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曹笠心中一驚,連忙開口問道。
沒多久,一個約莫只有二十歲的少年走了出來,看他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盡顯王霸之氣,不禁有些惶恐,但是依然還是剋制着自己。
“參見司馬大人,我便是皇上新封的涼王,今日過來上任的。”文誠開口說着。
“你是三殿下?”曹笠猶疑到,沒多久,便一拳打到了桌子上,厲聲說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皇子,你可知該當何罪?”
文誠輕笑了兩聲,並沒有發話,只是身後的禁軍對着曹笠吼道:“大膽曹笠,你竟然犯上作亂,該誅九族,如今見了王爺,還不下跪?”
“哼哼,皇上的敕封詔書傳到這裡還不足五日,涼王不可能來得到這裡,你也不可能是三殿下。”曹笠顯然還是不相信對方的身份。
文誠知道對方不肯相信,便從懷中取出了臨行時唐伊塞過來的錦囊,丟了過去,裡面有他親手寫的字條,就是那個計策,成功的攪亂了曹笠的部署,讓自己成功的進到了帥府。
曹笠看過錦囊上的字跡以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果然是尚書大人親筆所書。”言罷長身而起,走到文誠面前跪倒在地,俯首說道:“曹笠自知罪孽深重,請王爺賜罪。”
文誠走到了上首,坐下以後,對着背對自己跪着的曹笠說:“我且問你,這一仗,你服不服。”
原本曹笠見到唐伊的錦囊後,在文誠出現時一直懸在心中的巨石落了地,可同時也出現了新的問題。從唐伊的錦囊上來看,單只是定計而已,並沒有提到如何部署,看來這一切都是這位新主子的手筆,而且執行得相當的漂亮。
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出現在自己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這時爲將者都想做到的一點,可是對一個剛剛年滿二十,在宮中養尊處優,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皇子來說,實在是很不合襯。
“王爺打算怎麼處置我?”曹笠開口問道。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後肩上便傳來了一陣痛楚,讓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側身扭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肩膀上插着一把匕首,血液順着匕首流到了地上,漸漸的染紅了一大片。多年的軍中磨練,這點痛已經算不上什麼了,最好對方能直接瞭解了自己。
但是文誠的一番話,卻讓曹笠的期待落空了,文誠開口說道:“孔文軒以司馬的妻兒作爲要挾,迫使司馬做出忤逆朝廷之事,但司馬在見到本王之後,有心悔改,併爲本王擋了刺客一刀,功過相抵。”
隨後文誠又對手下的禁軍說道:“這裡的事情,你們要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句,知道了嗎?”
“屬下謹遵王爺號令。”衆禁衛軍說道。
“這樣曹司馬可放心了?”文誠對曹笠說道。
就在此時,曹笠的侄兒曹森進到了帥府中,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後,連忙撲倒在曹笠的身旁,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傷我叔父?”
曹笠強撐起了身子,對侄子說道:“森兒,不得無禮,還不快點見過王爺。”
“王爺?什麼王爺。”曹森不明所以道。
“他就是三殿下,皇上新封的涼王。”曹笠說道。
得知真相,曹森頓時驚訝萬分,本想回來稟報城南的火勢,卻在帥府中見到了這樣的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只是愣愣的定在了那裡。
“王爺,西城門的人,是您的親衛嗎?”曹笠開口問道。
見文誠點了點頭,曹笠對自己的侄子說道:“快將全城的軍士都調去南城門救火,將西城門打開,放他們進來,外面的軍隊是王爺的親衛,不用管我,去吧。”
叔父的命令曹森自然是不敢違抗的,可奇怪的是,爲什麼叔父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對傷他的人如此恭敬,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狀況,記得那還是自己剛剛識事的時候吧。現在也不好去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了,重要的是先去滅火。
其實城南的大火看似熊熊烈焰,其實火勢也不過是在水上燃而已,除了蔓延了附近酒家的一些梁木和草棚子以外,也沒燒到別的什麼東西。但是因爲文誠的人在不斷製造混亂,所以才讓涼州方面的人覺得力不從心。混亂停止以後,火勢很快就被撲滅了。
西城門方面,城守顏峰覺得敵人裡必定有熟悉己方內情的人,不然不可能在攻城的時候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來打擊自己的軍心。斟酌再三之下,他下令守城的兵將,不管外頭髮生什麼,一律不開城門,而自己一人單槍匹馬迎出去一探究竟。
這些天以來,他的內心一直是備受煎熬的,他不敢忤逆犯上,但是卻也擔憂涼州的將來,雖然司馬大人的決定和做法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既然他做了,自己也不得不響應,以免造成將士無謂的流血和犧牲。出了城郭之後,他一個人直頭朝西面走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如果對方還講些許道理的話,他就不怕自己會死得不明不白。
走了三五里地,進入一片樹林以後,他開始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着自己。壓下心中的惶恐,強撐着開口叫喊:“本將涼州西城門守衛顏峰,閣下究竟是何人,要來奪我州城?”
這時藍季雪從林子深處躍了出來,說道:“顏將軍有膽氣,竟然敢單騎走出城壕,不愧是龍威將軍賞識的人。”
看到來人正是自己相熟的藍季雪,顏峰無不驚訝,失聲道:“季江軍,竟然會是你?”
藍季雪知道對方心中疑惑什麼,於是開口說道:“這次來涼州平亂的,是朝廷兵部調撥的禁衛軍,而平亂軍主帥,正是剛被陛下敕封爲涼王的三皇子殿下。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打開城門,如若不然,便是玉石俱焚。”
“涼王……三殿下,那殿下人在哪裡?”顏峰愣愣的問道。
也在這時,他身後數裡的西城門上,點起了許多黃燈,同時大門也巍巍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