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你在嗎?”不,正確來說不是孤身一人,爲了不讓周圍聽見,春虎小聲地說道,“在在在、在此!”坤的回答就在耳邊響起。只是身形還是保持隱藏着。
“聽着了,坤。今早也說過了,拜託你了今天也要老老實實地躲起來哦。要是再搞點什麼騷動出來,就算是再怎麼小的騷動我都受不了了啊。”春虎小心翼翼的警告道,說着還時不時的回頭看向夏目。
只是夏目好像沒看見一樣,故意不去看春虎。
“噹噹、當然,春虎大人!”春虎一副懷疑的目光,盯着聲音發出的地方。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點波紋,卻又稍縱即逝。
昨天的事件中已經學乖了的春虎,嚴命坤在受到召喚以前保持隱形。現在決定暫時不再下什麼命令,讓她只是呆在身邊。
總之,這個傢伙不知道該說是沒有常識,還是該說是太過不會看氣氛。陰陽塾的課程暫時還是理論學習,沒有這傢伙出場的機會吧。讓她靜靜呆着纔是最好的。
和夏目的和解,融入班級。還有陰陽術的學習,等等。要做的事堆積如山。然而,春虎把適應環境的變化、把握住全新的“日常”作爲第一個目標。要達成這個目標,不要再鬧出什麼醜事出來纔是關鍵。
“總覺得自己、真是可歌可泣啊!”似乎夏目就是不喜歡坤,再說坤是護法式,不能一直都把她丟在一邊。耐心等待對方態度的軟化,纔是上策吧。
“喂,在發啥呆啊,新生!帶春字的那個!”這時,春虎聽到了來自班主任的問話,“哇!對、對不起!我在聽。我很認真地聽着哦。”
“那道歉做啥?”大友陣似乎有些無語的問道,“啊?”
春虎啞然,同時教室裡同學們都一齊失笑。同時感覺到頸筋一陣抽搐,莫非是夏目在瞪着自己?可是又沒有轉頭過去確認的勇氣。
“不行啊,春虎君。才入塾第二天,這麼快就鬆散了。這樣子半年的落後趕不回來呀。本來各位講師都說你非常無知了。”
大友做作地嘆息。心想這種事情別特意拿到這種場合說,春虎苦瓜臉孔地嘆了一口氣。
只是,大友並非出於惡意,不過單純尋開心而已。上課前看到春虎的傷勢時,也說笑着說“你就是會造話題啊”。雖然作爲老師這樣說似乎也不太合適。
“啊可是,一開始上課就這麼說可能讓你覺得很困難吧。這裡的課程安排沒有餘裕,講完之後再沒有時間回顧的哦,特別是理論學習。”
“是、是這樣啊……”
“嗯。簡單說,就是默認大家都能跟上進度。講課的都有點不安,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真的學會了。”接着,說完大友就似乎從自己的話中聯想起什麼,突然閉口陷入沉思。
然後咧嘴一笑,把手上的教科書啪一聲合起。
“也是。剛好新生有三個,這裡就把上個學期學過的再回顧一次吧。又可以當是複習,也可以確認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大友突如其來的發言,在教室中引發一陣騷動。有人發出“誒”這樣不滿的聲音,大友卻不在意。
“還請收回這種玩笑!”只是,有塾生啪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不用說,那就是倉橋京子。
“老師是說要把自己口中‘沒有餘裕’的課程表、僅僅因爲三名轉學生而更改嗎?這不是特別待遇還是什麼!”
面對一如既往的正論,大友發出泄氣的“嗯”一聲作爲回答。臉上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感到棘手。
“好好聽着嘛,京子君。不是單單爲了春虎君和冬兒君還有琰君做的哦。大家也能借這個機會複習嘛。”大友陣解釋道。
“複習之類個人自行安排不是已經足夠了麼?要是課程表默認大家可以跟上進度的話,自覺會跟不上進度的人、自己負責複習那是理所當然。就算對於沒有自覺的人,爲了那樣的人而要認真聽講的同學們受害豈非奇怪!?”
“嗯嗯,只是,這種說法,聽起來像是在說,跟不上來的人就該拋棄不理呢。”大友這種故意確認早就知道的事情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在裝傻。然而,同時眼鏡下的雙眼,像是在試探什麼似的望向京子。
“既然說是沒有餘裕的課程,那就表明前提就是這樣了吧?”自信滿滿、嚴苛的聲音。明知自己的發言會引來“傲慢”的非難,卻還是照樣說出來。一副想否定就否定給我看的樣子。
“嗯,也是。”然而大友陣這樣說道,乾脆地承認了京子的說法,塾生一起吵鬧起來。連獲勝的京子,也一臉驚訝。不用說,春虎也是。
“畢竟陰陽師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當得上的職業。站在陰陽塾的立場,非把前途未卜的傢伙救上來也沒有意義。”然而,大友不理會塾生的反應,一副飄飄然的樣子。
“這樣的話,沒能力跟上進度的人,沒有自覺已經跟不上進度的人,這種‘遲鈍’的傢伙,巴不得要他們早早退場纔好。這就是陰陽塾的方針。老實說。”大友冰冷的可怕,這樣說道。春虎內心不禁發出叫苦。
真嚴苛。而且,聽他的說法這種嚴苛還是“當然的”。
“可是啊。另一方面陰陽塾又給予了各位班任講師相當大的權限。然後,我覺得陰陽塾的這個方針,不怎麼樣。”然而,大友對泄氣的京子說
“不、不怎麼樣,怎能這樣!”京子慌忙的說道。
“哈哈。很矛盾吧?可是,就是這樣。而且陰陽塾還明知我反對這個方針,還讓我坐上班任的位置。他們承認矛盾的存在。爲什麼要這樣,你們知道嗎?”大友笑着問道。當然,沒有一個人能答出來。
“那是因爲,咒術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大友有點得意地,腳上的義足發出咔的一聲響。
在回覆安靜的教室中,那一聲響顯得特別的清晰。“怎麼?大人的世界千奇百怪的吧?”,大友笑着,幾近逗笑地加上了這句話。然而,眼神卻一反常態地鄭重。