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淚灑故地

月光下,一隊黑衣人蹬上高牆,爬到屋頂,沿着青瓦的邊緣輕聲疾走,就在一處亮光的木窗上停下,身體向下倒去,腳尖鉤住邊緣,從身上掏出一節竹棍,那是一節充填了毒氣的竹筒,任務到此時已經成功了大半,剩下的只是將裡面的目標任務暈倒,然後破窗而入,用手中彎刀割下頭顱就算完成。

遠處的房頂上,紅蓮半蹲着觀察一切,眼看就要圓滿成功的時候那木窗突然打開,數個黑衣人直竄出來,場面混亂一團,顯然這屋裡的人早有準備,紅蓮不禁感嘆,爲何那些人如此熟悉自己的暗殺技巧?

隨着第一小隊偷襲的失敗,接連的幾個暗殺小組也無一倖免,他們甚至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就被反伏擊,最後只剩下紅蓮,但她並沒有畏懼,也不想就此退縮,夜空中一展紅佈劃空而過,紅布的一頭站繞着庭院中的一棵古樹,用力拉回,紅蓮直飛而去。

“這次是正門,只要抵擋住最後一擊!”

紅蓮還未落地,只見到院中已經做好防備,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衣,有的手拿短劍、有的手拿匕首、有的手拿暗器!一時間,只看到那些黑衣人將手中武器齊甩出去,刀槍箭雨迎面撲來。

“蓮之綻放!”

紅蓮話音剛落,身穿着的∝∞,..紅色長裙向外展開,兩隻長袖如同旋轉着包裹全身,從空中落下如同一隻含苞待放的紅色花朵,落地的同時,那些飛來的兵刃也已經刺入紅布,含苞待放的紅花突然展開,如同夜色中開放的紅花一般,所有兵刃都被彈開,反倒是那些黑衣人被自己的武器所傷!

窗邊的殺手也看到了那朵盛開紅花,殺手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紅蓮的綻放,這已經是紅蓮的殺手時代,自己已然老去,但不管怎樣,人生中最後的任務他要完成,一定要完成!

“紅蓮,原來是你的師傅!”

就在這時,一個身受重傷的同伴突然說道。

“他交給我,你去完成任務!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敗!”

紅蓮恨恨地說道,將手中一展紅布甩向窗邊,那窗邊的殺手戴上了白色的面具,那是他每次任務必須戴的面具,如同護身符一般,於此同時他掏出身上的暗器梅花鏢,高高躍起跳出窗外,兩腳輕輕落在紅布之上向下滑行,手中捏着的飛鏢紛紛甩出。

“紅蓮,這是師傅的最後一次任務!”

師傅的聲音從遠至近,紅蓮不停拉扯紅布調整角度,以便於她躲過所有梅花鏢,轉眼間,她與這位恩師已經近在咫尺。

“師傅,你放不下的不是任務……”

“你叫我一聲師傅,我對你又有養育之恩,這一次任務讓我贏!”

那殺手說完,掏出雙刺,梅花棱刺滴着綠色毒液刺向紅蓮,紅蓮的轉身躲避,紅色的長裙被尖刺劃過,毒液強大的腐蝕性讓綢緞燃燒一般冒起青煙,紅色的長袖被腐蝕殆盡,紅蓮落在地上。

“師傅,帶上面具你就是個殺手,你只爲任務而生,生命的意義也在於此,放棄任務等於放棄生命,這是你教給我的,然而,當我穿上着紅色長裙之時,帶上這紅紗面罩之刻,我又何嘗不是呢?”

“這麼說你不讓開?”

“這是我還活着的意義!”

紅蓮說着爆發妖氣,身上的紅色綢緞擰成螺旋狀的長槍,如同紅色閃電,如同紅蛇出洞,發動猛擊毫不留情!

兩人在庭院裡打鬥,忽然感覺一陣寒冷,院中的那顆古樹瞬間被冰霜凍結,綠色的樹葉裹着一層薄冰,銀色的月光下晶瑩透亮,但這奇異的美景卻不令人欣喜,那是冰霜結界的效果。

整個大地頭變成了凍土,就連那個高樓都被凍結,只見到雪之國的首領與一個刺客正在戰鬥,那刺客深受敏捷,他面對的不僅是那個首領,還有一名頭戴斗笠的老人。

“啊!”

一聲慘叫,鑲嵌着黑紗的斗笠一劈兩半,老人的腦袋從兩邊分開,腦漿順着肩膀流向地面,眨眼間已經一命嗚呼。

“可惡,居然傷我僱主!”

殺手說着一個跳步離開庭院,轉身直奔那殺人兇手,但一展紅布猛然竄出,裹住殺手的腳腕再不放開。

“師傅,已經結束了!”

“結束?因爲你人多,既然我是你的師傅,你所有的招數在我面前還有用嗎?!”話音剛落,那殺手冒出一陣黑煙突然消失,睜眼再看,他已經衝到了雪之國的那位首領面前,兩隻尖刺穿透那太陽穴,殺手接着說道:“哈哈,徒兒,還是師傅贏了!”

“不,師傅!你要做的事情不是殺人,而是保護他!”

殺手猛然回頭,只見到紅蓮手託着那首領的頭顱,雖然雙臂掛滿冰霜,就連留着的血液也被凍住,但紅蓮完成了任務。

“什麼?什麼?紅蓮你……我只是想留下僅存的尊嚴退胡江湖!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連一點情面都不不講!”

“師傅,殺手何來的情面二字?這是你教我的,想要在這亂世活命,想要繼續成爲一個殺手,這是我必須做的!”

“哈哈哈,你真是我的好徒弟!我怎麼就教出了你這麼個東西……哈哈哈,我一生殺人無數,老了老了卻是這個下場,老天啊,我明白,你這是在懲罰我!哼!我已經沒臉活下去了。”

“師傅,不要!”

“哼,你還是嫩點!”

“啊?師傅,對不起了!”

紅蓮眼看師傅就要用匕首自刎,急忙上前阻攔,哪知道那匕首刀鋒一轉,居然直逼紅蓮眉心!紅蓮一時情急爆發妖氣,身上的紅色綢緞纏繞住了師傅的手腕,接着改變方向,紅蓮逃過一劫。兩人較力間那匕首劃過師傅的喉嚨。

“咳咳,紅蓮,你知道嗎?有一種痛苦比死還要痛苦,那就是你殺死了你的恩師,救過你的性命,教過你如何生存的恩師!呵呵,你就揹負着痛苦活下去吧,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忘記,永遠都不能停止……”

殺手說完,白色的面具被鮮血然後,塗滿劇毒的匕首很快侵蝕了整個身體,最後應聲倒地。

紅蓮哭了很久,眼淚不停留着,將雪之國首領的頭顱奉上,她完成了任務依然哭着,親手將師傅埋葬,她依然哭着,最後退出了殺手組織,從此離開了火之國,她依然哭着……

紅蓮哭着,她終於講述完自己與火之國的故事,她表情很是痛苦,但卻沒能掉下一滴眼淚,只能抽泣着,哽咽着,那樣的痛苦深入人心,蕭晴不知爲何心有所動,她輕輕地坐在紅蓮身邊,輕輕地摟住了她!

“嗚嗚嗚!哎呦我的媽呀,這也忒感人了!你說你們師徒相依爲命,爲啥就爲這點小事……”

胡二毛平時大大咧咧,沒有一點正經事,但此時卻流露真情被感動的不行,他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你這胡二毛兒,你是不是老爺們兒!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快點別哭了,把我弄得都……”

雨寒說着兩眼通紅。

“那是未到傷心處!雨寒你可真是鐵石心腸,你看看你,哪有個女人樣子!”胡二毛反駁道。

“火之國!”

就在這時,死神突然說道。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時候就別提這些了,讓紅蓮好好靜靜!”蕭晴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前面有個牌樓,上面寫着火之國!”死神解釋到。

紅蓮聽罷下了馬車,幾人跟着她走向了那座牌樓,但紅蓮只是看了一眼卻沒有向裡走去,她居然轉頭向另一個方向,其餘幾人也沒有多問,只是就這樣跟着她向前走去。

“大人,紅蓮這是帶我們去哪?她的樣子怪怪的……”

“別出聲,我們跟着就是!”死神回答胡二毛。

“你這胡二毛,剛纔不是還被她感動的痛哭流涕,這會兒你又說紅蓮奇怪?”蕭晴說道。

“是啊,你們看,她又開始采地上的野花了!沒聽說過那句唱詞嗎?路邊的野花不要採?”胡二毛接着說道。

“你別胡說八道了!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哪裡是你們這裡的唱詞?”死神又說了胡二毛一句。

只見到紅蓮手捧着鮮花走向了山腳,山腳下居然有座石碑,用手拂去石碑上的浮土,只看到上面寫着‘恩師白麪殺手青小生之墓’。衆人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紅蓮那位殺手師傅的墳墓。

四周一片寂靜,那種傷感的氣氛迅速蔓延到了所有人身上,幾人紛紛低頭,和紅蓮一起緬懷起來,忽然有飛鳥掠過,就在此時,一隻飛鏢打破沉靜!衆人閃躲,那飛鏢打在了墓碑之上,火星四濺,被彈開的飛鏢折射到旁邊的大樹,深深地刺入樹幹。

“什麼人?”

紅蓮高喊一聲,他知道這飛鏢暗器是殺手和刺客的專用,若是這裡誰會結緣,必定不會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死神衆人,想必一定是自己在火之國的仇敵了。

“來取你們性命的人!”

那人說完,只聽到四處都是銳利的風聲,無數的飛鏢從暗處飛來,衆人無不驚慌,雖然能感受到,但卻無法準確的知道方位,除了紅蓮!

“左手邊斜上方!正前方直奔胸口,右手邊小腿處……”

“嗒!嗒!嗒!”

紅色綢緞飄起,四處而來的暗器全被彈開,對於刺客這些事情,沒有誰比紅蓮知道更多。

“你們知道的,我們不是一個級別!我不想要誰性命,這次只是路過於此,如果還敢糾纏可別怪我紅蓮心狠手辣。”

“哼!你當然心狠手辣,你連自己的恩師都不放過!我們鬥不過你是技不如人,但刺殺的命令已經下達,總之你們是難逃一死!”

“恩師……”

說着,紅蓮的身體微微一顫。

“什麼情況?那些人都走了嗎?”胡二毛問道。

“放心吧,沒事了!一路奔波大家都餓了吧,火之國我很熟悉,大家先吃寫東西吧!跟我來……”

紅蓮說完原路返回,衆人登上馬車向城中走去,還是那時的街道,還是那時的店鋪,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似乎一切都如同昨天一樣,紅蓮看到此處哪能不觸景生情。

“各位,我們到了!先吃些東西,然後再找住的地方!”

紅蓮雖然極力掩飾,但那種傷感之情怎麼也無法壓抑,擡頭一看,這個小飯館卻是個麪館,招牌很久,左上一角都已經有些傾斜,但麪館裡傳來的香氣卻讓人無法阻擋。

“大人,這地方肯定是個老店!咱們今天可要大吃一頓!”

胡二毛說着進入麪館,裡面的店小二急忙招呼幾人,把他們引到了一處空桌,正在打算盤的老闆擡起眼皮,那老闆是個老頭,年歲已經不小,臉上還沾着棕色斑點。

“每人一碗麪,醬牛肉,還有酒……”紅蓮幽幽說道。

“我要大碗麪!嘿嘿,今天你胃口好!”胡二毛笑着說道。

店小二回到後廚,那老闆卻一直盯着衆人。

“老闆怎麼了?怕我們不給錢嗎?”雨寒突然問道。

“呵呵,怎麼會呢?你們一看都是體面之人,怎麼會欠幾碗面錢,就算沒錢老朽送上幾碗也無妨!”

“老闆,您可真大方!”死神回答。

“呵呵,相逢便是有緣,更何況是故人!”老闆說着從賬卓後面走來。

“故人?我們都是從外地來到,何來的故人啊?”紅蓮說着,緊緊地握住水杯。

“啊,這是多少年了!小二啊,給幾位客官換茶!記得加上野菊花和冰糖,我雖然老眼昏花卻也不會忘記,那時你一次吃了兩大碗麪條,一大盤牛肉,把小肚子撐得圓圓的……”

“老闆,您認錯人了吧!”紅蓮接着說道。

“從那以後你每天都來光顧,總是說我這牛肉味道鹹,吃多了上火,非要讓我免費送上菊花茶!呵呵,這些老朽都不會忘記的,那時還是小姑娘,此時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人了!”

說話間,那店小二端上一盤醬牛肉和一壺菊花。

“這麼久了,您還記得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紅蓮接着回答,一直低着頭。

“好,好孩子!別人說什麼我不管,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瞞你說,老朽早聽說你最近會回來的,我還擔心你不來我這老店了!快嚐嚐,這味道如何……”

“哦,爺爺!我知道了,他們就是您說的貴客吧!哎呀,你們怎麼這時纔來,爺爺已經爲你們準備了好多天,那醬牛肉是他親自做的,麪條的滷和高湯也是他親自熬得,就等你們……”

“好了!你這孩子,就你嘴快!快點回去看鍋,麪條別煮時間久了,不勁道!你們大家先嚐嘗這牛肉,味道如何?”

老人接着問道,幾人聽罷紛紛用筷子夾起,那牛肉切的很薄,有肉有勁,味道香甜入口即化,吃了一口就讓人停不下來,尤其是那胡二毛,這小子吃什麼什麼沒夠,嚐出這牛肉味道極好,他就開始一片接着一片的送到嘴裡。

“好吃,入口即化!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牛肉!”蕭晴稱讚。

“能把牛肉做成這樣也算是一絕了!”雨寒也跟着說道。

“兩個字,好吃!”死神也笑着回答。

老人很是高興,微笑着看向紅蓮,紅蓮只是閉着眼慢慢品嚐,他不像胡二毛塞得滿口都是,紅蓮一直在回味。

“怎麼樣?還是那個味道嗎?”

“老闆!太閒了!送壺菊花茶來!”

紅蓮突然大喊一聲,衆人全被嚇了一跳,再看那老人眯着眼睛笑出了聲,眼淚也跟着滴落下來。

“好,菊花茶!紅蓮,你可算回來了!來,我給你倒上!你這孩子,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怎麼也不想着回來看看!”

老人一邊說着一邊倒上茶水,衆人這時才明白,原來此時的紅蓮纔是真正的紅蓮!

“麪條來嘍!”

只聽到店小二大喊一聲,一碗碗麪條端上坐姿,那噴香的味道讓人垂涎欲滴,儘管那麪條很燙,幾人卻全然不顧忌的吃了起來,吃的滿頭大汗。

“謝謝您,真的謝謝您!”紅蓮說着,看不出那是吃下熱麪條的汗水還是眼角的淚水,總之她激動極了。

“謝什麼啊,這次就不要走了!後面的小院有的是地方住!讓你們這幾個朋友也留下,反正我也年歲不小,以後就讓你們經營小店……”

幾人說着,笑着!沒想到在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還會有這個麪館,這個充滿溫馨的麪館。

“喂!面老闆兒!讓那些人給我出來,我任務在身,不好去你的小店動手吧?”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叫喊,死神衆人無不驚慌,怎麼還有人追上門來!但再看紅蓮卻無動於衷,端起大碗輕輕吹動,待麪湯冷卻後喝上一口,緊閉着雙眼一副享受的樣子。

那老頭氣沖沖的推開木門,對着外面一陣大罵。

“是哪個兔崽子?你趕緊來拿人試試?你們還當殺手,刺客?呸,老頭子我在這裡開店時你們還穿開襠褲呢?給我滾蛋……”

誰會想到,那些門外叫囂的幾人居然聞聲逃跑!麼也不想着回來看看!”

老人一邊說着一邊倒上茶水,衆人這時才明白,原來此時的紅蓮纔是真正的紅蓮!

“麪條來嘍!”

只聽到店小二大喊一聲,一碗碗麪條端上坐姿,那噴香的味道讓人垂涎欲滴,儘管那麪條很燙,幾人卻全然不顧忌的吃了起來,吃的滿頭大汗。

“謝謝您,真的謝謝您!”紅蓮說着,看不出那是吃下熱麪條的汗水還是眼角的淚水,總之她激動極了。

“謝什麼啊,這次就不要走了!後面的小院有的是地方住!讓你們這幾個朋友也留下,反正我也年歲不小,以後就讓你們經營小店……”

幾人說着,笑着!沒想到在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還會有這個麪館,這個充滿溫馨的麪館。

“喂!面老闆兒!讓那些人給我出來,我任務在身,不好去你的小店動手吧?”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叫喊,死神衆人無不驚慌,怎麼還有人追上門來!但再看紅蓮卻無動於衷,端起大碗輕輕吹動,待麪湯冷卻後喝上一口,緊閉着雙眼一副享受的樣子。

那老頭氣沖沖的推開木門,對着外面一陣大罵。

“是哪個兔崽子?你趕緊來拿人試試?你們還當殺手,刺客?呸,老頭子我在這裡開店時你們還穿開襠褲呢?給我滾蛋……”

誰會想到,那些門外叫囂的幾人居然聞聲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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