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親人去世的悲傷,在l落河城的生死經歷,楚邪已經變化了太多。雖然身處強者的目光下,已能泰然處之,神色自若。
在場的無不是各峰的門主,眼光何等厲害,自然也能看出楚邪的這份自信並不是假裝的。
“月前,於長老帶你們去楚陽城誅殺邪魔,卻反而被邪魔暗算,你們幾人中有三名弟子在落河城喪生,其中兩名弟子被邪魔害死,另一名李子文卻被你以匕首刺中脖頸而死,這些事可屬實。”左手一位留着一叢青蔥鬍子的老道聲音清冷的說道。
這周天宗共有五峰四大門主一個太上長老。四大門主分別是落霞峰,孤鶩峰,秋水峰,長天峰。而這上善真人正是落霞峰的門主。
“長老說的是。”楚邪點了點頭道。
“你把當時的事詳加細說,不可隱瞞。”趙上善又緩緩的說道。
於是楚邪把從周天宗出發,再到如何遇險被周凌霜和李子文搭救,再到被迫跳入深淵,李子文要殺人滅口最後被反殺的事一字不露的說了出來。
本來周凌霜是護法,在那溶洞內的事,只要問她就可知道事實的真相,但李子文也一向表現良好,如果僅憑周凌霜一人的證詞,就判定李子文想要殺人滅口,屠害同門。這未免使某些人心中不服。但一個外門弟子來證實,就不一樣了,楚邪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這就是這次詢問楚邪的目的。至於邪魔會什麼會出現在落河城,又爲什麼了設伏殺害周天宗弟子的事,他們已經早早商議,自然不需要楚邪來證明。
楚邪說完後,殿中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這時右手一中年人道:“我周天宗既然出了這等敗類,實在是宗門不幸。幸好他已伏誅,不然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這人說話聲音粗重,語氣鏗鏘有力。楚邪微微撇了一眼,見這人長的一張方臉,身材魁偉,圓爭怒目,兩頰都是濃密的鬍渣。這般樣子都已經及其嚇人了。更不要說他那粗重的聲音。此人正是周天宗掌管刑法制度的莫須真人。
他一說完,接着左首一人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李子文在我門下一向敬長愛幼,禮貌有度,就憑你一個外門弟子的說辭。不足爲信。”
長天峰門主令狐智言語淡漠,雖對楚邪說話,但明顯也是對莫衝真長說的。
楚邪斜睨一眼,見這人身材矮小,臉色白淨,大約四十來歲的模樣,臉上表情淡然,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一雙眼睛卻是精光閃閃。
楚邪聽出了一些意味,這李子文原來是這老道的弟子。
“人不可貌相,心腸歹毒就一定……要長的跟我一般嗎?”這莫須道長打起比方來,也是毫無忌諱。旁邊的幾個長老一時都笑出了聲。
“相貌自然不能評判一個人的好壞,但這位外門弟子入我宗門之前,未見絲毫法力,月前卻能以周天宗功法殺了李子文,這弟子明顯心懷不軌,他的話怎能相信。”令狐智的話仍是平平淡淡。好想從未動過一絲情緒。
“我來問你,你是如何學會我宗的劍法口訣的。”莫沖沖着楚邪叫到。
楚邪被這人的表情着實嚇了一跳,要不是這裡有太多長老在此,他還以爲這莫衝道長要動手了。
楚邪心中亂跳,表情未變,恭敬道:“當初我才能周天宗,便被安排在周天閣做事,不久李子文便叫我拿一本[遁地千里]的功法給他,只是他給我取功法秘籍的靈石有些怪異,我心下生疑,想要來詢問莫衝道長是否真的給了他取功法的靈石,但李子文卻阻止了我,並當下給了弟子周天無極功的法訣。讓弟子馬上去取了功法送到他住所。弟子言輕人微,只有依言照辦。弟子也是對修仙極其熱衷的人。得到功法後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大家聽楚邪把這件事其中的曲折說完。秋水峰的門主萬春秋道:“李子文竟能爲一本功法暗害同門,實在居心惡毒。這周天無極功還沒有學到家,就想學其他功法,實在眼高於頂,愚昧之極。”
又一位長老說話爲楚邪說話,令狐智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竟然帶着笑容搖了搖頭道:“這種理由實在太過牽強,未免太難讓人相信了。其他先不說,外門弟子偷學本門功法的罪過可輕饒不了。”
落霞峰的長老趙上善輕咳了一聲道“令狐師兄說的是,這件事太過重大,定要謹慎處之,要證明這件事,也簡單,叫人去周天閣去查一查《遁地千里》的去處,便能得知。”
“上善門主說的不錯,松林你去周天閣看看,看看那套功法可有丟失。”主位上的太上長老週一劍緩緩點了點頭。
廖松林本是周天閣前任掌門周天葬的大弟子。現在前任掌門去世,這百雲峰長門一系已被他代理。雖然不是名義上的長老,卻以有實權。而且週一劍這個太上長老十分器重他。周天宗一直未立掌門,大家都已猜測週一劍要把掌門之位授予他。
“是!太上長老。”廖松林恭敬的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這下衆人都沉默了起來。
片刻之後,廖松林推門而進。
走到殿中,他向太上長老週一劍行禮道:“稟告衆位師叔,太上長老,那本土屬性功法《遁地千里》確實不見了。”
廖松林話一說口,莫衝道長大聲道“大家還有何話說?”
接着他又悠悠道:“有些人的弟子稂莠不齊,品德敗壞,纔會出現這等惡劣之事。”
令狐智再好的涵養,被莫衝道長這麼一擠兌。也不禁在一旁冷哼一聲。但他並未說話。
倒是莫衝道長眼睛一瞪道:“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令狐智微微一笑道:“你看不透我是什麼意思,我又如何看的透每個門下弟子的心思,假如每個人都有這等神通,天下又能有多少紛爭!”
“你門下弟子做下這等叛變宗門之事,你還想巧言詭辯麼?”莫衝道長絲毫不退讓。已經站起來,指着令狐智的鼻子了。
莫衝主管周天宗幾千弟子的賞善罰惡。自然因爲他性格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才能擔當此重任。可此刻的言語相對,已不是那麼簡答,任誰都看出來他和令狐之間必定要解不開的嫌隙。
現在宗門出了這個李子文,他雖已死,令狐智作爲他的師父,收徒不查,自然要把這罪怪到令狐智的身上。
“莫師侄”週一劍冰冷的聲音傳來道“注意舉止,你這樣如何像個長老!”
“是。”莫衝道長臉色一變,恭敬的坐了下來。
楚邪在一旁看的也是心驚膽戰,這莫衝道長脾氣也太火爆了,說了兩句,就要罵人動手。跟個罵街的潑婦一些類似。
週一劍環顧了周圍一眼道“事情已再明白不過,諸位心裡還有何疑問,可問這位楚師侄。”
座下諸長老都搖了搖頭,唯有落霞峰的門主趙上善,看了週一劍一眼,見週一劍點了點頭,他道:“這位楚師侄。可是楚飛的子嗣?”
楚邪看了這位身材中等像個商人一樣的趙上善一眼。他臉上笑眯眯的,聲音也不似之前的冷淡。
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楚邪只得點了點頭道“長老說的是,我是父親的第二子。”
在場的人無不露出欣喜驚訝之色。令狐智的臉上也動容了起來道:“趙師弟可查的清楚。”
趙上善道:“他的底細已查的十分明白,確實是楚飛的第二子,其上有一大哥叫楚博,其下有弟第,叫楚深。”
他把目光移向了楚邪道:“我說的可對嗎?”
楚邪早就預料周天宗必會查自己的底細,所以沒有變現出多大的驚訝之色,他只是面露傷感的點了點頭。
聽到楚邪的肯定,連那莫衝道長臉上都露出滲人的微笑。
諸位長老對視了一眼,週一劍突然道:“你可願拜入我宗門下,做個內門弟子!”
楚邪看衆人的表情都像是遇到了故人般既欣喜,心中雖疑惑,但週一劍這兩句話他卻聽的分外分明,他欣喜道:“弟子願意。弟子做夢都想成爲內門弟子。”
“哈哈”在場衆人聽到楚邪如孩童一般的言語無不高興。
廖松林在一旁也是笑眯眯的道:“還不拜謝太上長老。”
楚邪跪了下來,磕頭道:“謝太上長老恩賜。”
“好”週一劍的臉上也微微動容,擡手道:“你願意拜入誰的門下。在場諸位長老無不是法力高深之人,均可做你師父。”
對於這天上掉下的餡餅,楚邪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週一劍的意思是這在場的人你都可以選擇。
楚邪左看看,右看看,一咬牙,一狠心道:“弟子願意拜入廖師兄的門下。”
楚邪做出這個選擇也是頗爲艱難的,當然他心中最好的人選是那位太上長老週一劍。
不過這樣一來,楚邪的輩分就和在場的長老一樣了。
在修仙門派這種等級深嚴的地方,輩分將決定地位。
楚邪剛入門的一個外門弟子,竟然想要和各峰門主平起平坐,這將引起很多人的不滿,楚邪當然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傻事。
而廖松林待人溫和,身份雖比長老門矮了一輩,教導弟子必然盡心盡力,不遺餘力。
衆位長老都啞然不已,萬想不到楚邪會想不到楚邪會選擇拜入廖松林的門下。
在旁邊坐着的廖松林也是一臉疑惑。
週一劍道:“廖師侄,你如今收了多少弟子了?”
“弟子輩分未滿,還未曾收過弟子。”廖松林行了一禮,恭敬的答道。
“無妨,那你就拜入廖師侄門下吧,諸門沒有意見吧。”週一劍環視一週,淡淡的說到。
週一劍如此問,就算有意見也只能埋在肚子裡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下去吧。把去世兩位弟子後事安排好,萬不可虧待他的家人。楚邪留下。”
“是。”衆人應了一聲,紛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