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病的百姓越來越多,一開始只有一兩人,把兩人隔離開來,卻沒想到隨着日子的積累,城中的百姓越發的人得了這病。
這病的症狀很奇怪,一開始先是高燒不退,緊接着是全身腐爛開來,長出一塊塊黑色的屍斑在人的身上。
洛寧寫了好幾份加快信件,可是皇上卻都只是寥寥幾句毫無用處的話應付,然後就沒有文章了。
沒有御醫,洛寧只好每天與軍醫待在一起,一起來研究這種病到底是什麼。
可是翻閱了古書古籍,書上均未有記載,也未有過類似的症狀。
這病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原本生氣勃勃的雲中城,此刻像座死城一樣,家家戶戶都不敢隨便在街上走動,緊閉着家門。
那些患病的百姓均帶到一處新建的村落,把他們安排到了一起,由着軍醫沒有過去診治。
可是在那座新村裡每天都有着大量的百姓死去,軍醫在一旁也無可奈何,只好把死去的百姓帶去燒掉。
…
王副將急匆匆的走進營帳裡面報告道:“稟告將軍,雖然已經將患病的人隔離了,可是雲中的百姓還是不斷的有人感染上這種病。”
“叫家家戶戶打掃院子,燒艾葉薰屋子做的怎麼樣?”
“稟告將軍均吩咐了下去,還讓士兵幫忙打掃,可是效果不佳。”
洛寧皺着眉頭,再次翻動着醫書,可是上面均未有記載。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死去,可是他卻無能爲力,只能在這裡翻着這些完全不起作用的醫術,想到這裡洛寧不禁內心一陣翻滾,“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王副將大驚,馬上阻止道:“將軍不可,將軍金貴之身若是貿然前去…”
“什麼金貴之身!我們來到雲中就是守衛這裡的一方百姓,可是現在他們有難,光顧着自己當初還爲什麼要來。”洛寧一口截斷他的話,命令門外的將士備馬。
“將軍,將軍……”王副將看着將軍騎馬遠去,趕緊騎上一匹馬追了上去。
…
“將軍,這裡面都是患病的百姓,不可以貿然進去,先前進去的士兵也感染上了,全部都被火化了。”王副將着急的一把拉住洛寧。
洛寧拿起一塊布把臉蒙上,“你在外面等着,我進去看看。”
“將軍!”王副將拿起一塊布把臉蒙上趕緊跟上前,怕死之心誰都有,更何況這麼來勢洶洶的疾病。王副將只知道這裡聚集了患病的百姓,但是每每站在村門口卻都不敢進去,只看見士兵用擔架擡出來已經奄奄一息的百姓被燒掉。
此時進去看見裡面的模樣,不禁連看都不敢看。
只見原本搭建的房子都沒有人住進去,裡面的生活用具也沒用任何人碰過,只是看見那些因爲患病而被送到這裡的百姓一個個絕望的瞪大着雙眼坐在門口,嘴脣早已皸裂不堪,手指裡面嵌滿了泥土和撓抓身上的皮肉。
而他們的身上長出了大小不一般的圓心黑色屍斑,裡面已經流出了滿是腥味的膿水,四周滿是飛舞的蒼蠅不停的圍繞着他們轉,其中一個婦女抱着一塊用布裹住的嬰兒,此時的嬰兒也不像平常的的嬰兒一樣哭鬧,只是瞪着眼睛,他原本嬌嫩的皮膚早已經腐爛起來,右半邊臉早已鋪滿了蒼蠅。
王副將不忍心繼續再看下去,只見地上密密麻麻的躺着人,便拉住洛寧,“將軍,不可再走了啊!最裡面的都是一些患病後早已喪失理智的發瘋的百姓,被他們撓着了,恐怕被傳染。”
隔着老遠就聽見遠處不停的傳來撞擊的敲打門的聲音夾雜着不停的吼叫的聲音,望了過去,“他們是一開始送來就這樣的嗎?”
“原先送過來還好好,可是時間過久了,他們的身體開始腐爛了之後他們就變得異於常人不停的狂躁的怒吼宰殺旁邊的人。”
蹲了下去,鋪了塊布墊在一個人的手上,把脈診斷,再看看他們眼睛。
可是均未有什麼奇怪之處。
“將軍不可待久!將軍!”王副將一再催促洛寧才起身往外面走去換了衣服用艾草不停的薰着。
…
長弓走了進來問道:“你今天去了那個新村,可發現了什麼解決的辦法沒有?”
洛寧翻動着醫書不停的在紙上寫着,“要是發現了,百姓還需要受什麼苦?”
長弓走上前,“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現在外面都在亂傳,說是攻打突厥引的天人大怒,所以降下大災來懲戒雲中的人。”
“胡說!”洛寧呵斥道,停下來冥思苦想一番,可是又找不到什麼辦法,懲戒這些亂說的人,只怕會更讓他們更加證實自己的想法鬧得人心惶惶。
“爲今之計是早一點找出治病執之法,對了兵營中可是有人患病?”洛寧問道。
長弓想了想,“暫時還沒有發現。”
“讓士兵每天沐浴,用艾草薰屋子知道了嗎?”見長弓點點頭,洛寧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把關押在牢房裡的俘虜帶出來,把牢房也用艾草熏熏,叫他們曬曬太陽通通風。”
長弓點頭就下去了。
在外面碰見了一個守衛,守衛端着茶水見到長弓,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趕緊攔住長弓道:“長侍衛,將軍爲了找住法子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這麼下去,百姓沒救成,將軍倒要先累倒了,你倒是快勸勸將軍啊!”
長弓往裡面望了一眼,搖搖頭道:“將軍就是這個脾氣,我們這些手下既然不能幫他分擔,那我們就盡我們的能力把手底下的事情做好,不讓將軍再在我們身上費心,知道了嗎?”
“屬下知道。”守衛趕緊上前把茶端了進去。
長弓到了牢房處命令道:“將軍有令,把牢房裡的俘虜全部壓出來送到不遠處通風。”
派帶人的人進去打掃牢房。
只見一個個披頭散髮的凡人依次的走了出來,手腳上均被拷着手腳鏈 ,由着人看守帶到一處 ,長弓跟了過去站在一旁守着。
在由着幾名士兵帶過去兩到三個俘虜沐浴更衣。
“最近瘟疫四處橫行,你們自己要當心 要是發現旁邊的人有異常情況要趕緊稟告,否則後果自負。”
俘虜一聽到瘟疫二字不禁害怕的抖了抖。
“長侍衛,我們守在這裡就可以了。”
長弓搖搖頭道:“沒事,我幫忙看着。”擡起頭忽然看到一個獨自坐在遠處的俘虜,“那是誰?”
“那是突厥的一名大將,死活不肯沐浴更衣 ,也不和他們坐在一起,估計是還在記恨這些背叛他的人。”
“大將?”長弓不禁回想起在城牆底下被自己手底下的兵背叛的那個人,死死的低着頭,彷彿覺得那是天大的 恥辱,便再也不肯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