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弦發瘋一樣往前跑去,杜煜趕忙爬上去追她,見他她直往知府方向跑去,在後面大喊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呢?”
“救大哥哥,救大哥哥!大哥哥要被狼妖吃了!”
“什麼?刺史大人?”杜煜忙加快速度,溫弦一個轉身便跳進了院子中去,幾個轉彎後便看到那扇緊緊關着的木門,門上安安靜靜的套了上了一把鎖,溫弦顫抖的走上前去,解開鎖,猶猶豫豫的打開,隨着門吱拉的一聲響,門就被打開了。
只見裡面桌椅碎成一地,滿地的血跡從外堂一直延續到內房,溫弦害怕極了,這時杜煜剛好趕到,還未喘的上一口氣,見到此時的場景不免也是驚呆了嚇得愣在原地,怎麼怎麼會這麼多血,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這是怎麼回事?”
溫弦僵住往裡面又走了幾步,腳底山踏着血跡往前走,嘴巴哆嗦着“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是我殺了人,是我害死了他。”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些血跡是誰的?”
“是我,是我引他前來,是我給他喝了迷魂湯,是我引他到了這裡被狼妖吸了精血,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杜煜哥哥,你,你殺了我吧!”聽着哽咽聲音,杜煜呆住了,怎麼會這樣,“你是說是你引刺史大人來的,這,這裡面的血跡也是刺史大人的?”
“是我”
頓時五雷轟頂般杜煜嚇呆了,怎麼辦,刺史大人死了,上面肯定會追究下來,刺史大人死了追究下來肯定是死路一條,到時候溫弦怎麼辦,她還只是個孩子,杜煜一把扯過溫弦,厲聲道:“是誰教你這樣做的?是誰讓你把他帶過來的?”
“是那狼妖,他附在一個人身上,我要是不帶大哥哥過來,他,他就要殺了杜煜哥哥。可是我不想杜煜哥哥死,我想讓杜煜哥哥活着……”
杜煜心亂如麻,“溫弦,你記住,東邊有一個林子,你出去後一直往那邊逃去,等過一段時間再出來,記住不要回頭!走,你趕快走,趁官兵還沒有來。”
“那杜煜哥哥怎麼辦?”
“你不要管我,我到時候會來接你的。”
“杜煜哥哥我做錯了事情,害了人,我是一個壞人,你把我抓起來吧,我不逃。”
杜煜一把扯過溫弦往門外送去,“溫弦,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都是那狼妖,你出去就跑,你不是壞人,溫弦是一個好妖,只是被其他壞妖騙了,杜煜哥哥一直相信你,你先走,我等會去找你。”
“我不走,杜煜哥哥,我不走。”溫弦哭着不停的搖頭。
“你走啊!走!”杜煜一把把她推了出去,“你要不走,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見你的。”
“杜煜哥哥…”
“走啊!”
溫弦流着眼淚站了起來,卻見門被重重關了起來,轉過身卻看見一身藍色的衣裳站在自己的面前擡起頭一看,竟然是那個侍衛。
“誰都別想逃!”長弓一招手旁邊的官兵團團圍住溫弦一把把她捆了起來,“押下去。”
杜煜聽見外面的響動,打開大門卻見門外滿是官兵,“大人,這件事情不關溫弦的事情,你要抓就抓我好了,她還只是個孩子!”
“孩子?哼!”長弓心裡本就因爲洛寧差點因此而喪命惱怒着,帶着點人來打掃房間卻聽到這一席話,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被設計的,不然洛寧怎麼會毫無還手之力,“孩子?你看清楚了,你也知道她是一隻狐狸,她看起來有七八歲了吧,妖十年爲一歲,她活到現在至少活了七八十年了,按時日算起來在場的人都沒有她活的長,你好意思跟我說她是一個小孩子。”
“就算是這樣,可她也只是一個孩子的心智,大人,我求你了,放了她,你抓我吧,這一切都是我教導無妨,大人,放了她吧,抓我吧!”
“誰也不準走。”官兵受到命令上前一把捉住杜煜押進了牢裡。
……
第二天
“你醒了?”長弓忙叫旁邊的丫環扶起洛寧,“你也太弱了,被那一個狼妖就傷成這樣。”
洛寧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解釋。
“你沒事吧?不會被打成啞巴了吧?”見洛寧不說話長弓又繼續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當然話盡是一些酸溜溜的話無不諷刺直戳洛寧的脊樑骨,見洛寧還是不說話,又是一陣沒完沒來的唸叨。
“行啦,行啦,我弱我承認行嗎?別說了,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終於見洛寧說一句話,長弓拋出一句,“你弱還好意思這麼大聲的說出來。”
…
從牀上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氣聲音,長弓看了過去見他抑鬱着一張臉滿臉的鬱悶,“這麼大個人了,還那麼讓人不省心,輕信別人的後果就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事情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你就安心養病吧!”
聽長弓說了一堆,洛寧不禁奇怪的問道:“解決什麼?”
“就是那隻狐狸啊,我把她關進大牢裡好好地教訓一頓他們,替你出出氣,太可惡了。”
洛寧臉上表情終於有點變化,“你都幹了什麼?”
“關進大牢,打了一頓!”
“你猜我會不會把你關進大牢把你打一頓。”
…
“把他們放了。”
長弓進了大牢裡,“把那兩個人放了。”
一個衙役疑問的問道:“大人,不是說要狠狠教訓這兩個人嗎?怎麼又放了?”
“管那麼多幹嘛呢!我要關就關,要放就放,你管的着嗎?”長弓一個白眼過去,衙役頓時不敢說話,“聽見大人說的嗎?趕快放人。”
杜煜抱着滿身傷痕的溫弦走了過來,披散着頭髮,身上滿是鞭痕,嘴上也滿是血跡,“多,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長弓抓了一把瓜子磕到:“我可不願意放過你們兩個,要不是刺史大人命令,我長弓不打你們幾頓堅決不罷休。”
離開牢房後杜煜帶着溫弦往自己宅子走,遇見一個老百姓,老百姓就趕忙躲開,像躲瘟神一樣四處逃竄。
“哎,那就是那個和妖怪勾結到一起的捕快啊?”
“是啊,聽說他懷裡抱的那個是個妖怪。”
“是隻狐狸精呢!”
“那隻狐狸精還跟那隻狼妖勾結差點害死了來我們鎮巡查的刺史大人!”
“哎呀,壞透了!”
老百姓不停的嘀嘀咕咕,杜煜停在耳朵裡默不作聲的往前走,突然,一隻雞蛋飛了過來砸中他的額頭,雞蛋灑了一聲,杜煜擡起頭,只見一個小孩跑了過去,大喊道:“一隻妖怪和一個壞人。”
杜煜眼裡滿是怒火擡起頭來剛想理論時,又一些爛菜葉飛了過來,“妖怪,滾出去,滾出!”
“竟和妖怪勾結,你還算是捕頭嗎?滾出去,滾出白石鎮。”
“滾出白石鎮。”
四面八方飛不停的飛來爛菜葉籃雞蛋,難聽的聲音,難聽的罵聲,杜煜狼狽不堪一陣怒火,在牢裡遭受的一切都可以忍受,可是這些謾罵聲聽得卻格外刺耳,“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溫弦是被騙了,她是不是妖又如何,溫弦從小心底善良,連只螞蟻都不忍心傷害,你們憑什麼這麼說她,你們說她狠毒,可是比起你們這裡的有些人,我倒覺得你們呢比他狠毒一百倍一萬倍以上,妖也有好壞之分,難道你們就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亂冤枉人嗎?”大傢伙被這麼一說頓時愣在那裡,一時間沒有了謾罵聲安靜了許多。
突然一位男子憤恨道:“妖就是妖,還分什麼好壞,大家別聽他瞎胡說,打死他。”
“對,打死他,扔他,他也不是個好人!”
回到了宅子裡,杜煜來不及清理滿身的爛菜葉和臭雞蛋,趕緊拿出藥箱給溫弦上藥,想起剛剛一步步從人羣中走過來,那不能忍受的難聽的字眼一度的讓他懷疑先前一個人去搜查這些命案,知府大人只知道吃喝玩樂,其他同僚也不管,自己一人去護他們的安危,連自己的命都不顧,現如今得到的就只是這樣嗎?
嘆了一口氣,杜煜心裡失望之極,等溫弦的傷好就離開。
這時門外想起一道叩門聲,給溫弦蓋好被子,杜煜走了出去打開門,只見門外站着兩個人,刺史大人和長侍衛。
杜煜忙跪下行禮,“卑…草民叩見大人。”
“起來吧。”洛寧扶起杜煜打量着他,“你這一身髒兮兮的是怎麼回事?”
杜煜看了看自己拍去身上的爛葉子,尷尬的笑道:“讓大人見笑了。”
“溫弦在嗎?”
“溫弦剛剛睡下去還沒醒過來,不知大人所謂何事,若是要抓溫弦回去還是請大人不要爲難一個孩子,抓我吧。”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大人好心來看你,你竟然…”長弓一把抖出劍對着杜煜的脖子。
洛寧一把制止笑了笑,“杜煜,我只是過來看看她,一個小孩子經歷這些事情難免也會有些還害怕,狼妖已除,也沒什麼好追究的,若不是溫弦引我過去,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狼妖附在人身上,只怕他靠着這副皮囊到時候還會死更多的人,這麼一細想起來溫弦不但沒有錯,反倒還有功。”
杜煜擡起頭來,愧疚道,“你不怪溫弦害你?”
“我若這麼輕易就死了,只能說我命薄,現在看來命硬的很,見你們兩個人平安到家,那我就告辭了。”洛寧拱拱手便帶着長弓離開。
“草民謝過大人。”杜煜忙跪下來目送,沒想到大人竟這樣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