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顯然也被沈奇的話嚇到了,但很快用沉靜代替了眼中的驚訝:“剛纔來報,說有位自稱張茂龍的官爺是京城洛相的侍衛,特來福樂居尋他們家小姐洛雲默。”
常樂話尾剛落,豆豆便一臉興奮的拉着我:“小姐,小姐,是老爺派人來接我們回家了!!”高興之情溢於言表,她等着一天很久了吧,畢竟從小在相府長大,這麼多年一直沒離開過,現在爲了我跑了出來,離開生活的地方,心裡應該很難過吧。
聽到常樂的話,我心裡一陣緊張,這樣一來,我是丞相之女的身份就會被暴露,那麼沈奇就會發現我從名字到身份都是欺騙他的,都是虛假的,那他會怎麼看我,他對我一片赤誠,我卻接二連三的欺騙他,如果換做是我,被人三番五次的欺騙,肯定惱火大了。
豆豆可能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性,也爲自己剛纔的失言感到羞愧 ,低着頭尷尬的站在那裡,兩隻手不住的搓着衣角。
常樂和沈奇倒是一臉平靜的看着我,彷彿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一般。
我決定先發制人,主動承認錯誤:“沈奇,我……”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沈奇打斷了,他仍是滿臉笑意,聲音依舊溫柔:“想必這位林姑娘就是那位官爺要找的洛雲默小姐吧!”他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你不必解釋,我能理解,姑娘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聽他這麼寬容的話語,我心裡更加愧疚。
“不必愧疚了,我不也沒有把我父母姓誰名誰,家裡幾畝田,田裡幾頭牛,牛有幾個崽兒告訴你麼?”沈奇接着說道。
我被沈奇的話逗得撲哧一笑,總算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一行人收拾收拾便趕回了福樂居,張茂龍收到了消息,一早便在門口候着。
等我下了馬車,張茂龍便迎了上來,雙手一拱便要行禮,我趕緊示意豆豆去扶他一邊說道:“張統領不必多禮!”
那張茂龍甚是固執,堅持行了一禮:“小姐出門多日,老爺夫人很是掛念,今日派在下來接小姐回府。”
終於還是說出了目的,我最終轉了一圈還是要回到那相府去。
心裡雖有感慨可面上不能表現出來,扯開一個笑臉:“雲默在外也頗想念父母。張統領一路走來,必是十分辛苦,你且去休息休息,我們明日啓程也不遲。”說着轉而向沈奇:“拜託了。”
沈奇會意,讓常樂去命人準備了飯菜和房間。
張茂龍聽言又是一禮,這事算是應了下來。
見張茂龍一臉疑惑的看着沈奇,我便開口解釋道:“這是沈奇沈公子,福樂居的當家人,這幾日我和豆豆也多虧了沈公子的照料。”
沈奇率先開口:“姑娘言重了,朋友之間本該互相接濟,”轉而向張茂龍點了點頭:“張統領一路勞頓,飯菜已備好,請慢用。”
張茂龍對沈奇拱了拱手:“多謝沈公子,日後公子有難,在下必定相幫,以答謝公子對小姐的相助恩情。”說完便被酒樓的小廝引了下去。
張茂龍是個粗人,雖說說話不夠文雅,但言語間皆可見其拳拳真心,倒讓人很是感動。
帶張茂龍走後,我跟沈奇打過招呼,便和豆豆一起回了房間。
用過午膳,我坐在書桌前開始思量。這幾日四處託人打探,已知道燁王爺押了犯人回了京城,那百花樓剩下的女子也應該被遣散了纔是,心裡猛然一提,但願她們還能在那裡。
我忽然站了起來,開口說道:“豆豆,走!”
豆豆正在收拾牀褥,被我嚇了一跳,趕緊跑了出來:“小姐,去哪啊?”
“百花樓。”
相府大廳。
洛相在來來回回的走着,似是有什麼煩心事。洛相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攪着手中的帕子,緊張的盯着洛相來來回回的身影。洛相越是不開口,她的心便提的越高。
終於,洛相夫人忍受不了這難受的折磨,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相終是停住了腳步,嘆了一口氣,彷彿力氣用幹了似的,慢慢的踱到椅子旁坐下,這纔開口:“剛纔張茂龍飛鴿傳信說,默兒這段時間一直呆在石城的一家青樓裡,成了頭牌,還登臺賣唱過……”
洛相夫人被這消息驚得一時站不穩腳,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好一會纔回過神兒來:“默兒,她怎麼會進了那種地方,這些日子她吃了多少苦啊,我的默兒……”說完便嚶嚶的哭了起來。
洛相心裡也頗是心疼女兒,突然心頭一震,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心裡便隱隱的擔憂了起來。看到夫人那傷心的樣子,忍住沒把疑問說出來,自己在心底偷偷的打算着。
默兒既然是被燁王所救,那這代表着燁王早就知道默兒呆在青樓的事,以他的性子,不鬧個人仰馬翻不會善罷甘休,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當初默兒身世清白都沒把默兒看眼裡,如今默兒指染青樓,他豈能娶一個曾落入青樓的女子,但的時至今日,仍沒聽見什麼動靜,難道是哪裡有了岔子?
心裡越想越不安,甩甩頭,站了起來,走到對面溫言安慰起自己的夫人來。
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豆豆在後面急的大喊:“小姐,等等我呀!”一面小步快跑,好追上我的腳步。
豆豆光顧着趕路,卻沒注意周圍,不小心跟別人撞到了一塊,擡頭一看是常樂,舒了一口氣:“不好意思,走太急撞到你了!”
常樂側身讓開:“不礙事。姑娘這急匆匆的要去哪?”
常樂話剛說完,豆豆已跑出了老遠,邊跑邊喊道:“小姐突然要去百花樓,我得跟去看看……”
常樂摸摸剛纔撞痛的地方,百花樓?去那幹什麼,真是一對奇怪的主僕,不過,剛纔那小丫頭倒是蠻可愛的。笑了笑,搖搖頭便上了樓。
豆豆一路又喊又叫的追上了我:“小姐,你走這麼急幹嘛,怎麼突然要去那個鬼地方啊?”
我急着趕路,沒有詳細跟她解釋:“找人。”
豆豆見我着急的樣子也沒有多問,兩人一路飛奔的到了百花樓。
到了百花樓門口,平靜了一下呼吸,整理整理衣衫便往裡走去。
百花樓大廳的裝飾沒怎麼變,只是有些桌椅換成了新的,看樣子這百花樓又換了新主人。
“有人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這個時間不營業,客官您晚上再來吧。”說着從裡面走了出來,是一個壯實的大漢。
見是倆女子,臉便一下子拉了下來:“你們到這來胡鬧什麼,這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走走走!”說完便要趕我們走。
我臉色一正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有正經事……”
“你
們能有什麼正經事,快走,快走!”那大漢不耐煩的說道。
“我們找人!”
大漢聽言怔了一下,隨即扯出一個猥瑣的笑:“到這來能找什麼人,難道是找老鴇賣身不成?老鴇今日去了胭脂鋪,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看見他那副嘴臉,心裡一陣厭惡,但畢竟有求於他,不好發作,只能強忍着扯出一個笑臉:“不是的,我們找兩個叫綠芙和若柳的姑娘。”
大漢一聽不是談生意的,臉又恢復了凶神惡煞的樣子:“沒有,沒有,快走罷!”
豆豆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你沒找怎麼知道沒有,你這人怎麼不講理!”
大漢似是沒想到弱小的豆豆竟會說出那樣的話,不由的心裡一怒,作勢要上前給豆豆一巴掌。我倆看大漢突然氣惱的走了過來,都嚇得愣住了神,眼看大漢的巴掌就要落了下來,我倆嚇得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陣聽見了大漢的求饒聲,我和豆豆睜開眼,只見常樂有單手捏着那大漢的手腕,那大漢疼的直叫喚,腦門上都冒出了冷汗,不住的求饒:“壯士饒命,兩位姑娘饒命啊……”
我平靜了一下心神,對常樂投去了感激的一個眼神,點了點頭,常樂會意,把大漢往地下一甩便鬆開了手,那大漢一個身形不穩,便跌在了地上。
大漢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饒了他,忙起身跪在地上:“多謝壯士,多謝兩位姑娘。”
常樂開口狠厲的說道:“姑娘要見誰你只管去尋便是,哪那麼多廢話!還能少了你好處不成,”從袖口抽出兩張銀票,砸在了那大漢的頭上:“還不快去!”
那大漢撿起銀票看清了數額,又磕了幾個頭,便起身興高采烈的奔去了二樓。
待那大漢上了樓,豆豆便一臉委屈的看向了常樂:“常大哥,今日多謝你……”說着便要給常樂施禮。
常樂哪受得了這些,慌忙伸手去扶豆豆,待到兩人雙手接觸,這才反應過來,兩人均鬧了個大紅臉,豆豆轉身背對着常樂,兩人都一言不發。
我看兩人氣氛尷尬,便開口和解:“常樂,你怎麼會在這?”
常樂撓了撓頭,轉而正色道:“豆豆姑娘出門時跟我撞了個滿懷,我便知道你們要來這,我回屋順便跟公子提了一句,公子不放心,派我來看看,誰知一來就看見……”說完不好意思的看了豆豆一眼,豆豆也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很快速的低下頭去。
我正想打趣打趣那一對人,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喊道:“姑娘,姑娘是你麼?”
我擡起頭,卻發現那是綠芙,綠芙走在那壯漢前頭,壯漢後面跟着若柳。綠芙激動的飛奔過來,在離我半步遠的地方突然跪倒在地,我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的喝道:“丫頭,你這是作甚?起來說話。”
“姑娘……”綠芙點了點頭,直說出連個字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豆豆跟綠芙頗有些交情,趕緊上前攙着綠芙,倆人相顧,又是一頓抱頭痛哭。
若柳仍是那麼安靜的站了後頭,一身高潔冰冷的氣質並沒有因爲世故的變化而改變,相反給人的感覺更加強烈,彷彿一個不留神,她便會羽化成仙飄搖而去。
我上前幾步,握住若柳的手,雖然之前她一直沒有說話,但我能從她眼神中看到一絲心安的情愫。
“你來啦!”若柳仍是少語,話語中卻帶了溫度。
“若柳,讓你受苦了……”見她越是隱忍我便越覺得心疼,終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若柳看我紅了眼圈,也把自己這幾天壓抑的情緒釋放了出來,輕輕的趴在我的前頭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雪姨被抓了,百花樓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那聲音宛如落在石頭上的雨滴,一滴滴破裂在我的心上。
我抽出一隻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你還有我,你跟我走吧!”
若柳沒有說話,只是埋着頭輕輕的抽泣着,我只能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着她的背,好似掌心的溫度能給她帶來力量一般。
四個女子在大廳抱成一團,可難爲壞了那倆男人。
那大漢心裡終究是有些厭煩的,但看在銀子和常樂的面上也不好發作,只能在那隱忍着,時不時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常樂。常樂也是沒有個法子,想去溫言安慰一番又覺得不太合身份,只能在旁邊乾等着。
我感覺若柳發泄的差不多了,輕輕的扳開了她的腦袋,示意她看着我的眼睛:“若柳,跟我走好嗎?”若柳紅腫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我,聽我把話一字一句的說完,終是咬着下脣點了點頭。
常樂見我倆好不容易分開,便趁機走了過來,雙手一拱:“姑娘,此地不是談事情的地方,不如我們先回客棧再說!”
我心中暗一思量覺得這話有道理,便微笑着點了點頭。
轉身走向綠芙處,鄭重的問道:“綠芙,你可願跟我走?”
綠芙止住了哭聲,但肩膀因爲剛纔哭的緣故還在不住的顫抖着:“綠芙……願意……”
既然倆人都同意跟我走,我便也放下了心,轉而給了常樂一個眼神,常樂點點頭表示會意。
那壯漢仍在原地站着,不時望望我們幾個女子,不時看看常樂的臉色,見常樂一副別惹我的表情,那壯漢心裡也惴惴不安着。
“聽着,我們姑娘要把這兩個姑娘帶走,你可有什麼要說好的?”常樂板着臉面對那壯漢說道。
那壯漢本是想說點什麼,轉而一想起初給他的銀票能買四五個這樣的姑娘,這倒不是一樁虧本的買賣,老鴇說不定會很滿意這樁交易,想到這便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是滿臉笑意的開了口:“沒有,沒有,您輕便……”
聽壯漢這麼說,我們也知道他是願意放人走的,就沒必要再跟他糾纏了,我略微向他點了點頭,便帶着一行人回了福樂居。
再回去的路上我聽了若柳和綠芙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大致描述了一下,張全福被抓後扯出了百花樓的案子,連帶着把李媽媽也給抓起來了,起初百花樓被燁王爺封了,後來查明白案子便要把百花樓的姑娘們遣散,這時候來了個新老鴇,讓想留的姑娘就留下來,不想留的就可以走了。
既然已經沾了這渾水想甩乾淨哪有那麼容易。
大部分姑娘都沒了主意,選擇繼續留下來幹自己的老本行,當然,也不缺幾個有主意的,像傲梅,她自己收拾了收拾說去尋親戚去了。
若柳和綠芙無處可去,只能選擇暫時呆在這,也虧了她們選擇呆在這裡我才能找到她們。
這來回講述了一遍,大家不免又一陣傷心難過。回到福樂居替他倆找了房間,溫言安撫了一陣,便讓她們歇息了。我隨後跟着常樂去找了沈奇,把大體情況說了一下,便也回了房。
在一段崎嶇窄小的山道上,一羣官兵正押着幾輛囚車經過。
突然幾個黑衣人從路邊的高草叢中跳了出來,手中的刀劍在夕陽微弱的光芒照耀下閃着溫柔的光,但這刀劍的主人卻不溫柔,下手狠厲。
這時候突然出現黑衣人,要麼是跟主子有仇要趁機行刺,要麼就是劫囚車救犯人,如果兩種可能都不是的話,那隻能是殺人滅口了!
夏天燁觀察了一會局勢,發現黑衣人步步緊逼,旨在取了主犯張全福的性命,雖然這案子已結,但仍要押他回京面聖,因爲其中扯進了部分朝堂的官員。接着本來過去和幾個黑衣人打鬥了起來。
此刻的張全福以爲有人來救自己,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不由的大聲喊了出來:“救命啊,我在這,我是張全福,我在這!”
他不曾想,他這本來是求救性的大喊卻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讓黑衣人明確了他的身份,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黑衣人,揚手殺死一個官兵,繞到了張全福的身後,張全福毫無察覺,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劍斃了他的命,張全福無聲無息的癱軟在了囚車內。
夏天燁注意到了張全福要被殺,有意過去保他周全,他雖武功高強,但被幾個武功也不弱的黑衣人圍在中間,那幾個黑衣人也不下狠手,只是故意的纏住夏天燁,夏天燁一邊抵擋黑衣人,一邊尋找林凡,看見林凡也被黑衣人纏住脫不了身,眼睜睜的看着那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把百花樓老鴇給救了出來。
那女黑衣人把李媽媽救了出來,迅速的朝着打鬥的人羣吹了一聲響亮的哨子,剩下的黑衣人也不戀戰,紛紛跳入草叢逃脫了。
夏天燁見黑衣人都逃脫了,也沒有去追趕,匆匆奔到張全福的囚車前。
林凡從另一頭趕過來:“王爺,你沒受傷吧?”
夏天燁擺了擺手:“我沒事,快看看這張全福還能不能就救!”
林凡聽言便去檢查張全福的傷口,臉上帶了一絲憂慮:“沒救了,那劍上啐了劇毒!”
夏天燁面色冷峻:“去看看黑衣人還有沒有活口,留沒留下什麼線索!”
林凡應了一聲便匆匆的跑去檢查了,對躺在地下的黑衣人一陣擺弄,企圖發現點有利的線索。
不一會,林凡便匆匆的跑了回來:“王爺,那黑衣人都是有備而來,什麼證據都沒留下。”
夏天燁鐵青着臉看着遠方,似在思考什麼,並沒有接林凡的話。
林凡試探性的又喚了一句:“王爺?”
夏天燁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整頓一下火速趕回京城,張全福的屍身也帶上吧!”
林凡恭敬說了聲:“是。”便去喚沒有受傷的官兵們清理現場去了。
一座風景秀麗的山峰上,在山頂的寺廟前一個年輕男子迎風站立着,頭髮微微揚起,露出光潔的皮膚,臉上帶着一種妖嬈美,讓女子看後都自嘆不如,衣袂被風吹得烈烈作響,目光盯着遠方的山巒,似在思考什麼事情。
“主子!”身後一名黑衣男子低聲喚道。
被喚做主子的年輕男子輕輕轉頭,露出側臉:“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黑衣男子恭敬的說道:“按照主子的吩咐,把張全福殺掉了,他永遠不會亂說話了,無心已經把李香雪救了出來,現已安置在絕殺閣。”
那年輕男子點點頭:“唔……過兩天帶她來見我吧!”
“是!”黑衣男子雙手一合說道,接着有點疑惑的問道:“在下有一點不明,請主子明示!”
“說!”
“我們爲什麼不趁這次機會把燁王也幹掉?神不知鬼不覺……”黑衣男子臉上露出陰狠之色。
“糊塗!”那青年男子喝道,咻的轉過身用眸子盯着黑衣男子:“你以爲他不會懷疑到我頭上嗎?不要太低估他的實力,就算你們幾個拼盡全力也未免是他的對手!”
黑衣男子被青年男子眼中的冰冷狠厲嚇的一怔,轉而單膝跪地說道:“主子教訓的是,是無情疏忽了!”
“起來吧!”青年男子臉色緩和了一下,又把目光投向了遠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要告訴黑衣男子一般:“不是不動他,只是時候未到!”
一大清早便被豆豆叫醒:“小姐,剛纔張大哥來說,讓我們收拾一下用完早膳就趕路,這樣能趕在明日天黑前回府。”豆豆和張茂龍都在相府長大,倆人關係情同兄妹,親切的叫一句大哥當然讓人挑不出什麼禮來。
我雖有幾分不情願,但還是以大局位重,吃完了早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樓。
張茂龍一羣人早在大廳候着了,見我下了樓便迎了上來:“小姐早!一切都收拾完畢了,現在一切聽從小姐指揮!”
我微微一笑,道了一句:“有勞了!”四處看了一下經沒見沈奇,轉而向在旁邊伺候的小二:“你們老闆呢?”
小二鞠了一躬,剛要開口,便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從樓梯邊傳來:“雲默,你找我?”
擡頭一看,正是沈奇。今天的沈奇穿了一件白色長衫,額前的碎髮隨着下樓梯的動作一顫一顫的,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滿含笑意。
我笑了笑:“正是,今日要離開了,怎麼不跟你告個別呢。”
其他人聽言互相遞了個眼色便要往外走,豆豆邊走邊說了一句:“小姐,我們在馬車上等你啊!”我應了一聲,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沈奇走到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手一伸,裡面放着一本書,見我遲疑不接又把手往前伸了伸,我疑惑的拿起來翻了兩頁。
“這是上次我答應送你的!”沈奇笑眯眯的說道。
我心裡一陣感激,本以爲他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然記在了心上。
我把書合上,有點不捨的說道:“沈奇,我要回家了,這段日子感謝你的照顧!”
“唔……回家好啊,回家後乖乖聽話,別老是惹禍了!”沈奇說道。
聽他這麼說,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睛一亮話便脫口而出:“這的帳查的差不多了,不如你跟我們一塊回京城吧!”
沈奇爲難的說道:“最近來信說康城那邊的賬目出了點問題,我改天還得去那看看,得過好一陣日子才能回京。”
聽到他這麼說,不知爲何,我心裡一陣失落,只是呆呆愣愣的點了點頭,像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一般,心口堵得難受。
卻不知我的神情變換全落在沈奇的眼裡,沈奇心裡充滿了欣喜,可面上還得強忍着,不住的告訴自己:“她聽見我這麼說失落了,她還是在乎我的啊!沈奇啊沈奇,她是在乎你的!”
看見面前的女子失落的樣子,沈奇終究是強忍不住,大大的笑容便掛在了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