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米諾看着德叔,她的眼睛在流淚,晶瑩的淚滴順着臉頰向下淌,眼圈溼潤的發紅,我趕緊把紙巾遞給了她。張米諾擦了擦眼淚,捂着嘴蹲了下來,她卻不顧及草叢裡的雜草,那些尖刺一般的枯草正在割傷她的臉。
嗚嗚的哭聲讓我的心也顫動了一下,張米諾平時可是個女漢子類型,想不到現在還是哭了,我真是爲她感到難過,也爲了德叔難過,真是匪夷所思,德叔在家好好的呆着爲什麼要離家出走,走了也就走了,怎麼還想不開直接上吊?
德叔死的樣子真是太慘,他的褲子垂到了下身,人死了之後,大小便也失禁了,褲子下面更是一股難聞的味道。
我和張米諾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從樹上摘了下來,兩個人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愣住了。
“張米諾,你看看他是怎麼死的,會不會是被吊死鬼附身了?”我疑惑的看着屍體,心裡說不出的害怕,昨天還是一個好好的大活人,現在就死了,真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人死不能復生,現在也只能想想身後的事情。
張米諾猛的站了起來,她似乎被我的話提醒了一下,她趕緊坐了起來,站起來直愣愣的看着德叔,她看了好多遍,可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一臉難過。
“德叔不是給鬼害死的,他走的時候可是大白天,而且他身上還有我送給他的驅鬼符咒,什麼鬼都不可能上他的身子,我看他是真的想不開才死的。”張米諾哀怨的說道。
“可是昨天他還活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突然想不開了?”我心中越來越納悶,他留下的紙條是說回村子裡看看,可是現在卻成了陰陽兩隔。
“這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或許是他怕回到村子裡也是死路一條,所以選擇了自殺。”張米諾皺眉說道。
這話也有可能,如果沒有那麼多的惡鬼作亂,張家村怎麼能遭橫禍?要不是張家村的人都死絕了,德叔也不可能從村子裡逃到城市裡面來,現在可好,他無處可去只能選擇自殺了事了,人有的時候真的是很脆弱。
我和張米諾商量了半天也絲毫沒有結果,現在還是處理德叔的屍體要緊,我趕緊走到了大路上給李浩打了電話……
李浩聽說死了人當然十分緊張,不到半個小時,他果然弄了一輛大車,幾個工人也過來幫忙,衆人七手八腳直接把德叔的屍體放到了太平間。
我和張米諾好頓感謝李浩,李浩表現的還算是客氣,但是我從他的眼神中能看的出一絲煩悶,他雖然沒明說,但我也能看的出,他是在抱怨,很定是抱怨,他一定在想,爲什麼遇到了我們兩個之後,不吉利的事情就那麼多……
李浩走了,我和張米諾留在太平間處理後事,因爲張米諾是德叔的乾女兒,德叔又沒什麼後人,這喪事也只能是張米諾來辦了,我是張米諾的好朋友當然也逃脫不掉,兩個人回家準備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就把德叔給火化了,一切都從簡了。
張米諾穿着一身麻衣回到了家中,他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任憑我怎麼勸說都是無濟於事,她嚶嚶切切的哭着,好像死了自己的親爹一般,不僅如此,她還找來了德叔的相片放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眼睛直直的盯着,一聲一聲的哭……
“德叔,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陪在你身邊多好,嗚嗚!”張米諾哭的很傷心,我正在張米諾的房間,忽然身後的房門開了,我轉過頭一看,原來是李凱,李凱走到了屋子裡,二話不說兩腿一彎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我和張米諾大吃一驚,李凱又不認識德叔,他怎麼給德叔下跪?這是鬧哪樣,管他什麼事情?
李凱邊哭邊摸着眼淚,說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在這佔地方,讓德叔覺得多餘,他也不能離家出走,要不是我發瘋得病,你們也不會從家裡出去給我找蓮子,都是我不好。”
李凱邊哭還邊打着自己嘴巴,痛苦的表情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他臉色漲的通紅,哭的連連抽噎,簡直像是死了自己的親爹,那誇張的樣子竟然也把張米諾比下去了,張米諾愣住了,她猛的把李凱拉了起來。
“行了!你哭個什麼勁兒?我死了乾爹,又不是你,你趕緊給我起來。”張米諾生氣了,她抓着李凱,直接把李凱推到了屋子外面。
我纔想起來千年蓮子的事情,李凱擦了擦眼淚不哭了,我慌忙走了過去。
“景煬給你治病了?他人呢?”我看李凱的樣子絕對是好了,他現在不瘋不鬧,儼然成了一個正常人,恢復了正常。
李凱說道:“是的!景煬給我治好了,我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手指一點我的額頭,給我吃了一個東西,我就清醒過來了,他現在人出去了,說是去找什麼寶藏的秘密,他還跟我說,叫你們在家等着他回來,千萬不要去別的地方。”
李凱說話井井有條,絕對不是瘋癲的人才能說出來的,雖然李凱哭哭啼啼,可是我卻高興,看來他藥到病除已經好了。
“李凱,圖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我焦急的問道。
李凱愣住了,他的眼神無辜的看着我,好像全然不知情。
“什麼圖紙,我纔想起來我的照片呢?我的東西怎麼都不見了,照片呢?”李凱渾渾噩噩的看着我,兩隻眼睛十分茫然。
我明白了,李凱雖然恢復了正常,可是他瘋癲的時候那些記憶卻全都忘記了,看來現在要想恢復到之前的狀態是不可能了,幸虧那些相片被李浩保管了起來,不然我們的此番冒險什麼東西都沒留下來。
我跟李凱說了事情的經過,結果跟我預想的一樣,他死活都不相信自己是從十八層樓的高度跳下來的。
“不行!我現在就去找李浩,要回我的相片,那可是我自己的東西,怎麼能放在他那?”李凱說走就走,他忙不迭的跑到了樓下,一下就沒了蹤影。
李凱是個知名攝影師,諾大個城市他認識的地方當然不少,盛天集團他當然知道,這一點我也放心,也就沒跟着他,由他去了。
張米諾不哭了,她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眼淚還是時不時的從臉頰上流下來。
“張米諾,你別太傷心了,德叔他不想活了,閻王叫他死,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難過的說道。
張米諾嘆了口氣,說道:“話雖如此,但是我心裡難受,我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我覺得太難受,我怕我的父母被惡鬼吃掉,還有德叔的骨灰盒,總得送過去吧?”
我心中一驚,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俗話說得好,入土爲安,現在德叔死了,他的骨灰盒就在屋子裡,我們總不能留着他,一定要找個穩妥的地方安葬才行。
“林瀾,事不宜遲,我們今天就去張家村算了,反正我們有車,當天去就能回來。”張米諾嚴肅的說道。
我趕緊說道:“你的身體狀況能行嗎,你現在這麼傷心,我怕你有個三長兩短。”
張米諾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走到了屋子裡面,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個諾大的口袋,那個口袋是用來裝大米的,她也沒在意,直接把德叔的骨灰盒裝在了裡面,隨便拿了個繩子栓好了。
“這樣也好,剩的讓別人看到了不舒服。”我小心的說道。
張米諾嘆了口氣,說道:“當然了,這樣準保穩妥,我們現在就走吧,爭取早去早回。”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李凱的圖紙還沒處理完,我也想要得到三維圖紙,畢竟這是我的發現,作爲特約記者,我當然有權利要我發現的新聞,哪怕是任何信息,都是我的權限。
玉面老鼠的事情剛剛掀開一腳,我總覺得這件事關係重大,卻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是頭緒,也不知道景煬探查的怎麼樣了……
我收拾好了東西,推開了房門,剛要打開電梯門,電梯門卻突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個男人正是景煬,他滿臉怒氣的看着我和張米諾。
“你們兩個幹什麼去?急匆匆的,有什麼事情?”景煬疑惑的問道。
我把事情說了出來,景煬卻極力反對。
“怎麼了?我要回去安葬我的乾爹,你怎麼什麼都管?”張米諾不想讓景煬事無鉅細的管制,她有些生氣了。
景煬也變了臉色,不知怎的發了火。
“我說不行就不行!現在玉面老鼠是得到了,可是如果遇到了別的精怪,我怕你們兩個太危險,現在我在等第二個法寶的消息,雷鳴寺的朋友正要來找我,我不能離開家,你們也不能,如果你們擅自離開,說不定他明天就來了。”景煬大聲說道。
景煬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我知道,此事可非同小可,如果真的發現了第二個寶藏,那可是震天動地的大事,如果真的發現了,就說明藏寶圖是真的,那十一個寶貝肯定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