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失笑的想,沒想到迷迷糊糊的剛睜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大家,她的生活可以不要這麼精彩萬分麼?
“啊~~不想了不想了!”那幾個無良的高中生,說多了都是淚,將懷裡的抱枕隨手一丟,跳下牀,“畫畫去!”如今,網球以外最讓她覺得放鬆和享受的莫過於畫畫,說走就走的她帶上畫冊和鉛筆便出去了。
話說今晚有不少人都愛往外跑啊,是現在人多了就大家開始愛湊熱鬧了麼?她發現現在這個球場上光她認識的人就好多了,更何況還有大半以上她不認識的,是誰這麼厲害聚集了這些強手集訓的?難道還有更強的人?再往近了說,就算明天是被挑戰的前十隊員,但她的目標還是不會變的!至於具體要怎麼做,暫且不去想了吧,畢竟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她要等更有把握些再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出了宿舍樓,隨意的向球場走着,夜風習習,空曠的球場一個連着一個整齊的排列,這裡一共有16個球場,中間的建築有教練的看臺、宿舍、食堂、健身房等等,球場分別對稱的排在兩邊,看起來還挺簡單。至於周邊的樹林她還沒有去過,不過這麼晚了,又是初來乍到的,她並不想一個人跑到那看起來有點陰森的地方去。
空蕩蕩的球場,她意外的發現去見見龍馬的龍雅並不在這邊的球場上,已經結束了麼?挺快的嘛。雖然有些失望,但就在她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一陣悠揚的樂曲在球場上盤旋、上升,順着聲音仰望,小池看到了月下的高臺上,一個專情獨奏薩克斯的人。
月光柔柔的照在他的身上,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可以感覺到他的專注。當一個有一定音樂造詣的人深情地吹奏樂器時,往往會泄露他當時最真切的情感,或孤獨,或期盼。不過她只是單純的覺得,此情此景,着實美好,不由的就選了個角度坐下來,打開畫冊一筆筆的勾畫出一個月色下的薩克斯少年,不知過了多久,小池的畫基本完成了,正滿意的看着還有沒有哪裡需要修改,頭頂上一個清澈的聲音意外的響起,“畫得很好看呢。”
擡頭,眼前站着一個黃色捲髮的男生,漂亮的雙眼帶着圓圓的透明眼鏡,半可愛的帥氣外表讓小池對他的第二印象也極好,“你吹的薩克斯也很好聽吶。”
“謝謝。”那人微笑道,“你好,我叫入江奏多,今天在球場上遠遠見過你。”入江友好的伸出右手。
“可惜那時我沒注意到,抱歉吶,我叫春水皺池,請多指教。”月光輕柔的灑在交握的雙手上,也灑在了另一邊球場上。
黑衣人將平等院打向龍馬的殺人網球輕鬆擊回,面對龍馬一副你很陌生、我不認識你的樣子,他的溫厚的大手撫上了小不點柔順的頭髮,“喂喂,你不是連你哥都不認識了吧。”
回到寢室的小池心情很好,憑記憶畫了張入江正面的畫像,看着十分得意,樂顛顛的跑到隔壁寢室,“龍雅龍雅,你看我……誒?”寢室裡黑漆漆的空無一人,“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嗎?兄弟敘舊還私聊那麼長時間麼?”失望的回到自己的寢室,算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別忘了明天還有比賽呢,或許可以讓大家驚豔一下我的球技吧,哈哈。
本來準備洗洗睡了,卻聽見一陣敲門聲,不急不重,好像還有點躊躇,小池疑惑的擡頭,誰這麼晚會來找她呀?
門外,加治站在那,“可以談談嗎?”他說,“我……有點事想和你說,關於……關於控球。”
本來就打算站在那兒聽他說完的小池一聽到最後那句便樂了,高興的丟下一句,“你等我下。”便立刻回房間拿了球拍出來,“走吧。”
既然是說打球的事,那去球場再好不過了,還能趁機實戰一下,要知道,她可是很惦記着加治的絕招呢。不過一心奔向球場的她沒有細想,爲什麼這麼晚了加治還要背個大揹包出來?看形狀除了球拍裡面還放了不少東西吧。
加治默默的看着前面歡快的人影不住的催促他快點,無奈的笑,想這麼痛快的約她出來,這應該是最好的藉口了。
而另一間寢室裡,入江靠着窗邊的牆,溫潤的聲音裡帶着一點期待的笑意,“修二,剛纔她給我打電話了。”
房間裡,另一個黑皮膚銀髮的男子不以爲然,“是嗎,你打算怎麼做?”
輕笑的望着窗外的夜色,“誰知道呢……”入江望着一起出去的兩個身影,明天又會發生怎樣好玩的事呢?
兩人坐在球場邊,加治沒有像小池想的那樣直接上場對練,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把他所有的控球技巧一一說給她聽,“……只要你勤加練習,假以時日,你可也以成爲一流的控球高手。”小池認真的聽着,默記於心,同時她覺得有點疑惑,她以爲加治只會告訴她一些皮毛的,“不過你爲什麼突然來教我這些呢?下次我真的可以打敗你哦。”
加治毫不介意的笑了,“呵呵,做得到你就試試吧,光聽不練假把戲,你還有得學呢,不過你啊,平常訓練太隨心所欲了,想練就拼命練個沒完,一點規劃都沒有,有時候好方法可以事半功倍的,吶。”他遞過幾張寫得滿滿的A4紙,“這是我之前的訓練單,你可以參考看看,後面還有列明一些注意事項,就算你身體柔韌性好,一直那麼亂來遲早會受傷的,而且你也吃過苦頭的吧,眼睛!”
透過小池漂亮的眼罩,彷彿又看到她曾經灰暗而又無望的眼神,加治越說越覺得放任這傢伙不管實在是件叫人擔心的事,越前又隨性得很,要不是君島從中周旋,她還不知道要被遠野打傷多少次呢!話說君島爲什麼會幫她?這點也很奇怪。不過在白天圍着她不放的那些人中,聽對話,那個藍紫色頭髮的男生應該是她的哥哥,對她十分關心,還有圍着的那幾個人大概就是她以前的朋友了,他們看起來都很擔心不辭而別的她啊,交給他們應該沒問題吧?但那個亞麻色頭髮的男生,若是想整人,恐怕比君島還難應付吧?她真的沒問題嗎?說起來,她原來害怕蟲子啊,但她害怕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人,卻是越前!咦?早上在那羣人中,有個小鬼和越前長得好像,不會是巧合吧……
不知不覺,加治越想越遠了,而小池自知理虧的摸摸眼罩不吭聲,兩人安靜的一會兒,怎麼不說話了?她耐不住疑惑的擡頭,卻正巧撞上加治正默默的注視着她,眉頭微皺,眼中的擔憂與關心之情毫不掩飾。這下小池更不明白了,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加治很不對勁,感覺很關心自己,可能是月光的作用,他的臉看起來也變得溫柔,翹翹的頭髮毛茸茸的,左眼下的那顆淚痣平添幾分憂傷,但他爲什麼會突然來教自己網球?又爲什麼這樣看着她不說話?難道他……這次真的是感冒藥吃錯了?!
見小池回望着他,加治趕緊收回了目光,她這樣盯着他看,令他有點緊張起來,大概是想掩飾臉上淡淡的紅暈,他轉開臉,藉着從身旁的揹包裡拿東西平緩下自己有些錯亂的心跳,“那個,聽說你的護腕之前弄丟了,這個,也挺好用的……”也是我最喜歡用的一款。
“加治。”小池終於忍不住了,“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真是越看越不明白啊。
面對小池滿心的疑惑,加治愣了一下,他倒是不曾想若是小池這樣直白的問他要怎麼回答的好,索性直接明說?不然就憑她那堪比海底電纜的粗神經,根本沒這自覺好吧!但是……加治猶豫了,明知道她有喜歡的人還要說出來叫她爲難嗎?罷了罷了。
小池一直盯着加治看,只見他神色一暗,隨即又換上一副正經的模樣,鄭重的對她說道,“因爲,我敬你是條漢子!”說完便笑嘻嘻的躲開了抓狂的小池。
“混蛋,你才漢子!我明明是妹紙!你這傢伙!我還想當個可愛的萌妹紙勒!”小池口快的怒吼道。
“我本來就是男的啊。”加治頓了頓,“而且你啊,和萌妹紙這個形象完全不相干好吧。”但就算你像一個假小子,也是一個可愛的假小子,不過你什麼時候有這麼不可思議的想法的?不會是君島乾的好事吧?真是的。
小池氣呼呼的指着加治,“你,你!!你給我站住!”
看着她惱怒在後面張牙舞爪的追着、鬧着,加治笑了。
有時候 天晴着,心卻下着雨,
又有時 天着下雨,心卻晴着,
心晴的時候,雨也是晴,
心雨的時候,晴也是雨。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現在這個時候,一般沒有人會在的電腦室裡,今晚卻有一臺還在黑暗中亮着,印在正面一副四方的邊框眼鏡上反着光,令人看不清那人的眼神,只見到他勾起一抹不明的微笑,然後起身離開,輕輕關上電腦室的門,裡面電腦的光線也緊跟着黑了,放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上面還留有些許的餘溫。
“明天的交涉,已全部談妥。”君島站在窗前,側望着一個走向大門口的孤獨背影,“兄弟,剩下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