃勃了。
方纔黑霧太濃，二人都沒有看清裡面有什麼東西，過分陰氣的玩意熄滅了火焰，凡人眼裡就是無盡的黑，白揚歌道：“護住他們。”
“不用擔心，”楚樓道，“借你劍用用。”
“你幹嘛?”白揚歌警惕的道，“自己沒有嘛？”
他們這種地位超羣的神，大都有一把自己的本命劍，像楚樓這樣的沒準兒還有劍靈，她倒是從來沒有見過。
楚樓當然不會說想試試手感，胡扯道：“殺人，你等着那玩意兒過來?還是你來?”
白揚歌：“……”
她還真不能用妖力，妖力和神力完全不一樣，就算是凡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區別，白揚歌敢在凡人面前承認自己不是人類，卻不敢說自己是妖。
她道：“王八蛋。”擡手卻將骨劍扔到楚樓手上。
這麼陰氣的玩意和楚樓本身的氣息應該是相剋的，但他偏偏沒什麼事，骨劍在他手裡散發着幽蘭的光芒。
他反手一甩，骨劍像一到光似的插到那人——不，是怪物的心臟位置，一絲不偏。
“沒用?”白揚歌蹙眉道，“不可能啊。”
骨劍從前胸插入，後胸飛出，打了個旋重新回到楚樓的手裡，那怪物胸前一個大洞，心臟已經掉在了地上，尤在跳動，他卻還直直的朝着楚樓走來。
楚樓：“嘖。”
果然被人改良過了。
白揚歌道：“腦子。”
楚樓點頭，這下直接奔着爆頭去，意料之中的飆血並沒有出現，被楚樓砍斷的人首連接處沒有一點血跡。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條碗口大的黑蛇。
白揚歌當即立斷，道：“我帶他們走，你處理掉。”
楚樓默認，招出自己的本命劍扔給她，道：“遠點。”
白揚歌頷首，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